给你的暗恋+番外 作者:顾砚曦(起点2013-11-01完结)
这个城市的冬天已经慢慢冷下来。不似南方,短袖之后便是毛衣。长袖成了个可有可无的摆设。
五个人坐在火车站的候车大厅里等检票。怎么有五个人呢?很简单,因为第二名也来了。
苏温婉那是一脸的不高兴。这女人从来跟她不对盘。哼,一天到晚缠着老大,狼子野心。老大也真是的,明明别的女生来明的来暗的都有礼地推拒了,怎么就让这女人跟来跟去的呢!苏温婉看了看许蕴生、仲季书和庄黎三人站一起的方位,那三人不知道在讲着什么,不时传来些笑声,气氛和谐的不得了。
对呀!老大对别个儿女生可从来不会这么……这么……亲切的,难道真的有问题?
捅了捅旁边有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顾思年,“诶,小年,你说我们老大不会真的跟庄女人有什么吧!看他们那亲密的样子好像是有那么回事儿呀!要真是那样的话,你说我要不要讨好讨好她呐!先下手为强,要真是未来的嫂子,哎呀,以前都把她给得罪遍了,一定得……”苏温婉一个人自言自语着,不时还拽拽自己的背包带子再跺跺脚,完全沉浸在“从现实情况分析老大与庄女人的关系问题到如何讨好庄女人以谋求更好的发展生存空间”的论题中。
顾思年感到手心有些疼,轻轻在身侧张开手掌看了看,全是深深的泛红的月牙印子,连着心里的某处的空旷一起泛着酸涩。
她只听清楚了苏温婉的前两句话,到“看样子真的是呀!”为止……连这孩子都看出苗头。她还……还能自欺欺人说那人即使现在不是她的未来也是她的么?
她以为自己是足够了解那人的,果真是了解的呢!不相熟的女生,怎么会舍不得让她拎一点东西,怎么会对她笑得那般宠溺?
呵,都是些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梦做得太久,幻想的泡沫终于经不住现实的冷箭被狠狠戳破,个中滋味,真是不想再尝一遍。
看着远处往这边走过来的三人,顾思年收起手心,理了理表情。她知道人类怀揣的各种面具的工作原理。只是平日不喜欢那样的虚伪不清。现下倒是可以用上。呵,真是可悲!
检票的时间差不多了,苏温婉扒着顾思年手臂可怜巴巴地望着许蕴生,“老大,我能不回去么?”
“当然不可以了,那边儿还有人等着你回去呢?”庄黎带着促狭的笑容道。
苏温婉在心里嘀咕,哼,不就是怕我呆这儿扰了你跟老大么?小气!除了盼着我带好吃的回去的顾姨和我爹妈,能有谁等着?回就回呗,好男……不对,好女不跟女斗!
其实苏温婉同学不过是暗暗给自己点底气罢了,现下在潜意识里已经认为老大是护着庄黎的时候,她哪里敢再得罪她?!
顾思年拎开苏温婉的手,笑着道:“走吧,送你到门口。”然后又笑着对旁边死死盯着庄黎眼光黏着不可撤退的仲季书道:“诶,仲季书同学,不走么?要不赶不上火车了。”
然后,她看到那人看了她一眼后皱起眉头。
呵,对啊,她不过是个外人,真是逾矩了。再逾矩又如何,她不想面对他。
现在。或者……还有以后……
可是将人送走了转身,那对儿“金童玉女”还在原处等着她。得,连给她躲的机会都不给么?
罢了,人家不过无辜,全是自个儿一个人的纠结。难道还强加给人不成?
低下头,掐了掐手心,抬起,用两个小梨涡换掉原来木木的僵硬表情。走上前去,微笑着道:“还没走呢?”不经意间看到眼依旧眉头紧皱的那人,笑意更深,道:“我还有些事儿,先走一步了。”礼貌地跟第二名道了声再见,转身。
似乎,尝到嘴巴里苦涩地铁锈味。原来自己修炼得还不够么?凭的惹人讨厌了……
许蕴生的眉间的山丘变成了山峦。他原是想在她说完“还没走呢”之后说,我开了车,一起走吧。她倒好,先下手为强。跟个受了伤的刺猬似的,逮着机会就逃跑。硬梆梆的梨涡真是难看。那么倔强地挺直着背。像是,全世界都背离了她一般。
罢了,孩子要总是护着溺着舍不得,会长不大的。
……
我们可以等,等这个世界温暖如你我所愿。
幻想破灭,誓言破碎,却终究,难究诘。
彼此,并不是一条路上漂泊的灵魂,你有你的通衢,我有我的黑色甬巷。
那是一扇扇将开未开的地狱之门,狂奔,呼啸而过。摆脱不了的恐惧,以及,以及一些自欺欺人的伤痛。
怕真是应了似水流年终无情。这本该狂放的青春,瑕疵太多。弥补不了的漏洞成了永远的遗憾。所谓“比肩而立”仅仅是个令人发笑的童话。
刺痛瞬间划下万丈深千丈远的鸿沟,她再也没有没有能力越过。
让该沉寂的沉寂,让该忘却的忘却。神抛弃了他的孩子,世纪末日降临。
请微笑地面对这死亡的凄凉。因为,生命它太脆弱、太脆弱……
总是如此……总是如此……
顾思年望着泛黄的仿古纸上自己写的词不达意乱七八糟的字,勾了勾嘴角笑着,眼底没有笑意。
呵,不过是,没什么可盼的了,有什么严重的。从前所盼的,不也是,自欺欺人的假象么?没什么的。她这般对生活无所谓的人,基本是令上帝所抛弃的群体。在她这类人眼里,未来不未来,是那些有理想的人的事情。
她从来不是,会在坚实的大地上,仰望自己的梦想的人。她没有向往的生活。就这样,在这个有着厚重文化底蕴弥漫着历史气息的城市生活下去,可以;回到,自小成长学习的那座城市,可以;或者,不停变换手里的票根,在段段没有归宿的路途中,独自漂泊,也可以。她不需要一个有足够温情的城市包容她。她什么都无所谓,到头来,也就,没什么所谓了。
她不可能要世界还一个公道,这个世界哪里来的公道?
她并不喜欢自杀这个词。之所以提及这个词,并不是因为她有什么想不开想要结束,而是想说,她对于生命,虽然没有浓重的热爱,却也,没有任何的厌恶。她喜欢,让她的那条生命线,顺着自然的痕迹生长下去。不管会分几条岔,不管最后的终点是哪里。
她会一直一直将这日子过下去。至少,不会,想要将它结束。
生与死,都是极好的命题。
她现在只是想,以后,他是他,她是她。
回到过去的生活状态,不可能。因为,这条路她已经选了,并且,已经走了一段时间,回头,很大的几率是,迷路。失却方向。沿着线下的路,往前走,她大概已经清楚方向,细则方面,她无需考究。时间可以将一切都改得面目全非,包括,以前的,那些记忆。
她一向,记不住事情的。
……
幸好学生会里她不过是个宣传部的小干事。退了也没有什么影响。打了个电话给部长,那边说了几句客气话也就放了人。
其实宣传部部长——顾秋怀在那边是急的直跺脚,这么好的帮手啊这么好的帮手,画技虽比不上大师的创意,但功底足够扎实,大学里头宣传这种东西,都是不需要什么大的创新的,都是些非专业的学生的作品,有强硬的美术基础的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每年部里头都会有那么几个人,凭着关系进来啥也不会就混个名头。她刚进部门的时候便有看了,现在在她手下的也有那么两三个这样的。但这是老规矩,其他部门的部长推来的或者团支部的老师推来,说的好听是推荐人才,说的不好听就是拉裙带,不管你乐不乐意,反正这人情你是要给他们记下的。
而这个顾思年,虽然散漫,但是只要事情确确实实是分配到她都上的,每次都能够保质保量完成。不拖延不懈怠,是个有责任心而且真正做起事来相当谨慎的人。虽是个新手,似乎不曾接触过各类部门工作,对流程也不熟悉。但可那孩子一教就会,才两个月的时间就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趋势。
这人是她带出来的啊!她心里那个得瑟骄傲啊!
准备着到大二就把她推荐上来直接接任部长了。能者为先。这一点学校做的还是比较好的。
哼!要不是……要不是那个姓许的学弟,那个才大一就已经是主席助理内定了接任主席职位的许某人“拜托”她,说拜托还好听,根本就是命令她不准有一点的地方为难顾思年。她怎么肯放人!
谁叫许蕴生身上的气势比主席还强。她哪敢不服从!
不过令她非常好奇的是顾思年根本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个后台。那孩子实在不是个会仗势的人,她倒希望她欺人一番,偏偏对谁都冷冷淡淡的。不跟你好,你不跟你不好。
真是气死她了!
这事儿过了还没两天,许学弟就来问她是怎么回事。态度温和,彬彬有礼。偏偏她就是觉得很可怕。总觉得要是她哪个字说错了就得卷铺盖走人的样子。虽然目前他还没这个权利。
把那天的电话一五一十讲出来。
幸好就那么几句话,幸好她向来记忆力不错。暗自对自己满意地点点头。
“请把顾思年同学招回来,可以吗?”学生会这么好的屠宰场不拿来练修为,真不晓得孩子怎么想的。要躲他也不至如此,他不出现在她面前不就是了。
可以!当然可以!既能卖你个人情又能把好帮手找回来,能不乐意么?
装腔作势一番应下。等许同学走后。顾秋怀连忙掏出手机。
“喂,学姐?”
“嗯,顾思年啊,上回不是说要退部吗?”
顾思年把手机拿下来看了一眼。嗯。不是已经答应了么?怎么又打电话过来?总觉得有些不祥的预感。
果然!
“是这样的,学工办的老师说进部不到一年不让退。明天晚上来签到。知道了吧。那我先挂了。”骗小孩子什么的果然心慌。
顾思年想说我怎么不知道有这样的规定。那边就掐断了电话。明明前两天宿舍还有人从学生会退了出来。想了半天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顾思年只得重新捧起曼昆《经济学原理》。虽然不用再为追不上那人惶惶不安,书倒是没落下。两年来锻炼出的自学能力让她能在进入一个自己未知的领域应对自如。这些书挺有意思的。
第二天到宣传部签到教室,得,部长居然亲自坐镇。怕她不来还是怎么着?
“来了啊,签了吧。”一副拐人小姑娘签卖身契般谄媚的表情。
问题是顾思年虽不成熟,但也不是任人捏圆搓扁的不知事的小丫头。
叹了口气,道:“学姐,学生会里没有不让人退的规定。我来就正式跟您说声退部的。”
“跟学生会没关系,这是咱部门的规定,不成文的。我先前不是说了么;‘学工办的老师说进部不到一年不让退’。注意,是进部不是进会。我没有讲清楚么?”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顾思年无奈地拿起笔,在签到栏里签上自己的名字。算是,回归到,狼窝匪寨!
顾秋怀拿着纸挑了眉笑了两声,学弟啊,我果然不负重托!
第十七章 成长
更新时间2012…12…2 23:14:14 字数:3563
回忆如剥落的白墙,荒颓。
城堞上插的狌旗已淡褪了光彩,老旧且苍白。战士的盔甲浸润在殷红的血中,似凤凰涅槃的惨烈,却幻化不出之后的华丽的重生。
青草缁壤亦渐渐泛红,嗖嗖冷箭失去锋芒,或深埋泥土,或已断翼。顺着遍野的横尸望去,黄昏已至,背后,城门已破城已空。
夜,顾思年猛地坐起睁开眼。呵,什么梦呵,这般惨烈。最近既没看什么争权夺嫡撕匈杀奴的书,也没看什么正史记录片野史连续剧,怎就有了这样的梦魇?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倒是信的。然而这种荒谬的记得清晰的梦实在有些可笑。她并非那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类似辛弃疾之类想要上场杀敌保家卫国之人,生在这热兵器时代,外加世界局势尚显平和,也没得她这十几年来只会读书的什么事儿。至于这梦,罢了,她既非周公,又不是弗洛伊德之流,解梦不是她的能力所在。、
……
学生会最近的活动有些多。要出的板报也是一堆。部长顾秋怀把一大堆工作都交到她手上,美其名曰锻炼锻炼。明明是你自己想偷懒好么?!还有,就算要偷懒也要分工均匀好不好?全都让她管是怎么个回事儿,虽然说是说大部分的主管动脑动口不用亲自动手,但是她哪来的那么大面子叫部里的人做事?没职没位,权在才得威,她一个小卒子去指挥别的小卒子不是笑话么?况且她都看得出那些一个两个的都是有后台的,她就不信她们部长在这片浑水里头混了三年看不出来?!
实在想走人,她就不是个逆来顺受的,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