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皇宠娃





  「臣妾参见皇上!」 
  「嗯,过来。」寒戎放开了怀里的美人,朝她招了招手。 
  起初,展瑶心里有些抗拒,一双美眸瞥了在场的大臣们一眼,知道他们都在等着看,她细牙一咬,拾裙步上前,将自己的柔荑放到他的掌上,冷不防被他拉到了龙椅上,跌坐在他的怀里。 
  舞妓们身影曼妙地在他们的面前穿梭来回,展瑶一颗心被他彷佛漫不经心的爱抚给骚动,她故作镇静地按住了他的大手,侧眸横了他一眼,只见他邪恶一笑,凑上唇在她的耳边低语。 
  「我已经从他的手里接收一切,权势、地位,其中,也包括妳!」 
  「不!」 
  她的身子陡然一震,心虚地挣开了他,却又在下一瞬间被他给擒入怀里,耳畔响起他冷冷的恐吓。 
  「妳想干什么?朕可以不治妳弑君之罪,但就算是装出来的也好,朕要别人看见咱们两人恩爱的模样。」 
  「你太强人所难了!」她暗恨低语。 
  「是吗?记住妳对朕的承诺,同时也别忘了毁约的下场。」他响应着她,唇畔依旧挂着一抹邪恶的冷笑。 
  「我不会忘的,但也希望你能信守承诺。」她刻意地冷着嗓调,心口却溢漫着一股热烫的气息,那是针对他而来、教她难以平抑的愤怒。 
  「就看妳的表现了。」他既没有否认,却也没有肯定地给她回复,凑首轻轻地啄吻了下她的唇,故意在众大臣面前表示亲昵。 
  展瑶惭愧地闭上了美眸,不敢迎视大臣们的视线,在合眼之前的最后一丝光亮中,她从他们的眼中看见了绝望与了然,之后,以她为首,所有的大臣对于寒戎这位新皇无不表示忠诚! 
  无论寒戎在她的心底是一个多么不择手段的恶枭,他总归是赢了! 
  春去夏至,天气渐渐变得炎热,时局称得上是平静的,百姓们对自已的新皇帝并没有太多意见,甚至于非常爱戴他英明果敢的作风。天下太平,只除了南塘连日下了大雨,作物不丰,百姓们流离失所,引起了地方官府的注意,特地上报给朝廷。 
  这件事情多多少少传进了展瑶的耳底,她知道自己不应该插手去管,但是,她终究忍不住想要开口。 
  走进御书房,展瑶敛眸,选择不看他故作惊讶的嘲笑俊脸,劈头就点明来意,「我听说最近南塘那儿闹水患,百姓的生活过得不太平静,很多人流落街头,能不能请你派人过去视察一下?」 
  「朕派遣到南塘的人马昨天已经出发了,应该过不了半个月就可以抵达南塘,就近开放济宁、济南、景德三个府城的粮仓,接济南塘的百姓,并且发放总数五十万两的白银,协助百姓们重新生活,这样的处理,妳满意吗?」 
  她被他的眼眸盯得心头发慌,不自觉地别开了眼,「我只是随口向你提议,并没有干涉的意思,对不起,我告退了。」 
  「慢着!」他语气浅淡地唤住了她。 
  「还有事吗?」她澄亮的眼眸仍旧低垂着,不愿正眼瞧他。 
  寒戎邪气一笑,不愿开口提醒她,她娇颜低垂的模样,正好教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欣赏她的美丽。 
  「妳似乎已经不太想要替胤焰复仇了?对他已经死心了吗?所以,妳才想要协助朕,治理这个帝国吗?」 
  闻言,展瑶彷佛被人挑拨的刺猬,震颤了下,浑身的戒备耸立了起来,扬起长睫瞅他,矢口反驳道:「不!你听清楚了,就算我的人已经被你所夺,可是,我的心却仍旧是他的,你一点也拿不走,在我的心中,胤焰才是应该当皇帝的真命天子,我所做的一切,只不过是希望能对他有点帮助,没有其它的意思,更不是想要帮你,你不要自作多情,弄错了我的用意!」 
  说完,她转头打算往外走去,不料,就在踅足之际,纤细的身子就撞进了一具炽热宽阔的男性胸膛,一抬眸,赫然见到寒戎不知何时掠身至她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朕希望妳弄清楚一件事情。」他的神情阴冷,粗鲁地将她擒入怀里,一双大手蛮横地揪住她的长发,逼迫她抬头仰视自己,四目相交。 
  「你放开我……」她惊喘了口气,一双美眸急眨了下。 
  「我要妳仔细听清楚了,现在,这整个天下是朕的,一切都操之在朕的手里,而且,别说是妳的人,朕有把握,就连妳的心迟早都会落入朕的手里,妳所有的心机都会是白费,从胤焰手里抢到的东西,朕一样也不会还给他!」他阴冷冷的口吻教人不由得打从心底发寒。 
  「你无耻!」她忿忿地娇叱道。 
  「无耻的人是谁?五年前,在妳犹是一个十二岁小娃儿的时候,朕已经替皇朝打下了半壁江山,就连妳的父亲展老将军也不得不服朕,可是,就在同时,父呈却为了立太子剥夺了属于朕的功勋,千方百计将朕送到北方之国去当质子,这就是妳所谓高风亮节的人格吗?」 
  她被他冷酷的眸光盯得心底发冷,颤声道:「你与胤焰都是先帝的儿子,而且无论如何,胤焰比你年长,而且是嫡出皇子……」 
  「比起来,出身东宫的朕来当皇帝,不是比起西宫所出的他,更来得名正言顺吗?」他轻而易举地反驳了她的说词。 
  「可是──」她一时语塞,找不到言语反驳他的理直气壮。 
  「朕没有错,朕只是取回自己所应得的东西,妳听清楚了吗?」他冷冷地说完,淡觑了她一眼,放开了她,转身回到御案前,再也不看她一眼。 
  展瑶盯着他高大威岸的背影久久,咬着嫩唇,心头被揪结着,为什么……她心里明明知眼眼前男人的可怕,却忍不住想亲近他?! 
  现在的他权倾天下,叱咤风云,理应毫无所惧,又为什么她会觉得他冷漠的背影看起来如此孤独?彷佛受到伤害的人不是自己,而是他! 
  老天!她快要被自己混乱的心思给弄疯了!展瑶闭上美眸,深吸了口气,再睁眸,转身逃离! 
  从那一天之后,她不敢再主动去见他,凡是能避开他的方法,她都用尽了,而他们的日子,在紧绷的平静中,算得上是安然度过了! 
  偶尔,他会毫无预警地来到兰仪宫,大多都是在万籁俱寂的深夜,他总是霸道地无视她的意愿,擅自侵占她的身子,炎热的夏夜里,一次次狂烈交欢、蛮横需索,教她完全无力抵抗,只能无助地任他予取予求。 
  不自觉地,她对他的依恋一天比一天加深,有时候,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双脚彷佛有着自己的意识般,朝着寒戎所在的养心殿而去,彷佛追寻着赖以生存的空气般自然,只是,一次次都被她的意志力给阻止了。 
  「皇上,宫外有一位男子带着前太子胤焰的金符,想要求见皇上,说是有极重要的事情禀报。」宫人快步走进养心殿,拱手禀报道。 
  胤焰?金符?寒戎扬起眉,「宣。」 
  紧接着,一个模样并不十分出色,看起来却是会教人信任的男人被领了进来,看见了寒戎,立刻跪下将代表着皇子身分的金符呈上。 
  「启禀皇上,您一直想做的事情,草民已经替你办到了!」 
  宫人接过金符,交到寒戎的手里,他把玩了片刻,认清了金符上确实刻明了代表二皇子的龙形纹路。 
  「我见过你,你是二皇子胤焰身边的人。」 
  「是的,皇上,虽然草民原本是二皇子身边的人,但草民已经替皇上杀了二皇子,也算是……将功折罪吧!」顿时,一阵干涩的笑声彻底将这个男人敦厚的模样给破坏了,他露出了刁猾的嘴脸。 
  胤焰死了?!闻言,寒戎的心陡然一阵沉重。 
  「你以为杀了胤焰,真的是朕心里想要的吗?」他回眸,淡淡地反觑眼前这个亟欲邀功的狡猾男人。 
  「皇上……」一双原本自信满满的眼睛,突然间闪过不知所措的畏惧,常言道:伴君如伴虎,是不是就是这道理了? 
  寒戎敛脾俯衬着他,不动声色,语调淡淡地说道:「你做的很好,朕打算重用你。」 
  「谢皇上。」男人的一颗心从高处安然落下。 
  「朕要命你为陕北粮官,带着朕的旨意,立刻去上任吧!替朕转告那些陕北百姓们,就说朕不答应他们的请求,教他们死心吧!」一抹阴狠的笑容在对方不经意间跃上了他的唇畔。 
  「皇上,什么请求……」 
  「反正你只要把朕的旨意带到就成了!其余的事情到了陕北就会有地方官告知你,事情要是办成了,朕大大有赏,退下吧!」寒戎别开脸庞,懒得再顾他一眼。 
  「是!」宫人立刻带着男人退出大殿。 
  此时,寒戎闭上双眸深喟了口气,没料到当他再度回眸望向殿门时,一缕纤影映入眼帘。 
  展瑶一张俏颜惨白,定定地望着他,持平的语调冷若冰霜,「寒戌,你说慌……你骗我!」 
  「瑶儿?」他不自觉地唤出她的名字,神情彷佛是做错了事,而被人逮了个正着的坏人。 
  是呀!他是坏人!在她的心目中,无论如何,他那无法洗脱这个罪名,但如果她知道了胤焰被杀,她会恨他!没来由地,寒戎的心头一阵恐慌。 
  「骗子!你这个大骗子!你犒赏了那个凶手!我不会再相信你的话了,真傻,我怎么可能会傻到相信你?我不该,是我忘了……忘了在你那颗冷血的心里,是连一丝感情都没有的呀!」她激动地嘶吼着。 
  「如果你要这么想,就随便你了,朕无话可税。」他冷冷地直视着她,平静的嗓调中没有一丝温度,忍痛将千言万语吞回胸臆。 
  霎时,展瑶被他冰冷的黑眸蛰得心头一颤,半晌说不出话来,心头满满的都是被欺骗、背叛的悲伤。 
  如果她以为自己曾经……只是曾经,了解过他的话,那么,她此刻也应该从他那一双冰冷的眼眸中认知到一个事实——那就是曾经以为了解他的自己,是如此的可笑、而且可怜! 
  他是一个如此冷血无情的男人,根本一点都不值得她相信! 
  「我恨你!」她一字一句,斩钉戳铁地说道,然而,无论她如何想想维持平静,嗓子仍旧压抑不住哽咽的颤抖。 
  当「恨」这个字从她的唇间被吐出,他的心只觉冰冻,一阵阵刺骨的寒凉。他沉默地望着她,静静地听完她的指控、她的恨语,不回答也不反驳,一丝痛苦的光芒闪过黑眸底,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直直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看着他与她之间的缺口被撕裂得更丑陋,而且不可跨越,她的心几乎同时也被撕痛了! 
  老天,她不懂! 
  她不懂自己眼看着他的绝然离去,心口竟然是痛得无以复加,她完全没有勇气去面对自己内心的失落,只因这是她不应该、也不可以拥有的情绪!她抽息轻颤,闭上了双眸,忍不住两行泪珠潸然而下。 
  「他死了。」 
  「不知四爷口中说的人是谁?」孟观云看着主子,明知故问。 
  「胤焰,朕的二皇兄,他被人暗杀了!观云,你最了解朕的心思了,你说,朕应该要为这个消息感到高兴吗?」 
  「不用猜测,因为,谁都能看得出来四爷并不为这个消息感到高兴,我想其中的原因并不单纯。」 
  寒戎闻言不语,冷淡地回觑了他一眼。 
  孟观云对他的冷淡视若无睹,犹自顾说道:「就算如此……四爷,我也不得不佩服你的心机深沉,我听说了你将一个陌生男子派遣到陕北去,想必就是那个亲手刺杀二皇子的凶手,而他大概料想不到,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一趟死亡之旅,只要他带着你的旨意见到陕北的地方官,下场必死无疑。」 
  「除了朕,没有人可以杀死胤焰,没有人。」寒戎语气冰寒地撂下这句话,转身绝然离去。 
  「啧啧,好重的独占意味呀!真不是个好现象。」望着寒戎的背影,泛在孟观云唇畔的微笑显得诡异而且深不可测。 
  「哇……」 
  彷佛小娃娃般的哭声,随着一道纤细的身影从门外飙进来,一眨眼的工夫就席卷进寒戎的怀里,哭得浙沥哗啦。 
  「佛佑?」他搂着怀里的人儿,试唤了声,果不其然,是她! 
  从她的面前绝然离去,足足过了一天之后,寒戎几乎都快要以为这小娃娃儿不出现,就当失望渐渐地浮上心头,她竟来了! 
  他起初有些质疑的长臂一瞬间收紧,牢牢地抱住了她,恨不得将纤弱的她揉进自己的怀里! 
  为什么……为什么看起来娇弱的她,对他拥有如此毁灭性的能力,欢可教他生,悲可教他死,无论是何者,都教他感到无所适从! 
  「有人欺负我……我好难过,你赶快去把那个人欺负回来啦!」不一会儿,她汹涌的泪潮就把他白色的常服前襟给哭湿了。 
  试问这宫里有谁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