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里莫多–轻看须眉
恶人都是纸老虎。
要说还泪为啥会过肩摔,在体校待过的人都知道,其余也可以想象得到,体校有许多专业,孩子们对自己不熟悉的专业总有一种好奇和兴趣。还泪以前就常常到散打、跆拳道、柔道馆玩,在那练的朋友也教还泪几招。来击剑馆的人就更多了,大家相互交流交流嘛。还泪虽然只是学了点皮毛是个菜鸟,但是在和小孩子打架的时候就可以拿出来显摆了。还好李盼不是个正经的大家闺秀,因为常年到处野也有了几分力气做打架的本钱。
还泪揍得爽了,蹲下来拍拍地上那张满是惊愤的脸又狠狠捏了下吃个小豆腐:“今天揍你一顿是想告诉你,敬人者人恒敬之,爱人者人恒爱之。你嚣张久了自然会有人来治你。”
她顿了顿轻轻挑起眉头鄙夷地看着恶少们“你们身为宗室子弟未来康国之石柱不思天下兴亡却在这里做欺负弱小的勾当。你们又以何颜面见列祖列宗?”恶少们的脸由青变红由红变白。其实他们也不是罪大恶极只是有孩子应有的顽皮和由家世带来的傲气和目中无人。但是将来他们一定会走上仕途,会手握大权主宰千万人的命运,这不得不让还泪担心了。
还泪对这个世界并没有归属感,但也许以后整个大半生都要在这里度过而由前世的教育培养成的人生观价值观一直影响着她,今天她教训恶少们不仅仅是要为以前的李盼报仇更有对康国未来的担忧。
还泪缓缓站起来脸上认真而凝重,不理会众人的反应,她一步步往回走,比来的时候脚步更沉重:“少年弱则国弱,少年强则国强,少年为国之利器。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你们现在活得浑浑噩噩将来又以何立足于康国,未来康国又以何立足于天下?”
人越走越远,声音越来越轻,独孤阳的眼睛却越来越亮了。
中午全相府的人都知道相爷的心情格外好。在午膳的时候多添了一碗饭并且吃饭的时候更显得健谈,从天南地北到时政八卦时不时的还朗声大笑。看着那群小兔崽子个个花了脸,还有同僚心疼的眼神女眷的一片哭喊声他通体舒畅。以前向来都是他心疼的看着李盼而刘惠则抱着李盼垂泪。今天天气真好啊,阳光明媚,风吹到身上骨头都轻了几斤。
“爹爹,今天天气很好,女儿吃完饭可以出去玩吗?”既来之则安之,过分的抱怨与已成的事实无用。还不如把精力放在怎样使自己过得更好的方面。
“好、好、好,你到账房支五百两银子,出去好好得玩。白云、清风你们保护好小姐,以后你们就跟着小姐吧。”李白一口就答应下来,拨给她两个自己的贴身护卫还拿出自己月工资的四分之一弥补从来没有给过李盼的缺憾。
这个时代的官员不是只拿国家工资过活的。官员在自己家乡大都有产业,譬如李白就是一个大地主,在并州有大片的土地。他一年的工资大约有两万两银子,但是他在并州一年的收入就远远不止这个数了。
“是,奴才们定竭尽所能即使粉身碎骨也要保小姐安全。”白云和清风他们都一身白衣,二三十岁的样子。身材都不是孔有武力的肌肉男型的,白云修长矫健清风甚至有些瘦弱。但你一看见他们就不敢轻视,他们都面色肃穆,目光深沉而内敛不苟言笑一看就是个训练有数的保镖。听说他们都是老夫人从前收养的孤儿后来被派来保护李白。
还泪对白衣总有一种偏执,不同喜爱白衣的人会穿出白衣不同的味道。白是一种及至的美,是看遍世间颜色后的执着和骄傲,它云淡风轻却张扬至极,白是一种决绝的美,它容不得半点污垢非要造出一个清明的世界来。对白衣的喜爱使还泪很容易就喜欢上白云和清风。
“老爷好像对盼儿格外放纵?”看着还泪高高兴兴地走出去刘惠不解的问道。的确席间李白竟然以一种探讨的方式和还泪谈朝政。这一般是权贵培养儿子的方式,用在十二三岁的女儿身上就有些奇怪了。还泪成长于男女平等的社会就没有感觉到这些,但其他人就讶异了。
李白微敛住笑“还记得盼儿三岁的时候我们带她回并州和老人家过年途中遇到个和尚。”
“喔,记得了,那个疯疯癫癫的和尚啊!”刘惠回想起。
“我当时也以为是个疯和尚,那和尚看到盼儿非要说她命中定有一劫,度过后将会成就非凡大业。一个女孩儿能成就什么大业?我也只当他瞎说,不过现在看来并非子虚乌有,盼儿病好后的确非凡啊。我李白没有儿子若有个胜须眉的女儿也知足了。”没有儿子对如此家业满腹才学的李白来说的确是最大的缺憾,因为那个和尚的话他把希望都放在女儿身上。
第三章相遇望江楼
换了一身衣服,还泪以男装打扮。一身白衣灵动、洁白、飘逸出尘。镜子里臭美一下,一个唇红齿白的小帅哥。
西都的街道和电视里的差不多只不过更宽更长,虽然如此还泪依然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她东摸摸西摸摸左看看又看看口里还发出啧啧的赞叹声活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但人家刘姥姥是看到好东西才赞叹的但她却对普通的小玩意称赞了半天,搞得小贩以为自己是卖什么极品的古玩字画的。
白云清风一直跟在她后面他们极巧妙的提防住路人与还泪的接触,白云不断的观察来往的人,清风一直注意着地形。一圈下来还泪买了一大堆东西,这到没有辛苦白云和清风,她都是付了钱叫店主或小贩送到宰相府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店主小贩们听到宰相府的时候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还泪还不知道她在昨天就已经成为了八卦的主角了。
走着走着就到了一幢三层高的楼下面,楼被漆成朱红色门匾上刻着金光闪闪的几大个字“望江楼”大气辉煌于众多的小商铺中孤高独立让人一见便有探究之心。
还泪迈步走了进去,因为现在不是吃饭的时间,一眼望去底层只有一桌布衣在那喝酒谈笑。掌柜在算账,小二还趴在一张空桌上打瞌睡。看没人注意到他们她也就自顾自的朝楼上走去,二楼空无一人还泪也没有停留的欲望,望江楼自然要到最高处看风景。挥袖上了三楼,三楼设计的极好,对江的一边开了许多扇窗子,近处小二趴在桌上两眼无神托着腮。
稍远处一人一桌独自饮酒他眼朝窗外,江风吹乱了他的发髻看不清神色。还是还泪钟爱的白袍,素净、淡雅,领口处搭着个富贵的如意结,白衣猎猎,像世间唯独只有他一人。
饮尽一杯,他放声大笑,笑声豪气却悲凉,非要你疼到心里疼到骨子里才罢休。只听他高歌一曲“丈夫处世兮立功名,立功名兮慰平身,慰平生兮吾将醉,吾将醉兮发狂呤。”歌完又放声大哭,哭得悲切愤恨毫无顾忌。那小二还是托着腮发着呆,想来那书生已经喝了很久了。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还泪高声呤道,信步走向那书生却不看向他,旁边都是空桌子她偏要坐在那书生的对面。叫来小二要了一杯酒水自顾自的斟满饮了一杯,好似那诗不是她吟的,而她对面也空无一人。
那书生在她吟诗的时候就转眼看向她。在他眼中一个十二三岁的白衣小公子踏着清风而来,又好像是从画中走了出来。明眸皓齿敏秀钟灵如集天地灵气于一身,那清冷的白衣在他身上穿出了暖意,如现在初夏的清风吹暖了心田。举手投足毫不矫揉造作自然流露出与生俱来的贵气。(在他们相交许久后不经意谈起初相见的场景时夏子玉这样形容她,还泪吓得差点掉了酒杯,然后用一种看傻子的眼光看着他。贵气?痞气还差不多)“举杯销愁愁更愁”他低呤道不由得痴了。
还泪轻啄一口,眉头狠狠皱了一下。她是叫来一壶好酒的啊?这酒怎么和那些一斤五毛钱的劣质米酒差不多啊?看来古代酿酒的技术的确很差。还泪前世的外公就是造酒的,连带着家里自酿着红酒和不同季节不同品种的果酒。还泪的酒量也被培养的不错。没办法,做戏要做足,忍着点。还泪对那书生很感兴趣有意结交但冒冒然的会然人家提防和轻视,最好的是让他先开口。
还泪举杯邀江水也轻歌到“愿那风是我,愿那月是我,
柳底飞花是我。
对酒当歌,做个洒脱的我,
不理世界说我是何。
只要做个真我,在笑声里度过,
懒管它功或过。
对酒当歌,莫计一切因果,
风里雨里也快活赏心的过。
重做个真的我,回问那假的我,
半生为何。
眠后醉醉后眠,眠后再醉又眠,
祈求什么。
重做个真的我,回问那假的我,
笑痴太傻。
谁是我我是谁,无谓理我是谁,
更加好过。
………”
她唱得潇洒,唱得自在,那是浑然天成的随心所欲,那是经历风雨后的豁达乐观。在她清雅的嗓音中流露醉人的回望,往事如烟莫痴缠的宁静。又饮一杯,那壶凡间的浊露化作她眼中的点点星芒。那书生仿佛因为太耀眼的存在而睁不开眼或还醉在那歌声中,听完一曲他微微睁开眼,那迷离的醉眼里已经映着坚定和执着。
现在还泪才看清楚他,那张脸柔和秀气二十刚刚出头的样子,脸颊消瘦白皙,双眼微微红肿,脸上犹有泪痕,刘海和泪水黏在一起。即使如此的狼狈却仍然掩盖不了他的风姿。如此矛盾的人物,自卑与骄傲融在同一个人身上,如出岫轻云逍遥自在却苦苦挣扎于人间。你看的出他的痴他的狂却看不透他的执着。
看着他还泪似乎看到了那个绣口一吐成就半个盛唐的李太白。那个一壶浊酒在他嘴里七分化作月光三分化作了乡愁的谪仙似的人物。还泪眼里掩饰不了惊艳。
果然不负还泪所望,那书生站起来向还泪敬了一杯。“我痴长你几岁却不如你心性豁达,惭愧惭愧。达者为师,今日多谢小兄弟教诲。小兄弟高才,我自视才学过人也远远不及,今日能够认识你是我之大幸。”他双目灼灼生辉,一扫刚才的颓废。
还泪自然打蛇随棍上,一会儿就互通姓名,叫了点小菜,边喝酒边聊了起来。还泪自称李思过含糊的说自己是西都某个官员之子。那书生名叫夏子玉出自江南某个大族,自幼便惊才绝艳是江南出名的小神童。十八岁来西都考科举,当时意气风发踌躇满志。但连续考了三年都没考上,自觉无颜见江东父老就一直留在西都。现在身边的钱也不多了准备回家了,骄傲如他自然愤懑难堪,心中郁郁难以排遣就来这以酒消愁。
“兄台对当今天下大势有何见解?”还泪试探到。作为个文人若只是一个书呆子不要也罢。
“天下将不太平了。”他叹了一口气就不再说什么了。
“哦?这是为什么?”看他不说还泪“不耻下问”。
“胡国虽然在’西都之耻’后就没有什么大动作了,但胡汗耶律铁木野心勃勃,前几年不断攻打草原其他还独立的小部落求得了一个内稳。这几年没任何动静并不是老虎的牙齿掉了,而是老虎在磨牙。草原这几年休养生息恢复元气等它强壮了必定会有大动作。
胡国比邻康国,而他的北边是大雪山,胡国下一个目标自然是康国。皇上是明君知道居安思危,而且皇上也已经意识到胡国对我们虎视眈眈。青崖关十万大军的军用器材一般是十年换一次现在才隔五年皇上却说都生锈了,拨了军饷全部换过还多造了三万套囤积在军营。去年冬天青州闹饥荒朝廷拨了大批的粮食,但是我写信问在青州的友人他却说饥荒并不严重。要知道青崖关也是在青州啊!这不得不让我怀疑。”
还泪震惊得看着他,并非因为他口中即将到来的战争,而是因为他在如此少如此不起眼的事件中预测一场战争。人才啊!还泪两眼亮晶晶像见了宝似的。
“夏兄认为这场战争的发展将是如何?”
“将很艰难,若康国和胡国都没有出现不世出的名将这场战争将没有结局。”对于两国人们来说没有结局就是最坏的结局。没有一个国家经得起战争的消耗。胡国胜于武力强大,康国胜于经济力量雄厚。打战就是打后勤,但是碰到一个以战养战的国家那结局就难说了。
“若让你当康国的主帅你会怎么办?”
“先下手为强,我会在胡国没动手之前攻打他们。”
“有多少把握胜?”
“没有,我最大的目标是拖住胡国发展的脚步,消耗他们,让他们在更长的时间内无法出兵康国。康国的士兵太弱了,如若草原中的狼与羊。再多的羊都无法击败狼,康国被胡国打怕了,失了胆子。守守城还可以要在草原决战那是必败。我自认计谋良多,但是在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