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采凝-情生契丹王





兴的。

 老嬷嬷一吆喝,大伙儿便开始忙碌起来,新郎与新娘被牵引至大厅,对着嬷
嬷行礼,正式拜了堂。

 冗长的礼数后,两位新人便被送往新房,可向恩自始至终心底都有着疙瘩,
现在正是答案揭晓的时候了。

 他徐步走向坐在床畔的新娘,从外观上看来,她的体态、举止都与科柴心非
常相似,可为何给他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呢?

 “你是柴心?”他试问。

 新娘子却不吭半句话,让他心头突地一紧。下一刻,他迅速挥开她脸上的珠
帘纱珠——天!不是…她不是科柴心,而是个嘴巴被布条蒙上的女人!

 “你是谁?”他扯开她嘴上的布条。

 那女人震愕地望着他,颤抖地说:“我叫伍蝶儿。”

 “你为什么要冒充我的妻子与我拜堂成亲?你快说——”他用力拽住她的衣
襟,近距离瞪视着她。

 “我没…我也不知道。”她直摇头。

 “不知道?!”向恩眯起眸冷冷的瞅着她,“那你告诉我,你是打哪儿来的,
是做什么的?”

 “我…我本来住在乡下,进殿为奴不过一个月。”看样子,她对于自己会落
到嫁给向恩的结果也很懵懂。

 “女奴?!”向恩愤而抓住她的手,“走,我们进王殿找大王问个清楚。”

 伍蝶儿被他拉了几步,便用力甩开他,“能不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一大早我便被掌奴帐的婆婆给叫了起来,要我穿上喜服,还贴了我的嘴不准我
说话,只说…若是我不从,就要杀我乡下的父母…”

 说到这儿,她整个人都慌了,眼泪也不知不觉地淌落。

 “好,那么我就告诉你,我今天要成亲,可新娘子却被掉包换成你,想想看
谁会不气愤?”他忿忿不平地对她吼着。

 “可…我是无辜的…”蝶儿惊骇地说。

 “那我呢?”看着她泛白的脸色,他要说的话猛地锁住,“算了,我自己去。”

 眼看他就这么走了出去,蝶儿追了几步后,便攀在门边怔怔地定在原地,对
自己的未来只感到一阵茫然…

 jjwxcjjwxcjjwxc “大王,南院大王硬是要闯入呀——”

 殿外刀光霍霍,十来名契丹兵敌不过向恩,有人便直接闯进殿内通知。

 隆奇闻讯,立即跃上檐角,观察外头的动静。果真,向恩像是疯了一般居然
对着自己的弟兄大开杀戒。

 隆奇跃下地面,不得不与向恩正面冲突。

 “南院大王,你这是何苦?”他伸手拦住他。

 “我只要见耶律都,让开!”向恩朝他大吼。

 “那我只好得罪了。”

 隆奇正要拔剑,却听见耶律都愉悦的嗓音说:“难得向恩新婚之夜还来找本
王聊天,怎么可以无礼呢?”

 向恩抬起头,就见他站在殿门外,再也顾不得一切地迅速冲了过去,“耶律
都,你实在——”

 “向恩,我给你后悔的机会,否则你将永远也见不到想见的人了。”耶律都
的这句话饱含成胁,果真让他收了火气,正视目前的情况。

 “让我见她。”他跨前一步。

 “她?”耶律都扯笑,“如果你不要那么激动,我会找机会让你们见上一面,
可是,照刚刚的情况看来,我不能答应。”他的眸光望着躺在地上受了伤的侍
卫。

 “大王…”

 “你还当我是大王吗?”

 “我…”向恩闭上眼。

 “何苦为了一个女人断送自己的大好前程,我知道你爱她,可你这样只会害
了她,懂吗?”耶律都走近他。

 而向恩却乘这机会猛地对他出手,当隆奇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大王小心
——”

 耶律都的身手自然不弱,向恩一出手,他立刻闪退开来,跟着长臂化风为劲
道,反逼着向恩后退数步。

 向恩瞪大眼,因为他从没见过耶律都施展身手,也一直以为他不过是个仗着
他们开辟江山的虚位大王。

 “来人,将科柴心带来。”没想到耶律都居然改变心意让他们见面。

 向恩震住,他颤抖地等待着,不一会儿,他果真看见科柴心远远地从前面走
了过来。

 同时间,科柴心也看见他了,她定住身子望着他,下一瞬间便朝他飞奔过去,
“向恩…”

 耶律都适时的跨出脚步,截住她的身子,“我只是同意你们见面,可没要你
做出这种羞耻的事。”

 “他是我夫君!”她悲泣着。

 “不,他已是另一个女人的夫君了。”耶律都撇嘴一笑。

 “除了柴心之外,我不会接受任何女人。”向恩急着说。

 “伍蝶儿可是本王为你精挑细选的,外貌气质都不俗,告诉你吧!我还不曾
碰过她,她是纯洁的。”诡谲一笑后,耶律都索性挑明了说。

 “不需要。”他很用力的拒绝。

 “那也由不得你,她是我赐给你的,你为人臣子的就必须收下,非但如此,
还得好好待她。”耶律都说时还不忘搂住科柴心的肩,在她柔嫩的脸颊上印下
一吻。

 她瞠大眼,“别碰——”

 “要不要你父母、大哥平安?”贴着她脸颊的热唇慢慢滑向她柔软的耳垂,
以只有她听的见的音量说。

 科柴心定住身,含泪看着向恩那张激愤的脸孔,可她却不能表现出自己的不
满与痛苦。

 “看见没,她将会是我的女人,你走吧!”耶律都开始下逐客令。

 “你——”向恩企图抢过心爱的女人,却见耶律都手指如勾地抵在她的颈窝
…像是一种威胁!

 为了科柴心,他不得不退步,以万分勉强的语气说:“臣…告退。”

 科柴心眼睁睁的瞧着向恩回身远离,想喊住他的声音却卡在喉头,怎么也发
不出来。

 直到他走远后,她用力挥开耶律都,转身奔回软禁她的房间。

 “王,她——”隆奇指向跑远的科柴心。

 “没什么,我就是喜欢她这一点,你说,她是不是很不一样?”他勾唇一笑,
随即跟着她的脚步离去。

 推门而人,他看见的竟是她望着窗外的矜淡面容,苍白的脸蛋就像外头的寒
梅般清冷。

 “在看什么?你一直瞧着南院的方向,真这么离不开他?”耶律都站在门口,
冷然含威地说。

 科柴心不语,强烈的反应出她的愤怒。

 “怎么?不开心。”他走到她身侧,望着她姣好无瑕的容颜,眸光转为一丝
冰沁的寒意,“因为我在他面前吻了你?”

 她转开脸,依然不打算理会他。

 “你死心吧!”他重重地说:“从现在开始,我要你彻底忘了他。”

 “不可能。”科柴心只落了这么一句。

 “你!”耶律都用力转过她的身子,抵着她的额说:“我已经给了你最大的
宽容,千万不要把我的耐性给玩完了。”他眯起眸,不给她后路。“我没兴趣
跟你玩下去,懂吗?”

 “那你放我走。”她定定地望着他。

 “同样回你一句——不可能。”耶律都一手紧箝住她的下巴,热唇缓缓贴近
她的小脸,“或许要你成为我的人,你才会听话?”

 她往后一退,“如果你强迫我,我绝对会死在你面前。”

 “哦?”他的眼神瞬间黯下。

 “当然了,你懂得威胁,我也会,我会一直为向恩守身下去。”她抬起下巴,
作出勇敢的抵抗。

 “是这样吗?”耶律都不怒反笑,“好,我可以等,等你心甘情愿的甸甸在
我脚前,舔我的鞋尖。”

 “哼!”她不屑地冷哼。

 “等会儿我要前往边关,你就随我去吧!”耶律都撂下这道命令后,便笑着
转首离开。

 科柴心这才抬头望向他冷然的背影,心底竟一寸寸地扬起一道诉不尽的苦涩。
不知向恩此刻正在做什么?他好吗?

 jjwxcjjwxcjjwxc 向恩站在窗口,一动也不动地往王殿的方向遥望着。

 “大人,您在看什么?”伍蝶儿走近他,凝视着他含悲带愤的脸孔。

 “走开。”他沉着声说。

 “妾身为您沏了一壶热茶。”她心一拧,但还是轻柔地将手中桂花茶放在圆
桌上。

 “别以妾身自称,我不会承认你的,你最好离开,留下对你没好处。”他黑
着脸。无情地说。

 她抿紧唇,挥开愁绪,“你不承认我没关系,我已认定你是我依靠终生的夫
婿。”

 “你…”

 向恩猛回头,瞪大眼,“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会爱上你?求你醒醒吧!别再作
梦了。”“蝶儿只求能一辈子服侍大人。”她小小声地请求着。

 “不必,你只要记得,别再出现我面前就行了。”向恩狠冷无情地回应。

 她眼眶已微微湿濡,“抱歉,我不是要给你带来麻烦,以后会尽可能避开,
不让你讨厌。”

 “知道就好,我是为你好,跟着我你不会幸福的。”向恩闭上眸,咬着牙说。

 伍蝶儿一颗心直抽搐着,眼看这情况,她竟然道出:“我不在乎有没有幸福,
只要大人留我在身边。我也明白你为何会这么厌恶我,但是大王决定的事是强
求不来的。”

 “你打听我的事?!”他冲向她,抓住她的双臂。

 “我…我只是想关心你。”她张大眼,“或许我可以帮你呢?”

 “哈…”他忽地狂笑,“你以为你是谁?给我滚…”

 向恩将她用力一推,蝶儿重重摔在地上,撞疼了手臂,“啊听见她的惨叫声,
向恩才发现自己乱了情绪,居然对一个弱女子做出这样粗暴的动作。然而,他
又做不出上前搀扶的事,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她扶着无法动弹的手臂,辛苦的爬
起身离开的脆弱背影。

 终于,他受不了地冲出帐外,骑上马,上山疯狂地驰骋着——jjwxcjjwxcjjwxc
科柴心在被迫的情况下与耶律都来到边关战前。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战场,看着前方士兵在尘土中与敌方厮杀的英
勇本色感到钦佩不已。

 一来到这儿,耶律都便坐镇营帐,以主帅的身分给予作战策略,领导大伙以
最不损及兵力的方式赢得这场胜利。

 接下来三天,他与弟兄们一块儿出生人死,终于将西夏敌军引入乱林中,完
全主掌了优势。

 “大王,您来的正是时候,不但带来了最佳战略,也带给士兵们最大的土气。”
副帅萧子亥举手笑说。

 “是你们英勇善战,而我早对你们有信心,否则也不会把我的爱妃一块几带
来呀!”耶律都说时,眼神瞟向坐在角落,一直面无表情的科柴心。

 科柴心闻言,身子突然一紧,随即抬起脸瞪视着他。

 瞧见她对他投来的仇恨眼神,耶律都不在意地挑眉一笑,因为她会恨他,总
好过对他没有丝毫反应。

 看见他的笑容,科柴心柳眉一皱,随即转开脸,可这一旋首,竟让她觉得脑
袋一沉,极度晕眩。

 扶着墙,她垂首轻轻喘息。也不知为什么,一到这儿之后,她就觉得不太舒
服,如今那股胸闷的感觉更甚了。

 耶律都首先发现她的不对劲,立即站起走上前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不
舒服?”

 她不看他也不理他,只是抚胸微喘。

 “你到底怎么了?”耶律都使劲握住她的下颚,当瞧见她的脸色渐转青白,
立即对着其他人大声问道,“军医…军医在哪儿?”

 “军医?”大伙愣住。

 “快把军医找来——”他英挺的眉高扬起来。

 “是的。”这时士兵们立即快步跑去请军医前来,而耶律都则将科柴心抱人
他的私人帐内。

 不一会儿,军医来了,当他看见耶律都时,立即跪地请安,“小的叩见大王。”

 “别多礼了,快来替王妃看看,她是怎么了?为何突然全身发抖喘息?”耶
律都都凛着一张担忧的脸问。

 军医这才对他点点头,坐在床畔看了看科柴心的眼睛,又观察了一下她变得
非常怪异的肤色,立即道:“禀大王,王妃得的是军中常见的‘蚁溺症’。”

 “蚁溺症?这是什么病?”耶律都紧蹙眉峰。

 “一种侵入性虫害,由于在这里属战乱地带,环境较脏乱,容易滋生一种叫
作蚁溺的虫类,只要它侵入人体,整个人就会虚脱急喘,脸色忽白忽青。”军
医作着详尽的解释。

 “会危及人命吗?”乍听之下,耶律都已变了脸。

 “会。”军医斩钉截铁地说。

 “什么?”他倒抽了一口气,紧接着摇头道:“不会,绝不是你说的那种病,
想想,若真有这种虫类,为何不见其他人得此怪病?”

 “刚来时,许多弟兄都得过,后来由于经年累月的征战,他们早已习惯了它,
对这种虫类已有抵抗力。至于王妃这样的…则是那些怪虫极爱攻击的目标。”
军医虽不敢说出“细皮嫩肉”四个字,但耶律都已能意会。

 “我要你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