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朝的生活
德妃的话如夏日雷击重重的砸上了胤真,只见胤真全身一僵,一贯面无表情的面庞出现了一丝裂缝,一时间,慧珠也不知该如何形容胤真此时的表情,是激动,是欣喜,是不可置信,是胆怯害怕,还是一种深切的期盼。。。
不待慧珠惊讶的继续打量,胤禛已回过首,一把抓住德妃的双手,颤抖道:“额娘,您叫我什么?”德妃希冀的双眼回望着胤禛,但是眼里却无焦距,胤禛忍不住的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又问道:“额娘,你叫我什么?”
德妃似感觉到手上的力道,涣散的双眼渐渐凝聚,明黄色的生硬也随之映在了眼里,霎时,德妃的情绪遽然以高,大叫了一声“皇上”,即刻全身猛的一颤,强烈剧喘的气息蔓延四肢。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似是垂死的挣扎搬,一下挣开胤禛的双手,扑腾着手脚往床帐上蹦。
慧珠被德妃的样子吓住了,和乌拉那拉氏对视一眼,忙要上去劝慰,却被德妃一个厉眼止住,然后就 听德妃一面挥舞着双手,一面哭喊哀求道:“皇上,皇上,求求你不要带着奴婢的孩子啊,不要带走奴 婢的禛儿啊,皇上,娘娘,奴婢下辈子给您做牛做马了伺候您,您让奴婢看一眼禛儿吧。。。”
德妃魔怔的喊着,突然发疯似的全身蜷缩,双手死死的抱住头,摇头晃脑道:“不,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见禛儿了,他是娘娘的儿子。。。。奴婢身份卑贱,受了娘娘的提拔才能伺候皇上,奴婢不该跟娘娘争的,禛儿,不,四阿哥是您的儿子,奴婢只是个下丨贱的宫人。。。。”
胤禛听了德妃心里的肺腑之言,情不自禁的上前抓住德妃抱头痛哭的双手,怔愣的看了德妃片刻
,才颤抖的抱住德妃,沉声唤了句“额娘”,就感到德妃的身子猛地惊惧抽搐,忙放开德妃,几十年来 ,头一次焦急道:“额娘,您怎么了?”说着,又转头怒斥道:“陈太医,还不滚过来。
陈太医见胤禛一脸阴冷,吓得屁滚尿流的匍匐到胤禛脚下,大呼道:“皇上,太后娘娘她的大限就是今晚,神仙也难回天啊,更不要说奴才了!”
话音未消,就听德妃呼的大叫:“胤禛,我的儿子,我的禛儿啊。。。我的长子啊。。。”胤禛闻声侧首,却见德妃话刚一道完,一口鲜血直冲出了口里,下一瞬德妃已僵直了身子往后倒了下去,再无任何一点声响。
胤禛眼神黯了下来,伸出一只手想摸德妃的鼻息,却在咫尺之间又收了回来,随之人也恢复了平时的冷然,挺直脊背站起身,退开了床榻,垂眸冷冷的看向陈太医。陈太医不自觉得吞了吞唾液,脚步踉跄的爬到床沿边,为德妃把了把脉,又探了鼻息,蓦地起身退后一步,对着床榻下跪哭喊道:“太后娘娘驾崩了!”
闻之,屋内沉默了片刻,旋即一
高过一声的通传声从永合宫传出来,未及多久,宫里响起了大钟,已经夜晚不眠的嘤嘤哭泣声。
雍正元年五月,这位叱咤后宫几十年,也独得康熙帝圣宠十年之久的乌雅氏德妃,以享年六十四岁高龄崩于永和宫。同月翊坤宫年妃诞下一子,出生即殃,胤真怜惜幼子早逝,钦赐名为福市
是年六月,京城暑热,帝雍正未往热河避暑,下令大修圆明园,定圆明园为行宫,期间,景仁宫熹妃之女不耐暑热,受风寒所患昏迷不醒,熹妃悲痛欲绝,求得一萨满指点,道是宝莲格格魂有恶疾所残,需从皇家玉蝶除名,方可痊愈,帝雍正闻之,心感丧母丧子,准允之,却又怜惜爱女,遂命宝莲格格认皇后乌喇那拉氏为母,特封为固伦公主,但仍养在景仁宫熹妃身边。
七月,帝雍身感女儿稀少,收废太子,理密亲王亲王允仍第六女为养女,赐宁嫔武氏为母妃,收皇十三弟一硕怡贤亲王允详第四嫡女为养女,赐皇后乌喇那拉氏为母后;收皇十六弟庄亲王允禄第一嫡女为养女,赐裕嫔耿氏为母妃。
转眼间,雍正元年的夏日已在不知不觉中过去,到了八月天,日头渐渐不复前两日炎热,虽说晌午时分,仍有暑气蒸人,到了晚间,徐徐的凉风吹起吗,倍感凉爽舒服。
这日,傍晚,火烧云还在淡青色的天际盘旋,红彤彤的一片霞脂映得红墙碧瓦的紫禁城更加耀眼夺目,一阵凉凉的夜风拂过,似卷着皇城的奢华,似缠着黄柱的馨香,袭人心脾,觅得一份难得的宁静
慧珠歪坐在后院的游廊台处,半身依靠在栏杆上,有着身上的绸缎单衣被夜风灌进,舒服的喟叹了一口气。一旁素心引着宝莲仰望的天边的浮云彩霞,远处还有景仁宫宫人侍立恭敬伺候。
一时,慧珠偏头看着活泼乱跳的女儿,想起前段时间的患病,胤禛封宝莲为固伦公主的恩宠,心里还真说不上是何种滋味。
素心晃眼一看,见慧珠又望着宝莲出神,分了些心,回头笑道:”主子可是又在想公主的事了。其实公主这次发烧虽然害的左耳失聪,却也算是因祸得福,被封了固伦公主,就是裕斌娘娘见了都要行礼。还有,四阿哥不是说了,西陲不稳,皇上必是会和蒙古那边和亲,可公主现在左耳失聪,有失去了玉蝶,这和亲的事也不会落在她身上。这不?皇上还另收了三个养女吗。
慧珠何尝不知道,喇嘛道的话,都还是小禄子一首安排的,只为了掩饰宝莲左耳失聪的事,而且以胤禛护国体的脸面上,也决计不会让患有残疾的女儿和亲蒙古。如此,宝莲将来不用远嫁的确是好事,可她这个五岁的小女儿终究是左耳失了聪,在尊贵的身份也换不得身体健全。
素心没注意到宝莲的落寞,自顾自的说道:“奴婢也知道主子现在儿女双全,用不着去争宠,已有了体面。可是上月皇上恢复宫妃侍寝了,先不说安贵人这些年轻美貌的,就是身子刚好的年妃都被招了去了,白日里还时不时去坐上一会儿。但进宫至今,却没招过主子,就是上次来景仁宫,也是因了公主的事儿。”
胤禛?慧珠面上有片刻的僵住,想起那日夜里,陈太医宣布德妃死亡的那一刻,胤禛紧绷着身子,在众人的哭嚎声中,决绝的离开,不由心底蓦地一痛,却又有些感慨德妃临死前的那番话,也许这话能解了胤禛横绕许久的心结。
“主子?”半响得不到回应,素心的纳罕的唤道。
慧珠抬眼瞅向素心,眼里狡黠灵动,似含银铃笑声道“听见你说的了,不过有些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说着移开视线,边是环顾着雕栏玉砌的景仁宫,边是说道“尤其是对于他,对于这个皇宫来说,顺其自然才是最好的。”
素心一怔,至醒过味儿来,正想要说些什么,忽见小然子一脸兴奋的跑了过来,来不及行礼,就直接眉飞色舞道“主子大喜,敬事房的掌事公公来了,现在正在正殿候着呢,说万岁爷今晚主子侍寝。”
本章完
第228章 碎片
回到正殿,慧珠看着敬事房公公一个劲的给她道恭喜,几近谄媚的对她讨好,她无言的受了。以至后来满脸欣喜的素心、小然子按着宫里的规矩,拿出大把的银钱分赏给景仁宫上下工人,以及前来领召她的敬事房工人时,她也有着他们。
但她真的要去侍寝吗?慧珠不由无声的反问自己。这个侍寝,一直是横在她心底的一道坎,她知道总有一日胤禛会翻了她的“绿头牌”,而在此之前,她却刻意的遗忘,只是没想到招她侍寝的旨意,就这样突如其来的到了。
正晃神的想着,之见敬事房掌事公公在她跟前打了个千儿,笑眯眯的禀到:“熹妃娘娘,到了。”慧珠轻轻“恩”了一声,在宫殿门前随意的瞟了一眼,此处离养心殿不远,该是给侍寝的嫔妃净身沐浴之用。
掌事公公对慧珠颔首应声,又笑着回了一礼,才直起身板,拂尘一甩,仰头喊道:“景仁宫熹妃娘娘到。”话落,殿内的明黄色地幔次第撩起,接着从门扉一直延伸到长长的宫廊,混杂着几十名宫女太监齐是下跪行礼道:“奴婢(奴才)给熹妃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呼“千岁”的话语在耳际盘旋,这使刚一脚跨过十一,二寸宫槛的慧珠,顿下脚步,嘴角扯出一丝无力的笑容,原来侍寝之前是如此礼遇,难怪不得后宫嫔妃人人以获得侍寝而自骄。但慧珠不知道的是,前来侍寝的宫妃是会受到礼遇,却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让敬事房掌事公公亲自迎接伺候。
掌事公公见慧珠止步不前,疑惑的抬头窥视,有些拿捏不准这位娘娘的性子,自恢复侍寝后,宫里的各位主子都给他送了好处,只有景仁宫的这位和皇后没找过他,就是今日去宣旨,这位对他也没几分热情,言语间甚至透着疏离。
他想着想着,忍不住又好奇的抬眼,却见慧珠正看着他,不禁一慌,忙躬了身子道:“娘娘,奴才。。。。。”话未说完,就感到跟前的人迈步离开,一句“走吧”轻轻飘飘的传了过来。他拂着袖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才连忙快步跟了上去。
进了殿内,慧珠就被引去沐浴房,沐浴房内白烟袅袅,馨香扑鼻,触目间又是满室的奢华俱什:玻璃烫烧的六展屏风,铺着猩红绣金褥子的紫檀木镶螺钿贵妃榻,老红酸木雕花高面盆架和两头式衣架,以及撒着玫瑰花瓣的大木桶。。。。。。
慧珠不再上下打量,阖上双眼,任由身上的旗服被嬷嬷一件一件的宽去,发髻上的头饰也被去掉,如云的乌青发丝被放了下来,垂在了光滑的裸背上。然后,一手由着嬷嬷牵起,光裸白净的双脚踩在柔软的波斯地毯上,一步步向沐浴桶走进。
湿润的热水一点点浇上了她的肌肤,未洗多久,就浑身湿淋淋出了沐浴桶,趴伏在贵妇塌上,由两位嬷嬷拿着香油在她身上边抹边揉捏。此时,慧珠惊讶的发现她心底一片平静,竟还能感受到嬷嬷们娴熟的按摩手法,不禁舒服的轻声叹息。
一个嬷嬷听见慧珠的舒叹声,带着血微讨好意味的笑道:“娘娘,老奴伺候过许多宫妃娘娘,还没遇到过哪位娘娘的肌肤体态有您好呢。老奴瞧着,娘娘真不像生育过的。”说着,无声的咂咂嘴,和一旁的嬷嬷交换了个眼神,无疑的是在说慧珠没家世没才情,能居高位原是如此。
慧珠翻过身子,眼角的余光恰是瞥见两个嬷嬷眼里戏谑的申请,一个拿眼在她赤裸的身上端视。啥时,一直压抑住的神经被挑起,她不由自主的蜷缩了下身子,双臂抱着前胸,两腿紧紧的夹住,似乎这样才能挡住嬷嬷们打量货物般的眼光。
嬷嬷们见慧珠这般,不在意的笑了笑,道:“娘娘,时辰差不多了,您可以起来了。
老奴这就去换了公公进来。好送您去养心殿侍寝。”说完,招呼了小宫女扶慧珠去床榻旁躺着;便自个打帘子出了沐浴房。
慧珠微垂下双眸,在两位嬷嬷离开之际,眼里一柄,一手抓过纯白色的裹布包在身上,就不停的在屋内搜寻,忽然一方水银把镜进入视线,慧珠嘴角微勾,轻语道:“把把镜给本宫拿来。”小宫女不疑有他,忙领话应了。
“啪——”三寸见宽的水银镜应声碎地,在红木脚踏上四处散开。
“啊——,娘娘——”咬咬牙,慧珠在小宫女叽叽喳喳的叫唤声中,心下一横,对着眼前的玻璃碎片一一踩下去,片刻间,嫩白的脚下,鲜红的血液顺着白腻的肌肤映入在众人眼里。
见状,小宫女吓得双手捂住嘴,呆愣了一下,慌不择路的抛出了沐浴房,随即“快来人啊,熹妃娘娘受伤了!”的话便清晰的传入慧珠的耳膜里。
慧珠放心的舒了口气,就着左右两边宫女的搀扶要去榻上坐着,可脚刚一挪动,适才因紧张消失的知觉齐齐涌了过来,脚底的一股噬心的疼痛开始蔓延,慧珠忍不住的大叫道:“痛。。。。。。快扶我去榻上,好疼啊。。。”
这厢慧珠忍着痛坐在榻上,另一边敬事房的公公闻之,吓得冷汗涔涔,毕竟慧珠身份不同一般,不敢一般对待,忙让人去请了太医过来,就见小初子亲自过来印接,他乍一见小禄子,仿佛看见救星般,上前大呼道:“禄公公,不好了,熹妃娘娘她受伤了,这可怎么办的好。。。”小禄子从敬事房公公三言两语中摸清事情大概,安抚了几句,便急忙赶回养心殿。
慧珠自是不知道外面的情形,现在她是疼的直冒眼泪;心里又是后悔又是委屈,看着脚底心的玻璃碎片,一时心底绷着的那要弦断了,自进宫以来埋在心底的怨由害怕顺着脚下的疼痛一起发作了,这这般抓着胸前的白色裹布,旁若无人的嘤嘤抽噎。
胤真阔步进屋,见到的就是眼前这一幕,亮煌煌的馨香屋室内,跪满了惶恐不安的宫女嬷嬷,而在她们簇拥之间,是红绸幔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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