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朝的生活
、、”
一旁伺候着的小然子见宝莲这样,拂尘一甩,立马跳了出来,啐了一口,便骂道:“厨房的人怎么干的活,要是做了不干净的吃食给了公主,还真是不要命的活腻歪了!”素心眯着眼睛瞅着宝莲,憋着笑意,吓唬道:“公主坏了肚子可是不得了的事儿,这可不行,奴婢得去找了太医过来看看,让他给公主开几幅苦口良药才是。”说完,就作势要走。
再机灵也是个娇养在父母膝下的孩子,一听要找了太医来,还得喝苦药,宝莲那张粉嘟嘟的小脸立即皱巴了下来,小脑袋瓜子忙埋进慧珠的怀里,委委屈屈的唤道:“额娘。。。”慧珠听的心肝直跳,好笑的揉着宝莲的肚子,诓哄道:“好,不去找太医,就由着额娘给宝儿揉揉可好?不过以后可不许吓唬额娘了。”宝莲一听,哪还又不肯,就着慧珠的怀里,点头如捣蒜般连连应是。
见状,弘历心下大松口气,一晚上频频受了慧珠关爱的目光,他实在是吃不消,这会儿有宝莲挡在前头,他乐得能够脱身,丢下了句“回房复习功课”,就一股烟儿的溜不见影。
慧珠望着兀自晃动摇摆的竹帘,一边感叹弘历是越大越像小水里的泥鳅滑不溜手,一边想着总要找个时间给他纠正纠正。却不想一而再再而三的也抓不住机会,只能心下唏嘘腹议几句罢了。
第261章 玉姚
其时八月暑末,待回宫赴了十五中秋宫宴,连绵数月的酷热天气也得到了缓解,淅沥沥的几场夜雨过后,盘旋在红墙琉瓦上的炎夏暑气已是熙熙攘攘的难以炽人,紫禁城的空气里到处都漂浮着新雨清爽的气息,混合着十里飘香的丹桂之气,弥漫了整个宫宇。
如是,仲秋八月缱绻着金风荐爽,凉凉的秋意就这样缓缓地来了。
十六这日,慧珠从储秀宫省安回来,进了正殿内室,浑身就像没长骨头架子似地,一沾炕席,腻没个儿章法的就倒了下去。
素心心疼的看在眼里,招呼了小娟递了温茶过去,她忙服侍着给慧珠宽了一寸来高的花盆底,又一面为着揉捏泛酸的脚踝小腿,一面泛着嘀咕道:“这是什么事儿,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更别说主子这样金贵的主了,哪受得住!昨个儿一宿都耗在翊坤宫,今一大早又去了储秀宫,还折腾了大半日。。。。。。”
耳旁绕着素心絮絮叨叨的话什,慧珠疲乏的闭上双眼,思绪不期然地飘至昨夜的宫宴上头。十五乃是中秋佳节,当夜天际银蟾光满,人间丝篁鼎沸;而清宫亦不能免俗的大摆宴席,乾清宫内广榭大开,筵席罗列,众人酌酒怡情,品时新出螯蟹,食时鲜果填腹,其景融洽,其乐怡然;却至席阑人散,胤禛摆驾养心殿,众妃归宫即可落幕,不想她前脚刚踏进景仁宫室,后脚就有宫监追来,大呼:“八阿哥不好了,皇上和主位娘娘们都赶了去,您还是去看看的好。”闻言,慧珠当下疲乏尽消,就着还未敛熄的提灯,步履匆忙的向翊坤宫赶去。
翊坤宫内灯火煌煌,亮如白昼,阖宫宫人跪于正殿阶下,殿内隐有女子哭声传出。慧珠心知事急,免了宫监的通传,便拾阶入内;只见室内亦是明灯高点,年氏扶在床沿边哭得死去活来,乌喇那拉氏从旁安抚,身侧还有武氏、耿氏压后,其中武氏亦是一脸如丧考妣的哀痛。
不及慧珠看个分明,正对床榻一面侍立的小禄子快步及至跟前,打了个千儿道:“年妃娘娘刚回了翊坤宫,就发现未去宫宴的八阿哥不对劲了,忙让人请了太医过来,也命人禀了皇上和皇后娘娘。。。。。。一众人也刚赶来片刻。”末了不觉压低嗓音。
几句话已道明此时情况,慧珠向小禄子了然的点点头,又朝一脸沉色的胤禛福了个身,忙行至榻前,隔着身前几人往榻上一看,不由大吃一惊,一把捂住嘴巴以免惊呼出声。
福惠正昏迷不醒的躺在榻上,原本细白的肌肤色呈潮红,干涩的嘴角有呕吐物冒出。不过半日的光景,福惠整个人已脱水的厉害,仿若久卧病榻之人。
正心惊的打量着,却见昏迷卧榻的福惠忽坐起身,“哇”的一声呕吐出一口黄涎,里面还带着一些尚未消化的食物,散出一股酸腐的恶臭气味。
“不——我的惠哥儿——”见此情形,年氏身形晃动一下,随即一把抽开乌喇那拉氏的劝服,全然不顾褥子上的污秽之物,扑在福惠身上,就是一阵哭嚎。
乌喇那拉氏见场面混乱,忙又凑过身去劝慰,不料年氏丝毫不领情,转身愤恨的挥开乌喇那拉氏,咬牙骂道:“惠哥儿今上午回来还是好生生的,不过在宫里待了半日,就重病不醒。皇后,后宫尽在您的掌握之中,您倒是说说,惠哥儿怎会变成这样,您又为何下了狠——”
“哐啷”一声骤响,回首只见胤禛一手扫掉几上茶盏,目光荫翳的盯着年氏,年氏不禁下意识的垂首噤声,他方将目光调至太医身上,沉声问道:“福惠如何了?可查出病因,想到治法?”
太医心下陡然一沉,脑中极快的国了一遍思绪,掂量着话什道:“奴才初步一看,八阿哥是食了毒物;现值毒气聚集腹内,才会有呕吐之症。”说着,忽查周围气氛瞬间滞缓,太医苦笑一声,忙转了话道:“不过八阿哥中毒不深,奴才赶来之时,八阿哥未及毒发。。。想是。。。奴才会尽力。。。先让八阿哥将所食毒物吐出来。”
年氏素来心思纤细,闻得太医口中的含糊言词亦能明白一二;顿时,只觉胸口憋闷,前些年连丧两子一女的揪心之痛齐齐涌上胸口,喉间猛然一阵剧痛,她嘶咳一声,口里先是尝到一抹腥甜,随即上身一抽,一口血水从嘴里喷了出来。
“啊,主子——”
“年妃娘娘——”
一时间,室内咋呼声气,众人圆睁双目,怔楞的望着年氏一把抹开嘴角的猩红,又一脸慈爱的看了眼孱弱的福惠,继而眼神聚变无比犀利,一手撑着床栏慢慢起身,一手指着乌拉那拉氏恨道:“皇后,臣妾敬您为皇上嫡妻,甘居其下!可您为何如此对臣妾,想惠哥儿也不过四岁稚龄,您……”一语未了,年氏忽然脸色突变,极其难受的挣扎几下,便无知无觉的顺着床沿昏了过去。
乌喇那拉氏面色铁青的死瞪着年氏,却感周围目光纷纷投注而来,只能压下满腔怒火,极力维持面上的焦急,一面张罗道:“快扶了年妃躺下,这八阿哥还没脱险,年妃绝对不能有事!”宫人领命,忙三五相携依命而行。
随后乌喇那拉氏又有条不紊的处理了余下事宜,将伺候福惠的一干人等尽数关押,一一盘查审问,并一夜不眠的在年氏母子之间来回奔波,直至天际翻了白,福惠的病情暂时稳住,才微有舒缓口气。
回忆到这,慧珠霍地一下坐起身,攸然睁开双目,嘴里几不可闻的呢喃自语道:“不是皇后——”若是乌喇那拉氏所为,昨晚的彻查到底,今日近半天的折腾,不过是为了以洗清白,而之所以如此愤怒重视,可见乌喇那拉氏也是被蒙在骨里,遭了年氏的不白之冤。
素心见慧珠似有失常,惊得脸色一变,失口唤道:“主子,您怎么了?”慧珠勉强自持,未及开口安抚,忽挺外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小然子惊惧的呼道:“主子,出事了!出事了……”慧珠、素心主仆二人相识一眼,忙屏息侧目,不过眨眼间,就见帘子一掀,小然子气喘吁吁的死拽住帘子一角,颤栗哆嗦道:“玉姚上吊自杀了!”
屋内众人闻言一呆,只听一阵倒吸的抽气声后,慧珠面色一正,大叱道:“玉姚的事你们给本宫咽进肚子里去,谁敢在此乱嚼舌根,休怪本宫无情!”说着,目光锐利的扫过一室众人,穿鞋下榻道:“小然子,带本宫去……玉姚的房间。”
转至玉姚房间,小然子早命了两名宫监守在门外,一旁还有呆坐在地的玉娆。
杵在房门口,慧珠十指死陷进手心,复又深吸口气,闭眼发话道:“开门!”话落,“吱呀”一声,一个扑身,跌至慧珠跟前,哭喊道:“主子,玉姚她死了,她上吊自杀了,她要害奴婢,奴婢不要死,不要死啊……”
玉娆一哭,引得不明所以的宫人纷纷跑来,慧珠恼恨的瞪她一眼,气急败坏的吩咐道:“来人把她绑起来,嘴也给本宫堵上!”玉娆一听,更死命的抱住慧珠不放道:“主子,您要救救奴婢!奴婢什么也不知道!”慧珠心头一横,再次怒道:“愣着作甚!”几个胆子大的,忙七手八脚的冲上前,挪开玉娆,三下五除二,就将她绑缚了起来。
慧珠见玉娆被挟持着离开,也不再多费事,深提一口气,迈步朝屋内行去。
屋室内,被褥凌乱,柜匣横七竖八,却未见玉姚的尸首!慧珠初一想到这,忽感后背一阵发凉,旋即就见小然子颤巍巍的指着背角处,脸色青白的嚅嚅说道:“主子在那呢。”
慧珠咽了咽唾液,脑袋发沉的点了下头,身子抑制不住颤抖的转过身,一双垂荡在半空中雪青色缎绣鲤鱼纹花盆底鞋晃入眼底。慧珠目光随着花盆底鞋缓慢的往上移,掠过淡青色竹蝶纹样的宫装,一张灰白的面孔闯进眼里;面孔的主任,膛争双目,眼圈发青,眼上泛着白球,眼下是一对翻起的黑色眼瞳;高挺小巧的鼻尖亦呈青灰色,从下往上看去,鼻息两股见似有色呈暗红半干的血液溜出;再至往下,原本不点而红的朱唇,却呈青紫之色,上下唇瓣半启开来,隐隐可见乌紫的舌苔伸出。
“啊——”慧珠惊恐的大叫一声,人止不住的连连后退,双脚左右不协,直接绊坐至地。慧珠却只做不知,玉姚死后的模样,不停地在她脑海里闪现,惊惧骇然的情绪蔓至四肢百骸。
听到惨叫声,素心慌里慌张的跑进屋,见慧珠埋首膝间,不停的摇头摆脑,遂疑惑的顺着小然子呆滞的目光扭头看去,心下蓦然一怵,忙阖眼避开,心里啐了声“作孽”,口里顺着念了几声佛,这才蹲下身子圈抱住慧珠,拍抚道:“阿弥陀佛,主子莫怕,跟奴婢出去可好?”慧珠忙不迭点头依允,借着素心的搀扶出了屋室。
“奴才给熹妃娘娘请安,皇后娘娘请您储秀宫说话”甫一出屋,正式惊魂未定,就见一名宫监打了个千儿说道。
第262章 暂押
福惠中毒,玉姚自尽,俱是毫无征兆的突如其来,可这两者之间又有何关联?慧珠勉强压下惊恐的情绪,尽量理智的细细过量一遍,却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正一筹莫展之时,只见王嬷嬷走来说道:“熹妃娘娘,皇上和皇后娘娘已等候您多时。”说着,朝引路的宫监使了个眼色,宫监忙招了几名宫人将小然子等人挡在石阶下方;此时,王嬷嬷眉峰一挑睨着眼道:“皇上吩咐了,只让熹妃娘娘一人进殿,请恕老奴无礼。
说着,侧身相邀。慧珠无法,只得敛了心头的惊诧,随王嬷嬷入了正殿。
乍一踏进正殿,双脚方是挨地,只听身后宫门重重关上,发出“砰—”地一声巨响。片刻间,正殿暗了下来,慧珠不适的虚眯着眼,努力的适应着眼前的光线。“啪啪”又是几声骤响,眼睑处晃过一道黄白的亮光,她微讶的睁眼,待双眼适应了眼前的光亮,殿内的情形亦出现在眼前。
胤禛,乌喇那拉氏左右位坐上首,身旁各立着亲信小禄子,小福子二人;在至乌喇那拉氏下首,又坐有宁嫔武氏一人;而殿内正中间却跪着三名颤颤发抖的宫人,其中一名宫人慧珠认识,她是五月初五那日照顾福惠的奶娘郝嬷嬷。
犹自打量不及,却听那拉氏悠悠叹息道:“熹妃妹妹,你。。。太让本宫失望了。。。”见此,慧珠饶是再理不清前因后果,也知有人设了一张大网,将她无声无息的圈禁其中,只怕这次是抽身不易。不过心里虽如此做想,却不愿承受这不白之冤,总要给她一个辩解的机会。
心里计较定,慧珠挺直腰板,一径行至殿中,规矩的行礼道:“臣妾参见皇上,皇后娘娘。”说完,静默须臾,见二人皆未予吱声,她也不在意,兀自起身问道:“不知召臣妾前来,所为何事。可是八阿哥的事情有了眉目?”胤禛未置一词,乌拉那拉氏满目失望,亦摇头不语。
慧珠勉力自持,复又微福一身,话语坚定道:“臣妾确实一无所知,还请皇。。。皇后娘娘一予解惑。”乌拉那拉氏面上凝起为难之色,偏头看了眼胤禛,终是作了决断,目光落在慧珠身上,神情冷漠道:“既然熹妃执意问个明白,那本宫就给你个明白!”
小福子会意,退过身,又捧得一漆盘过来,盘内盛放着一个青绿色缠枝荷包,乌拉那拉氏伸手执起荷包,晃在手里问道:“你可知里面装的何物?”慧珠自是不知,只得摇头。乌拉那拉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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