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朝的生活
慧珠仰过身子;罢手道:“换一件;我不穿藕荷色的;你去找了那武青色的过来。”素心笑道:“主子糊涂;那藏青色新做的那件昨个儿才洗了;剩下的那件主子穿上不是有些窄吗;就这件腰身宽些;主子穿着合适。”
听后;慧珠瞬间无话;任由着素心为她换了常裳;才撇撇嘴道:“今响午还是继续让厨房给我上酸奶和水果就是了。”素心拧眉不赞同道:“您都有两天响午没用过午饭了;这可不好;多少用些主食才行。
慧珠也想吃主食;可最近胖了不少;双下巴是出来了;昨年的夏衣翻出来穿上都不怎么合适;腰上紧的很;衣服是有些小了。因另这;让慧珠很是郁闷;爱美是女人天性;减肥是女人一生的事业;这话慧珠隐约记得是前世见过的。为此;见自个儿胖了这多;再不敢向前阵子那样肆无忌惮的大吃;只得狠下心;节食减肥。
想了想;慧珠咽了口唾液;心一横;坚诗道:“响午就吃这些;你让厨房备了就是;还有以后也别端了零嘴茶点进屋了。”说完;又螵了眼骑马玩的弘历;补充道:“下午弘历要是得用茶点;就把他带到外间去;别让我看见。
素心微有些愣神;以她的了解;慧珠很少对何事有所坚持;不想现下却对这事如此重视。抬眼;就见慧珠一副苦大仇生的模样;忍不住“扑哧”一声笑道:“奴婢依您就是;现在就交代下去;不过主子可别弄坏了身子就是。”说罢;转身领话出了屋。
到了响午;胤禛过来用饭;搴帘进屋;就见慧珠坐在凉炕上;一手打着扇子;一手拿着外国银质象牙餐叉子用桃子西瓜;而弘历却坐在小板凳上乖乖的吃着米饭。不由出声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可是吃了午饭。”慧珠放下叉子站起身;讪讪笑道:“没做甚;就是用些吃食罢了。爷;您该是还没用午饭吧;妾这就让人去备上。”说完;不待胤禛应声;就出了屋里。
一时;慧珠待饭食备好;亲自和小娟端了进耒;摆上炕桌。胤禛挥手打发其余下人;拿眼上上下下打量起慧珠;却不说话。
慧珠被看得有丝不自在;低着头;快速的夹了些菜进食碟里;递予胤禛道:“爷;先用些吧。”胤禛仍是没收回视线;却终是出声道:“你在节食减肥?响午就吃这些果肉为食?”慧珠不知为何;让胤禛一语说中;脸上腾的一下绯红;就想找个洞子钻了进去。胤禛见慧珠不语;继续道:“没仔细看;刚一细瞧;你却是胖了不少。”
哄的一声;慧珠脑子里炸开锅;尴尬羞涩早被恼怒取代;正欲不咸不淡顶上几句;只听胤禧又道:“过犹不及。做的过猛;反是伤了身子
你瘦身一事可以慢慢来;也不用急在一时。”话一顿;微咳一声道:“你安心;我也不嫌弃你;你以前一直都不是窈窕的;这些年还是都过来了。”
一直都不窈窕;她自己知道是一回事;现在冷不丁被胤禛直接道了出耒不提;还说不嫌弃她。这下;慧珠简直是气到极点。;反是缓过气来;福了个身;冷笑道:“这些年;!多谢爷对妾的照应不嫌弃。妾觉得年姐姐和安妹妹就是两位窈窕佳人;爷去她们那;也是不错的。”胤禛面色微沉;啪的一下;放下筷子;说道:“弘历年岁不小了;少使些性子;我也就七八日未来;你是我的侧福晋;少做些心有妒忌之事。”慧珠不由张大嘴;喘了半天气;好生无语。
弘历好奇的望着胤禧、慧珠二人;歪头唤了声“额娘”;慧珠回过醒;忙转过头;回了个笑脸道:“乖;弘历先自个儿用了饭再说话。”弘历嘟嘟嘴;“哦”了一声就埋头用饭。胤禛重新拾了筷子;吩咐道:“坐下一起用吧;以后响午都得老实用主食才行。”说着;嫌弃的看了眼叉子;蹙眉训斥道:“你也少学些洋人的玩意儿;用叉子吃果肉代餐;成何体统。”慧珠腹议了几句;懒得跟能多说;也知是违抗不过;只得心不甘惜不愿的应了;坐下来与着一起用食。
接下来的日子;胤禛来的却勤了;隔三岔五就是过来用午饭;让慧珠根本节食无望。后来;眼看弘历都过了四岁生辰;进了十月;她愣是一点也没瘦下来。这般;胤禛倒是让敦珠暗地里给恨上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感触
十月初一时寒食节,也是进入冬日的第一天,屋内皆是烧火熏炕。遂这日后,屋子里暖烘烘了,加之外面日头又短了,冷了不少,慧珠更不带出屋了,整个人都蜷缩在热炕上,享受着冬日小憩好眠的闲暇时光。只是如此惬意下,慧珠却心下愁闷不已,时不时摸出一方把镜,唉声叹气道:“还没瘦下来,就入冬了,这不是又得长下去,等到明年开春,我也不用见人了。”
小娟一手托着茶盘,一手半掀门帘,欲往屋里走,正好又见慧珠对镜叹气,脚步微一顿住,就忙是进了屋,一面摆着吃食,一面呵呵笑道:“主子,您莫再想了;奴婢娘说,她们老家那,哪家媳妇稍长胖些,别家可是羡慕极了,说那是富态好福气。”慧珠收了把镜,没好气的横了眼小娟,借话说斥道:“小声些,弘历在寝室里刚睡着,吵醒了,又有得闹了。”小娟忙低头噤声,后又福了个身,就呆在托盘退下。
慧珠望着快步离开的小娟,面色如常,眼底却是隐隐闪有笑意。素心歇下手中活计,好笑道:“主子,小娟人老实,您到老是欺负她去了。”慧珠眯着茶沫儿的动作停下,扬眉道:“那丫头的话,我可不愿庭。有一个人烦着管着也就是了,多了我是受不得的。”说罢,一脸不愉的喝上刚沏的热茶。
素心含笑道:“这也是爷关心您不是,听了您说喝了普洱茶能腻油,就找了上好的普洱膏给您送来。依奴婢看啊,爷对主子是上了心,啥事都惦记在了心里。”慧珠撇过异样,淡淡说道:“送了茶膏过来,也是方便他来时用的。并且年氏的小格格身子不好,他需上心的地方多了,还是不提他了好。”
素心搁下这话,也不好多提,心下只是觉得可惜了。眼看着几月下来,胤禛常过来用饭歇脚,慧珠口里虽是不说什么,可她是感觉得出来,母子二人都挺高兴的。可见着渐入佳境,却是入了冬,年氏的小格格身子老是不见好,这小的病了,大的也跟着病。想当然胤禛回了后宅,便是待在了年氏院子里了,就连这月都过了半了,也没见胤禛过来一趟。
想到这,素心有些感叹,这时好时坏,何时才是个头啊。不禁抬眼去看慧珠,又见慧珠一副似是无感的神态,便暂丢了心思,另捡了事闲话道:“太太那边有一月没来信了,上次来信说老爷换季时受了凉,估摸着这时也该好了吧。”慧珠来了兴致,脸上露了笑道:“阿玛身子一向就好,我想是服个两剂药,也就无碍了。”随后,慧珠就和素心又说了会儿钮钴禄府里的事,算着过不了几天也是该来信了。
这后过了几天,慧珠用过午饭,洗漱毕,正陪着弘历一边玩耍,一边教着弘历认字。这时,只见小然子进了屋来,打了个千儿禀道:“主子,文大总管求见。”慧珠听了,忙让小然子去正堂好生招待着,又吩咐了董嬷嬷照看弘历,方稍作收拾,出了里屋。
文总管自月荷之事,与慧珠有了结实后,关系一直不错。虽说中间出了岔,月荷没能与文俊成其好事,但好在文总管也是个有见识的,私下甚至对他侄子说:“月荷姑娘以后就是爷的人了,不是咱们做奴才的能肖想的。还有钮钴禄福晋能在进府七八年后晋了位,得个阿哥,就知是个能耐人,想是以后也是有大福的,为她做事,以后咱们文家也许能有个指望也说不定。”
于是,文总管存了这心思,慧珠又缺了人手,一来二去间,倒也渐渐熟络起来。
后慧珠查其右投靠之意,便命了张富暗中观察了许久,知他是个可靠的,这才收为己用。
这厢慧珠来到正堂,及至首位坐下,与文总管寒暄了几句之后,文总管摸出信函,双手奉上道:“这是主子娘家递来的信函,奴才本想让小然子公公来取,却正好今儿个高公公招了奴才进内宅,奴才也就顺便给主子送了过来。”慧珠示意素心收了信,点头赞道:“文总管细心了。”这后,慧珠又问了下文总管近日的情况,方让素心包了二十两赏银、二枚金戒子、一对耳坠、一只朱钗,给一月前与府里阵线房丫头成婚的文俊当贺礼,便打发了其退下。
回到里屋,慧珠拆了信,细看了一刻钟,沉了脸色,打发左右,独留了素心道:“大姐姐的小格格两日前没了。”素心一愣,随即问道:“怎的突然就没了?”慧珠漠然无神道:“大姐姐走后,小格格一直由大姐姐的陪嫁嬷嬷照看着,日前小格格染了风寒,久没治好,拖来拖去,竟成了肺上,然后也就随大姐姐去了。”素心叹道:“大姑娘素来就是个好强的,不想自己凄凉走了,唯一的骨肉相隔一年半也随着去了。”
慧珠没有接话,只是脑海里不停地浮现出那日慧珍哀求着她照顾小格格的场景,想着小格格就是弘历这般大,就失去了母亲,只有下人跟着照顾,心里犹如针刺一般。若这是她的弘历又该怎么办,若那日她答应了慧珍的请求,是不是小格格也就不会染了肺病去了。
慧珠不知怎的,忽的头痛欲裂,便让素心焚了安神香,宽了衣在矮塌上躺下。不一会,慧珠闻着淡淡的安神香,很快的入睡了,可梦中却睡得极不安稳。一会是慧珍惨白着一张脸,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祈求她,一会是小格格病的咳嗽不止,在病痛中去世的模样。。。
“姨姨,我好难受,咳咳。。。姨姨,我想额娘了。。。姨姨,你为什么不愿意养我在身边,我很乖的。。。姨姨,你不喜欢我吗。。。”慧珠连连摇头道:“对不起,对不起,小格格,是姨姨不好,姨姨很喜欢你的。。。我以前还抱过你,怎么会不喜欢你。。。小格格,姨姨就想有你这么个女儿。。。是姨姨不好。。。”
慧珠梦魇间,胤禛却正好过来,挥退素心等人,刚走进屋来,就听见慧珠迭声呓语。心下一诧,疾步循声走去,只见慧珠满头大汗,连连摇头,嘴里更是不时叫着小格格,好似在梦里被缠住一般,不见醒来。见慧珠这副模样,胤禛眉头紧锁,试着唤了几声,却不见任何反应,只得双手稍事用力,拽住慧珠双肩,欲唤其醒来。
慧珠刚感到肩上传来一阵疼痛,随后慧珍和小格格就消失不见,不由一急,大叫一声道:“小格格。”随即就是猛地睁开眼睛,一下就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的双眸。
胤禛见慧珠睁眼醒来,却只是两眼呆滞的看着他,心里一紧,扣住慧珠双肩的手力道加深。慧珠“嘶”的一声,痛嚷道:“疼。”胤禛听了,这才松了双手,开口问道:“钮钴禄氏你怎么了?什么小格格?什么对不起?”慧珠两眼渐渐恢复了神智,却仍有些茫然的回到:“妾身早逝的庶长姐生的小格格,妾身梦见她了,她说妾不喜欢他,所以才不愿养她,妾是喜欢她的,妾是喜欢的。”
胤禛听了慧珠的不似正常的回答,眉头蹙的更紧了,微微思量了片刻,眼里极快的掠过一抹精光,接话道:“我知道你有个庶姐可是嫁给了我堂弟裕亲王,弱势你很想养了你外甥女在身边,也是可以的,毕竟她也只是个庶出女,倒也无碍。这样吧,就收了她做养女便是。”
慧珠骤然睁大眼睛,反抓住胤禛的袖口,不愿相信道:“什么?收她做养女?你让我收她做养女也是可以的。”胤禛沉声道:“你是怎么了?说了话也听不明白,还是怎样?不是让你养了在身边,你庶姐生的格格也是爱新觉罗家的,寄养在府里也不算为过。”
慧珠好似受了何种打击的望着胤禛,缓缓说道:“养不了,她两日前已经去了,还是因患了肺病,在病痛中,孤苦无依的去了。”胤禛微一惊讶,罢了,对一个有二十多个儿子的人来说,一个庶出之女也是起不了多大作用,这样一想,胤禛又道:“既然如此,你就放宽了心,差人送些物事过去,全了你做姨母作婶娘的礼也就是了。”慧珠惘然未闻,靠在塌上默然无语。
胤禛不想慧珠醒来后,更是不对劲,有些怔然,正欲问话,却听慧珠低声道:“好些年了,我人越来越冷漠了,两年前大姐姐求我养了小格格,我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让一个跟弘历一般大小的孩子,就这样没了。若是我当初答应了,那小格格现在也许还活的好好的,我的弘历也多了个小姐姐,是我害了那孩子。”
胤禛微微摇了摇头,坐下,揽过慧珠的身子,叹息道:“进府这些年了,你还是这般。不过是一个无甚关系的孩子,又与你无关,不需自责。”慧珠触及胤禛的胸膛,身子一颤,随即好似找到了一个发泄口,回抱住胤禛,便是埋首于他的胸膛处。。。
是夜,胤禛留在了慧珠的院子,陪着她度过了北风呼啸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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