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朝的生活
可是有什么事?”
小禄子陪笑道:“小事小事,就是万岁爷赏的西洋画,爷替着收好了,让奴才给您送来。”慧珠盯了小禄子,心下腹议道“就算是康熙帝赏的画,也不需这晚急着给送了过来,”不过口里却没说什么,淡笑着等小禄子继续说下去。
小禄子见慧珠没开腔答话,暗自琢磨了一会,还是抬头悄悄瞅下慧珠,不想,却刚好对上慧珠双眼,一下子反应过来,脸上涨的通红,心下啜了口自个儿暗做小人,还不如直讲了好,遂支吾了几句得喜的话儿,便委婉说明来意,道:“纽祜禄福晋您如今是双个儿身,受不得累,人又容易疲乏,可现下又是年节,宫里的宴席少不得,您需去出席一趟。所以爷的意思是,这个嘛,就是希望钮祜禄福晋您明个儿去国宴的时候,能收敛下,安安稳稳跟着福晋出席了宴会就是。”
听后,慧珠好似被雷打了个焦,脸上顿时没个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个什么,就直愣愣的坐在那。小禄子半响未得答话,极是小心的瞟了眼,就见慧珠面色不愉,想了想,补充道:“爷今晚本想过来的,可您也是知道,今是除夕,爷不能坏了规矩啊,只得待在福晋的院子里。其实爷也是担心您,怕您在宫里惹了风头,得罪了人,对您不好。”一语为了,便被慧珠挥手止了话,只得垂首立着,等慧珠下话吩咐。
听着小禄子解释的话语,慧珠很是厌烦,只觉心里微凉,更多的却是怒气,白日她在宫里之事,难道还是自愿的不成。胤禛有没有想过,稍说错一句话,遭殃的便是她。现在好了,回到府里,你一句安慰的话没有也就算了,反而还指责她的不是,让她收敛下,还是另差了人来告知她收敛一下。
好一个收敛下,好一个为她着想,慧珠越想越气,觉得这个叫胤禛的男人,她陪着了十来年的男人,今天算是彻底认识清楚了。
正暗气时,素心快步走进屋禀告道:“主子,万岁爷赏的画,奴婢已让人收捡好了,等明个儿再去装裱挂起。”一语毕,却不见慧珠做何反应,遂疑惑的抬头唤了几声道:“主子?”慧珠醒过神,扫了素心、小禄子一眼,缓过心绪,站起身,一面往里间回去,一面开口道:“今个儿累了,素心你去送了禄公公出院子,再予个荷包,讨个吉利。”说完,便已及至门栏处,径自挑了帘进屋,就是上榻。
此时,更鸣声敲至四下,慧珠却在床榻上辗转反侧,一会想着年前胤禛处处关怀的体贴举动;一会又想着她白日算是受了惊,而胤禛却让小禄子过来让她收敛下自个儿的举动……
其实,她是知道胤禛今晚必定是待在乌喇那拉氏的院子里,可有些事理智能接受,情感却是不能接受。本已缓和下来的心情,却经小禄子的一番话,白日在宫里的紧张害怕,怀孕的忧虑烦躁,慧珍的小格格骤然逝去的冲击,还有胤禛不关切……各种情绪,犹如破梯的潮水一下全涌进了心来,久久不能平复。
更鸣声敲至五下,许是一天紧绷的情绪终于到了头,渐渐来了睡意,朦朦胧胧间,好似听见自个儿请问的酣眠声。
慧珠夜里自五更天才渐渐睡下,不过也没睡上多久,到了天大亮之际,再是睡意正浓也得起来。慧珠被素心唤起了身,对镜梳妆时,看着水银镜里,苍白的脸颊,泛着乌青的眼圈,暗暗出神,虽然此时身体极乏,可头脑却是异常清晰,心里更是平静无波。
素心见慧珠似有异样,犹豫了下,还是停下手中的动作,开口问道:“主子,可是有什么不好的事,还是昨夜禄公公他说了什么?”慧珠望着水银镜子,展颜一笑,答非所问道:“昨夜折腾了自个儿没睡好,弄得倦乏极了。不过因这,却是想通了一件事,以后折腾谁,也不能把自个儿折腾进去了,否则到时难受的还是自己。”
素心心仍存疑惑,但见慧珠一副心情尚好样,也不便再说,遂搁了这话,另问道:“万岁爷赏的画,可是得好生供起,不知主子是让挂在正堂屋里,还是里间屋里?”放在正堂就是招人眼球的事,慧珠想也不想道:“装裱挂在里间,其余的事就由你看着办。”
素心应了,又麻利的为着梳好了妆,便伺候慧珠、弘历母子二人用了早饭,陪着到了神武门,看着他们走进了红墙黄瓦的紫禁城里。
第一百四十二章 拜年
初一进宫去了宴,直到晚间,慧珠才坐着马车,打折困盹,到了院子,就是收拾睡下。初二这日,因胤禛要陪同乌喇那拉氏到费扬古府里拜年,不用去正院请安,素心也就由着慧珠好生睡了一觉,她自去料理院务。
慧珠这一觉睡的极沉,直至感觉腹饿才悠然转醒,懒声唤了小娟进屋,眯眼望了下窗外,揉着额头问道:“什么时辰了?”小娟从大架子上取了套旗服,边是走至床榻前,边是笑道:“差个把时辰就是晌午了,嬷嬷刚使了奴婢唤主子起身,主子这巧就醒了。”慧珠蹙起眉头,嘀咕了句“怎睡了这久”,便又问道:“弘历呢?”小娟答道:“小阿哥由董嬷嬷和小然子带着在院子里玩呢。”说着话已伺候慧珠换了衣裳。
盥洗毕,慧珠捂了个暖手炉子,由小娟搀扶着手弯儿,到院子里去寻弘历。下了游廊,看见董嬷嬷在后院处的月亮门那杵着,慧珠笑道:“嬷嬷咋在那站着,弘历和小然子可是又跑去后厨房了?”不待董嬷嬷答话,就听“额娘,额娘”的两声叫唤,随即便见穿着小红袄,头戴黄色虎头帽的弘历,从月亮门里钻了出来,手里还提着一个红色鲤鱼灯,晃悠晃悠的跑到跟前。
慧珠瞥了眼鲤鱼灯,问道:“哪来的鲤鱼灯呢?可是张嬷嬷那口子送来玩的?”弘历欢喜道:“是阿妈给弘历的。”慧珠横眼看向小然子,小然子躬身笑道:“早上,爷差人给小阿哥送来的,说初二给孩子提个鲤鱼灯得喜。”听后,慧珠没有吱声,将手炉递给了小然子,便一手牵着弘历,一手就着小娟的搀扶回了屋里。
未几,耿氏带着弘昼上门拜年,说了会话,耿氏见慧珠目光落在弘昼提的鲤鱼灯上,笑道:“爷好心思,今早差人送来的,弘昼那小子看着这喜欢极了。”说着,忽的掩嘴笑道:“看着哥俩人手一个提着,就像财神爷坐下的两个童子,摆在一起闹新春。”慧珠回过视线,轻笑道:“倒是真有几分像,我看这灯确实有几分别致。”
一语毕,扬声招呼了小雯,小雯打了热水,给哥儿净手准备用饭,也就此丢下前话不提。
刚净了手,素心就张罗着摆了碗碟,笑道:“今个儿厨房菜色简单,就做了几样小菜和元宝汤,耿格格和弘昼阿哥可得将就些。”耿氏笑道:“素心,今初二,不吃馄饨做的元宝汤吃什么,倒是你可别嫌着我又来你主子这蹭饭吃。”屋内人大笑,直称欢迎欢迎。后吃了晌午饭,弘昼给慧珠磕了头,慧珠给发了红包,便打发了董嬷嬷等人带着哥俩去院子里耍。
里间屋里,素心亲自斟了茶,耿氏双手接过,吃了一口,正想夸上几句,忽听屋外传来阵阵笑声,便另把了话道:“大冬天的把孩子憋坏了,幸得除夕那日就化了雪……”说到这,耿氏好似想起一事,抬眼上下看了整个屋子一遍,咦道:“除夕那日万岁爷不是赏了画吗?怎不见挂起啊,这可是恩宠的大事。”
慧珠几不见的皱了皱眉,解释道:“既是万岁爷赏下来的,哪敢随便挂起。我想着等到了初六,市里开场了,找了师傅把画装了裱,再挂在屋里。”耿氏笑称道:“如此稳妥些,免得弄折了画轴可就不好了。不过到时等挂了去,婢妾可得过来看看,这洋人画的是个啥样子。”慧珠听着耿氏的话,只是淡笑不语。
到了初三,府里一下忙了起来,其实说是忙,忙的也只有胤禛一人,从初三至初五胤禛不是接待前来拜年的朝廷大臣,就是去几家辈分高的亲王府拜年,短短三天连着走了几家府邸,偷不得一点空闲。
过了初五,串亲走友,相互拜年,请客送礼之事稍是停了,胤禛也闲了下来。可刚歇了一天,边关急报传来,准噶尔部首领策妄阿喇布坦,派遣大策凌教多卜率兵一万人,驱逐侵入额尔齐斯河地区的俄国军队,取得胜利。这般,朝廷少不得讨论一番,又结合去年初派去的富宁得回的消息,更需做一番安排。于是,接下来的日子,胤禛便一心扑在了准噶尔部之事上,暗自谋算在此事上的回旋余地,使其触角延伸至此。
而各家女眷见破五已过,也不再忌门,开始热络的来往小聚起来。至初六,商人“开市”,一切恢复常规,慧珠便找了高德说了画轴装裱的事,想是这幅画是康熙帝御赐下来的,高德不敢怠慢。当天上午递了话,下午就请了京城里最好的书画铺子师父过了府,量了尺寸,定了式样。
又过了三日,书画铺子就打好了裱框,上面还镶了金边,花费比一般的贵上了大半。慧珠收货这日见了,心下叹气,想着康熙帝给弘历的一千两是抵了年前买毛皮的差额,可这金镶玉裱框怎么算也得上百两银子,看来注定是得出一次血了。
慧珠虽心里面心疼钱两,面上却还是笑着夸上了几句,便让素心付钱,谁知对方忙是罢手道:“不用了不用了,高总管已经给小的付了钱了,小的哪还敢拿钮祜禄福晋您的银钱啊。”
闻言,慧珠拿眼看向一旁陪侍而立的高德,高德会意,呵呵笑道:“福晋说这是御赐下来,上好裱框做下来也要个六七百两,算是个大的花费,便让奴才从公中取,莫增加了您院子里的开销。”末了,又道:“当时爷也在,听了福晋的提议,也是甚为赞成。还说您有了身子该是喜酸,让福晋若是见着府里有些酸果子,就给您送过来。”说完,犹带一分讨好的谄笑看着慧珠。慧珠心里并不喜欢,便状似未明高德话里的意思,说了点场面话,就让素心给了赏钱,送着出了院子。
送了人走,素心回到屋里,见左右都没人,便凑过身子,闲话道:“爷这几日忙着,今都初九了,还不见过来,可心里还是惦记着主子的身子的。”慧珠没好气的看了眼喜上眉梢的素心,也懒得多说,遂另吩咐道:“明个儿晌午前,额娘说是就能过来,你让厨房早平时半个时辰做好吃食,后面也好多说些话。”素心应道:“奴婢省的,太太一年下来,就正月能来一次,您们母女自是得多亲近会。”说话时节,张嬷嬷领了两个装挂画轴的外院小厮过来,主仆二人便就此止了话。
第二日上午,请了安回院子没多久,章佳氏和李氏便过了府来。慧珠听了通传声,带上弘历出门去接,刚走到出正堂,就见她们进了园子来。章佳氏见了慧珠,忙拾阶而上,一把拉住慧珠的双手,两眼围着慧珠的肚子看了又看,才哽咽道:“比昨年见你是胖了不少,这是好呀,又有上了身子。”
慧珠发觉一院子人都随着章佳氏的话,盯着她肚子瞧,倒生出了几分不好意思,脸上微添了些红晕,遂忙是叫了弘历道:“一年没见姥姥了,还不快唤声姥姥,唔,还有你大舅母。”弘历听了话,仰着头,乖乖叫了声“姥姥”、“大舅母”,瞬时喜得章佳氏转移了注意,对着弘历好一阵子亲热,方进了屋去。
慧珠拉着章佳氏走到炕上刚是坐下,小娟就拿了蒲团置于地上。
这年过下来,弘历见了蒲团,不用人教,就知跪倒上面,磕了个头道:“姥姥新年吉祥,孙儿弘历给姥姥拜年了。”章佳氏忙摆手让弘历起来,连称使不得,可眉眼里却全是笑意和满足。慧珠劝道:“哪有啥使不得的,他是额娘的外孙,给您下跪拜年理当的。”听话,章佳氏也就笑眯眯的应了,又拿了事先准备好的红包递给弘历。
后过了午饭,董嬷嬷伺候弘历睡下,母女、婆媳三人坐一块儿说话。这时,章佳氏仔细问了慧珠这年的一些情况,又交代了钮祜禄府里的情况,才指着西墙上挂的画轴道:“这可是万岁爷赐的画,呵呵,你说这洋人画的就是稀奇,瞧着就像真人站在你面前一样。”慧珠不想康熙帝赏她画的事传的倒开了,连章佳氏也给知晓了。
心念间,章佳氏感叹完,拉着慧珠的手,欣慰道:“昨年得了弘历被送出宫的消息,我就一直担心你们母子在府里失了宠,日子不好过。现在见你又有了身子,万岁爷待你亦是极好的,你可要惜福啊,好生伺候了四爷才是。”慧珠听得心下直是冷哼,可又不好违了老母的话,只得乖顺的应了。
幸亏这话章佳氏也没说上一会,便扯到了十月底俊贤成婚的事,慧珠一下子来了兴致,就着这话题说了半个下午。直至申时正,见日头不早了,才歇了话,送了章佳氏、李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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