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朝的生活
胤禛有瞬间的怔住,微感诧异,复又凛然心神,言待命令道:“钮钴禄氏,住手,事情未清不许莽撞胡闹,这般没规矩的事,决不允许。”听后,惠珠眼里漾起嘲讽,回视着胤禛,漠然无言。
气氛正异常凝聚时,小福子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来了来了,太医来了。”话音刚落,就见小福子拖着王、荣太医匆忙赶来。乌喇纳拉氏蹙眉瞥过默声对视的胤禛、慧珠二人,心思一转,焦急道:“来的正好,太医快去瞧瞧宝莲格格和安妹妹,可不能让她们留了疤痕。”屋内气氛一缓,胤禛松开慧珠的手,有些疲倦的道:“你先去守着宝莲吧,这事等弄个清楚再做定夺。”慧珠没有应话,只是给胤禛欠了个身,便是疾步走开,抱过宝莲,跟着太医去了后堂。
后堂内,荣太医仔细瞧了宝莲的伤势,禀道:“小格格烫伤并不严重,只要涂上半月药膏便是,虽然以后还是会留下一些红痕,但过上一两年也就消了。”说着,就为宝莲净了手,抹药膏。
慧珠安下心,忙谢过荣太医,又见对面王太医正查看着安氏伤势,想了想,还是问道:“王太医,安氏的伤情怎样,可是严重?”王太医递手让丫环为安氏涂抹药膏,起身打了个千儿道:“回钮钴禄福晋,安格格烫伤有些严重,就算奴才开了药方、给了药膏,还是会留下一些痕迹的。”安氏一把挥开丫环,声似恐惧道:“你说什么,我不信,怎么可能?我是不是毁容了,你告诉我啊。”
慧珠看了下安氏的伤势,安氏一侧脸颊的下方有四五个水泡,下颚也有红痕,脸上的伤势面积不大,只是婴孩的手掌心那般大小,但对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而言,却是极大的打击。而且安氏又是为了救宝莲才受的伤,不管安氏出于何种目的,她也该感谢安氏,遂帮着询问道:“王太医容貌之于女子何其重要,你再想想可有办法去了安氏脸上的疤痕,若是需要何种药材,你说就是。”
王太医安抚道:“安格格烫伤最重的地方是颈脖,那里无论用何种药也是得留下疤痕的,不过安格格下颚处伤势不大,涂过药膏,再注意以后勿食带颜色的食材,过上两年,面上也不会留下明显的伤痕,少擦脂粉,便可盖过。”
闻言,安氏低首沉默了下来,慧珠见了,不由缓了声道:〃安妹妹这次是你救了宝儿她,我心里记着。。。。。。”言犹未了,已被安氏打断,只见安氏站起身,抬眼看向慧珠道:“救宝莲格格是婢妾心甘情愿,钮钴禄福晋不必觉得有所亏欠,且听太医的话,婢妾脸上的伤终会消,颈脖处又有衣领所遮掩,婢妾无事的。”话停顿了下,安氏咬咬牙,似鼓足勇气道:“钮钴禄福晋请您相信,弘历阿哥摔倒那次,确实与婢妾无关。”
慧珠心里有些讶异安氏会提起弘历受伤的事,面上却不显,反是点头应道:“安妹妹我知道,事过境迁,不需再提,现在安妹妹还是先上了药膏方是。”安氏福身应了,回位让丫环上药。
随后,宝莲上了药,苦累睡下,安氏也由丫环扶着去休息,慧珠被乌喇纳拉氏派来的丫环引到了正堂。此时正堂屋里只剩胤禛、乌喇那拉氏以及当时站在躺榻右侧德年氏等人,慧珠淡淡的瞟了眼众人,又给胤禛、乌喇纳拉氏福过身,便退至一旁,等待胤禛发话。
第一百五十六章 受罚
胤禛转头向慧珠看去,嘴唇蠕蠕欲动,见慧珠垂首敛目的立于一旁,却是半晌未予吱声。
乌喇纳拉氏不想胤禛是一语未发,有些纳闷,遂眼带深究的窥视了下胤禛、慧珠二人,心里起了计较,种种迹象都显示年氏清白,慧珠又在无凭无证的情况下,当着府内众人的面掌掴了年氏,自是慧珠理亏;不过胤禛迟迟不开口,必是对慧珠心存维护。
短暂的思索后,乌喇那拉氏定下主意,便向胤禛请了话,代为开口道:“那端茶丫环开始说的是一个身穿姜黄色旗服的人碰了她,她才会打翻茶盏,后面在爷和年妹妹的连番追问下,她又道好像是一个身着橘黄色旗服的人碰了她。”话锋一转,晓之以理道:“由此可见她话语不实,前言不搭后语,显然是想为自己脱罪。我知道钮钴禄妹妹定是受了那贱婢的迷惑,才会以为身穿姜黄色旗服的年妹妹所为,可当时站在右侧的人除了年妹妹衣裳颜色如此,耿氏和顺承郡王家的侧福晋亦是如此。且刚刚已是细问了在场之人,无一人言明是年妹妹所为,你确实是冤枉了年妹妹。”
说完,乌喇那拉氏见慧珠仍无任何反应,又补充道:“钮钴禄妹妹是心里忧着宝莲,才会一时冲动做了错事。唉,这事其实说到底只是那下作的贱婢向推卸责任所为,其心思忒是狠毒,幸得早早弄清楚了。年妹妹向来是个大度心善的,钮钴禄妹妹又是受了蒙蔽才会失了分寸。这样吧,钮钴禄妹妹给念妹妹赔个情告个欠就是,莫要伤了彼此间的和气。”
年氏心下冷哼,难道她就白白挨了这下,好一个充当和事佬的乌喇纳拉氏,正准备说上几句,却听胤禛淡漠道:“今本就是个喜事,又因丫环打翻捧盘在外人面前下了面子,这事就这样吧。钮钴禄氏你就依福晋的话给年氏赔个罪便是,毕竟是你先动手打人。”
年氏听了胤禛这话,双手死死的绞着锦帕,勉强咽回欲脱口的话,抬首,唇角泛出一丝苦笑道:“钮钴禄妹妹。。。。。。唉,罢了,既然已明我清白,被掌掴一事我也不愿追究,只愿宝莲格格和安氏无恙就是。“慧珠犹言未闻,继续自顾自的站立一旁。
如实,气氛有些尴尬,众人纷纷围过来规劝,耿氏更是到了跟前,附耳低声道:“爷和福晋给了台阶,您快接话应了,莫让事情闹大,到时吃亏的还是您。”
慧珠抬头淡淡的瞟了眼耿氏,便继续垂头不语,让人看着觉得是她倔强下不了脸面,却不知她心里是非常清楚。乌喇纳拉氏的话,一句句指明了当下的情形,她是百口莫辩,无一人见年氏作为,只有她在端茶丫鬟的话中忆起当时年氏的确退了步子做了手脚,可无凭无证的,又有何用?
然,她却是当着胤禛大小妻妾的面,对着年氏横眉冷眼,狠狠的掌掴下去,她这下洞了手,已变成她的不是。
可是让她明知是年氏捣的鬼,还要让她对着欲加害她女儿的人道歉,她是做不到,也不愿意去做。
胤禛有种被蔑视之感,不由愤怒气威,目光如炬的直盯着慧珠,心里暗骂了句“不知好歹”,便沉声道:“钮钴禄氏,你身为侧福晋,竟然动手打人,现已免了责罚,让你道个罪,难道不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面对胤禛指向的怒火,慧珠大吁口气,欠身道:“对于掌掴年福晋的事,妾是不会道歉的,若是爷和福晋觉得妾是有错,企鹅愿意认罚。”
胤禛顿时来了气,伸手颤颤的指向慧珠,怒骂道:“不知好歹的东西。”乌喇纳拉氏忙两边劝道?:“爷,您息怒,钮钴禄妹妹也是为了宝莲的事,才一时昏了头。钮钴禄妹妹你别倔了,听爷的吩咐,给年。。。。。。”一语未毕,只见慧珠以下跪在地上,仍是吹收敛目道:“谢福晋体恤,不过妾还是那句话,甘愿领罚,决不道歉。”
闻之,胤禛怒气大炙,连道三声“好”,至平缓心绪,又道:“钮钴禄氏,仗势而骄,无故动手打人,又不悔改,念之育弘历、宝莲有功,不予重责,罚月例半年,禁足半年!”慧珠叩首道:“谢爷责罚。”胤禛狠瞪了眼,迈步,拂袖而去。
余下几人,愣眼的看着胤禛离开,初回过神,忙围过去叹慰慧珠,慧珠点头谢过,又向乌喇纳拉氏福身道:“福晋,请容妾带宝儿先行告退。”
乌喇纳拉氏欲言又止道:“钮钴禄妹妹你这般又是为何,算了,你带宝莲回去歇着吧。”慧珠再次福了个身,在众人注目下,径自走到后堂,带宝莲离开。
素心等人听说宝莲受了伤,心里惊怕,焦急地在院门廊下打着转,一见慧珠一行人回来,忙迎上去问道:‘主子,听说小格格受了伤,可是严重?”说话时,连连侧首看向由何嬷嬷抱着的宝莲。
慧珠看着一脸关切的素心等人,简单的言明情况道:“宝莲手上烫伤了些,倒也无碍,现在是苦累睡下了。你们不用担心,各自下去做事吧。”吩咐完,便回了里间屋里。
慧珠跟着进了屋,等慧珠亲候了宝莲躺睡下,又屏退屋子里的人,方问明今日的事。慧珠把在一院发生的事仔细的说了遍,素心倒吸口气,大惊道?:“主子你真看清了是年福晋所为?”慧珠肯定的点了点头。
素心气恨不过,破口大骂,待解了气,又记起一茬,忙道:“您被罚禁足半年,这可不当使,主子要不向爷和福晋求求情看可能挽回。您让爷心里不痛快,最后遭殃的还是主子您自个。”慧珠摇头道:“挽回就是得向年氏道歉,我做不到。不过你是知道的,胤禛向来是言出必行,他既已当着众人面要禁我的足,就算我现在去服软了,也于事无补。”素心脸色黯下,还想说些什么,又没说,只是口里溢出一声轻叹。
一时,主仆二人各有心思,不约而同的沉默下来,这时,只听极重的跑步声从外间传来,下一瞬,弘历便高声喊道:“额娘,额娘,他们说妹妹受伤了,我要看妹妹。”话音刚落,人已经撩帘进屋了。
慧珠招手让了弘历过来道:“小声些,你妹妹在后面睡着呢,莫吵醒她了。”弘历立马噤了声,没隔小会,又皱着一张肉嘟嘟的圆脸,悄声问道:“额娘,妹妹真的被热水烫伤了吗?”慧珠没答话,反问道:“你刚下学,听谁说的?”弘历老实答道:“府里婆子们在说,儿子听见的。”想想不对,忙再次问道:“额娘,妹妹真的受伤了吗?我想看看妹妹。”慧珠同意,遂牵着弘历去了寝房。
弘历盯着宝莲涂抹成黑乎乎的小手半晌,忽的抬头道:“额娘,府里的茶水时滚烫的,妹妹那么小,被茶水溅到,肯定很疼吧,妹妹的眼睛都哭红了。”慧珠听着弘历童稚的话语,心里没来由的一阵酸楚,眼眶泛红。
弘历忙是拉下慧珠的身子,焦急道:“额娘不哭,不哭,弘历以后保护额娘和妹妹,不让妹妹受伤了,额娘也不会哭了。”
慧珠破涕为笑,想起那位风流天子,若不出意外的话,该是眼前这位,于是忙拭了泪,蹲下身子,与弘历两眼相对,半开玩笑道:“咱们的弘历是最出色的,将来额娘和宝儿都要靠弘历了。所以弘历现在要好生用功,长大了才有能力保护额娘和宝儿,知道吗?”弘历似懂非懂的看着慧珠,随即又一脸坚定的重重点头。
慧珠见弘历一副小大人模样,不禁伸手摸了摸弘历光秃秃的脑袋,心里又是欣慰又是心疼,似乎襁褓中的女儿,懂事听话的儿子,已是填满了她整个心扉。
随后的日子,慧珠开始了她为期半年的禁足。开始,小然子等人皆是为慧珠不值,一副气愤地模样,后面日子长了,见慧珠毫不在意她的委屈,府里其他下人又因弘历兄妹的由头,还是颇为忌惮慧珠,他们也就淡了心思,心想慧珠现下的分位不是他人能越过去的,便慢慢恢复常态,但暗下少不得为慧珠着急一番。
慧珠面上不言,其实对小然子他们的想法却是清楚的,可是她已被禁足,暗亏也是吃定了,多说又有何用,与其拿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还不如更好的过她的日子。只是对小然子传回消息说,胤禛以邢嬷嬷以下犯上冒犯主子为由,杖责邢嬷嬷十下的事,有些诧异,心里似有闪过什么,但却极快的抛开,
继续每日那种简单的日子,恬适惬意。
慧珠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一直会持续到明年开春之时,不想到了隆冬腊月,却从宫里传来消息,皇太后不豫;康熙帝上省慈宁宫,至新年将至,终是病逝。
157服丧
寒时节,烈烈北风越刮越急,赤条条的枯枝随风抽动,一下下发出“啪——啪——”的声响,伴着狂搅得弥天大雪,一起在空中缱绻作乱,席卷整个萧条枯寂的严冬。
这日,厚厚的积雪低低遮掩天日,风声如吼,暮雪纷纷,一种别样的压抑破势而来,似有山雨欲来前的平静。慧珠斜倚在铺着厚实皮褥子的炕上,一手枕着猩红金绣福寿双全棉枕,支起左颊,一手轻撩窗帷,望着玻璃窗外的雪虐风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温暖如春的屋子里,弘历安静的写着功课,素心坐在炕旁的脚踏上穿针引线,不时抬头看看睡在慧珠怀里的宝莲,又低头做活。
一时间,屋子里一片静谧,只有金漆小几上正熬煮的杏仁茶“咕噜噜”的翻滚着,飘散出浓浓的茶香,萦绕满室。。。。。。
忽然,只听见院外锣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