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岁未成年
但是我技术很差,尤其是在受到惊吓的时候。
铺垫了这么多其实我就是想说所以在一个黑影冒出来用刀子指着我说把你的钱包和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的时候我就因为冷不丁受到惊吓差点把手上的一个小饼干扔到强盗先生微显朝天的鼻孔里。
于是在这么个严肃的时刻我和强盗先生之间产生了一个很尴尬的沉默。
还有噼里啪啦掉在地上的无数黑线。
“呃……这个,我钱包里面有些钱……我给你,请不要伤害我……证件你拿着也没用就留给我吧。”因为破坏了强盗先生对自己英猛形象的预定和憧憬,我稍微有点过意不去,配合度自然超级高,虽然这标准台词背起来有点生硬,而且还有讨价还价的嫌疑。
“呃……那个,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对,首饰,有什么首饰也都拿出来。”强盗先生的落差有点大,语气自然也比较跟不上形式。
“呃……这个,我没有带首饰的习惯……对了,我这里有些小饼干还不错,要么。”
我诚挚的递出除了钱包外身上仅有的“外物”,强盗先生又是一阵沉默,大概是看到小饼干想到了破坏气氛的首发一幕,表情极为扭曲。
我后知后觉又是一堆黑线。
“不好意思,麻烦让让,”随着一声叹气,一边的阴影里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看着我,“你们挡到我的车门了。”
我和愣掉的强盗先生很配合的各往后侧退一大步。
男人打开车门却没有坐进去,只是俯了身子,进去摸索了一番,如释重负的摸出来一个很厚的公文包,在手上掂了掂。
先到的我和强盗先生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做完这一切,然后就见他稍稍抡了胳膊,用力的把公文包拍在强盗先生的脑袋上。
啪嗒,后者就昏过去了。
我的眼神描述了一下强盗先生的倒下去的轨迹然后战战兢兢的回到了男人身上。
这都行,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里面的文件很厚,外面的真皮较软,我换了几个才找到这么合适的。”他不以为然的把突然就身兼最佳凶器之职的公文包扔回车里,“我都不知道出来该帮谁,你总是这样让人处于常理之外么。”
“这么巧,又见面了。”我露出一个放射性的灿烂微笑。
“一天见你好几次,”郑伟嘉抱着胳膊靠在车门上,表情很平淡,“摆出一幅诀别的样子,说出那种话,却把店开在公司的对面,你是怕我找不到你么。”
“你要是知道我用多少钱盘下这个地段这家店铺的,你也会觉得什么情啊爱啊纠葛啊命运的轨迹啊世纪末的对决啊……都不重要了。”就算没有镜子我也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有多么奸诈多么市侩多么欠抽。
“‘你不知道的地方’,你也真敢拿来做店名。”他没有怒,反而笑了一下,“面店老板怎么舍得把店给你。”
“还附赠了秘制炸酱的配方,然后就漂洋过海享受天伦之乐去了。”我也笑,“话说你大半夜的还在外面晃荡什么,加班么,看来我把公司交给你很可靠啊。”
“也差不多,有东西忘记带回去了,回来拿。”他语调淡定笑容和善。
“哦,专门绕到这里我还以为你终于忍不住想要到我的店里砸店砍人呢。”我表情诚恳笑容真挚。
“我是有这个打算,谁知道有人提前关了店,砍人也差点被抢了先。”他斜眼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强盗先生。
我保持笑容,挑了挑眉毛,
“怎么样,密码破译出来了?”
“哼。”提到这个他冷哼一声,算是肯定的回答。
“是什么。”他的样子别别扭扭的好像完全不愿提起,越是这样越有一种让人欺负的欲望,十足十的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他顿了一下,眼光斜向下的看着我,冷冷的吐出两个字,“猫粮。”
我终于爆笑出声。
他没什么表情的看着我笑,直到我笑得没气只能无声的抽,他反倒变得心情好了点,
“想听么。”
“不用了,”我连忙阻止,“你和她的事,你们自己解决就好。”
这个时候界限就要划清一点。
他像是知道我会这么回答一样,默然的笑了一下。
“这个人要怎么处理啊,放他这样躺着……今天似乎很冷诶。”换个话题,我裹了裹外套充满同情的看向还躺在一边的强盗先生,并且还关心了一下。
他看我一眼,颇无奈,掏出手机拨几个号码,
“喂,俊明,嗯,我,今天有没有在值夜班?那刚好,”他报了一串地址把事件简单说了一下,“对,在一家咖啡店前面……叫做‘你不知道的地方’,不……那个是店名,嗯,麻烦你来处理一下……找人处理一下也行,最好快点,我还有事,要先走了。”
毫不犹豫的挂掉,看着我。
“电话里好像有人在暴骂诶……”我试探性的说,他真的可以这样单方面简单平淡的讲出上述那段话么。
“那个是连阵,医生,无关紧要的人。”他轻描淡写的把这个问题过掉,转手拉开车门,“来吧,我送你回家。”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坐进去,省了出租车。
我现在住的地方离店不很远,房子不大环境倒是不错,是我一直喜欢的公寓式,三室两厅,还有个阳台,七层,平淡的感觉,只是公寓里不能养猫,一个人住显得有点太孤寂了,本来想骗陈羽和陶木来当我的室友,哪怕用免房租诱惑啊,结果是打包出售的两个人都懒得搬家。
“不邀请我上去坐坐?”把车停好,有人又继续提出要求。
“不用了,孤男寡女又深更半夜,就不用上去了。”我直言拒绝语气婉转。
我们都没有动,车里安静了一下。
有人轻声的笑了。
“就这样么?”他突然把手搭在椅背上,靠过来。
“就这样吧。”我配合着他往后仰,直到头快要撞到后面的玻璃他的手却揽了过来扶住我的后脑勺,脸继续匀速靠近。
“甜点姐姐呢。”我保持造型维持表情无比淡定的说。
于是就在四片唇快要碰到的瞬间,他停了下来。
犹豫着,可以感到温暖潮湿的呼吸吹到我的脸上,唇上一阵阵似有似无的触感,痒痒的,却不确定。
我屏着呼吸看着他,一阵涌上的紧张让我的身体不自主的微微颤抖。
“我说……”我终于忍不住开口,连声音都是抖着的,“就算你要内心挣扎着两相凝视也不要这么近距离好不好,很容易就斗鸡眼的。”
开了口唇就碰到了一起,那么微微的擦过,他的唇温暖有点干燥,这一点点感觉却显得无比清晰让我无比介意,陌生的情愫涌上,就感觉自己的背狠狠抽了一下,心跳开始不受控制。
他突然低声的笑了,犹豫散开了,于是狠狠的低下头吻了上来。
……他不是在泄愤吧,我没有反抗,就这样让他吻着,先是四片唇贴着慢慢的擦,然后勾引似的伸出舌头,开始沿着我抿着的嘴细细勾勒,试着撩开,我却毫不配合,于是他狠狠一咬,毫无怜惜,一股血顺着已经温湿的唇边渗进我嘴里,咸腥的味道散开,我猛的张开口咬回去,结果反被攻城掠地,索性咬他的舌头,他也不躲,舌尖舔着口里的每一处,被咬了再咬回来,我也不甘示弱,终于使用作弊方法,一脚踹了上去才结束了这个血淋淋的吻。
我们依旧淡定微笑着看对方,除去有点急促的呼吸和对方都听得见的剧烈心跳。
他斜着身子把我压在椅背和车门上,一只手抓着我的左手腕一只手托着我的头,我没被禁锢的右手抓着他的衣服,踹完的那只脚搭在他的腿上。
眼睛盯着对方的。
……
气氛燥热的快要干裂了。
第十四章
“难道你这就是传说中的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我终于疑惑着开口。
他破功,整个人干脆就顺势埋在我颈窝里低低的笑。
“你还安好吧。”我快被压断气了,左手还在魔掌里,反抗无力,我只好指挥右手挣扎着爬上去,纠了纠他已经凌乱的头发。
“非常好。”他的声音愉悦的传过来,显然和我这个块断气的不是一种精神头。
“那就麻烦你放小的一条活路吧。”我终于开始哀求,这个人闷骚转外,时不时装无知乱散荷尔蒙,现在发现居然还是个好色叔叔,一边说话一边舔我的脖子,我就觉得鸡皮疙瘩在身上泛滥无惮,已经快和发麻的头皮会师了。
他终于稍微支起身体,我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突然流入肺中我一时反应不过来,咳了起来。
好不容易稳定过来,为避免斗鸡眼,我稍稍下滑一点拉开距离,瞪着这位挂着笑容像看一尾岸上的跳鱼一样袖手旁观看着我的男人。
“我踹你哦。”我说的很有威慑力。
“你刚才已经踹过了,”他仍旧笑,看着我沉默了一会,然后淡淡的,带了点询问,又像是自言自语的开口,“我该拿你怎么办。”
“太……”我脱口而出一个字,原本的第一反应是他这话说得未免也太时机恰当太标准太程式化太通俗了点吧,却刚好因为标准程式化通俗我突然明白了他话中的意味,于是挑了挑眉毛,摆出一个标准小人得志造型,“怎么,爱上我了。”
“是,”他倒是一点也不含糊,“也许就是在你嬉皮笑脸的说你一定是很爱我才嫁给我的时候,就爱上了。”
“……你倒是答的坦率。”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蚀把米的感觉。
“有个人告诉我,在这种事情上,最好还是坦率一点。”他扬着嘴角,答的理所当然。
“很好,正面教材。”我用摸小F的方法摸他的头,“这表白听得我很舒爽,但是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我劝大叔还是尽早回头是岸啊。”
“你要逃避到什么时候。”他说的很轻松,“这样一笔带过,你挑了开头没胆量看后续?”
“我们合适这么惬意的拉家常么,”苗头不对我赶紧岔开话题,顺便装出饱受惊吓的样子,“也差不多该波涛汹涌了吧,想想我们最后一次谈话,这不是枉费了我营造出来的悲惨气氛么。”
“这是轻松路线的正剧,”他笑,眼神里尽是狡诈,“哪里来的悲惨气氛。”
“你抢我台词……”这种含义不明的话明明是我的范畴。
“你自己说的,‘把悲伤的事用好笑的方法说出来,回忆的时候,就会轻松许多’,”他抢断,“知道这样做的坏处了?”
“有什么不对,笑着哭才是悲伤之最高境界。”我就是要挤出点悲伤气氛来给他看。
“你……”他终于接不下去,好气又好笑的勾了嘴角,“我怎么摊上你这么个……”
“我这么个什么?”小胜一局,我得意的顶回去。
“你要逃就给我逃的远一点,现在这种样子算什么,不要告诉我你还没看够,你还没玩够。”不跟我废话下去,终于进入正题,他多少说出点像是愤怒的话来。
虽然情绪上还差点。
“我……”我词穷,哽了一下,“我原本也是想着反正没什么事做不然追随爸妈世界范围的游荡好了,还特别到老板那里吃了告别晚宴,谁想到老板家的儿子那么出息还那么孝顺在国外开创了番事业就硬要把老爷子接过去享团圆福,老板也真是的坚持独居卖面那么多年了不过就是孙子出生了嘛就耐不住寂寞了要把店转出去,你说我悲喜辛酸小半辈子的精神文明都建设进这家店里了,转眼要开个网吧游戏室歌舞厅什么的不就乌烟瘴气上了,所以我就想了,算了,要腐败还不如我亲手来。”
反正我是个心狠手辣毫无责任感的白眼狼。
“就因为这个就留下来了?”
我点头。
“说谎。”两个字就盖掉了。
我哑然了一会,紧迫感就出来了。
按照正常的对话路线来说,我现在有三条路可以走,要么质疑他凭什么说我是在说谎,要么反问他不然我是为什么留下来,再要么就是否定他坚持我没有说谎,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三条路不管哪一条都有自投罗网会死状凄凉的嫌疑,三相权衡没那个稍微轻一点的可以取,我决定还是另辟战场从风牛马不相及的角度入手。
“你有没有觉得再次登场你给人的感觉有点不太一样了。”以前不都是闷着么,怎么这次突然清晰起来。
还有点浮动。
“因为我认真的思考了一下,”他也没纠缠上个问题,就这么顺着我的话题走,“对于你,说的再多都是徒劳,不如直接付诸行动来的有用。”
“哦?”我消化了一下,怎么品着有点我这个人朽木不可雕的意思。
“知道我怎么想的么,”他突然插播一句问我,然后不等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