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猎人
如伴随砂舞夕的每个夜晚一样,当华灯初上,看不清真相的外表下,都深藏着叫季风为之震撼、感动的点滴——今夜,又将是一个,让他不眠的夜吗?
故人、往事 解析 一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4…13 14:46:41 本章字数:1461
寻找,也因为在夜中而变得彷徨了,偌大的天川市,川流不尽。
脚步,也因为彷徨而变得散漫,砂舞夕踩踏着无力的步伐,走在萧条的人行道上。时间在慢慢推移,路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直到——
直到她眼前,只剩下一个被灯光掩映着的朦胧身影。
在她看来,是那么熟悉的一个身影。
她定住不动,看着前面的人向她慢慢走来。
话,轻轻流溢着,比他的脚步更加缓慢,“我找了你一个多小时,还好,终于赶在你做傻事之前,找到了你。”
目光并没移动,砂舞夕眼光微微上扬,比她高半头的男孩,离她仅是一步的间距。“你还是来了。”
“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还没跟你说。”季风脸上不带他平时的半分玩笑意味,因为他口中所说,这件重要的事并不好笑。甚至于,让人连哭都没有眼泪。
季风向砂舞夕示意后,身体微转。
砂舞夕与季风并步,叫他赶快说来。季风唇上轻抿,微微顿首,这就向砂舞夕一点点揭开。“今天我们去晴斩的别墅,我发现了一个事情,事情极小,但我想了又想,也许那就是关键。”
“你可以,尽量说快点。”砂舞夕飞过他一眼,焦躁地说到。
“你还记得飞鱼说过的话吗,”季风正对砂舞夕,提示地说到:“他说过,他们罗氏的人去了安田,找到你换下的一块纱布,拿去与你亲人的血样做基因比对。他说过,他们的确知道你亲人的下落。”
“是,他曾说过这话,可是飞鱼的话不可尽信。”
“飞鱼的话是不可尽信,但把事情结合在一块,就显得很可信了。”季风才把今天下午去过安田的事,告诉于砂舞夕。“我去了一趟安田,从那里证实了飞鱼的话,罗氏的人果然到过安田,从一堆垃圾里找到你换下的一块纱布带走。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飞鱼没有骗我们,他说的都是真的。”
砂舞夕自嘴边嗤笑过后,说:“飞鱼的话无论从哪里来判定,都是不可相信的。就算罗氏的人曾去过安田,找到一块带血的纱布,大不了只能说明一个问题——罗氏的人都很爱翻找垃圾而已。”
“还有——”季风正视,说到:“在晴斩别墅里看到的那个中年女人,我看见她的手指破了。她跟我说是晴斩跟她做游戏,划伤了她的手,手指上还缠着创可贴,依照时间,是不久之前。依你说,晴斩为什么要划伤她的手?”
砂舞夕不懂季风所说,只是怔怔地看他。
季风冷冷笑过,自回到:“因为晴斩要拿她的血样和你的做比对。”
此句深深触动了砂舞夕,如季风这么一说,岂不是说明了一件事:竹儿,她就是在砂舞夕的一个亲人?
“不可能,只是凭这点,怎么能够说明问题?”砂舞夕错愕着猛然摇头,说,这只是季风的自以为,天下不可能有这种巧合的事情!
是巧合吗?或是季风的错觉?
“还有,你不是说过你妈妈疯癫吗,她,可也不是个正常的人呀!”
砂舞夕怔愕地看着眼前的季风,他的意思是说,竹儿也许就是她的妈妈?是她失去亲人太久了,所以她不知道,要在这时作何反应了吗?好只是呆眼看着季风,她几乎忘了季风曾对她说过什么,她不敢相信那是真的,仅仅凭借中年女人受伤的手指,就能料定,那女人是她的妈妈?
故人、往事 解析 二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4…13 14:46:41 本章字数:1505
深深吸入一口相对于白日来说略显清新的空气,季风心头有一阵松闲,却不是因为这空气的清浊,而是砂舞夕的路,他们的路此时已有了眉目。脸上刚才的严肃卸下几分,季风的唇角隐隐挂上轻松笑意,向砂舞夕说到:“你还记得自己曾说过的话吗?就是昨晚。”
砂舞夕正疑那个中年女人竹儿到底有多少与妈妈相像的地方,她到底有多少是妈妈几率,所以对季风的问显得心不在焉。“昨晚我说了很多话,你说的是哪句?”
“你说过,飞鱼说他们知道你的亲人在哪里,想他的那句,他说在罗氏等你,这话里是不是说,你的亲人——爸爸或妈妈,有一个人在罗氏的地方。”季风陷入浅浅回忆,接着说:“当时我就只说了一句,打消了你的念头,我说:如果周赋和降月有一个人在罗氏,晴斩还有必要费尽心力去抓商煜,再大费周折派飞鱼来摸你的底?”
到此,砂舞夕紧问:“这些跟证明中年女人是不是我妈妈有关系吗?”
“有!”季风眼光中的坚定,正对上砂舞夕那满是期待的脸孔,淡弱的光线下,她的神思,仍然叫他看得细致。但愿他能给予她的,是一个真正的希望,不会让她有任何机会再经受心痛及绝望!
“我们想的都是正确的,你的某个亲人的确就在罗氏的地方,而晴斩罗天成他们又不能从她的口中得到半点有关于〈明月诗集〉和周赋的事。他们没有把找到〈明月诗集〉的指望放在她身上,而要费尽心思地去抓商煜,再派飞鱼潜入我们身边……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这一切——是因为她不是个正常的人,她不能给他们带来答案。”头绪都缕清了,于是季风再从侧旁把视线交于砂舞夕时,那才是真的欣慰了、放开了。
妈妈是武术教练,这点与竹儿极其相似,年纪上、或是……
“砂舞夕,你不认为,中年女人和你有些神似吗?”
那张苍老的,满布皱纹的脸孔顿时闪入砂舞夕脑海,一件令她足以刻骨铭心的事情,这时也一同跃入她的思绪——在晴斩的别墅里,她被罗天成枪伤,是那个中年女人为她挡下了保安们的追逐——她明明不是正常的人,为何她竟有那种让她不可思议的举动?是她潜意识中的本能,或者,是她纵使疯癫也不能忘却的一种天性?
时隔十四年之久,从样貌上根本无法确定她们的血缘关系,仅是凭这些没有实据的猜测,还不能如此下判。
“再说,如果中年女人是我妈妈,商叔叔在别墅里明明和她见过面的,他为什么不说呢?我们从照片上不能肯定她是妈妈,难道商叔叔和她那么熟悉,也不能判定吗?”
砂舞夕的这句,并没问倒季风,季风想到了商煜在踏上火车之前,他的表情——他一度欲言又止,似乎有一件叫他万般难为的事,不能说出口……
“他可能知道,但他不能说。因为中年女人身在罗氏,他要是说出了她的身份,你一定会去冒险求证。晴斩既然敢放了商煜来我们身边,必定是做好了一切打算,他威胁商煜,不准商煜把中年女人的事说出来,否则中年女人就是第一个受到伤害的人。再说,商煜这么挂念你的安危,他自己想想也不会跟你说这件事的,他怕你会为了妈妈不顾安危,和罗氏来个最后的决断;所以,不管是为哪方,这件事,他都不能说。”
都是巧合吗?许许多多的巧合的同时蜂涌层叠,还仅仅只是巧合吗?如果真如季风所说,三年前从精神病院带走妈妈的年轻男人,不就是晴斩吗?
——除了罗氏的人带走妈妈怕被人知情,有谁会做了这等天大的好事,还将他的姓名及身份刻意隐讳?
故人、往事 解析 三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4…13 14:46:41 本章字数:1313
似乎都能说得通了,罗氏的人带走妈妈,也许他们是想医好妈妈来得知爸爸的下落,但没有收效……之后,妈妈就成了罗氏一颗可供利用的棋子,她没有自主意识,所以她可以是个最忠心的打手——足球场上,和建宏的恶斗,不正说明了这点吗?
飞鱼潜入他们身边,得到某些讯息后,通报与晴斩,晴斩派人去安田找到砂舞夕换下的纱布,拿上面的血痕与妈妈的血样去做比对——这是证明她们有无血缘关系最好的办法……话从飞鱼口中而来,虽说可信度不高,但加上晴斩的所做所为,如季风说的那句:就显得十分可信了!因为一时失误,砂舞夕已赶在结果出来之前,主动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晴斩阻拦飞鱼动手,原因是,他要用一个较聪明的方法来达到他的目的——他放了商煜,他知道商煜会全心全意为砂舞夕寻找爸爸,他好坐收渔利——在晴斩放了商煜之前,他曾警告过商煜,不准他泄漏妈妈的事,否则就要伤害她……商煜临行前,所难为的、所不能启齿的,就是这件事!
真的,是这样吗?中年女人,是砂舞夕的妈妈?
被泪浸湿的眼中,实是百感交集,砂舞夕心中痛楚难以收复,对妈妈,那种比天涯海角还要远的思忆,匆忙揪动起她心底最薄弱的那块,这种感觉来得很快,就在她不够能力作出防备时,痛袭了她。
砂舞夕慌忙转过头去,不叫季风看到她的难过。
还在考虑他要不要立刻就上前,像以往一样安慰受伤的她,他的脚便不由自主地朝她迈进了,抬起的手掌,终是停在半空没有落下。
她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这件事,对于失散十四年的亲人,她相见而不相识的亲人,她几次都错过了和妈妈相认的机会,砂舞夕心里有说不出的遗憾与内疚,她恨不得现在就见到妈妈,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想,不论她究竟对女儿是不是还残留丁点记忆,她只要扑到妈妈的怀里,就算下一刻非得面临罗氏的重压,她也顾不得了!
念想正在脑际盘旋,砂舞夕的脚步并不迟疑!是天性,就像那日,妈妈为她拦下了罗氏的追逐,是本能,行动总是超越了思维,见到妈妈她半分不想耽搁!
“砂舞夕,你等等!”身后唤起季风的声音,她却没有随着他的呼唤而稍有停顿。
“砂舞夕,你先等一下行吗?”季风追上她几步。
此刻,侧旁的砂舞夕,由她身上飘动的坚决,凛凛地叫人生畏——她要与罗氏作最后一争,争回妈妈,并且讨回他们一家,十四年的光阴!
没有人可以阻止她!
季风根本没时间去想,他把这件事说出来对砂舞夕来说是喜是悲,他只觉得应该这么做,罗氏与她的宿怨已到了最后的关键,不管她是否主动,罗氏都将采取一个极端的方式来对付她,而《明月诗集》,似乎,也快到揭开它神秘面纱的时候了。
“砂舞夕,好歹听我把话说完……”
再次一追而上,季风抢与砂舞夕之前隔断了她的去路。砂舞夕眉心拧起,对季风不懈地一而再拦她,微显厌烦,仰视比她高半头的男生,那副透亮镜片的遮掩下,在他眼中的,是与她一样的坚决……
故人、往事 决定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0…4…13 14:46:41 本章字数:1626
“我知道,就算你不去找罗天成,罗天成也不会放过你,现在,他们并不知道降月的事我们已知情,他还不会防范太多。再加上今天才送走商煜,晴斩也曾出言警告,他们必定认为,我们是惊弓之鸟,再不敢轻举妄动。真的,你在这个时候去罗氏带走你妈妈是最好的时机。”。
她本以为,他要用他三寸不烂之舌,或者干脆用他少得可怜的霸道,来把她留下——而面前的他,竟然是截然不同的反差。
微微顿首,砂舞夕缓缓沉下她略作思量的眼眸。“你说的对,既然这样,你就不要再跟来了。”
“砂舞夕!”
这三个字的音量不大,口气却重极了。季风本是垂下的右手慢慢抬起,并朝她渐渐靠近。他把手指轻轻放置于向来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砂舞夕的脸颊——几乎是出他预料,她并没做出任何反应,只是那双凌厉中夹带无辜的眼睛,缓慢下移,顺着季风指骨的划落而徐徐流动,终于停在正下方不动,他的手,带着轻微的力,撑起她的下巴,这时,两个不平衡的直线,再次找到他们的交集。
“大不了,”季风直直地与她对面,松开手的那刻,她仍是僵住不动的,一是,她要用这种姿势来表现她的气势,二是,她用这种姿势,可以更清楚地听到,季风下一句将要说些什么。
“大不了,我陪你。”
只不过低沉而轻淡的几个字,却可使砂舞夕受到最强烈的震撼,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一去,将会得到怎样惨烈的收场,季风,他只是一个学生,他跟她相识不过短短几日,他没有反抗的能力,他没有必要为了她去涉险——她是为了家人,可他,并没有义务!
而他明知会担惊受伤,为何,非要陪她走上一遭?
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