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家族全传





卵侨舴谩?br />   折腾了一夜后,第二天清晨,章亚若又痛得双手抽筋,紧抓着床单。章亚梅忙前忙后地照料双胞胎,不记得章亚若是怎么被送往医院的。
  桂辉证实,章亚若是在外出赴宴归家后,才开始上吐下泄的。那天,桂辉并没随同赴宴。
  桂辉还说,章亚若去医院是她陪着去的,并且以电话通知了当时来桂林出差的哥哥昌宗。
  那天上午,桂辉在医院的走廊上等着,大约10点或11点的时候,突然听说章亚若在医生打针后病情恶化,而陪在章亚若身边的昌宗听医生吩咐去街上买医疗要用的冰块,不到半小时,章亚若就死了。
  桂辉怀疑给亚若打针的医生有问题。她满怀恐惧地和哥哥一起回到狸狮路,由于章亚梅年纪小,怕她受到惊吓,因此没把医院的事告诉她。
  桂辉和昌宗二人,从那天起,就无时无刻也为自己的安危担心,他们远离赣州和桂林,数十年来,一直在恐惧中度日,桂昌德之所以改名桂辉,主要也是因为这件事。她说,曾经听说当年那位在桂林医院给章亚若打针的医生试图打听她的下落,有寻她灭口的意思。直到数年前,桂辉得到那位医生去世的消息,才放了心。
  那天上午陪着章亚若在病床旁的桂昌宗有更明确的记忆。他说,接到妹妹的消息,赶到医院时,章亚若已完全恢复了。她躺在床上,见到桂昌宗,还请他坐下谈天。
  桂昌宗还记得,章亚若说着说着提到她的“地位”未定,禁不住神色悲伤,满眼泪痕。
  一会儿,一位姓王的医生拿着针筒来了,先试着注射章亚若的右胳膊,没插进血管,然后绕过病床,替她在左手臂打了一针。
  亚若用手揉着胳膊上被针扎过的地方,看着医生跨出病房门没几秒钟,突然一声尖叫:“哎呀!不好了!”她对着桂昌宗大喊,说自己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了,随即昏迷过去。
  桂昌宗当时吓呆了,她跑出去赶忙找医生,护士听到他的呼喊都来了,一时间房里人声嘈杂一片混乱。有位医生说要使用冰块,吩咐桂昌宗去买。
  桂昌宗在街头转了二三十分钟,好容易买了一袋冰块,赶紧回到医院,只见床边都是人,他踮起脚也看不见床上的章亚若。正着急的时候,他早先熟识的省立医院院长走到身边,给了他一张病危通知单,他还记得,单子上写得是“血中毒”。
  院长没做进一步解释,桂昌宗也慌了手脚,几分钟后,人群散去,医生宣布急救无效,章亚若已死,尸体要送太平间冰存。
  之后的一个下午,都是在混乱中度过,当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后,桂昌宗兄妹及章亚若的大姐懋兰都意识到,这可能是一次谋杀。
  章亚若的死,根据桂氏兄妹与章亚梅的推断,应与她死前所赴晚宴有关。章亚若在赣州的同事对此也很表怀疑,只是出于对蒋经国的尊重,大家都保持沉默而已。
  无论死因如何,客观上讲,章亚若的暴亡使蒋经国的仕途之虞顿消,同时,蒋经国也难免对已故的红颜知己生出几分相思之情。噩耗传到赣州,蒋经国不知何故,未能亲往奔丧,而是派了他的好友王制刚前往处理丧葬事宜。据知情人推测,他是不愿再给政敌们制造攻击自己的口实,所以才强忍悲痛未去奔丧。
  章亚若的遗体葬在桂林郊区凤凰岭,碑文正中写“蒋门章夫人讳亚若之墓”,右下方是“狸儿、狮儿敬立”。这“狸儿”与“狮儿”即章亚若的遗孤孝严、孝慈兄弟俩。
  关于章亚若的死因,如果从桂氏兄妹的回忆来看,似乎确有蹊跷。有人认为是蒋介石派戴笠布置杀手所杀,有人认为是蒋经国手下的情报人员,为了维护“主子”的官声,盲目护主的愚忠行为;还有人认为:蒋经国之与章亚若私通,完全是一时之兴,那一对双胞胎也是“失误”才降临于世的。据说,蒋经国曾当面告诉章亚若,不得怀有蒋家的后代。但章氏既多情又工于心计,很想用孩子套住蒋经国的身与心。结果自己却先送了命。直到1992年1月10日,正值蒋经国辞世4周年前夕,王升在台北家中接受著名主持人凌峰的采访,才对章亚若之死因做了澄清,说是因为缺乏必要的抗生素,不治而亡。
  事实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其实只有蒋经国自己才能解释清楚。现在,这唯一的持有“底牌”的人也已经长逝,则章亚若的死亡原因恐怕就是个永远解不开的千古之谜了。
  与乃父相比,蒋经国在个人感情生活上要严肃得多了,有关他的私生活的传闻也一直并不多见。自章亚若暴卒之后,蒋经国不久即回到重庆与家人团聚,在父亲和夫人蒋方良的眼皮子底下,蒋经国纵使有心,也断断不敢再闹出第二个“章亚若风波”来。而且,公允地说,蒋经国对章亚若始终是以真情相系的,绝不是“一时之兴”。当初章亚若的丧事办完,桂辉身携章亚若的遗物及遗书赴赣州面呈蒋经国。蒋经国捧读遗书、睹物思人,不禁潸然泪下,久久不发一语。可见他对章亚若的感情之真挚,与乃父蒋介石见异思迁,始乱终弃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终蒋经国一生,除蒋方良之外,即使把章亚若墓碑上“蒋门章夫人”的文字视为蒋家对章亚若身份的一种“追认”的话,则蒋经国也不过只是一妻一妾而已。与蒋介石相比,就大为逊色了,蒋介石想把儿子塑造成自己的“复制品”,至少在婚恋、家庭方面是没有实现目的,不知老蒋九泉之下肯瞑目否?
  3.经文纬武
  蒋经国从苏联回国之初,曾在溪口隐居静读。蒋介石如此安排,实是用心良若:一则可以避免经国与后母宋美龄之间因合不来而产生矛盾,二则可让他在生母毛氏身边多住些时日,以慰毛氏孤寂凄凉之苦。除此之外,老蒋还有更深的用意,那便是通过“修身养性”的读书生活使经国从12年共产主义教育和马列主义思想熏陶中“清醒”过来,“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以图后进致用,继承蒋家王朝的“万年基业”。静读修养之余,蒋经国还负有一个重要的使命向蒋介石写一份详细的《旅俄报告》,期以对12年的留苏生活来一个重新认识,彻底消除共产主义意识形态的影响。
  据说,蒋经国这份旅俄报告书数易其稿,曾被老蒋连连打回,不能通过。关于这一点,可以蒋经国在其父去世后所写的《守父灵一日记》中得到验证,他记述说:“父亲对此报告,批阅四次之多,曾嘱妥为保存。”看来蒋经国几经删改之后写成的《旅俄报告》最终得到了蒋介石的首肯,因为蒋介石曾于1937年6月在写给蒋经国的信中作如下批示:“你报告二部皆已阅毕,感激殊多。回想经过之患难与苦痛,应知以后时时在家在国之难能可贵也。望常自览,应将原文寄还宝藏家中,可作宝贵材料也。”
  蒋经国谨遵父命“洗心革面”但他毕竟在苏联这个“世界革命的中心”生活了12年之久,耳儒目染、潜移默化中所受到的“熏染”,绝不可能因为一份《旅俄报告》就彻底消除干净。反从他这份《旅俄报告》“被蒋介石打回来几次”这一点来看,已足可见蒋经国所受“熏染”之深。至于他最后终于写成了这份报告,终于得到蒋介石的首肯,则多半是在作“官样文章”,其以博得乃父的欢心与放心。12年的“毒化”,一份报告消解不得,几个月的“读书静养”也难以奏效。毛宁邵的回忆就说明了这一点:
  1937年3月间,蒋经国从苏联回国,经上海到南京,见了蒋介石和宋美龄之后,便回到他多年离开的故乡浙江奉化溪口镇老家。那时,蒋经国就任在溪口镇的文昌阁小洋房里。这个地方环境非常优美秀丽,而且很安静,背靠山,面朝水,花香鸟语。蒋经国住在这里的主要任务就是读书。当时教他念书的先生,是特地从外地请来的,名叫徐近邻,是个从德国留学回来的学生,为人诚恳敦厚做事认真负责,待人也很热忱,他的老婆是德国人。蒋经国每天必读的书全是中国古文,像《孟子》、《曾文正公家书》等等,还习练写大、小楷毛笔字。
  在溪口那些日子,蒋经国身边有八名全副武装的卫士保护,还有三个便衣卫士。这三个便衣卫士直到后来还一直跟着他,可以说是他最信任的心腹,一个叫曹激,一个叫聂兆元,一个叫徐文贵,都是由南京侍从室待卫长派来的。由于蒋经国回来,小小的溪口镇一时增添了热闹。
  年轻时的蒋经国性情活泼好动。蒋家门前是一条水面很宽。很浅的小溪,他平时做完功课后经常到那里去玩,有时光着脚下溪捉鱼,有时在水较深的地方游游泳。他家的后面有一座山,蒋经国有时也去爬爬山。虽然不是居住在大城市,但他的生活还是很丰富多采的。蒋经国对母亲很孝顺,母亲的话唯命是听。有一次蒋方良提出去普陀山游玩,因为要过海,毛夫人很耽心,生怕“凶星天降”,坚决不让蒋经国去,结果只让别人陪蒋方良一个人去了。蒋介石望子成龙心切,当蒋经国在溪口住下不久,就派邵力子到溪口来看他,主要是了解蒋经国的学习和生活情况;邵力子临走时还把蒋经国自习的大小楷毛笔字带了一些回南京去了。上海有名的大亨、三北轮船公司的总经理、宁波旅沪同乡会会长虞洽卿也到溪口来看过蒋经国。还有其他一些官员也纷纷来看他,弄得蒋经国既要学习,又要应酬这些达官贵人,送往迎来,实在是忙个不亦乐乎。
  蒋经国在溪口大约住了半年,抗战的风声就越来越紧了,特别是在上海沦陷以后,杭州也开始遭到了敌机的轰炸,溪口也就不那么平静了,于是蒋介石就要蒋经国赶快离开溪口到后方去。那时江西还比较安全,加上当时的江西省主席熊式辉又力邀蒋经国到江西去,以讨好蒋介石,于是蒋介石便决定让蒋经国去了江西。
  9月重阳过后,蒋经国在竺培风(蒋介石妹妹之子)武装警卫以及南京侍从室第一组组长袁广陛等的保护下,浩浩荡荡地向江西进发。同行的有蒋方良和他的儿子爱伦。还带了两个保姆和专门烧饭做菜的厨师张小品。到南昌后,蒋经国开始住在赣江边下沙窝的“励志社”,里面是个大院子,有礼堂,有小洋楼,是个很清静的地方。因为“励志社”不便安置住家,蒋经国不久就搬到当时的财政厅长文群的屋子里住。大概过了三四个月又搬到了二纬路的寓所。
  1938年初,熊式辉安排蒋经国担任江西省保安处副处长,不久又派蒋经国兼新兵督练处处长。蒋经国很少在办公室,他喜欢一个人出去,行动很难使人捉摸,从不通知任何人,因此,往往使保卫人员感到头疼。有一天深夜,蒋经国的卫兵和司机们都认为他早该睡熟了,便结伴到外面散步,等他们回来时,大门已经关上了。这些人不敢大声叫门,也不敢接门上的电铃,在门外急得团团转,后来商量派一个人爬进墙去开门,想不到大门一打开,蒋经国也站在了大门外,原来他又出去了。
  毛宁邵作为蒋经国的司机,曾在他身边工作过8年,据他的回忆,蒋经国在赣期间,推行新政,作风朴实,而且尚知“深人群众”,不摆官架子。这些,都与当时国民党官僚政客的作风大不相同,也就证明了当时的蒋经国并没有真正、完全地“洗心革面”。
  据毛宁邵回忆说:
  有一年的元宵(节),蒋经国突然提出要到景德镇去看看。到了景德镇,不料被那里的伤兵知道了,伤兵都来向蒋经国借钱抽烟,说打日本鬼子挂了彩,在后方连抽烟的钱都没有,都说找到蒋经国就有办法了。当时,恰好我在门口,不然的话,那些伤兵真不好对付。我对伤兵们说,蒋副处长开会去了,明天来。晚上我和蒋经国商量,第二天一大早就开车走了,连景德镇的专员都不知道我们到哪儿去了。还有一件吃馆子的事,给我印象很深,那是五六月间,天气渐渐热起来了。一天,蒋经国和待从人员在街上闲逛,正好走到豫章路的“六扒馆”门口,他突然提出要去品尝一下南昌的口味,于是便朝馆子里走。刚进店门就听到隔壁房间里传来一阵辱骂声和摔碗甩筷的叮当声。原来是一个军官盛气凌人,因服务员上饭稍慢了点,就大发雷霆,把端上来的一碗饭向服务员迎面打过去,旁边的人谁也不敢上前劝阻。蒋经国本来就喜欢管闲事,见此场面,起身走过去指责那军官的粗野行为。大概因为蒋经国穿的是便服,那军官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还说什么“少管闲事”之类的话。站在身旁的侍卫本想发作,被蒋经国拦阻了。那军官还是神气十足。最后,蒋经国只好出示自已的名片。那军官一见名片,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