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纤 作者:月黑杀人夜(晋江vipvip2012-09-27高积分完结)
那种恐惧,就像是被抽走了灵魂,手脚冰凉,整颗心悬浮在半空,上不去,下不来。他唯恐救不到她,怕她跌下去,怕她受伤,怕她会死,这样玩是会死人的,而她只有一句“那又怎么样”,怎能不令他愤怒。
张纤却根本没考虑过这些,仿佛叫呼烈儿来,便是相信他一定能做到一样,她对他的信任,到了根本不会怀疑的地步。所以她想象不出,体会不到他当时的心情。
张纤吃痛,皱起眉,急道:“快放手,你弄痛我了!”
“不放!”呼烈儿沉声道,他不仅没有放开她,反而变本加厉,用力拉过她,将她抵在旁边的墙壁上。
张纤背贴着墙壁,被呼烈儿困住了,两个人贴得极近,近得她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温热的气息。
“值得吗?为了他?”呼烈儿问,张纤和太子的事,早就传遍了,他自然知道。
“你逾越了。”张纤无法直面来自呼烈儿的压力,扭过头去,呼烈儿身上刚硬的男子气息不断的刺激着她,在这种受制的情况下,她感到自己十分柔弱,因而不觉连威胁的声音,都显得那么没有底气。
“这些都与你无关,你放开我,否则我便喊人了。”
只要她高呼,自然会引来其他人,一个护卫胆敢冒犯郡主,是嫌命太长吗?可是——
“如果真与我没有关系,那你为什么不喊?”呼烈儿低头,看着面前闪躲的张纤,反问道。
“……”张纤无力辩解,难道要说她不忍陷他于危险中?
呼烈儿看着她,缓缓垂下头,在她耳边沙哑的声音道:“我知道你躲着我,我都知道,可是你不该这样对自己……”
张纤的身子因他的逼近而反射性的想要后退,但她的脚跟已经挨到了墙壁,无路可退。
“别这样。”张纤脱口而出,然而她拒绝的声音听起来更像是哀求:“别这样对我。”
“为什么?”呼烈儿的手,从张纤肩膀滑到她的腰际,然后将她搂住,他的用自己的额头抵住她的额头,不让她逃避,而她的眼睛只能注视着他的眼睛。
张纤被这种暧昧的姿势弄得无所适从,甚至无法抗拒,身子甚至微微战栗。
“难道从来都是我一厢情愿?你告诉我。”呼烈儿轻声道。
张纤咬住了嘴唇,不发一言,用一种又怨又哀求的复杂目光看着呼烈儿摇头。
呼烈儿盯着她被自己咬得泛白的嘴唇,他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她的面颊,以拇指的指尖在她唇瓣上勾勒,张纤仿佛意识到什么,激烈去推呼烈儿,然而呼烈儿纹丝不动,反倒压了过来俯身吻住了她的嘴唇。
张纤是想拒绝的,她推呼烈儿,反抗,挣扎,捶打,甚至流泪,可是不可否认的是,她的身体也许还在反抗,但她的心理几乎已经沦陷,也许这就是她伤心欲绝的原因。
呼烈儿的气息包裹着她,她的眼泪还没有干,但已经慢慢开始沉醉,渐渐忘乎所以,捶打他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攀附上了他的脖子,开始热切的回应,她又热又软的身子,几乎是靠着呼烈儿的支持才能站稳。
两人的吻在更激烈之前,呼烈儿松开了她,只问了一句:“我们之间,是不是只是我一厢情愿。”
张纤红着双眼看着他,眼神是那么幽怨,隐隐含着愤怒,她从牙缝里挤出的声音恨恨道:“不是!”说罢,她主动贴了上去,狠狠亲吻他的嘴唇,就像是食髓知味,搂着他的脖子,恨不能将自己溶于他。
呼烈儿托起张纤,将她抵在墙壁上,拼命的回应她,任张纤对他又抓又咬,好似怎么做都无法浇熄他潜藏在心中的爱火。
站在遥远的地方望着对方的,除了呼烈儿,还有她,这片刻的爆发,如同渴水的鱼在不能自已的狂欢,让整个池塘的水都沸腾了。
但最终,张纤还是推开了他。
“是的,从来不是你一厢情愿。”张纤嘶哑着嗓子,她脸上的表情并非是喜悦或者羞涩……而是绝望。
是的,为什么要那么激进?为什么不惜以自己的性命去赌?
她到底想要证明什么?
张纤捧着脸,无声的哭了起来,令身边望着她的呼烈儿措手不及。
谁都知道,昭荣郡主之所以比任何人都无坚不摧,在于她的执着和坚定,但是现在因为她无法战胜自己,她的整个信仰都轰塌了。
青娥紧紧捂住自己的嘴,难以置信的透过马棚的窗户看着里面发生的事情,她不敢发出丁点儿声响,一只香囊掉在了她的脚边。
她方才折回去取郡主的香囊,但这一切……天啊,怎么会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这章有点少,明天更新的内容,是关于投怀送抱和勾引的哟~~~
☆、62暗黑郡主
有些事情悄然发生;对于那样的两个人而言,甚至不需要语言,只要抬眼见到他,任何时候;仿佛都能感受到他眼中蕴含的一切。
不经意的凝望;或者是擦肩而过时无人察觉的对视;甚至是转身之际;体会到那人的视线;这些都让张纤感到了一种隐晦而禁忌的愉悦。
而当心中的感情满溢之后;无法控制的就是渴望彼此的触摸;这种填补不了的空虚煎熬这彼此相爱的两人;张纤明白;这样下去情况就会变得非常糟糕,但最糟糕的是,她无法控制自己。
晌午,张纤看望了母亲和弟弟之后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发现自己的梳妆台上放着一支梅花。
张纤不动声色,转身对青娥和丹寇道:“你们去外面守着,本郡主要小睡片刻,任何人未经传唤都不要进来打扰本郡主。”说罢,抚了抚额头,一脸困倦的模样。
青娥丹寇俯身告退,而当她们离开之后,张纤走到妆台边,伸手拿起那支梅花,放到鼻息下轻轻的嗅着,淡淡的香味,沁人心脾。
此时,便有一人从屏风后出来,悄悄的走到张纤背后,将她揽在怀里。
张纤虽然没看到那人是谁,却是知道是他,低声叹道:“好大的胆子,青天白日也敢潜进来。”
呼烈儿的怀抱宽厚且有着浓烈的男子气息,他低着头,从她柔软的耳垂细细的到吻她的脖子。
“我想你,便是龙潭虎穴,也闯得。”
张纤只觉得脖子上痒痒的,酥酥的,说不出的感受,让她有种十分亢奋的愉悦,只想沉迷在他的怀里。
“我们这样不行,不能再这样了。”难得她还残存着一丝理智。
这样的决心并非一次两次,但可惜无法做到坚持。
呼烈儿将她拦腰抱起,越过屏风,将她抱到榻沿坐下上,张纤靠坐着,呼烈儿半跪在地,深情的凝视着她,望着她美丽的脸庞,不禁伸手轻轻抚摸她的面颊,然后拉起她的柔荑,放到他的唇下一吻。
“跟我走好吗?”他来此,便是想问她这个问题
张纤无奈的一笑:“我们能到哪里去?”
呼烈儿抓住她的手,又吻了一遍:“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带你去任何地方。”
呼烈儿是认真的,以他的身手和胆识,自然任何地方都能去,也的确可以保护张纤,他可以带她泛舟湖上,或者策马江湖,甚至远走边疆,带她去看她从未看过的风景,体味从未有过的生活。
“康多尔的雪山,终年积雪不化,在北狄被封为神山,山上有一种花叫做‘纳美斯’,在北狄语里的意思是永恒的美丽,此花长在悬崖上,每三年开一次,在北狄只有最勇敢的勇士才能够摘取它。”
“一朵花而已,摘它做什么?”张纤问。
“送给最心爱的姑娘,这种花对养颜十分有帮助,勇士们摘了它,当然是希望能得到心爱姑娘的欢心。”呼烈儿一笑:“我只愿为你摘下雪山上最美丽的花朵,你愿意跟我一起去看雪山吗?”
面对这样的甜言蜜语,试问哪一个女人能够拒绝?就算是张纤,也不能。
但是她心里清楚,和呼烈儿在一起固然会快乐,但那种生活,她甚至都不知道,当新鲜感过后,自己过多久就会感到腻味,一天?十天?一个月?
离开自幼生活的环境,抛弃原本的身份,投入另一种生活中,是一件需要莫大勇气的事情。
张纤望着呼烈儿深邃的眼睛,她舔了舔嘴唇,想要拒绝的话,出了嘴边就变成了——
“让我考虑一下,好吗?”
张纤日渐忧愁,偶尔也会夹杂着一丝甜蜜,但甜蜜过后,便是更加的忧愁,她的迹象并没有逃过一个人的眼睛,便是她的母亲长公主赵清。
长公主是过来人,察觉了张纤的异状,很容易就发现了呼烈儿,只是女儿一贯自主,长公主才会给时间她处理好这件事,也算是一个考验,如果她能够狠下心,那么她的决心和魄力,会让她在角逐太子妃一事上赢得自己的支持。
宫中不是好去处,深谙其中门道的长公主心底,其实并不希望女儿走那样一条路。但现在,看到女儿就像普通女子那样无法自拔,她也知道,如果自己在不干涉,就不行了。
长公主单独见了张纤,张纤看到母亲面色不对,心中一沉,当看到母亲挥掌,作势要打她,她就知道母亲全部都知道了。
长公主高高举起的手,终究没有打下来,上次打了她,女儿难过了那么久,当母亲的人于心何忍。
“你太让我失望了。”
张纤脸色苍白,低头不发一言。
“母亲并非迂腐之人,你喜欢任何一个大昭子民,哪怕是平民,本宫未必不会接纳,不过是多给他谋一个功名罢了,扶一个人平步青云,这点本事本宫还是有的,可为什么偏偏是他?”
“他是一个杂种!”长公主是动怒了,顾不上口出恶言:“他在大昭不会有任何前途,且不说身份能不能配你,你和他之前就已经传出许多流言,那么你现在这样,你是想让你自己蒙羞,还是想让本宫替你蒙羞?!”
如果此事传扬出去,绝对是丑闻,将会整个毁掉张纤,别人会怎样猜测?哦,原来长公主家的昭荣郡主早就和马奴有染,两个人从建安到安阳一路,谁知道发生过什么事?原来那韩家的少爷没有说错,他们果真是一对狗男女,诸如此类。
“不光你自己毫无名誉可言,说本宫养女不教以致伤风败德也罢了,你的弟弟杰儿还小,他以后要娶妻,还有还有大把的前途,难道就因为你的缘故,日后都要背后被人戳脊梁骨吗?”
“如果是你一个这样的孩子,你为什么拼死都要回来?你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伤害你的家人,为了伤本宫的心!”
“母亲,不是这样的。”张纤泪流满面,跪了下来:“母亲……”
见女儿这样,长公主怎能不难过,叹了口气,语气随之轻缓了一些,她苦口婆心的道:“你自小到大,锦衣玉食,受人追捧,轻而易举就能得到别人也许一辈子都得不到的尊荣,你真的要放弃这些吗?牺牲你的尊贵,牺牲你家人的名誉,只为了成全你和一个男人朝不保夕的感情?”
呼烈儿可以给张纤自己的一切,可他的一切未必能满足她,他曾迫于生活卖身为奴,这样的人到底要如何才能照料得了娇生惯养的她?
雪山上的花朵很美丽,勇士的爱更加弥足珍贵,只是如果张纤真的做出了这样的选择,那么她就回不了头了。
而这些,张纤都知道。
“我不会。”张纤低着头,下巴上有一滴晶莹的泪珠滴下,落在她的裙摆上,晕开。
“我是昭荣郡主,我的母亲是大昭大义长公主,我怎么会做出让自己和家人蒙羞的事情?”张纤的声音,就像死潭之水,无悲无喜。
她举袖拭泪,等到再昂起头,只见她唇角微微一笑,红着眼睛却故作一派天真的模样道:“母亲,女儿从未有过那等心思,不过是,不过是无趣了,寻个人开心罢了,是我玩过火了么,母亲怎么当真了?”
她的谎言,虚假得一击必穿,但是长公主没有拆穿,她们母女同样需要台阶下。
长公主扶起张纤,张纤便起来,又道:“女儿是什么样子的人,难道母亲不知道?女儿……又怎么会认真?”
“本宫不管你认不认真,那人都不能留下了。”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