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本风的三宫六院
老李毫无期待感地有点儿发木地跳到了通道上。人就立在纯白和血红的通道中间匀速运动——没有时间概念,没有任何摇动感。血红的通道中,片片血红血红的彼岸接引之花哗哗地盛开!
……
就在听天由命中,李本风依稀地看着两位异常超级的女生消失,嘴里咕噜了个弱弱的长句“你们搞错了,你们怎么可以连东西方都不分,我是纯种的黄|色皮肤,要去地下世界报到的话,也是到老阎那儿,在黑白无常的带领下才能去,你们可能真的是搞错了”,便闭上了眼睛。
处在种奇妙的电影胶片式的人生经历的连放中,看和不看已经不重要了,那些自己平时忽略的过往桥段,幕又幕地跟时光倒流了样,无限清晰地充塞进他的感知空间里——他只能接受,电石火光样地用所有的感知器官受看着自己从发小到28个年轮的昨日重现。
……漫长似乎又好短暂的几个瞬间过去了。李本风忽然觉到自己已经重生了——很清晰地感觉……
李本风坐在了座山上。
山上有座道观。对面还有座山,山上却是庙。
两座山和山之间的起起伏伏的峰脉给人的感觉象是某些神话电视剧里的仙境,云雾缭绕的,偶尔还会有仙鹤样的飞禽在云雾间飞着。
李本风几乎要浑然忘我了,吸口气也特别清爽,简直就是天人合,超然物外了。不过,他所不知道的是,他现在却是个十二三岁孩子的模样。
他现在不想想别的,只管吸风饮露,体验把仙风道骨的神奇。
……
神奇过后,就该解决五脏庙的问题了。他的肚子已经在严重抗议了。
饥饿感出来,李本风特别想吃馒头,热气腾腾的馒头,口气吞下去十几个才感过瘾。
还好山上果树种类繁多,结的果子够大够多,充饥不成问题。李本风看到离自己最近的土岗上有几颗桃子树上的桃子特别大,便连蹦带跳地就奔过去了。
伸手刚想摘,蓦地里却有人断喝:“大胆的小子,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想白吃吗!拿钱来!”
李本风心中惊异:仙山之中难道有劫匪,或者山贼?
别眼看时,却是位穿着玄衣的道士。看到道士,李本风提着的心放下了,道士做劫匪的机率不大,有八成的道士都是助人为乐以长功德的。
“小子,为何立而不跪!”看着还算面善,穿着打扮亦能过眼的青年道士左手掂着只桃子,右手拿把木剑,颇有章法地切刀,吃口,颇食人间烟火的随和。道士坐在树上,眼睛却看着旁边的即熟的野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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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破禅杖斜插在两块青石的缝隙里,只野兔和只野鸡挂在上面烤着,下面是燃着的柴火,那火借着野物烘烤不断滴落的油,越发得红火。看样子,这是青年道士的即将功成的道大餐了。
架子上的野物的香味儿,吸引了李本风的全部注意力。他没理会青年道士的话,肚子里咕咕噜噜地,恨不得手只兔手只鸡,大快朵颐。
“想吃吗,得拜师父才成。”青年道士轻飘飘地从树上落下,伸手探入火中,翻了翻野物,“我这烤野物的功夫,从来不外传的,今天,我这卦相上有吉相,我看你小子的那双手倒很适合学我这最得意的道法……跪下磕个响头,咱们这师徒的名份就成了。”
说了半天,这道士要寻的是个替他打点日三餐的徒弟。
李本风木头人样地立着,话更不说半句。他心里腹诽:饿者不爱嗟来之食,下跪拜师这事体更是马虎不得。如果真的是大德有道的师父,断不会求人拜的。
青年道士看破李本风的心思,嘿嘿笑,“食色性也,人饿了得吃饭,你不会是赶着去投军的吧……你这年纪,做武夫,差强人意。不过,你要真有投军的意思,小道不妨告诉你,要投现在该去投隋军,陈叔宝那粉词堆砌的皇朝该寿终正寝了,隋军的贺若弼,韩擒虎这两个屠夫,都可堪你投靠,你小子要是会几下子的武夫之技,没准儿也能混个百夫长千夫长的。”
“请问道长,现在何年何月,小子初来贵地,人生地不熟,实在是头雾水,还望指点迷津。小子姓李名本风,请教道长道号,”李本风开口说话了。
他说话的口气绝不似个十二三岁的少年。
“咦!”青年略感诧异,“你这小子有些古怪,说话怎么老声老气的。”青年道士看了李本风眼,接着又看了眼。
似乎还嫌不够彻底,干脆放下手里的桃子和木剑,走到李本风跟前,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地瞧了。
瞧完了,却摇头:“可惜啊,非大根器也。”
青年道士叹气的空当,李本风已经吞掉了两个桃子。他的本意是弄条鸡腿或是兔腿,可是,壮了壮胆,也没敢伸手——担心这道士非是善类,若因为时的贪口,让这道士逼着学什么烧烤做饭之道,自己岂不又成了受人指使打杂跑腿儿的没盐没油看人脸色的鄙贱之人!
第三章 皇家疑问
有了吃的开始,也就有了可以商量的余地,也有了对各自家底儿的交流。
李本风知道了青年道士的名字叫袁正喜。他也不是什么道士,是个想练点高难度武技,然后投到军中,混碗饭吃再瞅机会混个官半职的有志青年。
从袁正喜的嘴里,李本风又获知了自己所处的朝代概貌。时势是后陈王朝已处在风雨飘摇之中,大隋王朝厉兵抹马铁甲坚船,陈兵江边五十万,已经剑指建康。
季节则是春节将近。即亡之朝的臣子和皇宫里的太监宫女们正煞费苦心地忙着迎年奢春,为后陈南朝的艳扬绮靡再注上不可抹灭的笔辉煌。
听说李本风会医术,袁正喜也不苛求跟眼前这个稚童之貌却老成持重腹内有诗书的怪人的师徒名份了,改以兄弟相称。
“本风老弟,咱们做兄弟就做兄弟了,所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话直说。兄无父无母,不知自己什么来历,却有鸿鸟之志,刚才所讲的投军以求通达,只是暂时之计,兄真正属意的是学道,”他说着话,用手指了指对面山上的庙,“或者是进佛门,这才是真正地人上人的活法。所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咱们贫苦之人,当不能梦里想着什么天天白面馒头吃着鸡鸭鱼肉地混吃等死。”
说到激动之处,袁正喜站起来,拿起放在青石上的木剑,双手使力,将木剑断为两截,“兄看你虽非大根器之人,却也非是田下拖泥之辈,今以断剑明志,他日咱二人若有长进,必在此会,以壮胸怀!”
李本风心里却略略有些失望了。自己这穿越重生跟死神的使者风花雪月红红白白曲曲折折的,硬受了轮回的大难,至不济也该有点奇遇,得点奇功异书啥的,可是,这……遇上的竟然是跟自己同是贫苦同是贱命的无根器之人。
李本风已经跟袁正喜探过“大根器”之说。袁正喜讲,举凡大根器者,必有异于常人的根骨。听那边庙里挂单的大智和尚讲,身具大根器之人,闻千悟乃万人难求,而无师自通夜间能大彻大悟的,则是上上根器。佛有释伽舍身伺虎,发“我为佛而来“的宏愿,那真真才是我辈企及不了的。
“舍身伺虎很难吗?”两人吃完了鸡兔大餐,坐在块兀立的十多米高的青石上,感受着浩浩的暖软的南风,等袁正喜又风起云涌地讲到那位大舍大得的佛家大悟大成就者的根器故事,李本风愣愣地插了句。
“难道本风兄弟已经试过?”袁正喜甚是诧异,眼放精光地又以他所悟解的佛道识人之术对李本风察看了番。
“我觉得吧,这做人其实先得二三四的来过,尝得个中滋味,才会在愚在迷中有悟,才会得慧识,也慢慢才会培根固基,以至身通圆达,再图修为上的登峰造极。如果不通四五,贸贸然就去以身伺虎割肉喂鹰,怕是会伺虎不成反害己……”李本风知道了袁正喜的贫苦身份,这话说得也就至情至性到边儿到沿儿了。
“老弟,你……兄的做为不幸被你言中了,兄在三个月前,真的以身伺虎……唉,结果……可想而知……”袁正喜毫不做伪地说了大实话。他脸色有些讪然,不过,却打算把自己以肉身喂虎差点儿葬身虎口的壮举和盘托出。
“喜子,时辰到了,赶紧去练武崖!”
山道上飞奔而来个壮硕的和尚,大老远地就喊上了。
袁正喜转头朝山道了上看了看,便对李本风道:“兄弟,咱们就此别过,兄要跟大智这酒肉和尚切蹉半个月的武技,若有所悟,定跟本风老弟参详。”
说完话,纵身,从青石上跳了下去,迎着大智和尚,顺着往后山去的山道,大步流星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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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本风看着二人去远了,便抓着袁正喜用藤条结的绳子,慢慢地从青石上溜了下来。
此时,正是正午。雾气已经散了,山腰的条宽路上,隐约可以看到有行路之人。李本风信步下到山腰,走在了有肩之宽的石板路上。
该考虑怎么生活了。李本风心里盘算:袁正喜所讲的投军之路也许能成,去了军中,自己所学中医,正好能派上用场,至于打打杀杀的事,就让袁正喜这样的敢于以身喂虎的人去干好了,自己熬药行医,图个自在清闲,军饷估计也少不到哪儿去。刀头上舔血这营生,不论在哪个朝代,都不是最有前途的职业。
给军头们救救死扶扶伤,没准儿哪天救了个举足轻得的人物,下子就能吉星高照,洪运当头。
老李的心绪到现在也是繁乱的,或者说仍处于种激动的臆想之中。在某个相当YY的盛世下贫贱地打算得过且过的老李,下子就这么穿到了个自己曾灯下阅研的朝代里,还跟个有志学道的将来或有可为的青年吃了鸡兔野餐,进行了道家和佛家的某些层面的较有深度的交流,这应该算得上奇遇了。
只要所处的这个朝代有四五成象史书上说的那样的让只知唱吟玉树后TING的可爱有余的胖叔宝的后陈南朝痛痛快快地灭亡了,励精图治的隋文帝杨坚历史性地统了中国,那接下来就是小老百姓过舒心日子,百业俱兴,让有志者事竟成的大好时光。
我这未来时代的中医博士当有用武之地——照目下的情势来看,这不成问题。
可是,这样想着的时候,老李又禁不住地连连摇头:皇权这种东西,是只为少数人谋福享乐的工具,是弄权者的冒险乐园,小头草民就算有出类拔萃者,也只是偶露峥嵘而已。
李本风所承的中医家学,虽是中医的范畴,可也没少学了皇朝霸权之类的是个男人都要热血阵子的东西。
皇朝更迭的历史,无非就是成王败寇兵暴权谋,与小老百姓的实际利益有什么相干。自己发小生活的天莱山下的世世代代犁地自养的乡亲,就算数到十八辈儿,大都也还是撅着屁股犁地刨食的。翻翻覆覆兴苦亡也苦的经历了多少朝代,也仍然是草头贱民,能自给自足花钱不愁的就算祖坟上冒了青烟了。
说来说去,贱民的生活,从来就没得过皇帝们的恩赐,要想活得自在逍遥,还得靠自己。
读书求学,改变命运,纯他娘的扯!我李本风十二年的苦学熬煎,还赶不上街头卖假药的。
路上的闲走,随想,没能给李本风个很明确的穿越后规划。
“干脆随遇而安吧,要是袁正喜和那大智和尚的比武,真的能来硷的实质性突破,就随他到军中凑合凑合,先有个不用愁日三餐的地方再说。”李本风没来由的觉得,袁正喜这硷能给他带来好运。
如果以后能再遇上次跟曼珠和沙华这两位地下使者般的奇遇,咸鱼翻身也不是没有可能——惊诧过后,他竟然对曼珠和沙华重又生出了某种模糊的没办法诉诸语言的念想,竟然回味起跟曼珠在轮回之船上的相依相偎的滋味儿。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地,李本风抬头,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那个有庙的山上,自己已经站在庙门口了。
庙里没有善男信女的香火。冷清得狠。
李本风围着庙转了圈儿,也没看到有什么主持,或者知客僧类的跟他搭话。
庙门是开着的。庙里有佛像,抵近看了,才知道供的是座慈佑大自在菩萨的金身。
“哪里来的野孩子,鬼头鬼脑的不守规矩,到处乱弄乱看。”道女声在李本风的身后响起。
“我,我是来旅游的。”李本风慌不择言。
“什么鬼话,这么小的年纪说谎都不脸红。”随着又道虽是严厉却也不乏柔和的清音,位拿着条帚的素衣姑娘脚迈进了佛殿。
李本风扫了素衣姑娘眼,赶紧低头拱了拱手,“在下姓李名本风,初来贵地,不懂规矩,还请姑娘多多担待。”
“担待担待,看你本正经地跟袁正喜那小子讲佛论道,师姑我就决定要担待你了。”素衣姑娘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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