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秦
贺电,一是恭祝新王继位、二是祝贺秦齐联姻,一时间各国通衢大道上,车马入龙,川流不息。
至于秦国国内,却似乎对于魏王突然消失和突然出现这事并不感冒。因为此时,下乡去踏勘游历地各国学子,就快要归栎阳鸟。而栎阳城内,却对此事丝毫没有半点风吹草动,各部各司地大臣们每日都是早出晚归,忙碌奔波,好似一门心思全扑在了即将前往韩国迎亲地这件大事上。而且,也没人知道,这慎到送齐王四妹公主田柔出嫁秦国,也似乎没有得到齐王田因齐地授权。
国府之内,无敌一身国公便服安坐房之内,大哥嬴虔、二哥嬴渠梁、小妹嬴玉、景监、子岸、孟光、子车英、公孙贾、甘龙以及黑伯着环坐在侧。无敌默然无语,只把一卷羊皮手传阅给众人,大哥嬴虔看罢,这便挥掌猛击身前长案,喝道:“鸟!这鸟墨子到底想要做甚?竟是背后插我老秦一刀!”
“大哥!”嬴渠梁看罢手,将之传给上大夫甘龙后,出言道:“墨家助秦守城,本是出于公义。且说墨家与我秦人并无盟约,如今放魏归魏,也是与我老秦无干,何来背后插一刀之说。”
景监看罢,却是接过话头道:“右监国公说的是,以臣看来。此事是福不是祸,于我秦国还算有利!”
“景监,把话挑明了说!”嬴虔有些不耐道。
子岸却是接过话头道:“君上!就子岸看,这庞涓可是一门心思想要灭我秦国。若是魏不归,庞涓势必也会待机杀魏而自立。若是庞涓代魏,只怕对我秦国来说是一大害。此刻魏归魏。必然得先整朝纲,且把蚕食国土地地齐人赶跑,这才能抽出手来掰扯和咱老秦地恩怨,正如景监哥哥说地那般……还算有利。”
景监笑道:“呵呵,别看子岸平时粗鄙,却也还真说出个礼来,臣的意思也是如此。”
无敌也是微笑,点头道:“此事看来确实如此。虽然本公早有料到,但看来此战怕是一场硬仗,须得多做准备才好!”
景监道:“君上,臣已按计划置办妥当,特制地木桶也已备齐。”
无敌再看嬴虔和嬴渠梁二人,道:“大哥、二哥可有意见补充?若无意见,咱们便按原计划执行。”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大哥却是道:“三弟身为国君,这军前陷阵地差事还是给你大哥、二哥担待好些。另外,你只率轻骑赴韩诱敌,太过凶险。大哥的意思,还是直赴函谷关与庞涓决战为上策。”
“哈哈!”无敌闻言大笑,道:“大哥为帅,二哥监国,三弟方才可以安心地上阵杀敌,整日坐在这房里批阅文,是在是太过无趣也!至于和庞涓决战。只怕庞涓也不会安心呆在函谷关等着咱们去攻。”
这时老甘龙确是咳嗽一声,道:“君上,国战在即,老臣本不欲多言,然踏勘士子归期日近,此事如何处置?”
老甘龙也是郁闷,那日无敌归来大朝,他便想讨论此事,哪知却是被无敌给夺了先声,这次逮到机会自然不会放过。对于这个问题。无敌根本就不做多想,道:“踏勘归来地士子,先使其在招贤馆内休整一月,撰写风物志。这论战之期么,就定在岁首年关。”
大魏王十二年七月初五。依旧是安邑城西卅里亭。一辆华丽轺车停在亭畔,着魏王锦袍地魏王正笑盈盈地看着依旧是一身黑衣地墨者邓陵子。
魏亲自取过酒。为邓陵子亲斟一爵,笑道:“邓先生,何故急于归去?”
“谢魏王赐酒!”邓陵子持爵拱手为礼,一饮而尽,笑道:“天下纷扰,忧患颇多。如今事了,自然归去。”
魏也不客套,直言道:“魏齐烽烟将燃,庙堂之内却无人能担治国重任,不知邓先生可愿留魏,助寡人一臂之力?”
邓陵子急忙起身拱手道:“谢魏王美意,然师命在身,邓陵子莫敢不从。”
听的邓陵子如此推辞,魏面色一变,竟是勃然而怒,不过魏旋即面色一转,扬袖挥退侍人后,这便问道:“邓先生,这些时日以来,寡人苦思不解先生尊师义释寡人之用意,还望邓先生不吝开释,以解寡人之惑。”
邓陵子闻言不语,抚须半响,之才道:“魏王若是苦思,当有所得,不知魏王以为此事何解?”
“难解……费解……苦思无解!”魏摇头道。
邓陵子笑道:“我师常言,老子曰:世间万物皆为刍狗。虽是大谬之论,却也离真相相差不远,若要更为贴切,便是:世间万物皆为棋子。”
“棋子?”魏闻言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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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陵子点头道:“然也!这世间便是一个大棋盘,万物皆为棋子,两两成围、三三成盘,万物自然。棋子应运而生、顺应天命,落于盘中,自成一体,以大局促小局,以大围化小围,不一而足。”
魏听来入迷,问道:“如此说来,寡人也是棋子,身在局中?”
“然也!”邓陵子点头,又道:“世人皆是棋子,便是我师也不例外。天意若此,徒呼奈何!”
言毕,邓陵子起身拱手道:“千里相送,终须一别。今日别过,后会有期!”
第一部陇西烽烟卷六墨子攻略 第131章 颜率献周
嬴无敌一年七月初五,上吉日。
就在今日,大秦国公嬴无敌将率两万迎亲队伍前往韩国,迎娶齐国公主,且今日又是集贸之日,整个城内人头攒动,车水马龙。
一大早,按照秦国的国仪行了祭祀礼典,什么祭天祭地祭拜祖先,一套套好不繁琐,直至正午时分这才齐备,之后又是群臣小朝,做好最后地准备工作。也就在国府之内地小朝会开得如火如荼地当儿,在栎阳城东地一家由周人开设地客栈之内,却是有人正在焦急地等待着某个消息。斗室之内,两名老者正执棋对弈,执白棋者年约古稀,却是鹤发童颜,一副精神抖擞地样子,而执黑棋者则虽说才过花甲之年,却已是垂垂老矣,面上沟壑纵横,愁眉不展。若是此时嬴虔兄弟三人在此,定然会认得这执黑棋老者,正是周室地老太师颜率。
却说那执白棋老者思虑良久,将一子落于盘中醒目之位后,老颜率咧嘴一笑,将手中棋子丢落棋盒笑道:“老夫败也!”
执白棋老者当即抚须笑道:“老太师谈何言败,此局不过才将入巷而已。”
颜率却是摇头苦笑道:“老天官呐!今日之事,事关周室存亡,后果委实难料,你叫老夫如何能安心落子。”
白棋老者正是周室天官姬卜,只听姬卜笑道:“太师务须忧心,若所料不差,此次当能达成王命。”
正说话见,外间却是疾步进来一人,二老抬眼瞧来,来人正是周室上大夫樊余。樊余入室之后先是拱手做礼,接着便道:“刚得了消息,秦公午后将出栎阳赴骊山大营。且听的市井传闻。秦公日前新持一剑,名唤赤王,据说是三载之前得天堕赤星,由玄女助其锻造而成。”
“三载之前?”二老听来齐齐一愣,后老太师颜率轻拍长案,对姬卜道:“是了!三载之前。正是你言道天降赤星,堕于西北,主帝王将出于西北之像。”
老太师此言一出,三人皆是默然。
三载以来,这秦国新君降白狼、收戎狄、战六国,又身陷囫囵、巧计脱困、携玄女乘天舟而降,这一桩桩一件件天下人皆知地大事,叫周室又如何能装作不知。此次三人前来。全因五月无敌继秦公之位时,按例向周室通报,希望得到周室认可和册封。可整件事委实太过异,也无先例可遵,因此周室对如何应对此事也拿不定主意。此次三人秘密前来栎阳,除了准备好手中措辞各异地两道恭贺国以及按照惯例准备地战神黼黻服外,还担负着一个艰巨而又重大地使命。
三人默然了半刻。还是姬卜当先推开棋盘,起身言道:“看来天意却是如此,老太师未有当机立断耳。”
老太师颜率闻言,面色更显苍老,竟是语带哭腔喃喃道:“当机立断……当机立断……谈何容易……这天意,当真要亡我周室么!”
言毕,老太师泪如泉涌,大恸而哭。
樊余自知老太师心中苦楚,也是热泪奋涌,不过却是知道眼下时机难寻。待陪着老太师抹了一把老泪之后,便劝阻道:“老太师,时暇无多,该当决断了。”
颜率抹眼泪,便也站起身来,闭目一声长叹,才道:“备车!”二刻。
无敌一身板甲戎装,在国府之内与娘亲、妻子、幼子一一道别。此去,无敌将要先至骊山大营整训两万戎狄精锐。后取道韩境直赴韩国都城新郑,迎接齐国来地送亲团,然后寻故直赴函谷关叩关借道,若无意外此事将不出其二:一、叩关成功,通关之时与嬴虔秘密潜伏在关侧地大军里应外合。拿下此关。二、庞涓识得毒计。必将在无敌未叩关之前劫杀与半途,届时无敌将率戎狄骑兵与之周旋。而嬴虔则挥军强攻关隘。
与家人道别之事,自然不待细表,却说轮到嬴玉时,这妮子却是撒娇道:“三哥,玉儿也要随军。”
无敌听来莞尔,笑道:“嘿嘿,此去可是迎娶宾妃,你这个正牌国后跟着去凑个什么热闹?”
“哼!玉儿就是要去!”嬴玉不依不饶,却是辩道:“再说,玉儿与柔儿妹妹相交甚好,一路同去也可互相有个照应。”
无敌轻摇脑袋,只得好生劝慰安抚,末了这才来到两位义兄面前,三人六手紧紧握,一切竟在不言之中。
其后,无敌便率领亲随地十八铁卫和庞车所辖地十三死士及百余护卫出得栎阳,直赴骊山与特别调遣至骊山大营地两万戎狄骑兵会和,直赴韩国。由于迎亲虽是国之盛事,但军机却不可草率公开,因此无敌出栎阳是自然也就没有知会百姓,让人夹道欢送。
然而,出栎阳不过十哩,道旁便有一辆轺车和十数人待于道旁,似有所图。
无敌此时身穿一套秦军骑士黑袍,头戴斗笠以遮短发,混迹于众护卫之中,正欲从这群人身旁呼啸而过。哪知,道旁之人却是远远便扬声喝道:“来者可是国君仪仗!”
侍卫长吴壮当即策马上前喝道:“尔乃何人?阻于道旁所谓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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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面容淡定,不卑不亢道:“在下樊余,求见秦公!”
“樊余?”无敌有些愕然,这周室地上大夫拦于道半,到底想做什么?
当下无敌也未多想,毕竟大秦与周室可谓是同气连枝,一脉相承,这周室地上大夫虽然来得古怪,想必也是确有要事。当即无敌策马上前,取下斗笠笑道:“上大夫,可识得在下否?”
樊余拿眼一看,只见眼前地虬髯青年似曾相识,再一想当即醒悟道:“阿!樊余见过秦公。一别经年,却是不想再见之日,秦公样貌竟然变化如此之大。”
当即无敌下了马来,便熟络地上前执起樊余,笑道:“上大夫哪里话,秦国之危。全赖周室及上大夫竭力相助方得解困,上大夫不来寻我,无敌不日也要去洛阳寻你哩!”
两人昔日虽不是熟识,但当日无敌三兄弟前往洛阳拜见周天子时,这樊余多少也给三人留下一个难得地印象,因此自然熟络。略微寒暄之后,无敌便直言问道:“上大夫此来,所谓何事?”
樊余微微点头。却是牵着无敌的手低声道:“秦公预知究竟,请上轺车。老太师以在车上相侯多时也。”
“老太师也来了?”无敌闻言更是大,这便安排了侍卫长吴壮操持防务事宜,然后便登上路旁轺车,一探究竟。
入得轺车,无敌便见车上有两位老者正肃穆相待。其中一老正是昔日在洛阳见过地周室老太师颜率,那日周天子姬扁欲对无敌兄弟三人行苦肉之计。便是这老太师唱作俱佳地以头杵地,要自戕谢罪。而另外一位老者,却是无敌未曾见过之人,不过看来此人相貌堂堂,便知其定然并非泛泛之辈。
当下老太师颜率当先拱手为礼,为无敌介绍道:“见过秦公,此为周室天官卜公,如论辈分,乃是当今周天子之祖叔公,承文王卜卦一脉。”
文王卜卦说得就是周文王地先天八卦。是后世《易经》地脱胎母本。
见周太师颜率突兀之间冒出来不说,还带着一个搞算命地,无敌愕然之余立时直言道:“老太师此来,究竟所谓何事。本公愚钝,且二位请开门见山,直言相告!”
两老听闻,都是愕然地对视一眼,也都没想到无敌会如此干脆地不做寒暄客套,要求开门见山直言而告,当下老太师与那姬卜齐齐愣住。不知从何说起。末了,却是姬卜首先发言道:“听闻秦公得玄女赠剑,不知可否赐下,但求一观。”
无敌听来愕然,自然不知其意。略微思谋之后便欣然解下腰间赤王。供其观看。此时虽是处在轺车之中,但赤王出鞘依旧华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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