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秦
“怎地?”吴狄听着有些疑惑。
柴大笑眼如丝,起身来到帐外后便大声道:“翌时,你只消娶了阿良也就是了……哈哈哈……”
柴大言毕大笑着扭头便走,只留二人一脸愕然。此时的王良正半蹲在地上为吴狄系上皮裙拌扣,听言先是往地上唾了一口,喝道:“柴头领怎地胡言,污我王良的名声……”可就在说话间,吴狄却生生看见王良那张半白面颊居然泛起了红晕。
吴狄大惊,心想这小子不会真是女的吧?当下拿眼细细一瞧,只见王良面容虽然粗犷,但脸型却逃不过男女之别。虽然十五六岁的年纪唇下也有细细黄毛,但仔细分辨的话便不难发现这根本就是女子才有的绒毛,而非男人的胡须幼茬。
王良见吴狄无言,抬头一看两人正好四目相对,娇羞的红晕瞬间在王良脸上蔓延开来,立时将整个黄里泛白的颈脖都红透了。
“妖鬼啊……想不到我吴迪在后世遍观万千美女,尽阅天下恐龙,今日竟然会栽在这么一个黄毛小丫头手里。”吴狄大叹,秦人吴狄看不穿也就罢了,后人吴迪居然也着了蒙蔽,这实在是太让人尴尬了。
一时两人无语,王良只得默默的为吴狄整理甲胄,待一切准备妥当后,王良起身立在帐门一旁,低首轻道:“哥哥,小心些……良在此待哥哥凯旋。”
吴狄也不知说什么才好,心中百感交集之下只得默默点了下头,出了帐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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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营中,柴大手下的一屯人马早已集结停当,只待吴狄一人抵达后便可前往马厩牵马。其时秦军营制为人马分营,每次出战各军再行分配。毕竟冷兵器战争时代,战马损耗极高,实难让骑士与马匹培养出什么感情,搞什么人马合一。
因为死士营负责敌前冲锋破阵,所以分到的战马素质也是极高,待到吴狄时他却又再一次傻了眼。分给吴狄的战马是一匹黑黄|色的杂斑马,看牙口不过四岁,马蹄也修葺的极好,脊高虽然不过一米三、四,但在这个时代也是极好的马儿,可让吴狄纳闷的是这马背上赫然没有马鞍,只有一卷用布带绕着马腹系紧的麻布。至于什么马蹬、嚼口则更是别说了,马缰就是一根栓在马头上的麻绳。看来秦国年年征战府库空虚之言确实不假,如此战具也叫昨日的吴狄摔得不冤。
无鞍马吴狄还是骑得了,但没有马蹬的话,恐怕昨日堕马一幕还要再现。
乘着众人训马的功夫,吴狄忙向弼马官讨来了一卷麻绳,先是将马背上的麻布鞍子一前一后分别套上马脖和马尾,然后分出两股麻绳做了两个绳套系在马背两侧,算是简易的马蹬。一旁的柴大见吴狄弄这什物,也跑来看了看,可对吴狄建议他也弄一副的提议有些不以为然:“狄啊,你怕是昨日被堕得怕了邪,整这没用地做甚。若是与敌接战时被这绳套缠了脚,你叫我如何是好?”
劝了两遍,吴狄也实在拿不出什么证据来证明有马蹬的马比没马蹬的要强,只能随他去了。
辰时,艳阳高照。
秦军大营外,一队队的秦军士兵在激昂的战鼓声中鱼贯而出,在少梁平原的大地上依次排开。
马嘶!人嚎!战鼓如雷!
金戈!铁马!战车如云!
此时的冷兵器战争,交战双方还远不如千年之后的时代那般无耻,想当年曹操讨伐东吴,二十余万正规军混合十几万的民夫便敢号称八十万大军,而秦国的二十万大军便真真是二十万人。这二十万人在广阔的平原依次排列,整齐的军容,高昂的斗志,让处身在阵中的吴狄也感到了一阵阵的热血沸腾。
辰时末,列阵完毕。
一杆黑云大旗突然从中军而出,位于右翼死士营中的吴狄拿眼望去,只见一辆驷马战车从中军幕府缓缓而出。
战车之上展有华盖,有一老者立于华盖之下,威风八面。
行至阵前,车上老者拔剑刺天,立时便听见四野八方之中呼号震天: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赳赳老秦,复我河山!”
“血不流干,誓不休战!”
二十万秦军一时气势无两,威披四野。
第一部陇西烽烟卷一公子无敌 第004章 开战时刻
第004章 开战时刻
公元前三百六十二年的秋日,在黄河西岸的少梁山地上,秦国和魏国之间的这场决战终于缓缓的拉开了帷幕。
巳时初刻,身着红色衣甲的魏军步骑兵已经隐隐出现了在了主战场对面的南部山头,从整齐的阵型和高昂的士气可以看出并未出现秦军所期望的衣甲不整,军容散乱的情形,对方似乎对今日的决战也是早有准备。未及半刻,魏军中军大营处便驶出了数辆战车,当先一辆战车上的一杆红色大纛旗上的“魏”字依稀可见。由于两地所距过于遥远,处于秦军这方的众人也实难看清对面的情况,接着便听见魏军的呼号也如排山倒海一般呼啸而来。
而在主战场北面的山头上,秦军身着黑色旗甲的兵团也是整肃的排列在“秦”字大纛旗下严阵以待,将士们皆用愤怒的眼神望着南面的魏军,随时准备接受号令冲锋陷阵。
南面魏军在主帅归位之后便开始逐渐变换阵型,只见原本排列在中军部位的骑兵开始向两翼移动,骑兵移开之后便能看见一群衣服色泽斑杂的队伍从中军后部缓慢向前移动。这只服色混杂的部队怕有数万人之多,犹如一群出巢的蚂蚁一般连绵不断的向主战场中部涌动。也在这时,秦军战阵这边也有了同样反应,原本位于中军阵前的战车部队开始向左右翼转移,大群手持各种武器,也是服色斑杂的秦军轻兵也是同样从中军后面的大营里蜂拥而出。
“哈哈!魏人怕了……”头领柴大狂笑一声喝道:“儿郎们,且为同袍鼓劲……”
吴狄身后众死士听闻立时齐声狂喝道:“轻兵赴战,死不还家!”
“杀!杀!杀!”二十万秦军几乎同时齐喝三声,便见自大营中而出的轻兵们如出闸猛虎一般向南面的魏军扑去。
吴狄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虽然此时他身上所沸腾的是秦人吴狄之血,但却是在用后人吴迪的目光审视着这场冷兵器战争。秦军轻兵虽是由罪人和流民组成,但在出战之时吴狄却是亲眼看到数万轻兵向敌人发起冲锋的时候并没有正规秦军在一旁驱策,甚至连骑马指挥的人都没有,几万个人就是如此自觉自愿的向敌人扑去。这一点让吴狄根本就无法想象,按照历史上的记载,古代战争中用百姓流民为驱口消耗对方战力的战法自春秋时代便已开始,而史所载,但凡被驱前的驱口都需以偏军和督战队在后弹压,以防止其不战而逃或阵前倒戈。
可如今形式,却只见这几万秦军轻兵,一个个竟如打了鸡血一般亢奋,几乎是不惧生死的奋勇向前。
不过数十息的时间,相距不过数里之遥的秦魏两军轻兵部队便如两道由人组成的人浪碰撞在了一起,一时间整个战场上杀声震天,整个主战场上空腾然升起了一圈七彩的光盖,这赫然是由刀剑挥舞而折射出来的光线组成,这是真正的“刀光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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厮杀声、呐喊声、惨叫声,声声入耳。
霎时间,吴狄再也冷静不下去了,浑身上下的血液犹如被烈火炙烤一般沸腾了起来。
不过半刻时辰,主战场广阔的大地上便铺满了尸体,两股汹涌的人浪在多次碰撞后已经渐渐被分割成了多股战团,或是秦军轻兵将魏军轻兵包圆了围杀,或是魏军轻兵结阵四下追杀散落的秦军轻兵。一时间竟然分不出究竟谁胜谁败。
正当吴狄对眼前的战事有些困顿不解之时,之听见魏军方面突然鼓声大作,号角呜呜而响,数十块列于阵前的魏军持盾步兵战阵齐齐而动,一步一步的向战场中线前进。而秦军方面也在此时鸣号响鼓,吴狄扭头一看,只见中军也派出了十数块身着黑衣,头扎斜椎髻的弓弩手。而中军两翼的骑兵也纷纷上马整队,看起来秦军的战术怕是先以箭雨远程打击,接着派骑兵揣阵。
可是场中正在混战的轻兵们该怎么办,不回撤吗?
看着双方正规军一步步的向战场中线逼近,吴狄的心突然紧了起来。此时在战场中央奋力搏杀的秦魏两军轻兵似乎并未发现当前的战场动向,依旧还是敌我混杂的纠缠在一起。以现下情势看,不过半分钟的时间魏军的步兵便会与之接触,而秦军弓弩手也将到达发射阵位。
难道,要将他们统统杀光吗?
就在吴狄焦急的当口,突然秦魏两军中军处同时响起了一阵有节奏的金属敲击声,接着便看见前行的秦军弓弩手阵前止步张弓以待,魏军步兵则不停反进,起步奔跑起来,而在中线附近互相混战的轻兵们在铜钲响起之后,大部分都立刻和敌军分离开来,然后连滚带爬的向战场的东西方向奋力突围。
“咚咚!咚咚!咚咚!”十息后,中军鼓声又响,秦军弓弩手从箭囊中取出三支箭矢插于地,取一支在手张弓搭箭。而对面的魏军步兵此时也已经跑步进入战场中线,只见阵前一阵刀光闪动,所有挡在魏军前进路上还在做殊死搏杀的敌我两军士兵便纷纷被乱刀分尸。
待魏军步兵行至中线,只听秦军军阵中突然暴起一阵狂喝:“大风!大风!大风!”
随着这声大喝,秦军阵前的弓弩手一致扬弓向天,在“咯吱咯吱”的开弦声中,个个都将手中木弓拉成了满月,然后在各队将官的呼喝下待机准备放出阵阵箭雨。
而位于大约两百余步开外的魏军步兵阵中也是光影乱闪,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魏军将手中的方形盾牌高举过顶,形成了一面盾墙。
“嘣!”的一声巨响,数万张弓响成了一声的威势天地也闻之色变。只见无数黑杆羽箭如黑云一般升起,至最高升限时又在半空中以折角落下。
“嘣!”又是一声巨响,当首箭尚在半空中飞行的时候,秦军箭阵的第二只箭便又发出。而当第三箭发出时,密集的箭雨这才在魏军的盾阵上空落下。在劈里啪啦如爆竹一般的爆响中,魏军盾阵之中虽然有人不幸中箭,可整个阵型却丝毫不见凌乱,但能看出这秦军的箭阵虽然厉害,而魏军的盾阵也并非是吃干饭的。第二批、第三批箭雨也是如此,就整体来看,秦军三发攒射至多只对魏军盾阵造成了不足十分之一的伤亡而已!
而秦军弓弩手三箭发毕便立即负弓在身,迅速向战阵左右两翼撤去,接着吴狄便听到秦军战阵又是一声齐齐爆喝:“赳赳老秦,人人敢死!杀!杀!杀!”
猛然间大地突然震颤起来,只听轰隆之声骤然而起,位于中军两侧的数万骑兵同时而动,数十万只马蹄同时雷动大地,万马奔腾的威势自然无以伦比。甚至吴狄也差点生生给震下马来,倒是吴狄胯下战马似乎早就熟悉了如此情形。可正当吴狄还想细心观摩秦军是以何种方法冲击魏军步兵方阵的时候,哪知领队的柴头领却是嘴上打了个呼哨拍马便走,余下的其他人和吴狄只得立时策马跟上。
秦人吴狄虽为屠户,可骑术却是不俗,想必这也是因为秦人民风好武的缘故,因此策马而行的吴狄即便马上无鞍也可自然而然与马配合的很好,反倒是后人吴迪所掌握的踩蹬伏浪打浪骑术没了半点用处。
死士营并非出战,柴大率着本屯死士会和了另外几屯之后便从秦军本阵侧翼而出向东急行,行了怕有两刻时辰后这才在一处山梁下驻足。一路上吴狄紧跟柴大,细细一数便发现同来的还有五位头领,也就是说眼下这支死士部队有三百人左右的规模。行至山梁,众头领吩咐各自下马养歇马力后便向将旗处聚集。
将旗下,一个身着黑甲,肩披黑氅,头束黑木高冠的英俊青年正神色紧张的站在山梁上向下眺望着主战场方向,此人眉目坚毅,鼻高口阔,双目炯炯有神,鼻下的两撇八字浓密胡须更是为他添上了几分霸气,正是现今秦国国君的嫡出二子:仲公子嬴渠梁。
“将军!”柴大等人纷纷上前行礼,吴狄也跟在众人身后行了个秦军的军礼:右膝跪地,左掌在外,拇指上翘,双手叠合不拱。
嬴渠梁点点头,目光注视战场不移,轻声道:“免礼……”
众人行过礼后也自来到嬴渠梁身后观看战场事态,吴狄上前一望,愕然发现此时的战况与之前离开时大有变化,竟然是万分危急的局面。只见战场中央,有近万秦军骑兵竟然被魏军的刀盾兵和手持长戈战戟的长戈给团团围住,而秦军方向也被不知何时派上前来的魏军弓箭手射住阵脚,竟然无法出兵解救。
一名死士头领观望之后,不由摇头赞道:“魏武卒方阵,果然名不虚传……”
此言一出,吴狄明显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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