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秦
而杜挚却是面露不屑。吴狄心下冷哼一声,却是继续道:“不过,大哥刚才的话,却是让三弟想起个闻来!”
()
第一部陇西烽烟卷三陇西烽烟 第044章 征发备战
第044章 征发备战
“何事?”大哥嬴虔问道。
“大哥、二哥当记得三弟出身轻兵死士营,今日三弟赶来国府,在路上碰到一个昔日的死士营同袍,他眼下在栎阳令手下当值。这同袍与小弟闲谈之际,说了一桩闻给三弟听……”
“哦!是何闻?”新君渠梁也来了兴趣。
“说是前日栎阳令大索全城之时,在一处商人别院拿了个樵夫,当时旁人也不在意,便将这樵夫押在队里。谁知行至半路,却被人发现这樵夫正在偷嚼某物,押队的军士随脚一踹,却是从他口中吐出了一物,你道是何物?”
“何物?”满堂的人等的注意力都被吴狄的故事给吸引了过来。
“一张写满了字的羊皮!”吴狄捏拿时机,当下拍案而起!
“嘘!”当场便有人喝了倒彩,有人更笑道:“此人定是六国坐探斥候,藏了张羊皮密报有何怪之处。”
“不然不然!”吴狄摇头道:“一个坐探斥候身上有张羊皮密报当然不,但怪之处,却是这樵夫是专门给朝中多位大人的府中送运柴禾的。说是即便中大夫、少大夫府上也能出入自如。而且拷问之后,樵夫竟说那羊皮上写的都是从各府下人口中探听得来的消息。据说这些消息,又是下人们听府中主人说来,说是时下的大人们喜欢将朝堂之事与门客议论,门客又和其他门客商议,如此这般便被下人听去了……”
“啊吔!竟有这等事……”堂上一时哗然,而杜挚更是满面通红站起身来,指着吴狄喝道:“你……你……信口开河,血口喷人!”
当即新君渠梁便扬声问道:“栎阳令,可查实此事?”
栎阳令嬴古一脸晦色,当即出列禀道:“君上,前日确实拿了一个坐探樵夫,不过此人暴露之后不待细审,便自戕了!”
“什么?”新君面色一暗,心中怒火腾腾升起,这显然是杀人灭口。栎阳令见状立即下跪请罪道:“臣监管不力,自请罪责!”
渠梁面色如铁,知道此事不好处置,当下摆手道:“罢了!谁人想到,一个小小坐探,能尽入朝中大臣府邸探听消息。”
却在这时,得吴狄捧哏解围的景监却是闻弦歌而知雅意,出言道:“公子狄言而未尽,可有下文!”
吴狄向景监点头示意,这才接着道:“所以,吴狄就有一个想法,既然今日一个樵夫都能打探到咱朝中的消息,只怕来日什么庖厨、歌姬、火工下人也有可能是那坐探。杜大夫,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杜挚此时面色早从赤红变为蜡黄,栎阳令刚刚的佐证便打击了他一次,眼下吴狄语带双管,更是让他难言以对。倒是老甘龙狡猾,起身圆道:“公子狄所言正是,可朝中大臣与门客食卿商讨谋划国政,也是成例,只怕一时难以弊除,公子狄可有高见啊?”
吴狄暗道:“老东西,就等你这句话!”
吴狄拿眼看着老甘龙,面色如常心下却是暗喜,当下便道:“上大夫,高见吴狄没有,矮见倒是有一个。吴狄已为,这军政之事就和屠猪宰羊一般,要各走各步。吴狄在家之时,家中阿大便说这屠户只管屠,商户只管贩,屠户贩肉便是跟商户夺食,是大不妥……”
“有理!”大哥嬴虔击案喝彩,军中大将也是纷纷点头。眼下秦国,朝中的士大夫阶级手伸的老长,总想军事政事一把抓。而大哥二哥一是年纪尚轻,二个又是从军队中拼杀出来,对朝中老大臣们空口白牙的对军事指手画脚早就非常不爽。
吴狄看了大伙面色,又见二哥渠梁双目有彩,知他已解自己之意,当下笑道:“所以,吴狄就想,这政事方面牧农牧野管理庶民的事儿还是老大臣们去管,而这打仗调兵遣将之事,还是咱掌军的将军关起门来商量。将军们行居都在军营,想来也不至于被那什么樵夫下人探去了消息……”
“好!”景监双掌一拍,大声道:“公子狄所言甚是!”
堂中军队一系的立时齐声喝彩,而士大夫一系的文官却是面面相窥,吴狄言语先用糙理埋伏,后直指核心,竟然是要夺了士大夫们参与军政的权利。眼下,中大夫杜挚刚被打压,兜头兜脑的一时也没底气跳出来反对,因此文官们齐齐把目光投向了上大夫甘龙。
老甘龙纳闷啊!原本以为吴狄不过是个屠户之子,见识最多不过也就是二三层楼那么高。谁曾想自己不过略为挑衅试探,却是让他一下弄出了高屋建瓴般的杀招,自己赫然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当下老甘龙咳嗽一声,站起身来向吴狄拱手道:“公子狄一言,让老夫茅塞顿开。君上,老夫也以为,日后这庙堂之上只可议政务,不可议军务,以防有宵小之辈泄了我军务之秘去。”
老甘龙此言一出,全场哗然。明白人的都知道老甘龙这是以退为进,不明白的却被老甘龙刺得一跳。只见一个葛袍中年当下便跳了出来,拱手言道:“上大夫之言差矣!朝堂公议军政大事,乃是穆公时定下的朝仪。若这朝堂之上将军务政务区分开来,岂不是正如要将这老秦分了家一般?”
“少大夫所言有理!”士大夫阶级当即上前捧哏。
新君渠梁面色肃穆,也不知心里是喜是忧,只见他点头道:“上大夫之言确实有些过了,而三弟之言也并非不无道理。时下老秦危难,六国派遣奸细密探寻我朝政消息,也确实不得不防……此事,本公以为,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朝堂之上所议当为长策,而军务布置还需缜密行事……”
新君定性,旁人自然无话可说,当下都道君上所言极是。渠梁将目光一扫众人,却是见众人面色已然平静,正是因吴狄捣乱而将斗心给消磨耗尽,当下不由出言笑道:“各位,可还有良策?”
“哐当!”一声,一直隐在雍城令嬴山身后的雍城将军子岸却是霍然起身,将手中长剑拔出后一下插到了地面方砖之中,喝道:“要我说,也别议个什么鸟了。老秦人热血满腔,就是拿来往战场上涂的。当年老秦人受封陇西,可陇西全境尽在戎狄之手,咱的先祖们还不是硬生生在戎狄包围之中杀出了一块地盘!眼下既没退路,又没办法,议来议去还不是个打?还不就是公子狄说的,血战到底一条路?叫我看,当是大征发,大备战!还请君上下令,做二十万孝服,血战六国!子岸请君上让公子狄做先锋大将,子岸愿随公子狄左右,血战不还!”
“好!”吴狄也是跳起来,呛啷一声把出腰下铜剑插在地上,喝道:“轻兵赴战,死不还家!”
子岸本是名臣后代,且生来禀性耿直,自然对这种庙堂庭议的絮来叨许极为不耐。而且得吴狄调教了半年,心里也是有了主张,刚才那番慷慨激昂、声泪俱下的怒吼,竟然将从来没有打过血仗的杜挚和公孙贾等人吓的瞠目结舌。
顿时,朝堂之上的军政一系,都自摒弃前嫌,齐声喝道:
“赳赳老秦,共赴国难!”
“赳赳老秦,复我河山!”
“血不流干,誓不休战!”
呼得三回,众人算是把心中热血给鼓荡起来。这时嬴虔才是喝道:“三弟、子岸,这是朝堂,还不将兵器收起。”
子岸默默拔出长剑,沉着脸重重坐回案前拭泪嘘唏。新君渠梁面色如常,似乎子岸的激烈慷慨仿佛没有看见,只是眼角余光却是扫到了吴狄脸上。子岸是什么人?是他嬴渠梁的贴身小弟,自从两人记事起,子岸便是唯他嬴渠梁马首是瞻的,怎么放到吴狄那里半年才过,就成了吴狄的马仔了?
不过,时下也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眼下朝堂战意浓烈,当是布置政事军务的最好时机,纵然与六国血战到底是一条悲壮的殉国之路,眼下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想道此处,嬴渠梁从王座中起身走到子岸面前,拍着他的肩膀,慨然长叹道:“子岸,果真秦国无路可退,本公定会与你及老秦的赳赳烈士一道血战到底!而在座的列位大臣们,也都会拔剑而起,共赴国难。”
一时间朝堂之上,君臣人人激愤,个个唏嘘!
“君上……”景监此时却是站起身来,有些筹措道:“臣有一计不雅之策,可暂解目下危难,不过公子狄有言在先,朝堂之上恐有宵小之人泄密,臣请私禀!”
“呵呵!既是不雅之策,便只能是私下谋划了,准了!”
“长史,拟诏:”新君嬴渠梁见今日朝议火候恰当,当下便把这几天来和大哥三弟商议得来的处理六国商人办法,以及征发备战的一些行政命令一一拟诏颁布了下去,最后道:“着,嬴无敌任前军先锋、左司马,继领骠骑将军。”
颁布完任命,新君刚想说几句场面话宣布散朝,老甘龙却是起身问道:“君上,老臣有一事不明。”
“老大夫请直言!”新君点头道。
“我大秦军职,有前军、中军、后军之分。公子狄有勇有谋,担任左司马一职,老臣以为恰当,但骠骑将军一职并无前例,昔日老君上薨逝之时,君上册封,只有名号,并无实受,老臣不以为意。今日公子狄官拜左司马,且兼任前军先锋,为何还要继领这骠骑将军虚职?”
“老大夫不知……”提到这个问题,新君渠梁面带唏嘘,却是沉声道:“少梁之战,三弟为公父舍命当戟,撤军回归栎阳途中,公父不顾箭伤执意要去探望三弟,恰巧碰见昏迷之中的三弟在说胡话。归来之后便交代,日后定要给三弟封一个骠骑将军的官职。”
渠梁此言一出,群臣感叹,吴狄却是大惊。
吴狄这才猛然省起,后世历史记载中史上首位骠骑将军,当是汉朝的霍去病!
一时间,吴狄背脊上冷汗直冒,心中发毛,心中暗道:“汗啊!自己昏迷之时,还对老公父说过些什么胡话呢?”
第一部陇西烽烟卷三陇西烽烟 第045章 财货谋
第045章 财货谋
散了朝会之后,新君渠梁特别召集了嬴虔、嬴无敌、嬴山、嬴古、子岸、景监、公孙贾以及上中少三大夫一起,再次开了个小朝会。
吴狄先早在朝会上说的闻,其中九成是真,一成是假。真的,是这樵夫确实是个坐探,也确实采用前往各个朝野士大夫家中探秘的方式搜集情报,但那一成假的却是将中大夫杜挚给牵扯了进来。眼下樵夫死无对证,杜挚的嚣张气焰也被打击得如三九之虫,再也无力挑衅了。
入了内堂,诸人坐定,景监一整袍服,侃侃而道:“景监思谋,目下惟有一计可用:秘密游说六国,以重金收买权臣,分化联盟,延缓时日。六国之中,齐国与我老秦并不搭界,无切肤之利,以景监判断,即便分秦也不会拿下一块飞地,当是五国另有许诺。而韩、燕两国积弱,即便出兵五万也不过是想讨些残羹而已。至于魏楚赵三国实力则在伯仲之间,魏国独领三十万铁军,又是盟主,当然要独占鳌头。而楚赵两国各领二十余万人马,也不会甘当牛后,因此魏楚赵三国之间,可用离间之计。”
上大夫甘龙捋了捋长须,首先开声道:“有理!景监将军说说谋划!”
得甘龙赞许,景监面上并未露出得色,继续道:“臣持金箭驻留魏国探秘之时,探知魏国上下,不但酷爱财色的权臣多,就连魏王兄弟公子卬也是一个酷爱珠宝名器之人,并且又跟庞涓不合。景监想法,便是在公子卬与庞涓身上使间,一管以重金美女名器贿赂,并许以其他好处,让其拖延发兵时日。二管挑起公子卬与庞涓争斗,再联赵楚两国权臣进些谗言,定能挑起六国联盟内部不合。若此三国内讧,大军久聚而不动,六国分秦之事拖延日久,粮草耗费,则盟约必然自溃。”
“这办法好!”嬴虔点头道:“眼下咱们扣了六国商人,按照三弟的谋划,和六国这来回说理扯皮,便能拖延上三五月,正好有这个时间使计。今年夏涝,又遭了六国奸计,仓廪府库存粮赋税只收了往年的一半多些,而兵器甲胄补给也是不足,去岁少梁血战,死伤、残疾者淘换下来,我老秦刻下的实军不足十二万。若是几番谋划能拖延到明年秋收之后开战,未必没有血战的胜算。”
然而,老甘龙却是皱着眉大摇其头:“美女重金?成何体统?岂不令天下耻笑?”
()免费电子书下载
而公孙贾则是面露微笑,也却不说话。杜挚更是两眼反白,一副死相!
倒是雍城将军子岸咂舌撇嘴笑道:“景监,也亏你想得出这计策,果然是个奸计!”
“不然!”深思之后的吴狄,却是开口笑道:“以其用重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236 237 238 239 240 241 242 243 244 245 246 247 248 249 250 251 252 2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