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秦
鞅通风报信地路上给人杀了。
总之,外界传言越是纷纭,白雪便越是不安,越是不能将黑木放出府去。
更别说,这失忆之后的黑木,不论是诗词歌赋还是治国之道都是发前人所未知,今人所未见,用他自己的话说,根本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而在吴狄方面,自从头部受创之后,除了每日梦魇时在一辆怪车中见到眼前这个叫做白雪的女子之外,却是对自己的身份来历都是一无所知。只能听信白雪所灌输地信息:自己是薛国士人黑木,是白雪家中的门客。
且吴狄脑中的信息也是相当地混乱旁杂,一旦受到外力引导,脑中便会每每冒出一些思妙想来。这种情况尤其是在见到白雪的时候最为严重,基本上吴狄对白雪的问题都是知无不答,言无不尽,就比如说一个月前,一日白雪来见吴狄,闲谈间突然聊到公输班和木鸢,吴狄想都未想便说木鸢简单,信手可作,还说了什么一八多少年莱特兄弟造出了飞机,飞机能载人上天,最大的飞机空客A380坐好几百人,把白雪惊的将樱桃小口张得贼大,足可以塞下一只哈密瓜。跟着吴狄无意间又发现白雪的牙齿也是微微发黄,当即又大说牙膏牙刷,直羞得白雪掩面泪奔而去。
却说此时。自以为是黑木的吴狄听有人自报名号庞车,却是对这个名字感起了兴趣,想要见一见这人是个什么模样说不定自己能从他身上回忆点什么。可白雪却是心急如焚,害怕来人果然是寻他来地,哪能让他前去抛头露面,当即喝道:“先生不必多言,白福且送先生回房休息。”
“是!”那前来报信的青年拱手为礼,这便站起身来到黑木面前伸手引路道:“先生,请!”
木见白雪神情绝然,自然也是不能拂了白雪之意。白福往客房行去。对于白雪,可能是由于失忆醒来后首先见到的便是她,第一印象决定一切。因此黑木很难对白雪产生不信任的感觉。
白福也是尽职,直待黑木熄灯安睡这才离开。
其后只听白府之内时常响起惊锣,人行如梭,四更天时更是几次跑来黑木所住的白府客卿区域巡逻检视,直至五更天亮这才渐渐安静下来。
次日一早,黑木起身之后便欲求见白雪探寻昨夜之事。却是被梅姑给拦在了道半。
“先生可是去见我家主上?”梅姑一身绿色春衣,笑盈盈站在客卿房舍接连主厅的廊坊之内。黑木一看便知这是专门在堵自己。黑木有些疑心,按说自己身为客卿,主家受袭这等大事自然是要参与问询谋划,当下问道:“可是白姑娘不方便?”
“却是如此!”梅姑轻点螓首,眼下这一片客卿居住的雅轩就住了黑木一人。可见白雪对黑木的身份隐秘到了何等地步,怎会让他轻易抛头露面,且让家中其他门客得知黑木在此。
黑木无奈。只得转还,心思回房也是只有发呆,当下便信步向荷塘行去。
失忆这两月来,按说白雪待人也是不薄,不但给了锦衣美食,便是侍寝的美侍也是调拨了四人。可黑木却是不为这些所动,每日里只想见见白雪和白雪说说话儿,这到不是他对白雪有不良企图,而是只有在见着白雪的时候脑内杂乱无序地东西才会变得格外清晰。
缓步来到荷塘,还好昨日的敌袭并未将此处园林景色破坏,黑木便坐塘边发起呆来。也不知过了多久,便听闻身后突然有连串细碎的脚步声传入耳内,且一股敌意犹如寒冰一般刺入肌肤,当即黑木想也未想这便就地一滚,险险避开了身后来人砍向脖颈地一掌。
“何人?”落地之后的黑木当即一个赖驴打滚翻起身当即喝道,而偷袭他那名黑衣人在见了他后竟是如见了鬼一般惊叫一声,急忙跪地行着军礼哭叫道:“主上,吴壮可算是寻着主上了!”
黑木听的大惊,只见这黑衣人身中两创,左臂上的衣物已然被鲜血渗透,一张面庞却是用黑色的颜料抹成了条纹状,一时间脑内突然有了连锁反应,竟是想起了不少事情来。当下这二人一个半蹲在地苦思,另一人却是半跪在地痛哭,情形自然是说不出的怪异。黑木思了良久之后这才开口,可一开口却是让吴壮傻了眼:“你究竟是谁?我又是谁?你知道我是谁?”
当即吴壮哭道:“主上,主上为何不识壮了?莫不是得了失心症?”
黑木看着吴壮哭得悲切,那神情绝然不像是演戏欺骗,当即问道:“你究竟何人?我又是谁?”
吴壮悲痛得膝行而来,在黑木身前拜道:“主上,我是吴壮啊!是主上地亲卫队长,主上名叫嬴无敌,正是秦国的三公子。”
“我是嬴无敌?秦国三公子?”黑木大愕,目瞪口呆。
魏王罃最近很心烦,这个世界上有缺吃地、缺住的、缺钱的、有人缺老婆、有人缺二奶、三奶,可这些东西魏王都不缺少,他最近很缺德!
不对,不是“缺德”,而是“失德”!
自从士子起义的安邑血案发生之后,不说魏国,整个天下的士人都在骂他缺德。古人很看重这个德,所谓天下鼎器,有德者居之,一个君主帝王一旦失德,那麻烦也就大了。
因此安邑血案之后,魏国上下地各国士子不但没走,反倒是多了起来。多起来的原因不是因为他们看到魏王羁押了庞涓之后觉得魏王是可造之君愿意辅佐,而是准备来找机会当面唾骂他魏罃,或是效仿那聂政,专诸为天下诛除暴君。便是三月以来,就已经有七批各国士子在宫门前大闹,要求杀庞涓以谢天下,并要他魏罃罪己退位,给天下士林一个说法。
苦恼啊!
魏罃向来自诩有大智慧,听的庞涓分析他也能看出其中端倪,知道庞涓确实是被那逃齐地孙给陷害了。可光他一个人相信不行啊,你得要天下人相信才行,所以如何处置关在天牢里的庞涓,便成了眼下让他苦恼万分的事情。
然而,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昨夜这白圭府上竟是被人袭了,根据宫人内侍报来的消息,率众袭击白府的贼人头目,赫然自报名号叫做庞车!
“完了!”魏罃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就觉得脑子里哄的一声炸响,知道这一次事情真的大条了,连忙一把推开赖在自己怀里温存的爱妃狐姬,急忙命人备车急赶白府。要知这白氏乃是魏国的柱石,若无白圭辅佐,魏国也定然无今日之国立、百姓也无此富庶。眼下白府遭袭,袭击的贼人叫做庞车,你叫天下人如何想?
A、庞涓再次被人陷害?
B、庞涓再次贼
天下人可都不是傻子,不是说某畜生掐着十一岁幼女脖子的地方距离厕所还有八米,便可以证明其没有将幼女拖进厕所猥亵的意图。不是说某畜生身高一米七九,体重二百余斤,双手掐着一个十一岁的幼女脖子还能当幼女挣脱跑开,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宣布:“如此表明,某畜生当时在小朋友肩膀靠脖颈处施加的力量有限!”
所以,魏罃真切的知道:天下人都不是傻子!
但很可惜,一小撮别有用心的人却是刻意忽视了这个几千年来颠扑不破的真理,把天下人都当傻子来哄!
而且在这一小撮别有用心的人口中“天下人”也换了称谓,改称为:屁民!
因为某畜生代表他们说出了一句大实话:“你们算个屁!”
第一部陇西烽烟 卷五佳人才子 第093章 顺天逐命
魏罃急赶慢赶来到白府的时候,正巧碰见白府门前大势治丧。
战国时,若是家中的护院、门卫、门客之类的人在为主家效力时遭遇不幸壮烈殉职,那么主家必须是要以最上等的礼节来对待地。昨夜贼人来袭击,白府上下亡三十余人,伤四十几人,其中便有八位门客战死,因此现下白府便以族亲家人的礼节来为这八位客卿治丧,以示主家对门客的敬重。
魏王此次出巡并未架着他那架拉风的王车,而是乘坐的比较普通的车,只得从侧门而入。当然,魏罃并非是想掩人耳目,只是料到了袭击一事干系重大,微服探访更为恰当。
穿过系着白绫的侧门往里一看,魏罃纳闷了,只见白府正院里的祭奠礼仪竟然是国殇的排场。
可眼下魏罃也不好说些什么,在白家老总管的引路下这便入了内堂,传了白氏之内的族老家老作陪。不一会,一身白衣素服的白雪来见,也不多言,便是一个劲的直哭。
魏罃即位之前白圭早逝,这白雪乃是白圭的遗腹之女,小小年纪便挂笈不嫁,操持这偌大的家业,说难说苦魏罃自然也是心中明白。两月前庞涓那厮搞出的安邑血案让洞香春损失巨大,店面全毁,至今不能开业。眼下又有贼人夜袭白府,犯下了如此多的人命,叫她一个小女子如何能够担当。
因此这白雪越哭,魏罃心中便越是为难,只得道:“贤侄女,莫哭莫哭!来人,传本王口诏。赐白氏金五万,绢千匹,以滋抚恤!”
白氏一众人等都齐道:“谢我王赏赐!”
魏罃当下便赐了白雪的座,语重心长的闲话起来,其中语意不过有三,一是让洞香春尽快开业,毕竟洞香春等同是魏国的稷下学宫,只有洞香春重开之后,魏罃才能重新占领这舆论宣传的滩头阵地。二是阐明魏王室对白氏一族地敬重依旧,绝对不会。也不允许出现对白氏不利的事情。其三便是暗喻这昨夜的袭击绝非是庞涓所为,眼下庞涓囚禁天牢,里外不通消息,也绝不可能谋划此事。
寒暄半日,好生安抚了白氏之后,魏罃这才归了王宫。
白雪抽噎悲切的一直作陪,待魏王离开时一双大眼肿得犹如一对桃儿,自然也不便去见黑木,直至晚间夜食之后这才抽空去了客卿雅轩。
行至雅轩,却听见黑木房内忽有叮叮咚咚的琴声传来。入内一看却是见到黑木怀中抱着一把形的琴在弹奏,立时惊喜道:“先生。这琵竟是制成了么?”
黑木闻言转面,仰头一看,却是道:“白姑娘,你的眼怎么……”
白雪当即大窘,连忙步入屋内,对着烛火侧身而立,岔开话题道:“先生,这琵琶可否让白雪一观。”
黑木也不多言,自是将手中以桃木制成是琵琶送到了白雪手中。琵这个乐器,战国时尚未出现。按照黑木脑中凌乱的记忆,当是南北朝时期由印度传入的弦琴,经过中华汉化之后渐渐演变而来。日前见白雪玉指芊芊操得一手好琴,黑木脑中灵机一动。便想到了此时尚无,却又是极衬白雪玉指的琵琶来。
白雪不愧是才女,这半成品地琵琶入得手来不过一刻时辰便让她找着了诀窍。很快便可以用弹出了魏国的宫调。白雪兴趣大起之时,黑木却是正襟向白雪行了一礼,道:“白姑娘,黑木有一事相求。”
见黑木如此正式,白雪当即放下琴来道:“先生请直言!”
黑木皱眉,口中斟酌用词道:“在下今日突然想起一事,却是记起家中尚且有老母在薛国下栗,想请白姑娘能准黑木回家省亲。”
白雪听来大惊,当即脱口道:“先生竟是记起前事了么?”旋即发现黑木神色不对,当即心中省悟,立时改口道:“先生若是想回家省亲,自也不必操之过急,眼下先生伤势未能痊愈,车马劳顿怕有不妥……若先生执意要行,明日白雪便可为先生安排,先生以为如何?”
黑木细细看着白雪神色,良久这才点头道:“劳烦白姑娘,黑木不甚感激,此琴便是黑木临别相赠白姑娘之物。”
白雪听了,不知为何心中有些难受,当下起身道:“谢先生赠琴!”
黑木微微点头,却是行至窗前仰望天上明月,长叹一声后便再不说话。场面一时尴尬起来,白雪进不是,退也不是,似有一腔话语却又不知如何开口,不由回想这两月以来,与这可能是秦国三公子的黑木所发生的种种事故。直至良久之后,黑木这才低低一声道:“白姑娘!也已深,白姑娘请回吧!”
愕然醒悟的白雪,当下也不再多言,抱琴飘然而去。
白雪走后,黑木这便挥退侍女熄灯而眠。哪知才过三更,便见黑木所居的雅轩窗户却是轻轻打开了一条缝隙,之后便见两条黑影从屋旁一闪而没,竟是穿窗而入。便也在此时,蛰伏于另外一座雅轩内的一名身型婀娜的黑衣女子却是全身一震,伸手抚心,却是有如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一般。
见这黑衣女子面色痛苦,一旁侍女打扮的少姑急忙来扶道:“白姐姐……”
“梅姑,不碍地!”身着黑衣的白雪一脸难过,却是神色坚毅,一整衣襟,以一袭黑纱蒙了面容,这便遁着夜色向黑木所居地雅轩行去。
行至近前,白雪从侧室入内,纵身跃上房梁张耳向黑木卧室探听。探了半响,却让白雪很是怪,这黑木房中竟然悄无声息。大之下不由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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