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得天下
凤得跟他对视了一会儿,就平静地移开了视线,她知道寒渠认出她了——那么明显的表情!不过,认出她又不是什么大事,她从没指望能瞒住所有人。认出之后嘛,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大家都感到疑惑,刚刚不是澹台莲喊的寒渠嘛,怎么他净盯着凤得看,把人家一年级的小学妹都看得不好意思了,头都偏过去了,(你们太低估/高估凤得了,就这样也能让她脸红?)以他们对寒渠的认识,可不该做出这样失礼的事。至于澹台莲,也是一脸的失落跟疑惑,显然不明所以;人群中还有一个人表情有异,不过没人注意到,似不解又似不悦,可是恐怕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不悦从何而来吧。
即使偏过头,寒渠那分明热切的眼神凤得依然感受得很清楚,但凤得不认为自己该做出响应,因此直接视而不见——无情的女人。
虽然找到了玉姓传人的线索,但凤得现在还不想离开景程学院,一来她本就计划学习箫跟笛子的,学习可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二来她发现景程学院是个很好的地方,不但藏龙卧虎,还与一些派系有着联系,这给凤得获得消息带来了一些方便,因此处理得好,学院便是一座绝佳的桥梁。当然,对双方来讲这是双赢的做法。——凤得还不至于无故地做出损人利己的事,她可是信奉天道因果的。
那么接下来就跟随集体一起回学院了,其实还有一个疑惑盘旋在凤得心中一直得不到解释:这次任务为什么要带上两名文院的女生?貌似到现在她们俩除了让人分心照顾,其它就没干什么事了吧?(明面上的)另外,所谓风云榜集体任务仅此而已了吗?或者还有其它暂时还不得而知的名堂?
回程的路上仍是步行,任务都完成到这个份上,就要有始有终嘛。寒渠他们来时是骑了飞马的,等到了小镇才弃马急行——修炼到他们这个火候短距离赶路是比飞马还要快的,而现在为了配合这些人,寒渠也跟着步行——不能否认他也许有私心在其中,看他一直都不离凤得三步远,谁能肯定地说这是特意还是巧合?
另一个做出同样举动的人就是燕轻久,他拿着那顿饭当托词,一直不离凤得左右,不时搭个话,当然都只有他在说,凤得是很少搭理这些无意义的话的——一顿饭而已,自己答应了难道还会赖账?懒得理他!
这下任谁也看出其中的不对劲了,看看众人的表情:澹台莲低着头轻咬着下唇,比来时更加的沉默了;孟姿音的表情有点忿忿,倒像跟妒忌没多大关系,联系凤得对寒渠的不理不睬,倒有点像在鸣不平,难道寒渠是她的偶像?不明所以;景月如跟裘天月的表情比较奇怪,讶异、似笑非笑,总之很古怪;靳冽的表情是一贯的没表情;其余如李誉、景玄天等人比较沉稳,或者说城府比较深,看不出什么来;剩下的一些就是完全对此不感兴趣的人了。
凤得偶尔抬头这么一扫,将各人的表情收在眼底,大约什么情况就摸清楚了。
直到回了学院凤得才从衣菲菲那里知道寒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不需要问,她自己就迫不及待讲出来了),原来寒渠是前来景程做交换生的,论武大会也是赶巧了而已,而景程学院方面交换的人就是越湛,怪不得当初会在景、黎交界的草原上遇到他,是因为论武大会才回来的吧?凤得点头,这才有点合理嘛。
第十六章 景国皇宫
回到学院后原本以为会有好些平静的日子,可是这景都毕竟是风云渐起,竟然连她这个学院角落里的闲人也波及到了。好吧,其实凤得早知道自从入选了风云排行榜,悠闲无事的生活基本上就远离她了。
哎,原本那些事与自己并没关系,可是坏就坏在这风云榜上的其它人都是扬名已久的真正风云人物呀,而这其中的一些人偏偏因为这次任务对自己关注上了,打起了“风云榜团体成员”这个招牌一下扯上一大帮人,还强调什么一个都不能少。这不,明晚的什么宫廷宴会还非要全体出席,说什么增进友谊。我还一家亲咧!风云榜又不是一直不变的,以前多少届的人也不见他们有这么团结友爱呀?而且说实话,能进风云榜的都是精英,不竞争那是不可能的,就算不至于争得头破血流,但暗中咬牙较劲那是肯定的。之前那话明显是鬼扯!
这次宴会由来已久,称为“采麟节”,是景国传统节日之一;而且这次恰巧赶上了四皇子的母亲、景元帝的宠妃乐妃的生辰,因此办得格外隆重。顺便提一句,四皇子景玄礼跟大皇子景玄昱、二皇子景玄天都是夺帝的热门人选,每个人的背后都有各自母妃家族的庞大势力支持着,可以说下任景帝就从他们之间产生了。
就拿这次过生辰的乐妃来说,她出自景国最大的书礼世家,背后是全景国的文人,虽说这片大陆尚武崇术,可是自古以来这文人的口舌跟笔杆子都是不容小觑的。而且历史悠久的大国经过多代的传承,便会越来越重视礼法,相对的,一些规矩也越来越多,而立规矩的便是文人,因此文人的地位也随之高涨。
这个采麟节在凤得看来就是聚了一群人,大家听听歌,看看舞,念上几句酸文,再感悟一下人生,说白了就是一“文化艺术节”性质的聚会,不过是它的规格高了点,是由皇家主办的,与会的也是景国上层精英人物。要说凤得如果不是当选了那什么十大美人之六,单看她毫无背景家世的身份,这宫廷宴会还没她参加的资格呢——世人对美人还是比较宽容和欢迎的。
衣菲菲将这些传统将给她听的时候,凤得感到老大的郁闷,就这破宴会她可不愿参加,皇家那滩水可够浑的,进了皇宫保不定会惹出什么事来,到时候亏是没人能让她吃,但麻烦总是免不了的。——凤得姑娘对自己的性子还是很有自觉的。
最简单的一点,进了宫就有可能见到皇帝,就算见不到皇帝总会遇到一堆王公大臣吧,可是难道指望凤得会给谁下跪行大礼吗?就算只是鞠躬,除了凤得真心佩服的人,她也是不愿像谁弯腰的。貌似到现在还没有这样的强人出现,那群皇族贵族就更不用说了。
没办法,谁让凤得姑娘实力高强,人家就是有这个嚣张的底气。
宴会当晚,凤得再次见到了谈若云,就在皇宫门口。看见谈若云跟着一群衣着华贵、一看就知道是贵族的人走了过来,凤得这才知道谈若云也是大家族出生的女子。倒不是凤得迟钝,而是她一直感觉谈若云身上是一种倔强不屈的神彩,这跟贵族子弟贯有的骄傲自矜有很大的区别,因此一直没有联想得到她会是贵族出生。但现在看来,就算是贵族,她在这个家中也是很不得志的,因为她一直都一个人走在一旁,而不远处一对中年夫妻跟一名妍丽少女谈笑风生、和乐融融,感觉他们三个才是真正的一家人,而谈若云在一旁怎么看都觉得格格不入。
这不由让凤得产生了联想,这个世界除了皇帝因开枝散叶的需要而可以有多个宫妃,就算是贵族也是一夫一妻制的,当然,少有男人不偷腥,因此包养几个情人是贵族圈中默认的,甚至成了贵族的潜规则。至于情人生的孩子,资质好被领回本家的,就承认他或她的家族身份,现在看来,谈若云应该就属于这种尴尬的身份,怪不得她一直跟其它人不合群,在贵族中,她的出生跟真正的世家贵女还是有很大差别的。说白了,嫡生贵女受最好的教育,有部分的婚姻选择权,多数会嫁到另一个大家族做主母;而私生女只是笼络人才的工具,让有才华但没有出生的男子为这些大家族效命,至于这些少女是否幸福是不在考虑范围之内的。一般来讲,这样的私生女追求者众多,可是那些人只是想借此一跃龙门,又何来真心;如果是世家公子,作为更加无耻,纯粹是猎花攀花,攀折下来把玩几天再随手丢弃。据传闻,大皇子景玄昱就是其中翘楚,在凤得眼中就是败类中的败类,但也有趋炎附势之徒大赞其风流无双的,简直无耻!
谈若云没有修炼的资质但美貌过人,从小被谈家领回,但因为没有实力,在家族中的地位一直不高,进景程学院也只是为了将这份未来的礼物包装得更加精美,同时结交更多贵族子弟,以期卖个更好的价钱。这其中的龌龊凤得一想就明了了。
要说有多同情还谈不上,毕竟谈若云从小到大吃穿不愁,毕竟是贵族,地位比平民还要高些,凤得的同情心本就有限,可没泛滥到到处放送的地步。说到底她的命运还掌握在自己手中,谁能断定她就会这样隐忍着做一辈子牵线木偶呢?看她的眼神就知道了,她并不甘心!不过,既然对她颇有好感,凤得也许会在关键时候帮她推上一把。
谈若云也看到了凤得,互相打了个招呼。这个想不看到也难,凤得今晚是同寒渠结伴而来的,二皇子景玄天亲自到宫门迎接,连带着凤得也大受瞩目。说起寒渠,凤得有些郁闷,这人不是一向忧郁偏清冷的吗?怎么最近也带上了牛皮糖属性,从回来的那天起每天都会到书怀院小坐,时间和燕轻久刚好岔开,还好他一贯少言的习性没有改,不然凤得更不得安静了!难道跟燕轻久他们处久了,这个也被传染了?
而今天下午,这位公子早早就坐在书怀院等上了,对其他女生的欣赏崇拜、殷勤小心视而不见,只在对上凤得的时候优雅一笑,刺激得还算文静的文院众女生都酸气直溢。到了晚上,凤得见推脱不过,也就随他去了,一起就一起吧,反正自己也没什么损失——凤得很光棍地想。
这个宴会最吸引凤得的,恐怕就是它的宴席规格了——冷热菜肴、茶食点心共计九十六品——虽然不及满汉全席的盛大规模,但也很可观了(就是不知这么多道菜一张桌席怎么摆得下?…_…!),这是凤得前来的动力之一;至于动力之二,嘿嘿,现代歌舞没得看了,有古代歌舞欣赏也是不错的,国家级的现场演出哪。而且听说到了宴会中场,还会有一些世家子弟当众献技。凤得心忖,这样的公开竞争方式虽然老套了点,倒绝对会很有看头,毕竟在这种场合没有相当的实力也拿不出手啊!
景国皇宫给凤得的第一感觉就是典雅,典雅而大气,这样的风格将皇家固有的威严肃穆冲淡了不少,就算初次进入皇宫的人也不会太过紧张——当然,凤得是没有这根神经的。举行宴会的地点设在西华殿,这也是宫廷设宴的专用大殿。进了大殿便有侍女上前问安,报上身份后便由她引向各自的座位。凤得和寒渠的座位安排是分开的,而且相隔甚远,一个在座列前端,一个在大殿的尽头,虽不至于是末座但也是倒数了。知道这个情况,寒渠脸上隐隐现出了怒容,凤得倒觉得这是理所当然,若是被安排在前头她才会认为其中有鬼呢,毕竟她只是以景程学院学生的身份进来的,再多就是顶了个第六美人的名头,在这权贵云集的地方也就陪个末座。凤得毫无所谓,不管坐在哪里她的九十六品美味佳肴都是少不了的,歌舞嘛,以她的五感,坐在哪里欣赏感觉都是一样的。
不过寒渠为什么发怒呢?难道他没有预料到这个情况,还是说其中有什么隐情?
“寒渠哥哥!”这时一名衣饰精美炫丽的少女小跑步奔了过来,红润可爱的脸上满是欣喜,语气是满满的娇憨:“你怎么才来?人家可是等了好久呢!看,我可是特地让父王把我们的座位安排在一起,寒渠哥哥高兴吗?”
可是凤得看寒渠的表情是更差了才是真的。凤得略一思量,了然:原来是这样!想来寒渠之前就关照过将自己跟他的位子安排在一起,但这位刚出现的少女得知寒渠会来,要求更换了座位,原因不用猜——谁都能看出来她对寒渠满满的恋慕。
这种戏码对凤得来讲实在见到滥了,不过,凤得无良地想:冷面少爷跟天真少女,忧郁公子跟开朗小姐,这可都是热门配对呀!不知后面还会有什么好戏。
至于寒渠似乎对自己有好感的事,她可从来没有放在心上,不说那只是对表面现象的猜测,就算是真的那又怎样? 些许的好感还不足以称为爱情,这种好感最是脆弱易折!就算是爱情又怎么样呢?那也只是他的事!凤得对待爱情很冷漠,面对爱着自己的人更称得上铁石心肠。
事已至此,寒渠也无计可施。他将凤得送到她的位子上,叮嘱了几句后,甩开少女的纠缠,转身大步走向自己的座位。少女脸上的表情经历了怔忪、尴尬、惊怒之后回过神来,赶紧小跑步追了上去,临别时甩给凤得一个厌恶不屑的眼神。凤得皱了皱眉,对这名面貌天真可爱的少女恶感大生。
宴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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