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世神兵





眼,慢慢走来。月庭看他二人害怕,笑道:“不必害怕。他是妖你们是人,我自然不会对你们像他那样。”

  说着在老人胸口一拍,抽出一丝红线来,老人立刻哀号道:“大仙。你取我心脉,叫我怎么活。”这红线悬浮空中,慢慢的裂成两截,月庭一挥手,这红线便一左一右分别钻入了大牛跟二牛的眉心。俩小孩顿觉心头一麻,似乎脑袋里多出个人来,那人想什么立刻就知道,十分怪异。

  老人惊道:“大仙。你这是做什么?”月庭微微一笑,道:“少废话。带路。你不要想半路偷走孩子自己抽回心脉。你偷得了一个,偷不了两个。只要你敢动手,我马上灭了你的心脉,叫你元神离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老人恨恨的道:“小的姓苏。诨号歧山。”月庭微微一笑,弹指道:“好个歧山之鼠。居然用假名字诓我。走罢。能把你叫答应就对了。谁管你到底叫什么。”

  说完那剑化龙重又龙化剑,飞回月庭背上,苏歧山得还自由,将身一纵,道:“跟我来。”月庭将袖一卷,将俩孩子夹在腋下,尾随歧山飞去。四人人影一散,草丛中立刻窜出两只灰鼠,瞅了瞅他们的去向,一只道:“得赶快禀报夫人。你去报信。我去追他们。沿路我会留下记号。”说着便追了上去。

  另一只掉转身子,朝一方奔去,奔不多远,刚窜出密林,迎头遇见一头黑猪,那猪一见这灰鼠,立刻“咦”的发出一声人声,这灰鼠暗叫不好,调头欲逃,刚回头,一条黑狗窜了过来,一口将它咬住;痛得这灰鼠“吱吱”直叫。

  那猪嘿嘿一笑,道:“居然想逃。”刚说出口,猛觉心头跳动,对黑狗道:“主人在叫咱们。快。”说着望云城召唤处跑去。这时天刚蒙昧,曙光初现,那灰鼠甚是忌惮阳光,给光一照,便惨叫个不住:“大神饶命。小的不能见光,见光脱毛,毛一掉光,道行立消。小的灵性刚生,修道不过三百年,大神慈悲。”黑狗听它叫得可怜,将它一抛,黑猪张开大口,一口将它吞下,道:“老实呆着,一会放你出来。”

  翻过两处山丘,到得一个山头,却见云城长身耸立,站在山头一百年迎客松上,远眺山下。猪狗上前行礼,云城笑道:“看看山下。”黑狗化成|人型,在山崖处一望,却见山崖对面,另有一座孤山,高耸入云,山脚下红光飞舞,黑气蒸腾。黑狗一见,大惊道:“是大哥在与峨眉山的道人斗法!”

  云城微微一笑,道:“峨眉一脉,不足为惧,如果平波有主,还可一战,如今平波无主,几个道人,几把飞剑,何足道哉!你们带了个什么妖物过来?好大一股臭气。”黑猪抖了抖肚子,“哇”的张口吐出只灰鼠来。这灰鼠在猪肚中呆久了,吐出来浑身都是烂食,又脏又臭。山头日头正大,那灰鼠立刻放声尖叫,身上的灰毛迎风化成灰沫飘散。

  云城挥挥手,地面立刻飞起一把枯叶,将灰鼠罩住,遮住阳光。云城一皱眉,道:“你们抓这么个小妖来作什么?”黑狗笑道:“本地多年没有畜生得道。第一次见到耗子成精。捉来玩的。”云城“哼”了一声,道:“这耗子不是本地的。它身上有鬼气。这是一只死耗子。元神守尸炼法,走的是鬼道。看它的道法修为,应该是歧山的。歧山的耗子有辨灵神针,能探天下异宝。歧山的耗子到了这里,看来此地果然有异宝。”

  黑猪吓一跳,道:“死耗子。你到这里作什么?”那耗子不敢隐瞒,呜呜噎噎的据实相告,听到神火印,云城大吃一惊,喃喃道:“神火印,神火印,天帝有印,玺铭神火,王母有镜,鉴镌平波。哼,这样的绝世异宝,放眼天下,以天下之大,谁有此德,可获此宝。”

  待说到月庭,云城立刻冷笑连连,道:“为了对付我,居然想觊觎神火印。”黑猪深觉不解,问道:“这个萧月庭为什么不把心脉收自己身上,反倒要放在两个毫无抵抗能力的孩子身上呢?”云城立刻勃然大怒,道:“这都是我那个没良心的师父搞的鬼。这个‘心似游丝’,算不上什么高深的###,我凌霄阁的弟子,个个都会,人人皆能。平素无事,我门中弟子都养有宠物,仙鹤神雀,无所不有,以便坐骑。可只有我门中的上尊,只能御物飞行,不能坐骑,你们知道何故吗?”    

  黑猪黑狗面面相觑,摇头道:“不知。”云城道:“那是因为我门中有一异法,称为混沌镇元术,修得此法,身如金钟,不坏不损,邪气鬼魅,不得近身;乃道门中的第一防身之术。有此法附体,像你们这样的妖物的心脉,不要说吸入体中,只便是触摸久了,也要腐坏。他这镇元术修行多年,已有大成,哪里还吸得进妖物的心脉,就是吸进去了,也要化的。”

  说完他将指一弹,道:“既然有人给你留记号。那就给我带路。萧师弟。看来咱们又要见面了。”黑猪瞧了瞧山下,道:“主人,我大哥他们还在山下。他们……”云城挥挥手,道:“不妨事。那狐狸道行厉害。打不过还能跑。几个道士拿不了它。先去找我师弟。哼,要真是被他把神火印拿到了手,我倒真斗不过他了。”
第五节  洞府
鹿化人拉了君哥儿坐庙前苦等,眼见日头升起,还不见兄弟归来,心里着急,待到黄昏,听见似有多人奔来,提起君哥儿,化成一道旋风,附上夫子庙的屋顶。

  上了房顶,日头一晒,君哥儿心头发暖,眼睛已可转动,这眼才可动,就见二牛他爹娘带了黑子等人急奔而来,二牛他娘搁老远便唤:“二牛,大牛,你们在哪里?别吓娘了。快回来……”

  君哥儿心中着急,几次张口,却一点声响发不出来,那鹿化人瞧得有趣,在他耳边道:“你叫。你要真能叫出来,我就不杀他们。一个也不杀。”君哥儿吓得目瞪口呆,他聪明过人,知道这妖怪说的是反话,顿时不敢再动出声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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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群在夫子庙周遭找了半晌,秋娘哭道:“怎么办,怎么办?这人都上哪里去了?难道都跟君哥儿一家一样,叫人给杀了吗?”君哥儿听见这话,如雷轰顶,半天转不过这神思。又听二牛他爹颤声道:“不会的。那些人杀光了他家满门,连狗都没放过。肯定是有仇。咱们二牛大牛跟他们无怨无仇的,不会有事的……”

  说着一行人又找开了去,君哥儿目光呆滞,心神涣散,满脑子就一个念头:为什么,为什么,是什么人干的,为什么啊……鹿化人瞧见人走了,嘻嘻直笑,自言自语道:“这老娘们倒还生得俏。”

  待到日沉月升,狐化人的法术过了时效,君哥儿的手脚减暖,已可微动。那鹿化人只管坐在屋檐远眺,眯缝了双眼,细看月下林中动静,静等兄弟归来。君哥儿暗自动了动,见它并未在意,蹑手蹑脚起身,刚站稳身形,那瓦片“喀”一声响,却是年久,一踩就破。

  君哥儿大窘,不敢再动。那鹿化人却依旧没有回头,一动不动。君哥儿略一皱眉,攀上屋脊,慢慢退着爬,退到另一侧,看准地势,纵身一跳,想要逃跑;这身才离开屋顶,猛听见鹿化人叫道:“回来!”顿时一股妖风平地刮来,将君哥儿裹住,卷到了鹿化人脚边。

  鹿化人顺手给了他一耳光,道:“要再敢跑,剥了你的皮。要你死不死活不活的。”君哥儿“哇”一声哭了起来,道:“秋娘说我们家的人都给人害死了。我要回去看我娘,看我爹……”鹿化人“啪”的再给了他一耳光,道:“哭什么哭。人早晚要死的。我们是妖,一样要死,不过活得久点罢了。早死早超生。你爹你娘现在没准还在奈何桥上等你呢。要不要我先吃了你送你去见他们?”

  君哥儿吓一跳,半天才道:“痛不痛?”鹿化人嘿嘿一笑,道:“不痛。我先啃你的手指头,把你的指头啃光了再啃肩膀,啃光了肩膀再啃腿,啧啧,小孩子的肉最好吃了。”它说到哪里就望向君哥儿哪里,君哥儿给它看得全身发麻,嗫嚅道:“你骗人。肯定痛死了。”鹿化人哼一声,道:“痛死了不正好。可以去看你爹看你娘。”

  说到爹娘,君哥儿又想哭,这鹿化人却突然耳朵一竖,瞬间长长数尺,迎风而立,片刻功夫,那耳朵又收了回来,却将君哥儿全身裹个严严实实,口鼻都一齐封住,绑在了它背上。

  君哥儿放眼看去,却见庙前那枯井之中,突然向外冒出水来,仔细一看,不禁骇然。那哪里是水,是如潮水一般的蛇群自井中窜出,其景可怖异常。不一刻,庙前庙后,满是长蛇。少顷,井沿颤动,井口猛闪出一男子,上身为人,有胸有腹,下身为蛇,蛇身粗长无比,此人手中拿有一物,状如飞叉。

  那蛇男双手狂舞,飞叉脱手,绕其身飞转。君哥儿看得心胆俱寒,这鹿化人显见也甚是害怕,手足都微微发颤。这蛇男仰天怒号,四周的蛇群显是都被它的怒气感染,全都垂头,瑟瑟发抖。

  蛇男嚎叫半晌,这才愤然对群蛇嚷道:“是谁,是谁敢杀了我的爱子?你们这群废物,就没有一条神龙知道吗?”群蛇瑟瑟,半晌,一青蛇向前,蜷身低首,道:“禀大王。小王子外出,我们谁都没有看见。只是最近因为神火印灵光外泄,有不少修真道人到此,恐怕是他们下的手。”

  蛇男猛地窜前,一把揪住这青蛇的脖子,道:“都有些什么人?”青蛇给掐住脖子,呼吸不畅,结结巴巴道:“小的法力低微,眼界短浅,都不认识,又不敢太靠前跟踪偷听,实在不知。”蛇男“嗤”一声将它撕成碎片,骨肉散作一地,骂道:“废物。”目光所至,群蛇低首,无敢言者。

  蛇男大叫一声,劈手抓住围身旋转的飞叉,一叉叉住一条红蛇,叫道:“你还知道什么?”这倒霉的红蛇修行不足,不能说话,将身躯绞成一团,缠在飞叉上。蛇男正欲将它撕开,旁边一赤炼蛇突然开口道:“大王。我听说歧山的虢夫人带了不少妖鼠前来,恐怕也是为神火印来的。妖鼠与我们乃是世仇。王子可能是被他们杀的。”

  蛇男放开飞叉,对那赤炼蛇道:“你听谁说的虢夫人来了?”赤炼蛇惶恐垂首,道:“是西山城隍庙的泥胎。”蛇男冷哼一声,道:“那泥胎居然也能成精。”说着猛地朝众蛇大吼道:“还不快去给我找。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虢夫人给我挖出来。”

  众蛇顿时作鸟兽散,朝四周林木中散去。看群蛇渐散,蛇男摇身晃尾,准备回井,却突然一抬头,双目如电,射向鹿化人。鹿化人暗叫不好,卷身化成一道旋风,望密林飞去,身形才动,那飞叉已经呼啸而至,来势如虹,声如奔雷。鹿化人飞旋回身,结个法印,喝道:“鬼藤!”

  “篷”一声,它身后立刻悬空结出一张蛛网,只是这网乃是由无数骷髅以枯骨穿结而成,极其诡异。那飞叉飞驰而来,扎在网上,其势不可阻,依旧前扑,可惜这网也坚实异常,牢不可破,飞叉拖网前扑数尺,终于被绷紧,反弹了回去。

  鹿化人半刻不停,依旧化风奔逃。蛇男接住飞叉,大吼道:“烈焰!”飞叉再次脱手飞出,此次飞出,更快更狠,飞出瞬间,叉尖猛发出一道火焰,整个飞叉立刻被烈焰所围,那鬼藤一碰到火叉,便化成了一蓬黑灰,那火叉余势不减,扎向鹿化人后背,鹿化人警觉有异,再结法印,回身喝道:“黑风!”

  它手中立刻卷出一道黑风,化成一头黑虎,扑向那飞叉。飞叉疾驰而来,被黑虎一把扑住,可惜黑虎力不甚强,没能拖住飞叉,那飞叉带着黑虎插向鹿化人的肩膀,还未飞至,那火焰已将黑虎烧成一阵青烟,消散无迹。

  鹿化人似早料到躲不开这一击,身形不停,那飞叉“噗”一声刺穿它肩头,倒飞而去。鹿化人却也闪入密林,飞窜开去。那蛇男暴跳如雷,狂骂不止。鹿化人的耳朵自己长出一截,将肩膀包裹起来。奔出甚远,鹿化人才跌坐地上,骂道:“小畜生,胆子这么小,不是你吓得尿裤子,也不会被发现。蛇君嗜杀成性,差点作了它的宵夜。”

  君哥儿还没来得及开口辩白,鹿化人突然一跃而起,提起君哥儿窜上一株大树,刚稳好身形,只见两道黑气贴地窜了过来,来势如风,瞬即而去,鹿化人认得正是狐化人跟羊化人,正欲追上前去,乍见黑气之后,有数点寒芒尾追而来,鹿化人吃了一惊,慌忙屏息凝神,不敢动弹,寒芒之后,乃是几道红光,鹿化人心中暗自叫苦。

  可惜天从人愿,不从妖愿,那几道红光居然在它藏身的树下停了下来,却是几个峨眉山的道人。为首的正是林玄真。林玄真望了望远去的黑气,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