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哈赤
吧!”努尔哈赤当然欢喜,又问道:“你的伤治得如何?能作这趟长途旅行么?”额亦都拍了拍胸脯说:“没有问题,都好了。俺明早就动身。”努尔哈赤非常高兴,当晚为额亦都备酒送行。
再说原浑河部的萨尔浒部、界凡和章佳两部,原已被征服,后来他们又叛变自立起来。在浑河战役中,他们应苏古赖虎的邀请,组成五城兵马与努尔哈赤对抗。托漠河城与巴尔达城前已被吞井,尚有这三个小部落还没归附,努尔哈赤正打算派兵前去收服,洛寒过来说道:“这三个部落,以萨尔浒为最强盛,章佳和界凡全看萨尔浒的马首行事。俺跟萨尔浒的部长乌稀里有过一段交往,让俺去说他前来归顺;他真不答应,再派兵讨伐他也不迟。”努尔哈赤听了,十分喜悦,当即派洛寒前去萨尔浒城。且说萨尔浒城部长乌稀里,原已归顺努尔哈赤,后在巴尔达、托漠河两城主的拉拢下,组成“五城兵马”,参加了浑河之役。不久,托漠河、巴尔达两城相继被努尔哈赤收服,乌稀里害怕起来,担心努尔哈赤早晚会来报复。常言说得好:“什么药都能买到,只有后悔药买不到。”乌稀里这一阵子寝食不安起来。一天,侍卫进来报告:“有一个名叫洛寒的人前来求见。”乌稀里一听,洛寒不是在努尔哈赤麾下做事么?他来干什么?心里狐疑不定起来。转而一想,洛寒曾经有恩于俺,怎能慢待?忙喊侍卫说:“请洛寒将军进来!”说完自己也随即走向大门,正与洛寒遇到一块。二人携手进屋,略叙寒暄后,洛寒开门见山地问道:“建州五部除去完颜部以外,全被努尔哈赤收服,萨尔浒城这弹丸之地,还能阻挡住努尔哈赤的大军么?老弟有什么打算?”乌稀里一听,慌忙双膝跪下,向洛寒哭诉起来:“前次在抚州贩盐时,幸亏老兄救俺一命,小弟方有今日。现在俺又将大祸临头,还望兄长再拉小弟一把。”说罢泪流不止。原来乌稀里在抚州做贩盐生意时,曾得罪当地流寇头子老龙头。那天老龙头带着人去抓乌稀里时,双方打得甚是厉害,乌稀里眼看就要吃亏。正巧洛寒与几个弟兄贩马路过那里,他一听老龙头是土匪头子,在欺侮一个名叫乌稀里的贩盐商人。二话没说,与弟兄们下马就帮乌稀里打起来。那老龙头一看自己不是对手,忽哨一声,慌忙逃窜而去。乌稀里从那以后就认识了洛寒,他们在滦州煤市、建州马市上,都见过几次面。以后洛寒去佟家庄园参加射箭比赛,获得一等奖,努尔哈赤见他为人正派,又精通武艺,便要他留下来。从此以后洛寒就一直留在努尔哈赤身边,再没有见到乌稀里。在浑河之役时,他才知道乌稀里当了萨尔浒城主。再说那乌稀里本是一个盐贩子出身,有时也兼贩马匹。五年前的一天,他贩马经过南山拗时,见几个牧民在调戏一个年轻姑娘。他挺身而出,一顿拳脚把那几个牧民打跑了。那姑娘是附近萨尔浒城部长苏舍拉夫的小女儿,名叫哈利喜。哈利喜被救后,死活要乌稀里到萨尔浒城去,说要好好报答他。乌稀里只好去了,见到苏舍拉夫以后,苏舍拉夫便要乌稀里留下来,做他的女婿。又过两年,苏舍拉夫病重期间,嘱咐乌稀里当他的继承人。由于苏舍拉夫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已远嫁到蒙古去了,只有哈利喜在身边。乌稀里便顺理成章地当了萨尔浒城主。从一个盐贩子一跃而成为部落长,他怎忘当年的救命恩人洛寒呢!
再说洛寒见乌稀里哭得伤心,赶忙将他扶了起来,劝说道:“事情还有回转的可能。前次你带兵参与浑河之役,背叛了努尔哈赤,这就是你不应该做的事。最近,努尔哈赤准备兴兵前来讨伐,俺再三向他说明咱们的关系,他才答应俺暂不发兵。但有一个条件,要你说服章佳、界几两个部长,一齐归顺方可。否则定发大军,前来征剿。”洛寒停了一下,又看着乌稀里说:“据说章佳、界几二部都听从你的指挥,若是这样,也不难办。”乌稀里听了,忙说:“感谢兄长再次救俺,俺将终生不忘!至于章佳、界几二部,俺去说服他们,争取三部一起归顺吧!”
第二天,乌稀里往章佳、界几去了,到傍晚时分才回来。笑嘻嘻地告诉洛寒:“他们答应了。明天俺陪你到章佳、界凡二部去,算是收降他们。”一夜无话,次日二人骑上快马,往章佳、界几两地去,暂且不提。
再说额亦都晓行夜宿,不几日便来到苏完部。部落长索尔果热情接待了他,因为费英东到滦州运煤未归,额亦都只好到苏完寨周围走走。正走着,见两个人在草地比试拳脚功夫,他就停下站在一旁观看。不一会儿,两人打完了,一抬眼,发现有一个生人在旁边观看。其中一个年轻一点的对额亦都说:“喂!看什么呢,有本事就上来练两路给爷们学学,没本事就鸡蛋长爪子——滚蛋!”额亦都听了,就说:“你不让看也就算了,为什么开口辱骂人?”“骂你又怎么样?”那年轻人说着,走上来抢拳就打。额亦都心里说:“你那拳不怎么样,俺已看过了,还是刚人门哩!”只见他不慌不忙,一闪身躲过去了。那年轻人又一拳打来,额亦都闪到旁边说:“你就别乱打了,现在俺站在这里不动,你就打俺这腹部罢!”那年轻人拉开架式,运足了劲,举起拳头,对准额亦都的肚子打去。一连几下,那年轻人不打了,慌忙翻身跪下,口喊师父饶耍额亦都笑着说:“练武的人要讲武德,不能学流氓的习气。”说完就离开了。他刚到寨主府门口,那两个又在后边追上来了。这时索尔果从府里往外走,喝住两人道:“你二人又到哪里胡闹去了?”那年轻人答非所问地说:“俺今天可开眼了,这位师傅武功不凡哩!”他说着,朝额亦都指着。“胡闹!他是你舅的好朋友额亦都勇士,还不快过来行礼!”那年轻人过来施礼,索尔果指着那年轻人说:“他是俺外孙利哈立,整日打打闹闹,不学好。”那年轻人倒也机敏,忙跑过去跪在额亦都面前说:“俺有眼不识泰山。俺想拜你老为师,请收下俺这徒弟吧!”索尔果手持胡须笑着说:“也好,让他跟着你,不得学坏!”额亦都笑了笑,只好答应了。
又过了几天,费英东回来了,老朋友见面,自然一番亲热,不用细表。晚上,两个人谈到与努尔哈赤联合问题,费英东不加思索地说:“那当然,你不来俺也要去的。”二人商议决定:等与何和理、扈尔汉谈妥后,再一起往建州去。次日饭后,额亦都、费英东骑上快马,往浑春部驰去。不到一天工夫,二人来到浑春寨何和理家中。何和理祖父名克辙巴颜,父亲额勒吉,哥哥屯珠鲁世。原先是何和理哥哥担任部落长,以后他哥哥屯珠鲁世见弟弟何和理比自己能干,就把这部落长让给何和理了。由于何和理勤奋能干,浑春寨很快强盛起来,所谓“兵马精壮,雄长一方”。额亦都提出联合问题,何和理欣然应允,并说:“当年在传家庄园,咱们都立下誓言,要扶住努尔哈赤成就大事业。俺不会变心的。”在谈到雅尔古部时,何和理说:“扈尔汉没有问题,他父亲扈拉胡也会支持,他的兄弟扈兆哩不同意,在他宗族内部也还有人反对。这事要谨慎处理。”费英东说:“咱三人先去看看再说,只要扈尔汉愿意,那就好办。”当晚无话,次日早饭后,三人骑马向雅尔古部奔驰而去。不要一天时间,他们便来到扈尔汉家中。
再说扈拉胡部长兄弟六人,扈拉胡为长子,二弟扈拉西,三弟扈拉长,四弟扈拉村,五弟扈拉太,六弟扈拉春。父亲扈拉张五在世时,兄弟六人被周围部落称为六只虎,因为他们都有武功,老二扈拉西在兄弟六人中功夫最厉害。他以脚力擅长,碗口粗细的树干,他一脚踢去,拦腰两断。扈拉张五去世前,担心兄弟争位,先让扈拉胡当了部长。为此,扈拉西耿耿于怀,总是不大服气。父亲去世以后,他联络下面四个弟弟,经常对扈拉胡寻衅发难。每次,扈拉胡忍让在先,宽厚在后,不动声色。扈拉西也终无办法。再说扈拉胡有子二人,扈尔汉是长子,大老婆生的。大老婆病故,扈拉胡再娶,生下扈尔虎。这扈尔虎从懂世开始,就常跟二叔扈拉西学武练箭,形影不离,如父子一般。扈尔汉为人忠厚耿直,有勇力,爱箭术,与二叔扈拉西等面和心不和。扈拉胡面对家族内部的反对势力,经常“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额亦都、费英东、何和理到来后,扈尔汉欣喜万分,一谈到联合之事,他说:“俺和父亲都乐意,以二叔为首的反对派,坚持不同意。看来这场分裂已迫在眉睫了。”费英东说:“他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脚上有点功夫么?”四人正在你一言,他一语地议论,扈拉胡突然进来了。他告诉大家说:“俺老二听说额亦都功夫厉害,想跟你切磋切磋。他定在明天中午到教场比试,怎么样?”说罢,看了看额亦都。费英东说:“跟他比!你那‘绵里藏针’,还怕他踢么!”扈尔汉说:“单纯比武没什么,怕是项庄舞剑罢!”何和理说道:“既要比,就奉陪,俺们还怕他吗?跟谁比都可以。不过,也要多长个心眼,有备无患嘛!”扈拉胡走后,四人小声嘀咕一会,便各自休息。
次日中午,教场上摆着两排桌子板凳,两边兵器架上插满了刀枪戟剑,在阳光下闪出耀眼的光亮。不一会儿,扈拉胡陪着额亦都、费英东、何和理、扈尔汉来到教场,坐在一边椅子上。扈拉西、扈拉长、扈拉树、扈拉太、扈拉春、扈尔虎也随着进场,坐在另一排桌子后面。扈拉胡看到两下人员都已来到,就站起来向两边人员点了点头,微笑着说:“咱们今天的比武有个原则,那就是:友情为重,比赛次之,以武会友,增加了解,切磋技艺,共同提高。”扈拉胡一说完,扈拉西便走下场子,这边额亦都也离坐进常来到扈拉西对面,额亦都一抱拳说:“俺没有什么本事。听说二叔脚上功夫挺厉害,你就用脚来踢俺的腹部吧!”扈拉西一听,笑咪咪地说:“俺的脚虽不重,但也有九百斤。如果你的腹部受得住俺这一脚,那俺就甘拜下风!”额亦都站好后,对扈拉西说:“好吧!你的脚重九百斤也好,一千斤也好,你现在就来踢吧!”只见扈拉西运足了气,抬起右脚,对准额亦都的肚子上一脚踢去。说也奇怪,扈拉西的脚尖,在额亦都的腹部一连踢了几下,好像踢在棉花絮上一样,软绵绵的。额亦都喊道:“二叔,你为什么不用力啊?”扈拉西心里有些恐慌,又用力踢了几脚,额亦都纹丝不动,似乎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似的。最后,额亦都喊道:“二叔,你要站稳些啊!”说罢,他将肚子一鼓,只听“拍”的一声,扈拉西顿时四脚朝天,跌倒在地。
就在扈拉西倒地后的一刹那时间,忽听“嗖”一只短剑向额亦都飞来,这是扈尔虎根据扈拉西的安排,掷向额亦都的。哪知额亦都早有防备,只见他上身稍一动作,伸手将那把短剑接在手中,马上纵身跳到场地一边。那倒在地上的扈拉西当即喊道:“还不动手,更待啥时!”扈拉西喊声未落,扈拉长、扈拉树、扈拉太、扈拉春、扈尔虎一齐跳下场子,将额亦都围在中心。这一下可气坏了扈拉胡,他大声喊着:“住手!”一边走下场地。未等他走几步,那扈拉西一个箭步跳过来,二话没说,迎面就是一拳。再说费英东他们几个,一见那边动手,赶忙也跳下场地,打将起来。扈尔汉一见扈拉西抡拳向他父亲打来,急忙一个纵身,窜到父亲前面,与他二叔交起手了。且说额亦都一见他们无礼,也就不再犹豫。虽然是赤手空拳,站在几个人中间,任凭他们拳打脚踢,额亦都也不还手,只用身子不停地左右摇晃,任何人的拳脚,也挨不到身体。最后,只见额亦都的双手像风车一样飞转。他的手触到了谁的身上,谁就脚站不稳,颓然倒地,无一幸免。扈拉西等见拳脚上他们胜不了,便从兵器架上抄起刀枪家伙,拼命砍杀起来。扈尔汉见对方拿起刀枪,便走向那只大钟,用铁棍敲了一下,从教场两边屋子里突然冲出五十名侍卫,手挥大刀,一齐向扈拉西等砍杀起来。这时候,扈拉胡想阻止也不行了,他站在那里急得直搓手,毫无办法。扈拉汉指挥着侍卫,不一会儿,将扈拉西、扈拉长、扈拉太、扈拉春、扈尔虎五人砍得血肉模糊,全都死了。
扈拉胡一见,顿时号陶大哭。费英东、何和理等上前劝解。扈尔汉说道:“他们是有预谋的。俺不杀他们,俺就要被他们杀掉。这只是他们应得的下场!”扈拉胡见人已死了,哭也无用,遂派人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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