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哈赤
七、八个回合,眼见土谢图不是吉赛的对手。阵中的扈尔汉看得明白,随即拍马冲出阵来,口里喊道:“待俺来杀他!”土谢图见扈尔汉出阵相救,心中十分感激。他退回阵中,替扈尔汉擂鼓助威。那吉赛本有万夫不当之勇,但是平日贪恋女色,淫逸过度,与扈尔汉战了七、八个回合,使气喘嘘嘘,力不能支了,眼看扈尔汉就要把那吉赛砍于马下。突然一声喊道:“建州南蛮不要猖狂,俺林丹来也!”吉赛一听,察哈尔部长林丹来了!这太好了,遂又抖擞精神,与林丹一起,双战扈尔汉。扎鲁特部见有救兵前来,几个首领赶忙擂起鼓来,指挥军队,一齐掩杀过来。土谢图也拍马向前,双方兵对兵,将对将,一场混战。直杀得天昏地暗,尸横遍地,直至天黑,双方各自收兵。
且说吉赛领着林丹进寨,坐下后,吉赛说道:“今日幸亏部长大驾光临,救俺一命,请受俺一拜。”林丹忙说:“不必了!咱们有着共同的利益,他们也是俺察哈尔部的敌人。俺来参战,不是理所当然么?”吉赛说:“明朝广宁总兵已答应派兵来,至今没有来。若不是阁下来得及时,差点送掉咱的性命。”林丹说道:“也许他们有事担搁了。不过,明廷一派军来,建州会立即退兵。他们畏明军如畏猛虎,这已是俺多次总结出来的规律。”
吉赛忙令备酒,并让拉占施出来陪侍几杯。那林丹见了拉占施,也看傻了。心里说:这女人果真长得艳丽。他情不自禁地捏着拉占施的手腕说:“今日之争,全是为了你呀!美人!”“是呀,今日俺也差点为你搭上性命。”吉赛见林丹捏着拉占施的手腕,真像捏着自己的肉一样心疼,只得讪讪说了一句。拉占施听了二人的一唱一和,说什么呢?她用那勾人魂魄的媚眼,朝林丹溜了过去,只见此人长得鹰眼睛,象鼻子,猩猩的大嘴巴,脸色白中泛青,正是童话故事中魔鬼的形象。可是,她那一眼,已将林丹的魂灵儿勾走了,他心里说:这美人是喜欢上俺了!于是他右手端起酒杯,伸开左臂一搂,将拉占施抱在腿上坐着。他把那杯酒,凑近她的朱唇,只听拉占施笑着说道:“俺不会饮酒,稍尝一滴,便耳热头晕。”林丹说:“你只管喝一口,没有事。”只见拉占施张开她那樱桃小口,皱着眉头,轻轻地在杯上呷了一滴,说道:“辣得很呀!”林丹见她这副样子,更加迷人,急忙丢了酒杯,搂着亲了一个吻。一吻未完,又来一个。……吉赛很不情愿地走了出去。这是没有办法呀!今天,亏他救了自己一条性命;明天,还得靠他去为自己拼命呢!转而一想:由他去罢!古往今来,这种女人就像那池中的水,你可以洗脸,他可以洗脚,有人在里面洗屁股,甚至还有人——就是那么。回事。想到这里,他来到后院,去找巴尔布什的闺女——那个十六岁的姑娘。
次日上午,城外震天的鼓声、角号声、喊杀声,山鸣谷应,惊醒了林丹的春梦。有侍卫向吉赛报告说:“城外又来骂阵,挑战了!”林丹听了,连忙纠正说:“是来送死的!”说完,与吉赛相视一笑,随即草草吃过早饭,披挂停当,提刀上马,出了城门,来到两军阵前。
只见扈尔汉一催战马,来到林丹对面,说道:“前次,在科尔沁,俺饶你不死,是放你回去的。你却不思悔改,这次又来送死!看刀!”扈尔汉一边说着,一边举起大刀砍去。林丹急忙躲过,也举刀砍去。二人你来他往,约战了十几个回合。吉赛见林丹也不是扈尔汉的对手,遂鸣金收兵。扈尔汉与土谢图也收兵回营。
傍晚时分,广宁总兵派来一千人马,在城寨外面扎下营盘,林丹与吉赛把明朝将领迎进城内喝酒,又杀了几头牛、马等,送到军营里,去犒劳士兵。这且不提。再说扈尔汉听到明朝已派兵来,遂对士谢图说:“咱建州还未同明朝翻脸,不能与明军对阵。这一点俺来时大王已有交代,一旦明军来了,咱就撤军。不过,这不是怕明军,是不到时候,还未到翻脸的时候。请原谅了。”说罢,扈尔汉即命令兵马,快点准备,连夜撤回建州。
建州兵马撤回建州以后,土谢图像带着借来的兵马,送回各部,他自己也暂时留在科尔沁部,不再回木伯哈部了。
次日早上,侍卫向吉赛报告说:“城外的军队全撤走了!”林丹和吉赛同时哈哈大笑起来。吉赛说道:“你讲得一点不假,明军一来,建州就撤军了。看来,这棵大树咱们是要靠定了!”“自然,你说得一点不错!俗话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嘛!俺察哈尔部每年得到明延几万两白银的赏赐,一旦受到努尔哈赤的攻击,明军立即来增援,这对俺已是天高地厚了。”林丹说着,似乎已动了感情,甚至连眼圈也有些红了。
常言道:“请客容易送客难。”吉赛这两天都在心里盘算着:明军来了,虽未交战,一路兵马劳顿,总不能让人家空着手回去呀!送他们什么呢?牛、马都不多了,何况咱们也要吃呀。眼看内喀尔喀的五个部,几乎快迁徙完了,侉儿肾木伯哈、齐布什三个部的人快走完了。只有一个巴岳特部,油水也不大了。今后还到哪里去劫掠呢?想来想去,只有到建州的屯寨里去。不过,若是没有明军的支持,光是凭着扎鲁特部自己的力量,弄不好的话,很可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呀。这是走纲丝的买卖,必须谨慎加小心才行。为了今后的方便,这次还是多送一点为好。绝不能“送殡打和尚——不图下次”呀。想到这里,他连忙喊来管家,吩咐他准备:二十头牛、二十匹马。但是,那管家却说道:“牛棚里只有十六头牛了。”“那就送明军十五头牛吧!”吉赛说。
至于林丹,送他什么呢?牛没有了,马也不多了。即使送牛马给他,他也未必想要。看他那意思,只想要拉占施。这不是要自己的命么?自己花了那么大的代价,才把她劫来,还未玩够。这些天,又是打,又是拼,差一点搭上这条命。就这样拱手让给他,实在舍不得。但是人家也够朋友,古人有句话:“危难逢知己,板荡识英雄。”若不是他来得及时,俺这条命早到土耳其去报到了。给他吧,他林丹能为俺两肋插刀,俺还不能忍痛割爱吗!退一步讲,“三条腿的蛤蟆找不到,两条腿的女人有的是。”想到这里,他忽然忆起叶赫部的那位当代美女——布喜姬玛拉,至今仍未出嫁,何不派人前去求婚。说不定这拉占施比布喜姬玛拉要差得十万八千里呢!人家虽然是老女,但毕竟是未出嫁的处女呀!她拉占施再美,也不过是被人破了瓜的女人。想到这里,主意已定,就这么办了!
次日上午,吉赛把明廷的兵马送走了,给他们十五头牛、二十匹马。回来以后,又对林丹说:“送别的东西,部长未必喜欢;你就把你最想要的人,带走罢!”林丹一听,眼珠儿骨碌碌一转,急忙问道:“你是把拉占施送给俺了?”吉赛点了点头,说:“是的,你带她走罢!”林丹听了喜欢得一跳三尺多高,慌忙跑过来,与吉赛行了拥抱礼,急切地说道:“你真是俺的好兄弟!所谓生俺者父母,知俺者——吉赛也!”立即命令兵马返回察哈尔部,又返身跑进里屋,把拉占施一把搂在怀里,吻了一下,说道:“咱们回家吧,美人!”
吉赛送走了林丹,望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口浓痰,说道:“吃人家嚼过的馍,也没什么味道;何况一块臭肉罢了!”
回到寨里,吉赛立即派使者带去一大包珍珠、貂皮等贵重物品,去叶赫部求婚,准备娶那当代的绝色美女——布喜娅玛拉。不久,叶赫部收下聘礼答应了。使者回到扎鲁特部,吉赛欣喜异常,急忙准备迎娶叶赫部的这位三十三岁老处女。
万历四十三年(1615年),吉赛娶来了布喜娅玛拉。当他俩拜完了天地,又夫妻互拜之后,他拉着新娘的玉手,进入洞房。吉赛把这位三十三岁的当代美人——布喜娅玛拉,搂在怀里,细细看着,心里禁不住说道:果真名不虚传!尽管三十三岁了,仔细一看,竟如一名妙龄少女!只见她一对水汪汪的大眼,泛着勾心摄魂的秋波。白中透红的瓜子脸上,带着撩人的光束。鼻翼小巧玲珑,口唇殷红饱满。满头的秀发,散发着迷人的芳香。身段颀长,曲线优美,丰满苗条,……次日早上,管家来报告,牛已杀完,马也不多,粮食也快吃完了。吉赛说:“你先到开原去买一些,以后咱们再想办法。”管家走后,吉赛把几个头目找来,布置夜里去袭击建州屯寨。吉赛说道:“离咱扎鲁特最近的建州屯寨,是阿骨打拉寨。赛主兀巴尔登,原是东海女真一个部落的部长。归附建州以后,努尔哈赤派他担任阿骨打拉寨主。此人善于经营商业,常常来往于开原、抚顺间。寨里马牛羊众多,有兵马五百人。寨里守卫严密,夜里也不易攻袭。咱们白天先混进去十个人,以做小生意为幌子,今夜三更时将寨门打开,人马再突入。今夜目标是马、牛、羊,尽量不要杀人放火,行动要快。”说完,各头目分头行动。
再说阿骨打拉寨主兀巴尔登,刚从开原回来,这次是奉努尔哈赤命令,去开原采购一批珍珠贡品。他儿子兀巴纳齐见父亲回来,就向父亲回报这几天寨里发生的大小事情。兀巴尔登不在家时,由兀巴纳齐负责管理寨子。兀巴尔登说道:“俺明天要去佛阿拉,向努尔哈赤大王报告这次购珠情况,对寨子的防卫事项要认真抓好,南蒙古的问题一解决,便要对明朝开战。俺这里是后方,一定要安定。所有的财产要保管好,对马匹更要专人负责,不要让它们瘦了。”父子二人说了一会话,各自休息。
且说扎鲁特部吉赛的大头目名叫阿喇拜,他带着十个人,扮作做小生意的商人模样,混进阿骨打拉寨子。傍晚时分,他们摸进一家小院,把这家的三口人全部捆上,用棉絮堵了嘴。一直挨到三更天时,他们才溜了出来,摸到寨门跟前,见守门兵士已睡熟,便悄悄打开寨门。那二头目名叫厄代生,他带领一百名精干人员。见寨门已开,便率领队伍一涌而入。由于白天早已摸清马、牛、羊的豢养地方,他们很快打开马棚、牛棚和羊圈。阿喇拜在前面弓潞,厄代生在后面跟着,他们赶着上千头马、牛、羊往寨外走。终于惊醒了守卫人员,于是格斗开始了。扎鲁特的百十人马,都是能斗敢拼的人,他们劫掠成性,善于夜间活动。阿骨打拉寨的守卫人员,从熟睡中惊醒,怎能阻当得住阿喇拜和厄代生的攻击,眼睁睁地看着马、牛、羊被他们抢走。当兀巴尔登父子来到,扎鲁特人早已出城,看不见人影了。
兀巴尔登连早饭也未顾上吃,就骑上马往建州驰去。努尔哈赤听了兀巴尔登的回报,很气愤地说:“这又是扎鲁特的吉赛干的!”他喝口茶,压下火气,心里说:还是“先礼而后兵”吧!遂派桑虎尔去扎鲁特一趟,索回马、牛、羊。桑虎尔走前,努尔哈赤对他说:“你说话的语气要重一些。他若不识趣,后果由他负责。当前,吉赛的唯一靠山,就是明朝。不过,明朝自己都腐败不堪,像只破破烂烂的大船,在风雨中飘遥说不定哪一天船翻人亡,那时候,扎鲁特怎么办?”
桑虎尔见到吉赛,便提出阿骨打拉的马、牛、羊事情,希望立即归还。吉赛一听,很不高兴地说:“没有证据能说明是扎鲁特人干的,这是栽脏,是陷害!”桑虎尔说:“在近千头马牛羊中,有五十匹窝汉马,那是刚从开原买回的贡品。那便是证据!俺大王说扎鲁特果真生活中有啥困难,建州乐意支援,而且是无偿的。请部长权衡得失,切勿因小失大,不顾后果。”
“好了!不要再摇唇鼓舌了,俺吉赛不怕吓唬!”“吓唬?努尔哈赤大王对谁都是先礼后兵,从不吓唬谁,更不搞突然袭击。”“少废话,再不走,老子给你宰了!”“看来,部长不打算和平解决这个问题,那么后果由你们扎鲁特负责!”
桑虎尔这两句话终于激怒了吉赛。只见他两眼一瞪,对着侍卫喊道:“把他拉去宰了!俺看有什么后果?”阿喇拜急忙上前劝说道:“两部交涉事情,不应该杀害使者,这是古今惯例。请部长息怒,放他回去吧!”“那好吧,先关起来,过几天再说。”桑虎尔竟被吉赛关押起来。
努尔哈赤得到桑虎尔被扣押的消息后,心中十分恼火,认为吉赛依仗明廷的庇护,为非作歹,劫掠周围部落、屯寨,已是习以为常了。遂派噶尔泰再去扎鲁特部,向吉赛申明:“五天之内放桑虎尔,并送回马、牛、羊。否则,一切后果由他负责!”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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