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哈赤
转马头回城去了。林丹见了说:“建州兵厉害无比,在库滋里城,你父亲也不是他们的对手。现在,只有加紧守城,不与他对阵,几天后他们就会撤兵了。”姑娘把嘴一撇,说道:“俺不服气,明天俺还要出城与他交战。”林丹听了,只得摇摇头,表示无可奈何。
次日,建州军马未来城下挑战。皇太极等四员大将,骑上战马,带了几十个精干骑兵,绕察哈尔城转了一个大圈子。他们遇到了几个打柴的樵夫,询问了察哈尔城的情况。回营后,四人商讨攻城办法。扈尔汉说:“库里滋城里面咱收降一千多察哈尔士兵,咱想从中选出几十名可靠的,让他们回去作内应,咱再攻城就可以里应外合了。”皇太极他们说:“也只得试试看。”扈尔汉与噶盖二人骑上马,回到库里滋城了。再说尼喇英哈败回城中,心中总是不大服气,便与其他几位将领商议,准备夜间去劫建州兵营,若取得胜利,便可挽回败阵的面子。几个年轻人夜里三更多天,便悄悄带着兵马,开了城门,向建州军营扑去。
且说皇太极与扬古利,见扈尔汉、噶盖走了之后,谈了一会攻城的事情。皇太极说:“林丹不出城交战,会不会瞅机来偷袭俺。此人善于干劫掠勾当,扈尔汉他们又去了库里滋城,咱们得小心为好。”扬古利说:“夜里咱俩轮流值班,上半夜是你,俺负责下半夜。并传令:人不卸甲,马不下鞍,一旦有事,咱也应付自如。”二人商议定了,就各自行动。
再说夜里三更多天,正是月黑风高的时候。扬古利被皇太极喊醒,便提刀在手,走出营帐,到各营看了一遍。正要回中军帐时,忽见流动哨兵气喘嘘嘘地跑来,急切地说道:“俺见城门开了好长时间,是不是林丹出城来偷袭俺?请将军注意。”扬古利一听,马上警觉起来。连忙喊侍卫通知各营作好战斗准备。又转身人帐,把皇太极喊醒,二人上马。突然之间,营帐外面火光一闪,呐喊声骤起。二人拍马迎了过去,果然是城里派兵前来劫营。扬古利轻声向皇太极说了几句话,那劫营兵马便来到眼前。扬古利借着火光一看,为首的将领便是那女将,旁边还有几员年轻将领。他们一见建州军早有防备,便迟疑着不敢上前。扬古利大声说道:“前日阵前,俺不杀你,你反来夜袭俺营寨,是何道理?”那女将也不搭话,举刀就向扬古利砍来,那几员将也趁势围了过来。只见扬古利挥刀相迎,战不几合,忽听身后喊杀声起,皇太极带领兵马围了上来。这一下,那几个劫营的将领全被包围起来,不一会工夫,全被擒住了。他们带来的几百人马,除部分伤亡以外,都被俘获。
次日上午,扈尔汉、噶盖从库里滋城回来,带来了好消息。他们选了五十名降兵,已经回到察哈尔城去了。约好明晚攻城时,他们将城门打开,放建州军进城。皇太极与扬古利听了都很高兴,这且不提。再说林丹发现尼喇英哈等私自带兵偷袭建州营寨,心中非常恼怒。后来又得知全军覆没的消息,更加痛惜。正在嗟叹之际,守城将领来报:“库里滋城战败走失的几十名士兵,请求回城。”林丹听了,高兴地说:“让他们归队吧!”那将领又加了一句:“该不会有诈吧?”“都是咱察哈尔部的人,有什么诈可言!”林丹以为兵马太少,回来充实守城人员,也是好事,根本未引起他的怀疑。
再说建州军马,从库里滋城来到察哈尔城好几天了,求战不成,正急得心如火燎,忽听说夜里攻城,真是人人磨拳擦掌,个个刮枪荡刀,准备好好厮杀一番。皇太极四员大将,每人带领一千兵马,从四门一齐攻城,留下两千兵马守营,以备不时之需。分配停当以后,晚上让全军饱餐一顿。捱到三更时分,各自分头带领人马,悄悄来到城下。突然之间,进军鼓声骤然响起,四千人马一齐呐喊起来,声震山林。城里的守城士兵,更是惊慌失措,慌忙发射弓箭,打下礌石滚木。且说那些回城的降兵,早已像鱼一样游到城门边上,一看守门士兵不多,便说道:“人家建州一万多人马,咱才几百人马;咱部长又是人家的手下败将,还打什么?不如打开城门,还能免去一死!”那守门士兵也就顺水推舟,说道:“要开,你们自己去开,俺没有责任。”于是城门被打开了。四个城门一开,建州四千兵马,在皇太极、扈尔汉、噶盖、扬古利的率领下,一路杀进去。由于三层城墙,外城、中城很容易突破,这是入城的降兵打开的。那里城是林丹的住所,一般人不让进去,只有通过强攻。皇太极等四员大将商议,把士兵分成若干小组,用集团冲锋方式,轮番攻,连续攻,四面开花,使林丹应接不暇。他们用草扎成火把,点着后,掷人里面,烧得防守士兵哇哇乱叫。天亮之前,终于攻进里城。他们把林丹的亲属关在一处,问她们:“林丹父子哪去了?”她们不回答。扬古利命人抱来一堆柴草,对她们说:“如果再不讲,就全部烧死!”她们终于说:“林丹父子都从地下暗道,跑走了。”根据投降的将领交代说:“往西跑了。”
建州军马开进察哈尔城,认真清查府库,安抚降民。共俘获察哈尔士兵近万人,得盔甲数千副,缴各种兵器一万余件,马匹、牛、羊一万余头。皇太极派降兵、降将带路,亲自率领一千兵马,追赶林丹父子。先赶至敖木伦寨,又攻进察哈尔所属多罗特部落。皇太极兵马过西喇木伦河,越兴安岭,又进至都勒河。林丹“星夜西遁”,最后窜至青海大草滩,患痘症而死。
随着林丹的走死,察哈尔部被建州吞并。接着,漠南蒙古西部的鄂尔多斯部、土默特部等也相继降附建州努尔哈赤。自此而后,明朝失去北面屏障,边事越发不可收拾。
在征抚漠南蒙古过程中,努尔哈赤的一个大手段是:不仅利用蒙古诸部部落长之间的矛盾,而且利用各部内首领之间的内江,采取不同策略,加以区别对待,从而一个首领一个首领地、一个部落一个部落地降服。漠南蒙古降顺建州后,进“九白之贡”(白马八匹,白骆驼一匹),表示臣服。努尔哈赤收服漠南蒙古以后,不仅安定了后方,并打通从西北进人中原的道路,改变建州与明朝的力量对比,占领更为广阔的地域,拥有更为雄厚的兵源,在战场上取得较为优势的地位。
第五章后金国在他手上诞生
努尔哈赤沉吟道:“五百多年前,俺女真的先人曾建立过金国,可惜灭于大元窝阔台汗之手。想不到,在俺努尔哈赤手中,女真人又能重振雄风、再度崛起!这难道不是天命吗?你们不必争了,新汗国就以‘大金’为国号,年号……‘天命’!”
一、满人有了自己的文字
努尔哈赤统一女真各部,使满族迅速形成一个民族共同体。随着而来的是满族社会经济的大发展,人们越来越感到,没有本民族的文字,无论是公文往来,还是民间的文化交流,都很不方便。原先,建州与明朝和朝鲜的公文,全由军师张一化用汉文书写。以后张一化去世了,有一个客居辽东的浙江绍兴人龚正陆,努尔哈赤让他掌管文书,参与机密,教子读书,被称为师傅。以后公文之类,全出自龚正陆之手。努尔哈赤会蒙古文,汉文,唯独缺少女真文字。所以,他在女真社会中的公文和政令,则先由龚正陆用汉文起草,再译成蒙古文发出或公布。因此,出现:女真人讲女真语,写蒙古文,这种语言和文字的矛盾,已不能满足女真社会发展的需要,甚至已经成为满族共同体形成的一个障碍。努尔哈赤为着适应建州社会军事、政治、经济和文化迅速发展的需要,遂倡议并主持创制作为记录满族语言的符号——满文。
万历二十七年(1599年)二月,努尔哈赤命令当时建州最有学问的额尔德尼和噶盖负责执行。他俩接受任务以后,觉得有困难,向努尔哈赤说道:“咱们学习和使用蒙古文,年代已久,现在要创制自己的文字,实在不容易啊!”
努尔哈赤听了,想了一会儿,启发他们说:“汉人念汉文,不识字的人都明白意思;蒙古人念蒙文,不识字的人也都懂。唯有咱们把自己民族的语言写成蒙文,不懂蒙语的人就一窍不通。为什么你们认为以本民族语言造字困难,反而把学习别的民族语言看作是容易的事呢?”……
早在金代,金朝统治者曾参照契丹文字,创制过女真文,经历了元明两朝,到努尔哈赤兴起之前,女真文已逐渐废弃。那时,女真人不会女真文,书写一般都借用蒙文。因此额尔德尼与噶盖感受到有困难,也是情理中事情。
努尔哈赤进一步指示他们创制满文的方法:“可以参照蒙文字母,结合女真语音,拼读成句,撰制满文。”并举例说:“‘阿’字下合一‘玛’字,不就是‘阿玛’(满语父亲)吗?‘额’字下合一‘默’字,不就是‘额默’(满语母亲)吗?”于是额尔德尼和噶盖遵照努尔哈赤提出的创制满文的基本原则,仿照蒙古文字母,根据满人语音特点,创制出满文。这种草创的满文,没有圈点,后人称之为“无圈点满文”,或“老满文”。从此,满族有了自己的拼音文字。满文制成后,努尔哈赤下令在统一的女真地区施行。
且说与额尔德尼同时创制满文的噶盖,姓伊尔根觉罗氏,世代居住在呼纳赫部,曾跟随努尔哈赤南征北战,屡次立功,“位亚费英东”。此人文武全才,他精通蒙文、汉文,被努尔哈赤选中,命他与额尔德尼一起创制满文。
一天,原哈达部部长猛格布禄的弟弟盛格布禄,来请噶盖去他家喝闲酒。由于噶盖的母亲原是哈达人,二人叙起来,还是表兄弟哩。
二人都是海量,你一碗,他一碗,一连喝了三大碗酒。盛格布禄说:“这是从哈达带来的纯‘开坛香’酒。”这“开坛香”酒,是闻名海西四部的名酒,在开原市场上,价钱是挂头牌的。坛口一开,香气袭人。喝了头不晕,口不干,一股干甜味。特别是喝过之后,打个饱嗝儿,回味无穷。正喝着,从里屋走出一个十八、九岁的女郎。盛格布禄一见,赶忙喊道:“来得好!来得好!”遂站起来介绍说:“这是噶盖将军!”又转脸对噶盖说:“她是俺小姨子兀拉胡娅。”这姑娘也很大方,走到酒桌边上,双手抱起酒坛,斜睨了一眼噶盖,说道:“俺与噶盖将军初次相会,让俺先敬将军一杯。”噶盖是马上的英雄,年纪不过三十多岁,喝了几碗酒,略微有些醉意,见这姑娘长得艳丽,不免心旌摇荡。他接过姑娘送来的酒,一饮而荆盛格布禄眯着醉眼,对兀拉胡亚说道:“噶盖将军是俺的表弟,你坐下来陪他喝几杯。”姑娘就坐在盛格布禄的旁边,噶盖目不转睛地看,兀拉胡娅也以秋波送情,引得噶盖神魂飘飘。又喝了几碗,盛格布禄对噶盖说道:“表弟若喜欢她,你就把她带回府去”。噶盖一听,欣喜得眉开眼笑,急忙说道:“表兄如此见惠,小弟将终生不忘!”“说哪里话?兀拉胡娅遇上你这样的好人,也是她的造化!”又喝了一会儿,席散之后,噶盖挽着兀拉胡娅要走。盛格布禄忙派人牵出两匹马来,让二人骑马回府。
噶盖家中只有一个妻子,不久前得眼病,已经双目失明。她的起居生活,全靠女佣人帮助料理。噶盖把兀拉胡娅带回家,安置在一套房子里,到妻子房里照了一面,便出来去兀拉胡娅那里。这一夜的风流绸缨,不必细表。再说盛格布禄自从哈达被吞并、哥哥猛格布禄被努尔哈赤杀死之后,心中就一直咽不下这口气。住在佛阿拉,时刻觉得像有人盯着他,在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他心里想:这亡国之臣实在当不得!这半年多来,他见到了原辉发部部长的儿子龙格儿,乌拉部布占泰的儿子布英迪南,还有叶赫部金台石的儿子穆拜里哈,大家都有相同的感受。小时候读《三国演义》,看到蜀国被司马氏灭亡,刘禅“乐不思蜀”时,觉得刘禅有些傻,麻木得连亡国之痛都没有了。而自己现在,不是也跟刘禅一样么!他也曾想起过荆轲刺秦始皇的故事,对荆何崇拜得五体投地。但是,平日哪有机会见到努尔哈赤呢?他知道,噶盖是一个勇冠三军的大将,现在又在创制满文,经常在努尔哈赤身边。他若能帮咱达到目的,要俺的脑袋,俺都会给他!于是,他设想了这个“美人计”。盛格布禄的妻子兀拉麻姑,是个贤慧善良的女人。她的父亲兀古塔在努尔哈赤攻打哈达时,被乱兵杀死,母亲也未幸免。妹妹在姐姐家长大成人,而且越长越俏丽。俗话说:老猫怎能用干鱼枕头?在兀拉胡娅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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