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唐
丫恕?br />
“住口!”李弘此时真的是恼了,口气一下子变得前所未有的严厉,“空|穴来风的事情岂可作准?我不管别处如何,但我这东宫之中绝不想听到这样的声音!你替我传令下去,如果有人敢嚼这样的舌头,不问事由立即杖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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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徽还想再说什么,但看到李弘那不容质疑的眼神,只得怏怏退下。而等到她一走,李弘就深深吸了一口气回归原座,提笔正想继续,忽然觉得一阵心烦气躁,遂恨恨地将笔往旁边一丢,想要发火却找不到任何由头,只能坐在那里自己憋气。
这世道是怎么了,偏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李弘地这个感慨也正是李贤想要发出的。他一溜烟跑到老外婆家后门,不由分说闯了进去,结果小贺兰没找到,却瞧见他那老外婆正在和燕三对着一株牡丹反复讨论,一个在唠唠叨叨牡丹的品种花期,另一个则在滔滔不绝合药的药性问题,连他走近都没有察觉。
“咳!”
他重重咳嗽了一声,直到两人都回过头,方才和老外婆打了个招呼,顺带冲燕三点了点头,心中生出了一个古怪地念头。这老贼头似乎很久不见了,不会是园丁当上瘾了吧?
“外婆,烟儿呢?”
荣国夫人杨氏早就吩咐了门上各处不许私放李贤进来,谁知他如今大大方方现身不说,一张口就问贺兰烟的去向,除了叹气还是叹气。她正想好生劝导他不必急在一时,忽然只见一个侍女一阵风似的冲了过来,口中还大声嚷嚷着不好了,这顿时让她心中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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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她一个人没带,一大早就出了门,到现在还没回来!”
“好端端的人怎么不见了!”杨氏眉头一皱,见那侍女嗫嚅着似乎有话不敢说,她登时恼了,大拐杖往地上用力一顿便厉声喝道,“快说,究竟怎么回事?”
那侍女瞧见主人发火,心中不禁着慌,这才承认早上不合向贺兰烟说了些外头的闲话,待杨氏追问是什么闲话时,她却犹豫着不敢说。此时,旁边等着的李贤却忍不住了,上前劈头盖脸地问道:“烟儿出去之前可曾有什么不对?她可露过口风说是去哪?”
“小姐……小姐有些失魂落魄的,什么都没说……”
李贤闻言更是火冒三丈,那恶狠狠的眼神仿佛是要把面前这个蠢笨的女人撕裂一般:“你最好祈祷烟儿不要有个三长两短,否则我非活剐了你不可!”撂下这句话后,他气冲冲地奔了出去,竟是连招呼也来不及打。
杨氏连叫了两声也没叫回李贤,这才把目光转向了前头那个面色煞白的侍女。严厉逼问了一番之后,她方才得知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一颗心猛地一悸,整个人差点歪倒了下来,好在有燕三在旁边扶了一把。
她着实是忧心如焚,毕竟这要是贺兰敏之听到这种传闻必定是一笑置之压根不会理睬,可贺兰烟偏偏是个死心眼的,说不定会相信这种鬼话。忧惧了一阵子,终究是往日的狠辣决断占据了上风,她渐渐恢复了镇定。
叫来两个家丁把那个吓呆的侍女牢牢架住,她便吩咐召集整个宅子的下人。等到人都到齐了,当着一大群人的面,她冷着脸吐出了一句话。
“今后若是谁敢乱传话,便想想这个蠢货的下场!来人,将她杖毙!”
乱棒齐下的闷声和女子的哀嚎声夹杂在一起,但见四周一张张脸噤若寒蝉,而杨氏的脸亦是凝满了寒霜。
第四百四十六章 … 找人还得大姊头出马
丫头能上哪里去?
李贤气急败坏地从老外婆家里出来,在路上风驰电掣了一阵,随即在大路当中停了下来,脑海中转着这么一个念头。可以说,他和贺兰烟自打小的时候就厮混在一起,换一句通俗的话来说就叫做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除非不得已,否则肯定是形影不离。如今小丫头一失踪,他竟是想不到该上哪里去找!
这长安的大街自然宽阔,朱雀大街更是号称长安第一街,可中央的御道就已经占据了太大的地方,两边供官员平民走的便道虽说并不狭窄,可李贤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挡在路当中,自然阻了不少人的道。
好几辆装金饰银的马车经过都不得不绕路,这还是看在李贤的马不凡衣装不凡上,否则依照这年头马车夫狗眼看人低的架势,早就一鞭子打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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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大路当中呆站良久的李贤猛地惊醒过来,马鞭狠狠在马股抽了一记,策马飞奔而去。这时候,几个路人方才开始指指戳戳,都在议论这位富家公子似的小哥遭了什么挫折。
屈突家的宅子也在安定坊,和李贤的宅第正好就隔着一条十字小巷,正因为如此,自打李贤回来之后,这里没少遭受骚扰,上上下下的仆役也都练就出来了。面对李贤这位雍王,从门子到管事乃至于总管,人人都能做到笑容可掬骂不还口,但就是不放李贤进去见人。
所以。这一天看到李贤飞奔过来,一个眼尖地门子立刻嚷嚷了一声,于是一瞬间就呼啦啦召集了十几个身强力壮的。一个领头的瞅见李贤一下马,立刻笑眯眯地迎了上去:“雍王殿下,我家大人出去了,大小姐也不在。正好去了族长家里……”
“废话少说!”
这次李贤却实在没工夫和这些下人磨牙,拨开周围的几个人便径直往里头闯。这种前所未有的举动不禁让闻讯而来的老总管为之一呆,而有胆上前拦阻地几个汉子无不被李贤摔了个四仰八叉。
这时候,这位屈突家年过六旬的老总管终于觉得不对劲,一口喝止了还要阻拦的仆人,亲自把李贤领了进去,吩咐家人奉茶之后便去找屈突申若问计。
屈突申若从来就不是能在家里闲得住的人,奈何这婚事渐近麻烦日多。而且还牵涉到名分先后等等乱七八糟的问题,那位作为屈突家族长的伯父更是难以应付,因此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呆在家里,心中早就把所谓的规矩礼仪统统骂了好几遍。
所以,这时候看到自家最最守礼的老总管居然跑来和她说李贤在外等着见她,她不禁愣住了,先是一喜,旋即眉头微皱,最后怀疑地在老总管面上扫视了一番。
“雍王今天可有什么不对劲?”
那老总管见自家大小姐如此敏锐,当下干笑了一声便尴尬地解释道:“雍王殿下今天似乎气性大得很。仿佛是真地有什么要事见大小姐,所以我不敢再让人阻拦。”
屈突申若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旋即匆匆进了内室,不多时便换了一身男子衣冠,随那老总管到了厅堂。发觉李贤正在那里来回踱步满是焦虑,她愈发感到事情不对。连忙屏退了众人快步上前。结果,李贤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她一下子惊呆了。
“烟儿不见了!”
这怎么可能!屈突申若深知荣国夫人一向将小贺兰当作掌上明珠,家将护卫都是第一流的人物,绝对不可能好端端发生人不见的事。又追问了一番详情,她的面色方才凝重了下来,眉头亦是紧紧蹙起,不多时才忽然手掌一合,眼前随之一亮。
“流言的是非曲直暂且不谈。你不在的时候,我和烟儿去过好几回曲江池,那里风景秀美,她曾说过。若是心情不好,在曲江池边上坐坐,也是一大乐事。”
由于武后更喜欢洛阳,所以李贤大半的时间也都在洛阳,对于长安的地理环境虽说不陌生,却还不到廖若指掌的地步。此时听屈突申若这么说,他立刻就想往外冲,却被一把抓住了肩膀。
“这曲江池乃是长安一大胜景,周围有慈恩寺,有好几座楼和园子,就连芙蓉园也在那附近。你又没带贺兰去过那里,知道上哪里去找她?”不等李贤反驳,屈突申若就拿出了主人派头,拽着李贤地袖子就匆匆往外走,“跟我走,那边我至少比你地头熟!”
心急火燎之下,再加上李贤知道这位大姊头是不容反驳的性子,当下就点点头依了。于是,屈突家上上下下的仆人就只见自家大小姐一身男装打扮牵马和李贤出去,个个面面相觑之余,却没一个敢上来拦阻的。
这李贤还只不过是未来的姑爷,可屈突申若却是名正言顺的大小姐,谁吃饱了撑着敢惹她?
曲江池在长安东南隅,在汉朝时就已经是皇家御苑,到了隋时更名为芙蓉池,炀帝又在池边大造御苑。到了这大唐,曲江池便一分为二,在芙蓉园之中地是芙蓉池,只供皇家赏玩,而在芙蓉园外的则依旧是曲江池,纵使平民百姓也能够一览胜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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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曲江初碧草初青,万毂千蹄匝岸行。倾国妖姬云鬓重,薄徒公子雪衫轻。琼绕舞,金蹙辟邪拿拨鸣。柳絮杏花留不得,随风处处逐歌声。
这大唐上下君臣好武,但同样亦重风流,这三月末的大好春光,男男女女跑到曲江来一逞风流的不计其数,曲江上最常见的就是绫罗绸缎满身的富家子弟,虽说还不至于在曲江上开出几艘华丽的画舫,但划一只小船带上三五好友,再叫上几个歌姬纵酒高歌,却是司空见惯的场景。
李贤虽说曾经陪着老妈住过一阵子芙蓉园,但这外头地曲江池却还是第一次来。所以,看到两岸垂柳嫩绿鲜花似锦,看到四处都是鲜衣怒马的五陵年少,少妇少女或三五成群,或是和家人共行,那场景何止几十上百人?
先不说贺兰烟是否真的在这里,就算在这里,他也未必能找到,怪不得屈突申若刚刚会说他纵使来了也是白搭。
虽说曲江如碧绿草如茵,但此时此刻他压根没心思看风景,只四下里扫了一眼便转头看着屈突申若。而高踞马上的屈突申若一边张望一边沉吟,当看到不远处地一行人时,她忽然露出了笑容,招呼了一声李贤便拍马而上。
“仲翔!”
这大好春光,屈突仲翔自然不甘心呆在家里,再加上由于李贤回来周晓得以解放,两个狐朋狗友凑在一块,难免有趁着这大好时机外出碰碰艳遇的意思。谁知道这跑到大名鼎鼎的猎艳场所曲江池,居然好死不死地遇到了克星。
“大……大姊?”
两人先后结结巴巴叫了一声,看到屈突申若旁边赫然是李贤,都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要知道,这大婚之前未婚夫妻不能见面乃是死规矩,这两位怎么胆子那么大?
还不等两人想明白,屈突申若就一挥马鞭,不由分说地吩咐道:“这里的浪荡子弟多,也多数都是你们的相识。你们俩给我召集人,越多越好,把整个曲江池给我找一遍,尤其是那种树荫多垂柳多的地方更要好好地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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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突仲翔闻言愣了:“找谁?”
“找贺兰!”李贤硬梆梆憋出了三个字,看到屈突仲翔和周晓两个面面相觑,他那张脸顿时更沉了,“废话少说,赶紧去给我找人!还有,若是找到了不许惊动,她要是少了一根毫毛,别怪我惟你们是问!”
这也忒重色轻友了!屈突仲翔和周晓交换了一个眼神,见李贤脸色死沉死沉的,屈突申若的表情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两人便绝了讨价还价的心思,认命似的去找人帮忙。说来这曲江池人虽多,主要还是些贵胄,他们出身又是其中的佼佼者,手面也大,实在不行就搬出屈突申若的名头,很快就纠集了不少人。
于是,整个曲江池附近仿佛犁地一般被人犁了一遍。到了最后,某个最擅长找地方和情人私会的公子哥终于在池边的一处树丛下发现了一个抱膝而坐,和屈突仲翔形容极其相似的女子。得到报告,李贤立刻迫不及待地赶了过去。
花卉环周,烟水明媚,拨开面前几根发出了嫩芽的柳树枝头,李贤终于看到了那个让自己牵肠挂肚的人影,提到嗓子眼的一颗心也放回了肚子里。蹑手蹑脚走上前去,他忽地从背后伸出手去,将小丫头一把抱在怀里。
“谁……咦!”
贺兰烟正要挣扎,突然感到一种熟悉的气息,肩膀忽然抽动了两下。下一刻,她忽然紧紧抓着李贤的手臂抽噎了起来。
第四百四十七章 … 越来越离谱了,武后的真心思
兰烟虽说也有些小心眼,但并不是偏听偏信的人,然本是她亲密之人,又将李贤的身世说得绘声绘色极其逼真,她的心里就有些动摇。单单这些当然并不足以让她相信这件荒诞的事,可是,她赶走了侍女之后一个人呆在屋子里的时候,无意中却想起母亲昔日在世时留给自己一件遗物,还曾经千叮咛万嘱咐道是出嫁时方才能够打开。
原本她只以为这只是母亲盼女儿出嫁的一点小心思,可这个时候结合流言往细处一想,她不免心中生疑。当她翻箱倒柜好容易找到那个缝得严严实实的锦囊,又几乎用最小心翼翼的方式拆开所有缝线之后,找到的却是一张血书绢帛。
而这张绢帛,此时此刻就到了李贤的手上。
大约是年代久远的关系,绢帛已经有些发黄,而那仿佛是鲜血写就的字迹已经有些发黑。虽然只是寥寥几句,但其中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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