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唐
业和伯虎这两年突飞猛进,还不全是英国公教导有方?只要你能够学得几成,将来还怕别人会小瞧了你?”
见屈突仲翔还有些犹豫,他便重重地加上了最后一块砝码:“男子汉大丈夫,怎可屈居女人之下?你究竟是想永远当你姐姐的弟弟,还是想让所有人都记住你屈突仲翔的名字?”
这一番话果然有效,原本已经几乎泄气的屈突仲翔终于眼睛大亮:“没错,我是屈突家唯一的男丁,我才是继承人!只要我勤加习练,将来真的能够胜过姐姐?”
李贤刚刚说话的时候就一直在偷眼瞧屈突申若,唯恐自己这些话被她听见。这年头大唐女权主义高涨,要是让这位大姐误会了,那他就等着倒霉吧!所以,在听到屈突仲翔的这个问题时,他不得不在心中暗叹了一声。要是说实话,屈突仲翔这起步
是一星半点,要想胜过大姊头,可能一辈子都没戏。▋
“没试过怎么知道?”他眼珠子一转,再次把程伯虎拎出来打比方,“你看伯虎当年,谁知道他能够有如今的成就?没有不敢做的,只有不敢想的,想到才能做到,你明白吗?”
他这番话换来了屈突仲翔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此时此刻,他终于确定了一点——屈突仲翔拐骗大计终于完成,他的贼船上又多了一个人。有了这小子的加盟,以后他请屈突申若帮忙,那就更加容易了,这就叫做一举两得!
长安令冯子房这些天的日子一直不怎么好过,自从御驾回长安之后,他就几乎被李义府支使得团团转,手底下的差役派出去一波又一波,真真假假的消息也不知得了多少,但就是没办法让李义府满意。他已经算是小心翼翼伺候着这位炙手可热的相爷了,但是,每每看到李义府阴沉的脸色,他就感到腿肚子一阵打哆嗦,更不知道自己这个长安令是否会当到头。
可是,偏偏这个节骨眼上,另一位宰相许敬宗捎带给了他一个更可怕的口信——屈突仲翔被人掳劫了!
莫说屈突家头上还有一个世袭国公的头衔,仅仅是那位满长安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姑奶奶,他的脑门就全都是油汗。这位姑***能耐有多大,他这个长安令比所有人都清楚,要真的让她家里那位大少爷出了事,他毫无疑问立马就得卷铺盖去岭南和瘴气毒雾为伴!他唯一的期望就是,事情着落在他那位同僚万年令身上,千万别发生在他的管辖范围。
所以,当听到屈突仲翔的下落有了线索,冯子房便长长舒了一口气,然而仅仅一个时辰后,差役的回报立刻让他头皮发麻。那位姑奶奶居然纠集了好几家的数百家丁,浩浩荡荡地开往了大通坊——而大通坊偏偏是长安县的辖区!不但如此,这其中任何一家的名头,他都绝对惹不起!
百般无奈的他只得下令衙门捕头把所有能带的人全都带上,一面在心里祈祷着不要出大事,一面亲自带队前往。到了地头,他就看到外面一堆雄赳赳气昂昂的家丁护院,若是再拿上刀剑,那就和十六卫的军士没什么两样。他暗地给自己打了好一阵子气,这才赔笑上前,还没开口,门口一个老者便淡淡地招呼了一声。
“是冯大人么?大小姐在里头,请进吧!”
虽说对方很可能只是一个家仆的身份,但冯子房忖度片刻还是不敢怠慢,点了点头方才入内。刚刚跨进大门,一个凄厉的惨叫声忽然冲进了他的耳朵,吃这一吓,他脚底一个踉跄,险些一跟斗栽倒在地。好在旁边有人好心搀扶了一把,他这才没有太丢脸。
他忙不迭地道了一声谢,这一抬头看见搀扶自己的那人,顿时呆若木鸡。使劲闭了一下眼睛又再次睁开,他这才断定自己没有看错,慌忙拜了下去。
“下官见过……”
“这又不是外边,老冯你那么客气干什么!”
李贤一把将人拽了起来,笑容可掬地打量着这位长安令,直到将对方看得心里发虚。说起来,这已经是他打交道的第三个县令了,前两个一个是霉星高照,一个是霉运当头,但好歹最后都扭转了去岭南的噩运,不知道这位长安令最后会怎么样。不过就目前而来,这家伙的运气仍然不怎么好。
冯子房被这句老冯叫得心里一跳,旋即便感到一阵狂喜——李贤是帝后最宠爱的儿子,这一点自然确凿无疑,但眼下最要紧的是,听说这位沛王和屈突申若关系非同一般,只要居中转,他这一次说不定能够安然过关。
想到这里,他连忙定了定神问道:“沛王殿下,这屈突大小姐可曾拿住了贼子?”
仿佛是配合这个问题,房间里立马传来了一阵难听的呜咽声,仿佛是人遭到了毒打,却又被卡住了喉咙发不出声音似的。看到冯子房浑身直打哆嗦,李贤晒然一笑道:“人是抓到了,只不过若不是严刑拷打,怎能出得申若姐心头之气?老冯,不是我说,这一次你只怕难辞其咎啊!”
李贤虽说年纪还小,又不是管事的人,但冯子房听着这亲切中带着警告的话,没来由想起了日前听说的众多传闻,禁不住又是硬生生打了个寒颤。
第一百四十一章 … 信我者得永生,不信我者下黄泉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样的定律在官场永远只适用一半。没事鸡蛋里挑骨头算是轻的,要是换作那种无缘无故看你不顺眼的上司,那么在这大唐盛世下,很可能就只有一个地方适合你岭南,你也可以理解为九幽黄泉。
所以,虽然事情不是发生在自己的头上,万年令吴琮还是匆匆赶了过来。和冯子房一样,他先是在门口被那些虎视眈眈的家丁护院吓了一跳,然后又对里头的鬼哭狼嚎吃了一惊。只是,这位仁兄不如冯子房眼力好,根本没有看到一旁的李贤,而且很快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
看到这一幕,李贤轻轻摇了摇折扇这是贺兰周请能工巧匠,用
上好的牛角做扇骨,刚刚试制出来的第一把颇有一点风流自赏的模样。至于他说出来的话就没有那么倜傥风流了:“这位吴大人怎么如此行色匆匆?”
冯子房在官场混了不少年,这话里的挑别之意哪里选得过他的耳朵。若是别人他少不得帮忙分辨一二,但这人既然走万年令吴琮,他就没有那么好心肠了。长安万年两县虽说按照东西分治,但少不得平日有
扯皮的地方,就差没闹到水火不容了。
想到平时每每在李义府那里看到吴琮献媚的模样,想到这些天他老是挨骂,吴琮却还能得到几句嘉奖,他的一肚子邪火登时窜了起来:“这长安城谁不知道吴大人是李相爷面臆的红人,想必是为了看我的笑
话,然后去和李相爷说嘴了!”
吴琮和李义府……李贤忽然笑着敲打了一下冯子房地肩膀。什么都没说就往那间紧闭地房间走去。刚刚别说冯子房听得如“站“针毡。就连他也有些吃不消了。现在他并是深深体味了屈突申若那句话地含义。敢情这位大姐是在真真切切地贺彻那句话。让这些家伙后悔生在这个世界上。
这样零零碎碎受苦,确实还不如那些死了地同伴强!
“申若姐!”
由于房间中只有屈突申若和两个号称用刑高手的家仆,因此李贤门口先敲了两下叫了一声,不一会儿,里头就传来了一冷冷的声音:“进来!”
一进房门,李贤首先看到的就是那二个萎靡不振,甚至已经没有人形的家伙。他竭力不去看那些惨不忍睹的伤口。故作轻松地提醒道:“快要到时辰了,长安令也在外面等了很久,若是问不出什么结果,不妨先把人交出去。这冯子房看上去很机灵,应该不至于”
“用不着了!”屈突申若忽然站了起来,缓步走到李贤跟前两步的地方,便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地眼晴,那目光既不同于往日的炙热,又不同于适才的冰冷,很塔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由于屈突申若足足比自己高出一个头。因此李贤站在那里颇不得劲。他正想说话,忍然只听屈突申若沉声道:“他们已经招认白己是高丽人,但这话很有些可疑。且不说这些,他们说,事先有人把刘仁愿宅邱邸的平面图以百两黄金的代价卖给了他们,至于仲翔则不过是适逢其会,在西市偶尔遇见了他们,这才兜上了那笔生意。”
这中间果然有阴谋
李贤望了一眼出气多入气少的三人,想起了自己上次在刘仁愿那里论证过的刺客之无限可能性,顿时在心里冷笑了几声。所谓的内贼难防。并不是说朝中有人策划了这起刺杀刘仁愿的事件,这年头没人愿意冒这种风险。不过走说有人暗提供了方便罢了。
他正寻思地时候,忍然只觉得鼻尖传来一阵香风,紧接着,他就感到屈突申若的头轻轻*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耳边传来了一个极低的声音“:他们头一次行刺未果之后,便得知刘仁愿搬了地方,后来找到了
那里,阴差阳错就袭击了你。但眼下的问题就是,刺杀你的那人并不在这三人和八个死人当中,自昨天就消失了。”
李贤听得一头雾水,只得暂时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搁在了一边,努力让自己适应屈突申若暖昧的姿势:“那卖刘宅平面图给他们的人有下情么?”
“暂时没哨,不过……”屈突申若这才直起了身子,似笑非笑地看着李贤,“只要能把这个人让我带回去,我一定能从他嘴里挖出东来!”
李贤不禁一楞。若是真要这么做,大可选在刚刚长安今还没来的时候,藏起一个人可谓是神不知鬼不觉,如今却又要这么做,究竞是何道理?他正有些棋不着头脑地时候,忽然瞥见了屈突申若露出了一丝狡黔的笑容,顿时恍然大悟。
“我现在就去安排,至于怎么把人带出去,还有十个人怎么变成十一个,就要看大姐的了!”
他笑嘻嘻地丢下一句话便立刻转身出门,而屈突申若眼看着大门上,忽然重重地一跺脚,但脸上的笑容却更加灿烂了。
旁边的中年汉子见状有些迷惑,不禁上前问道:“大小姐,你好心给这沛王殿下帮忙,他怎么给你留下了这样的难题?”
“难题?”屈突申若晒然一笑,“我给他出了一个难题,他照样还给我一个,公平得很。我就知道,这小鬼浑身消息,一点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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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院子中,李贤见一帮家丁护院个个如同钉子一般笔直得站着,不由赞赏得点了点头。不过这万众笔直的画面,却衬托着身子佝偻的冯子房分外显眼。这一位当然不是未老先衰的小老头,更没有什么罗锅
子,只是心中无底外加上战战兢兢,颇有些不好受罢了。
“老冯!”
肩头重重的一巴掌差点没拍得冯子房一个踉跄,转头见是李贤,他连忙求救似的问道:“殿下,里头那位姑奶奶……呢,屈突大小姐究竟什么时候才肯让下官把人给带回去?”
见冯子房险些说漏了嘴,如今正满脸尴尬地搓着双手,李贤体谅似的点点头,没去抓那点子语病。见四下的人全都避得远远的,他便轻咳一声道:“申若姐那边已经完事了,只不过……”
冯子房当官这么多年,最最害怕的就是不过“两个宇,此时立刻紧张了起来。他使劲吞了一口唾沫,竭力镇静地解说道:“下官也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情,那位大小姐必定心下难平,只是下官也有下官的难处。这长安县辖区之内诸事众多,难以预科会有如此贼徒。今日的事情必定传达天听,到时候下官……唉,下官的苦处又有谁知道?”
这天底下的县令,果然都是最最会会叹苦经的人!
李贤故意说了一半,就是为了等待这几句诉苦。他理解地点了点头,又顺势感慨县令辛苦,果然说得冯子房愁眉大展,几乎引为知己。临到最后,他方才话锋一转,笑嘻嘻地道:“申若大姐的怒气我自然有办法帮忙平了,只不过要看冯大人你信不信我!”
冯子房和李贤这一会交道打下来,深感那些关于李贤的隐约传闻都是无稽之谈。这看上去最最好相处的少年,怎么会被那些人称之为狡猾?他做官几十年,又岂会轻易落入别人的陷阱中而不自知?再说了,他小小一个长安令,李贤算计他干什么?
当下他立刻表态道:“殿下的话,下官司怎敢不信?”
李贤听到地一声合上了扇子,这才慢条斯理地说:“很简单,里头的人申若大姐要带一个回去严刑拷打用来泄愤,你把人带回去之后,不要声张这件事就行了。”
这看似筒单的要求顿时让冯子房吃了一惊,如果是这样,刚刚屈突申若趁着他没来的时侯,悄悄办了不就行了,何必那么麻烦?对他来这说,这别说是大麻烦,就算是小麻烦都算不上,究竟抓了几个人,还是他说了算?
左思右想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冯子房立马拍了胸脯:“殿下放心,不过是区区几个蟊贼,小小事而已,下官必定料周周全,绝不
小事一旦拷问了这些人,你就知道这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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