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唐
说起这个,苏定方和李徒同时面色微变。须臾,李绩便代替苏定答道:“是裴行俭。”
裴行俭?是那个在册立武后之后,被人举报曾经和长孙无忌裙遂良背后非议立后一事的裴行俭?看看两位老将在那里苦笑连连,李贤哪里不知道自己的记忆并没有错误,这脸上的表情就有几分不自然。敢情李贤故意带过,也是因为他李贤是武后儿子的缘故。
裴行俭的问题很快就被苏李二人贫过不谈,而是借着酒意说起了排兵布阵和军略之术。两人身经百战的老将谈论这些,李贤自然插不上话,但这时候,他却不敢再往肚子里灌酒了,而是竖起耳朵专心致志地听着,一面听一面记,辛苦之处自不用说。
“要说我大唐第一名将,其实却得首推卫公!”苏定方此时酒意上涌,干脆直接从旁边取来一个酒瓮,拆开泥封痛喝了一气,方才重重拍了拍桌子,“那时我为李卫公的前锋战将,跟随他纵兵破颉利牙帐,端的是畅快淋漓!只可惜回朝之后,便被人参以纵军劫掠之事,李卫公虽幸免,我却为之闲置二十余年。只幸这二十年我得卫公传授兵法,未曾虚度!”
苏定方在那里大声嚷嚷,李贤不免拿眼晴去瞟李绩,见其一脸若无其事,他不觉心中纳罕。毕竟,武将大多都对声名极其看垂,尤其是第一之名,更是铆足了劲也要抢到手。正疑惑的时候,他便听到李绩在那里轻叹了一声。
“昔日高祖皇帝也曾经感赞过卫公用兵之术,其手著兵法我昔日曾经有幸见过,确实是精妙绝伦……对了,老苏你自付得了卫公多少真传?”
这突兀的问题让李贤一惊的同时,苏定方也有些愣神,旋即叹息道:“卫公兵法精妙,我当初虽然获传精髓,如今想来,能够得到六分就己经殊为不易。”
六分……六分就能够让苏定方灭三国擒三君!李贤闻言心中咂舌,刚想开口发问的时候,却只见苏定方在邢里屈手拈头:“卫公所著兵法《六军镜事》卷,《阴符机》1卷,《玉帐经》1卷还有《卫国公手记》,不计其数。这其中,大概除了宫中珍藏之外,大约也就是我那里最全了。”
李贤闻言登时恍然大悟,比之私相授受,自然是皇宫里的藏品最全,要知道,当年李靖的兵法可是让高祖太宗全都赞不绝口的。只可惜,别的东西他固然可以向李治和武后开口,但这种玩意却不行,他已经经太引人注目了。
苏定方很快就喝空了面前那个酒瓮,见李贤满脸的向往,忽然笑道:“六郎你身为亲王,却喜欢这种沙场征伐之道,实在是有意思!这新罗使臣一来,我少不得还要在京城盘桓一阵子,你若是真的感兴趣,就到我家里来随便看看好了!反正你认识我家那个妹毓丫头,顺便把屈突家那丫头捎带上也就成了!”
言罢他终于忍不住困倦,一头栽倒在桌子上沉沉睡去,不一会儿便发出了阵阵轩声。而一旁的李绩面色数变,最后发觉李贤正在那里看他,旋即也大大打了个呵久,起身慢吞吞地朝外走去:“人老了,不中用了,且让我去睡一会!”
这个老狐狸!
李贤恨得牙痒痒的,却也只得眼睁睁方着李绩的人影消失在门口。苏定方是一杯接一杯喝得实打实,可李绩却是小酌慢饮,压根就没喝几杯。话说回来,姜还是老的辣,他上苏定方家固然是目标太大,但要是一群娘子军做伴,那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他是不是该把原因解释为,老苏为他特别顺眼?
带着种种疑惑,*在板壁上的他渐渐睡了过去。迷迷糊糊正做着梦的时候,忽然感到有人在用力推他,睁开眼晴却发觉是一个李宅的老仆。
“沛王殿下,长安令冯子房来了!”
李贤一个激灵惊醒了过来,才起身却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这可李宅,又不是他家,李绩既然是朝廷宰相,见一个小小的长安令并没任何问题,干吗非得来通告他?想到这里,他立刻问道:“师傅可曾过他?”
那老仆在李宅执役多年,见李贤一瞬间变了脸色,当即解释道:“大小刚刚喝多了几杯,如今已经睡下了。”
李贤哪里会相信这种说法,如果说刚才他还是嘀咕两句,现如今他干脱在心里打骂李绩狡猾。谁不知道上官仪拉着冯子房,把刺客的事闹得老大,他就不信李绩会不知道。之所以不出面,还不是担心惹事上身?明哲保身保到这份上了,还真是一个难以打破的乌龟壳!
骂归骂,但他还是不得不跟着那老仆出面,心中暗自庆幸李宅上下扰如铁捅一般水泼不进,不怕有人把事情捅出去。快到中庭时,他却不忙着进去,抬眼眺望了一下,见冯子房在那边转着***,便转头对旁边的仆人问道:“为何不带他进房等?”
那仆人也没料到冯子房会忽然出来,一时间呆若木鸡不知该说什好。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李贤便打发了他走路,自个提脚跨入了中庭。
“老冯”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只见冯子房便急急忙忙转过身,一溜小跑地上得前来,忽然冲着屈膝跪了下来:“殿下救我!”
怎么又是这一句?李贤情不自禁地想到昔日王汉起也玩过这么一手,当下心里不免犯起了嘀咕,但还是笑容可掏地把人扶了起来,面上却笑道:“什么事这么火烧火燎的,还非得扯上一个救字?”
“下官命人严加看管的那两个刺客,刚刚发现死在了牢里!”冯子房的声音中已经是带上了哭腔,看上去分外可怜,“下官刚刚去上官相爷家里求见,那家人无轮如何都不肯通传,说是相爷急病,大夫正在诊治,下官……下官真的是六神无主了!”
这个节骨眼上,上官仪居然病了?李贤一惊之后,立刻觉得不对劲。要知道,就昨儿个晚上,上官仪还在那里和他谈笑风生,一幅中气十足的样子。眼珠子一转,他便随口安慰了冯子房几句,硬是把人拖了房间。这可是李宅,站在中庭说话像什么样子!
一屁股坐下,他便直载了当地问道:“那两个人怎么死的?”
“殿下,那两个人是被人勒死的,可是,我把看押他们的狱卒全部审问了一个遍,板子打得震天响,愣是没有半点结果!”冯子房在感到自己的前程岌岌可危的同时,更知道有人在暗算自己,当下只得抱住李贤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殿下上回为我拈了一条明路,还请再救我一次,我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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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住打住!”李贤唯恐冯子房说出什么肉麻的话来,连忙打断了他的话。要说当初他会同意屈突申若的要求,留了一个人证在她那里,不就是为了以防万一么?如个可好,要扭转冯子房遭遇的不利局面,那就走最好的一步棋了。不过,在此之前,是不是更该弄请楚,上官仪的病是怎么回事?
打量了一下冯子房,见其并未穿着官服,他便轻咳一声问道:“刚刚来可有人看见?”
冯子房微微一愣便立刻醒悟过来,连忙信誓旦旦地道:“殿下放心,我是借口拜访一个亲威出门的,如今马车还停在那家,绝对不虞为人发觉。”
第一百五十五章 … 老爹的厚赐,襁褓中的上官婉儿
对于上官仪的病,官方解释是,感染风寒需要静养数日。但是李贤在用尽神通后得到的结果却是,上官仪一大早还去了一次莲莱殿见了李治,这马车一到家就立刻病了。面对这种状况,能够推理得到的结就很值得商椎了。
坐在白个的书房中,想到当初和裴炎打的那个赌,再想想可怜巴巴的冯子房,李贤只能叹了一口气。上官仪这么一退,李义府白然无人可以钳制,此消彼长,刘仁愿这日子大约就更加难过了。人说女人心海针,这君王心意何尝不是难测,他这老爹究竟在想什么呢?
想不出的事情就不再费力去想,这是李贤为人处事的原则。因此,愁眉苦脸了一阵子之后,他立刻换上衣服出了武德殿,谁知才一出门撞见了笑眯眯的王福顺。
“小人向沛王殿下道喜了!”
突如其来被人奉承了这么一句话,李贤不觉有些摸不着头脑。正惑的时候,却只见王福顺大手一挥,后面呼呼啦啦上来一大群内侍,人人手中抱着一大堆书卷之类的东西。
“陛下说,以住赐拾殿下良马宝剑之类的东西已经太多了,一时想不出什么好东西赏赐。这是刚刚刊印出来的新书……哦,陛下知道殿下酷爱兵法,但格于物议不便赏赐,这还有些前人用兵的札记,殿下闲极元聊可以看看。另外,今年新进宫人当中,陛下挑选了四名贴身侍奉殿下。”
说到这里,王福顺的眼晴已经眯成了一条缝,脸上笑得肉都几乎堆在了一起:“陛下对沛王殿下可真是没得说,要知道太子殿下也只获赐了四名,周王殿下只哼两个,刚刚小人过去的时候,周王殿下可是叨咕了好一阵子。”
最初听到老爹赏赐了一大谁书,李贤只觉得头皮发麻,待听得中间还有用兵札记,眼睛顿时大亮。然而到最后,当听说他那老爹一下子塞给他四个侍女,他脸上的笑容便有些挂不住了。要知道,由于他上次训练宫人的缘故,武德殿上上下下的侍女是最多的,阿萝整天已经忙得脚不沾地。再说,先头那些他都能保证忠心可*,这四个谁知道有没有问题?
此时,原本低头站在最后面的四名宫人便齐齐上得前来,恭恭敬地伏跪于地:“拜见沛王殿下!”
得,君有赐臣不敢辞李贤示意她们起来,随即扫了四女一眼,只是这一眼,他的目光就一下子移不开了。四妇的年纪大约只有十四五岁,却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端得是明眸皓齿清丽人。最最难得的是,这根本是两对双胞胎!
叫来阿萝带她们去安置,他少不得认命地跑了一趟蓬莱殿谢恩,结果正好遇上李弘。不消说,同样是当孝顺儿子来的。足足消磨了半个时辰,他方才和李弘一起出来,还没等他淮备溜之大吉,却被李弘一把拽住了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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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我出宫一趟。”
“五哥,你怎么忽然转了性子,想起要出宫了?”
不是李贤多此一问,实在是他这个太子哥哥天生劳碌命。想当初他好不容易为其争取来了出宫透气的福利结果东宫那群师傅固然是三一来,但李弘自个还是在那里刻苦读书,连走出东宫的机会都不多。
“我哪里有你这么好命,成天在外头闲逛,居然还能出口成章!”李弘咬牙切齿地瞪了弟弟,脸上忽地露出一丝肃然,“于太傅于大人当初就说过,勤能补拙,我既然资质不如你,少不得多花点功夫,谁让你这家伙如此惫懒!”
老于居然对他的评价这么高?李贤先是被李弘那种语调吓了一跳,待到最后一句方才放下了心,嘿嘿一笑带了过去,这才问起李弘的目地。
“当然是去上官太傅家探病啊!”
一听说是去上官仪家,李贤自然是千肯万肯。他原本就想去瞧瞧上官仪的病是真是假,这李弘居然要去探病,那就最好不过了。而就在时候,李弘忽然笑着又提了一句:“对了,上官太傅刚刚得了一个孙女,父皇还让我顺便把赏赐带过去。上官太傅文名满天下,想必此女将来也必定是一代才女。”
上官仪的孙女……不就是上官婉儿么?
太子微服出行,随行卫士告然少不了,好在李弘不愿意坐马车,一群人骑马呼啸而过,更像是寻常贵胃子弟,倒是不曾引起多大轰动。自从升任宰相,上官仪便迁居新邸,整座宅子的规制极大,门口的人起初还不肯通报,等到李弘拿出东宫的印信,声称是代太子来探望,仆人方才将众人放了进去。
下人不识贵人,上官庭芝却好歹是东宫属官,闻讯而来的他一看到那边谈笑风生的两个少年,呆了一呆之后便慌忙上来大礼参拜,自然少不得请罪。
李弘和颜悦色地宽慰着上官庭芝,李贤却在打量着这个出了名倒霉的家伙。只见上官庭芝二十五六岁,容貌酷肖其父上官仪,只是少了分上官仪的天生从容,言谈间颇哼些拘束。
“父亲只是小病,大夫已经诊治过了,劳动太子殿下和沛王殿下亲自来探望,臣实在是惶恐。臣女婉儿如个还在襁褓之中,不能亲自拜谢谢陛下恩赏,臣代其谢过了!”
眼看今天跑这么一趟的目的可能要落空,李贤立刻抢在李弘之前嗽了一声,这才笑道:“上官太傅是五哥的师傅,师长有恙,五哥和我一起来探望乃是正理。就请上官大人带五哥和我进去一趟,若是看到上官太傅安然无恙,这才好安心不是?”
话说到这个份上,上官庭芝自然不好阻拦,当下只得带着两人往上官仪的居室行去。才走到一半,前头忽然行来几个女子,一见到这边情形慌忙退到路边行礼。而眼尖的李贤一眼就看见了其中一人手中的襁褓,登时眼晴大亮。
“怎么把婉儿带出来了!”
上官庭芝见状,立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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