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易鼎 作者:荆柯守(起点vip2012-06-20完结)
大破魏存东,攻下定原郡后,经过战火洗礼的土地上,很快便恢复了生机,四郡内,根据命令,废除了关卡,商人可自由流通。
虞昭和胡策等人,本身是经验丰富的老官人,在治理领地方面,本就具备才能,这时更是尽心尽力。
不出半月,包括红泽郡在内,四郡内已经一片平定,不能说是安居乐业,但太平景象较之战前毫不逊色。
蜀地这次战役事情,当然被传到了帝都。
魏越听了沉默不语,最后得到消息,却是皇帝。
对于朝廷上下刻意瞒报此事,皇帝表现得很是无奈,只是吩咐下旨,对蜀地各参战藩镇,予以斥责,随后便回转内廷,继续享乐。
可这旨意到达蜀地后,仿佛石沉大海,声息皆无,的确,现在连找个奉诏的人都找不到了。
王弘毅手中掌握的十三司,借着宋家和隐门,开始向蜀地各郡蔓延。
这次大胜后,宋家和隐门更是积极,针对这些战役,宣扬王弘毅英明贤德之名,不必多说,大胜了魏存东后,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了王弘毅的前途,因此宣传格外得力,迅速蔓延整个蜀地。
刚才叫嚷的人,未必就不是一个棋子。
不过,王弘毅的军队的确纪律严明,所经之处,对百姓秋毫无犯,赢得百姓爱戴,有着新气象。
整个蜀地的局面更加地混乱了,到处都是议论此番战役的百姓、读书人、贵族子弟,酒楼茶馆,聚会争辩,虽后续战况一时传不到这些人耳中,先前那些情况,已足够他们茶余饭后一番讨论了。
哪怕是立场敌对的大族子弟或是掌权者,对王弘毅所表现出来的本事,也不得不给予承认。
战前,还有声音说王弘毅有现在成就不过是沾了父荫,此时也哑口无语。
当然,暗地里,有多少人磨碎钢牙,可真不好说。
听着旁边的人不再说话,王弘毅和张攸之相视一笑,吃完就下去。
出了门,从暖烘烘的酒楼出来,雨点打在脸上,全身一个抖擞激灵,精神一振。
“公子,这雨还是寒了点,等下,我去买伞。”张攸之觉得有几点雨珠落在脸上脖子里,抹一把脸,说着,就大步向不远一家店铺走去。
片刻后,又取了伞过来,王弘毅一笑,就撑起来了。
两人默默在雨中行走,这时,已经近了五月,带着伞不怕寒了。
风雨点点,使人怅怅,望着这一片被雨打的纤尘不染的街道,王弘毅说着:“你先再当一阵县令,等成都打下来了,我就自称魏侯,建官立制,建立中枢,你也可以调来了,真是缺不得你。”
张攸之走在这雨的世界里,原是也有些恍惚,不知身在何处,这一声话提醒了他,知道世事变迁,自己已经是正七品县令,又是年轻主君的谋主,顿时浑身一颤清醒过来,想了想,说着:“臣安敢将军如此盛赞,真是折杀我了……成都已经不足为患,主公稍等一些时日,等魏存东一死,就可顿时取之,之前正好扎实根基。”
“你说的没有错,最近有不少人投靠,有的还是名士之流,我只有一个宗旨,我出仕时,也不过是队正,因此想出仕,这些名士,就要从令吏作起,当然事也不是绝对,比如说定原郡太守出降,我就不能免他的官,调到正五品平职,等以后还免不了他一个知府的官。”
“不过宗旨却是定下来了,令吏是三吏之长,接近百姓,连这官也不想当,直接想作威作福,我还真不要。”说到这里,王弘毅的声音冷峻,语气却是惆怅。
“主公说的都是正理,只有或管民事,或忙府事,才能知道究竟,日后当了官,也有着根基,不被下面糊弄。”张攸之跟着叹的说着。
“说的没有错,就是这样。”王弘毅突然之间住了口,只见不远处,一处空地,虽然雨芒芒,设置的粥棚,依旧开着。
在文阳长定两郡,已经基本上没有流民了,都分配到各县各乡编制户籍开垦荒地,不过这里不对,这里才初定,大多数来粥棚食饭的,是因为战乱而流浪的荒民。
王弘毅下达命令,不希望自己领地内,出现饿死冻死,因此这些流民到此,能获得一碗吃食填抱肚皮。
在对流民安置上,王弘毅却并非一味纵容。
这时看上去,果然见到一批吏丁巡查着,若是不认识的新人,立刻登记。
这些流民可以日日就食,但是实际上每天,各县各乡都在安排着流民,登记入册,一批批领去开垦,以便他们可以自给自足。
不愿劳作,就会在几次后,立刻拿下,贬为奴隶,这等做法,已是极为仁义,任谁亦挑不出理来。
这时候,米粥香气已是弥漫于空中,上百名流民排队等候着,期待的目光,直望着粥棚内。
“主公,这就是您的恩德啊!”张攸之也看见了,叹息的说着:“一下子就活民数千。”
“上位治政,这点不算什么功德,只是本分。”王弘毅摇头说着,顶上一鼎,发出空灵的鼎鸣,已经扩大了一级,变成了正四品的鼎器,比往常多上一倍的丝丝白气,涌入其中,又被转化成青气。
还是淡青色,占领了新鼎面积的三分之二,却已经比以前多了一倍的气运在内。
这就是占领四郡的结果。
第一百零二章 听闻(下)
青气,这是个人气运,总体气运,却见打下二郡之前,整个区域笼罩的还是白气,微带赤气,打下了二郡后,整体气运变成了淡赤色。
地球上,战国时齐国的邹衍,他宣称,每一个朝代都有与金木水火土五行相应的德,也就是来自“天意”的合法性依据。
《文选。魏都赋》李善注引曰:“邹子有终始五德,从所不胜,木德继之,金德次之, 火德次之,水德次之。”
到了宋代以后,五德始终说基本在官方中寿终正寝了。
这是五德始终说有着致命弱点,可是能够盛行千年,自然有着其中道理。
中国历史上,又有三统之说,概括的说就是黑、白、赤三统循环更迭。
王弘毅原本是地球上修士,自证自悟,此时凝视着这茫茫天地,赤气凝聚不散,不由哑然失笑。
五德三统种种争论不休之话题,说穿了一文不值。
前世王弘毅看过许多教授的论文,引经据典,考证清楚,可是本意一文不值,学者毕竟是学者,纸上谈兵,无论知识怎么样丰富,对这类事情,也难以真正体会真意,只能当工匠。
这和知识无关,只和实行相连。
在王弘毅看来,只有其内在力量才是唯一的根据——能凝赤气,就是现实中具备了崛起的力量。
凡自草莽起而大兴者,无不应火德,若有其它颜色,或国寿不长,或主兵败身死,罕有例外,若是原本是旧朝显贵,其德又有不同。
“王者受命,昭然明于天地之理,故必移居处,更称号,改正朔,易服色,以明天命……正朔改则天命显。”
王弘毅撑着伞,目光迷离,似是追忆,又似展望,心意渐渐而定。
时间推早一些时日。
文阳府外,有施粥棚,只是只有将军府外空地上设有五个粥棚。
文阳长定两郡,已经基本上没有流民了,都分配到各县各乡编制户籍开垦荒地,但是前数日,红泽府大战,有些流民跑路到了文阳府。
由于人数不多,因此就由将军府施加恩惠。
此时,将军府石阶最高一层,站立着几人,为首是个年过四十风韵犹存的妇人,身上穿着配饰,显些有些低调,认真看去,却都非凡品。
看穿戴,这妇人不似主家,似是仆人,可丝绸衣裙通身气派,以及身后人的簇拥,却又令其身份扑朔迷离起来。
此人正是老夫人最得意的心腹——荷桂。
眼下,空地上,只见家丁排列,二百个设一粥棚,五个就是千人,千名流民排列着取食,粥插箸不倒。
这事,实际上是素儿提倡,说着:“表哥治政活民,自有公德,我们也可施粥建棚,这是私德,可为家宅祈福。”
老夫人听了大喜,就令设粥棚,由荷桂看管。
荷桂今非昔比,她的公公早已不再管事,被将军府养起来,将军特赐二百亩,十户佃户,也算是步入地主阶级。
她的丈夫,已经是八品官。
而荷桂作为老夫人身前心腹,将军眼里的半个家人,算的上是将军府内极特殊一个。
几个主家人,都不拿她当下人使唤,现在她管事不多,但无论哪一房哪一院,对她都要给些面子。
望着粥棚处人来人往,一下便想到前些年王家光景,真是恍如隔世。
“桂主事,您这话说的真在理,在这文阳府城里,谁不知道将军府的几位主家,都是是乐善好施,跟着这样的主家,我们这些也跟着沾光。”
一旁的仆人讨好的说着,荷桂听了抿嘴而笑,突然,她目光落在街道远处。
有数个骑兵,正策马朝这边奔驰而来,身上还插着小旗。
作为将军府的人,自是明白经常来往于府邸的传令兵衣着,一见这服饰,隔远了,也是看的出来。
“是传令使者,是将军大人有消息传回来了吧?”有个仆人惊呼的说着。
荷桂立刻从慵懒变的紧张起来。
这些年,她变的从容许多,对自家将军的事,她依旧是极为关心,原因很简单,一切富贵都依靠着将军,将军垮了,她家也完了。
“桂主事,小人几个,是传令来了,前来向府中回报前方消息,还请桂主事替小人向老夫人回禀一声。”这数骑行的极快,很快便来至面前,几人翻身下马,为首一个,有着火长标记的人,来到面前,恭敬说着。
凡是来往于将军府的人,对几位府中主事,必是认识,对此,荷桂也是明白,而眼前这人,她也有些印象,于是点头,说着:“你们到门房稍候,我这进去回禀老夫人。”
说着,她快步向内宅行去。
此时,一处走廊,过了洞门,就见到一处小院,沿榭亭栏杆。
在院中,别有幽情,正室房内,临窗有着桌几,桌几上有书籍茶具,设有椅子,椅子上都是半旧靠垫,老夫人、宋心悠、赵婉、素儿都在,说着闲话。伺候的媳妇丫鬟七八个,却连一声咳嗽不闻,不时捧上茶来。
此时春意正浓,真是个歇息的好时节。
只在这几人心中,都有着忧虑,王弘毅出征,她们都是牵挂。
老夫人过去好日子苦日子都过来了,性情沉稳。
谈到儿子时,只是淡淡,实际上只有一子的她,又可能不挂念?只不过是不想给这两位媳妇压力。
这时,素儿就说着:“将军必是大胜,有好消息来了。”
老夫人听了,忙说着:“素儿,怎么说?”
素儿抿嘴笑了,其实昨天,她就感受到府第内的气运发生变化,今天一来,就更是见得在场的三人,都是金黄之气直透明堂,气运大增,显是母以子贵,妻以夫贵,这无疑是王弘毅气运大增的结果。
现在气运大增,必是大胜,没有其它结果。
素儿一语未了,只听外面一阵脚步响,荷桂进来就禀告的说着:“老夫人,二位夫人,表小姐,前线有信使来了。”
这时,宋心悠和赵婉都是一惊,老夫人就倾身问着:“我儿怎么样?”
“老夫人,前线信使我不敢问,刚得到消息,便赶到这边来了,让他进来禀告吧!”荷桂回话说着。
“把他唤……快叫他们到前厅说话。”老夫人看看面前的儿媳,这时,却是不好叫她们一同前去。
老夫人见儿子的将士没有关系,可这两位夫人去见,总有些不太妥当了。
“媳妇,我知道你们也想急着知晓消息,这事等我回来,再与你们说。”老夫人说着,站了起来。
“婆婆,我们知道。”虽然心急如焚,宋心悠和赵婉,还是同时回话说着。
老夫人见此,就自己前往前厅,接见前方的信使,到了前厅,才坐下,就吩咐的说着:“就叫他进来。”
有着这命令,片刻之后,一个火长就进来,到了里面,不敢多看,磕头说着:“贺喜老夫人,将军大胜,一举打败了魏存东,现在杜恭真已经降了,将军已经一举夺了红泽郡和定原郡。”
听了这话,老夫人顿时大喜。
虽然不太清楚外面的事,但老夫人也清楚,经过一战,儿子在蜀地势力会大增,安全会更有保障。
“来人,给赏五两!”老夫人立刻站了起来,说着。
这信使立刻磕头谢了,退了下去。
老夫人连忙回去,到了内间,就说着:“前方传来消息,我儿大胜,一举打败了魏存东,现在杜恭真已经降了,又夺了红泽郡和定原郡。”
“啊,夫君安然无事,这就最好。”赵婉和宋心悠就想着。
宋心悠更是心中翻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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