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易鼎 作者:荆柯守(起点vip2012-06-20完结)
虽然被她们唤作“公子”的这青年,容貌俊秀,气质儒雅,就是当日在小亭中两个少年之一庄广。
庄兴收徒二十一,个个都是良才,其中有二人,一就是庄广,是自己孙子,还有一个就是石谦,被誉为“弟子第一”
庄广作为嫡孙,自然是继承人,可与别的世家公子不同的是,这位少主在祖父庄兴的指导下,极有规矩。
不仅在当地是已经有着名望,而且有着渊博的才学,在妻子早丧、新妇又尚未过门之前,虽性情平和,却与美貌侍女并无过多瓜葛。
可他又非是死板的道德君子,只能说,此人不愧是天下名士庄兴的嫡孙,心思缜密,欲望不浓。
在享乐时不会沉迷,在冷静时又不会死板,用熟悉他的人来说,他就是一个非常难得的妙人。
庄广还有一习惯,就是喜读书。
“唉,还真是有些饿了。”此时庄广突然有些饿了。
微微歪向案几,提鼻子轻嗅一下,顿时露出一抹无奈的表情来。
“罢了,吃过之后,再看书吧。”将书卷小心的放置在一旁,庄兴修长手指拈起一片点心,放入口中,轻轻咀嚼着。
爱惜书卷的他自是不可能做出边阅读书卷,边食用点心这种事。
在这时,角门里,再次有人进来。
听到脚步声,不用抬头,庄广听出是主事老丁的脚步声。在微小之事的观察上,庄广向来极敏锐。
“公子。”对方在距离他几步远的位置停下,恭敬唤着。
“说吧,何事?”庄广停下手中动作,转过身看向站在自己不远处的中年家仆问着。
老丁恭敬的说:“公子,梅清先生前来拜访公子。”
“梅清先生?”听到这人,庄兴微微一怔,脑海中浮现出了一道人的形像,自言自语的说着:“他是去见襄阳战事,现在居然归来了?”
想起对方正在外面等候着,庄广长身而起向外走去。
老丁恭敬的跟在他后面走出去,脸上表情并不惊讶。
梅清道人,早就三代前,就和庄家结缘。
首代梅竹道人,受劫奄奄一息,被庄家所救,就此留在南郡,由于受劫,活了十年就去世了。
不过梅竹道人掌握秘术,也使庄家葬入一处风水宝地,虽无帝王之份,却也有着富贵之力。
梅竹道人死后,又有着梅枝道人继之,继续和庄家修好,庄家也为之修了一个道观,并且以三百亩田相赠。
庄家自两代道人扶助,连连有人科考中举,入朝为官,庄家因此兴旺发达,拥有大量田产,并且和荆北世家结好,三代而下,庄家渐渐成了名望之家。
这代家主庄兴,更成了名士,在荆北影响力越来越大。
而三代道人梅清,经过数十年研究,不断完善着自己的道法,渐渐有着一脉相传的稚形了。
这样的客卿,自然不同,庄广都不敢怠慢,这时闻其归来,前去迎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虽已经入夏,梅清依旧穿着一件朴素道袍,实际上这道人虽已四十,却看上去三十左右,容貌清秀,周身清气萦绕。
老丁找来仆人,为贵客到来张罗着。
当庄广将梅清先生请进来时,院落的水中小亭内已是摆好酒菜,以便二人对饮闲谈。
“才从襄阳归来,孙昌的确已经死了,真是让人唏嘘。”喝着清酒,梅清先生有些感慨的说着。
望着坐在自己对面,容貌平凡却有一种洒脱气质的道人,庄广有些疑惑的问着:“孙昌据说和先生也有些关系,祖脉也甚是有力,为何还是有死劫?”
“嘿,一饮一啄,自有天定当初我看他面相,坚毅果决,孤绝刚冲,率性执意,宁折不弯,自然这次就难以度过劫难。”
“至于地脉,虽然他的祖脉甚是有力,但是当到了节度使,消耗就不小了,再说,天地乱世,就是气运劫数,区区一道地脉,安能抗拒?”梅清先生有些感慨的说着。
当年梅枝道人最后一次带着徒弟游动,看见了孙昌,心中暗叹一个将帅之相,观其气运有一方雄主之气,而额窄且有断纹,应该不会长寿,最后令弟子与之结交,帮了一把,取了些气数,大大加强了梅清先生的道功。
但是这种事很难遇到,可一不可二,并且不能介入太深。
因此梅清先生真正的衣食父母,还是庄家。
对于这个新立的梅门来说,庄家就是一棵树,而梅门就是一根缠绕树干的藤蔓。
不仅仅修炼必须的气运,要由庄家提供,而且一些劫难也要依靠庄家来抵挡。
天下争龙,非成就死,梅门祖训:“不到七代,不成大器,不入争龙。”
而慢慢扶助庄家从一地主,到官员,到世家,再到国之重臣,自然可以吸取到足够的气运,直到根基深藏,道法成形,可以自立。
特别是寻找到一件,或者凝聚出一件气运之宝,镇压梅门气运,才是合适的时候。
庄广听了,唏嘘了下,就说着:“梅清先生此次归来,莫非就是定下了明主?”
一双明亮的眼睛,在顷刻间锐利起来。
“……我只是建议,一切自然由庄家家主决定。”
“那先生已经见了爷爷了?”
“不错,现在你猜到我此行目的了?”梅清先生手一顿,将酒杯放置在桌上,同样看向对方,口中反问,虽是问句,却是陈述语气。
“恩。”庄广点了点头,品了一小口酒,才接着说:“以先生的性情,必是爷爷默许,或者认可,才到我这里来吧!”
“哈哈,不愧是庄家的继承人,你猜的没有错!”梅清先生笑的说着:“家主就是想问问你的意见。”
梅清先生的话,让庄广盯了他好一会:“既然爷爷叫你来,就是同意了,明主就是蜀国公?”
梅清先生听了,笑而不语,不答,已是默认。
“蜀国公攻下襄阳的消息,已传至南郡,南郡上下莫不紧张……”庄广淡淡的说着:“你是想让我劝说太守归降于他,是否?”
南郡太守,就是庄广的岳父。
“你不愿往?”
“恰恰相反,我还欲亲见其一面。”庄广说着。
说这句话的同时,庄广印堂处,顿时一小团青气弥漫,可见此人将会位高权重,成就卿相之命。
梅清先生,顿时一喜,这可是庄家出的第一个卿级重臣。
半刻无语,庄广突然之间问着:“石谦石师弟,必会夭折?”
梅清先生一怔,却说着:“这是他命相所至,但是此子之死,必会广大庄家,你也不必挂念了,这和孙昌一样,非是人谋,实是命格,只是使他死的有价值而已!”
庄广听了,握紧了杯子,良久,发出一声叹息:“石师弟已经娶妻,还请先生能使他留有后裔,不至于香火断绝。”
梅清先生笑了,说着:“刚才过来,就已经看见了,石谦子嗣命格处,已经有了一团金黄气在孕育中,可见此人必有后代,其妻必怀孕,并且子嗣必也有着富贵,不会是白身了。”
“这就好!”庄广默默无语。
第一百六十六章 影响(下)
长阳郡前
一片旷野,这里地势平坦,军营连绵十里。
魏越端坐在中军帐内,脸色铁青,手中紧紧握着的,是从襄阳探报回来的密信。
这封密信,说的就是王弘毅攻破襄阳的经过。
又一次扫了一遍这封密信,魏越唤:“周先生!”
下首的周吉上前,魏越将密信先是交给了周吉,周吉接过密信,很自然的展开有些发皱的密信看起来。
看完密信,周吉脸色凝重的仿佛要滴下水来,微皱着眉。
虽没有亲眼看到蜀军攻破襄阳的情景,但从这封密信上所写的内容,蜀军比预想的还要强,这让周吉有些不安。
襄阳大城,三个月内就攻占下来了?
“白日之下,天降煌雷,一举而击之,城轰而倒……这是什么话,神仙志异?”仔细的看过密信后,对蜀地新主,多了几分忌惮。
同在议事厅的还有几个重臣,在吴王的示意下,周吉将密信递给他们。
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密信内容,在场的其他人,脸色接连变化。
“不管怎么样,能将襄阳城在短短三个月内攻破,帐下军士的伤亡并不惨重,实是主公心腹之患。”周吉轻声叹的说着,心下凛然。
吴国一直以为,以襄阳城的防御,蜀军要吞掉,必要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而事实上,蜀军虽有伤亡折损,却远低于这程度。
魏越连年动兵,连新年也没有回去,却还是没有来得及阻止蜀军进程,这让魏越心中蒙上了阴影。
“砰!”的一声,魏越狠狠拍了一下,冷冷说:“现在我军水师到了江陵多少?”
“王上,考虑到水师在江陵孤立无援,怕中了埋伏,我军只驻扎了六千水师。”
“再调六千去。”东吴水师现在也只有二万。
“遵旨。”
“王弘毅终要与之一会。不过,眼下最要紧的,还是眼前的事。”说完了这件事,魏越说着。
“长阳郡是最后反抗孤的藩镇,必迅速灭了此獠,才可回军争夺荆州。”
听到这话,在场的几人点头。
吴越平定,收服新地,这些需要时间,将这些摆平后,吴蜀之战,终是不可避免。
但不是眼下。
襄阳,五月二十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微风轻拂,是个难得晴天。
占卜曰,吉日。
王弘毅占据襄阳后,下一目标自然就是夺取南郡了。
“虽伤亡不算大,但将士疲倦,立刻攻打,只怕不行!”王弘毅此时默默的想着,王弘毅身着一件青色便服,整个人显得气宇轩昂,又不失儒雅气质。
“南郡庄兴求见?”看着侍卫递上来的拜帖,王弘毅思索起来。
庄兴?
这个名字仔细一想,却有印象,并不算陌生,荆中名士,世家,人脉遍于荆地。
“是,主上,是否让他入内?”侍卫问着。
王弘毅不假思索的说:“请他来见。”
庄兴可是颇有些影响的人,真是此人,能将拉拢过来,对自己逐鹿天下,是有助益。
“诺!”侍卫退了出去。
王弘毅整了整衣冠,坐回上首位置。来的人是庄兴,威严有度,方是正理。
庄兴是南郡大族出身,即举止洒脱,却更注重礼仪。
不一会,在侍卫的带领下,一个宽袖长袍的长者,从外面缓步入内。
只见此人鬓发斑白,目光深邃,身材虽是中等,却修长匀称,衣装质地上乘,却又并不奢华,一进房间,就施礼:“见过蜀国公。”
王弘毅起身相扶,说着:“不敢,长者请坐。”
庄兴精研学问,是荆州名士,二十六岁就闻名,陈原称赞“有养士之遗风”,注重风仪,交往是也都是刘浩、许超这些名流,现在一看见,过是潇洒英风四流,只这一观,王弘毅已确定,此人应该就是自己料想的这人了。
王弘毅打量的同时,一进房间的庄兴,其实也给王弘毅相了一面。
庄兴博学多才,经书都全,却也会些相人之术。
一眼看去,只见眼前贵人年纪很轻,面如镜面,眼如点漆,意态自若,举步之间,已经隐隐有着龙行虎步之姿,很是慑人。
只一眼,庄兴就一惊,单是这相,就是形神兼备,甚有威仪。
“庄先生之名,孤早有耳闻,不成想,今日得以一见。”王弘毅又说着,赐座,又让仆人上茶点。
二人先寒暄了一阵。
“小民也早就想和国公一见,早闻国公是当世英豪,难得明主,今日一见,果气宇不凡,名不虚传!”过了一会后,庄兴开口说着。
听到庄兴称赞自己,王弘毅的心里就是一动,庄兴这样的名士,特地拜见,又是南郡,还不在自己管辖下,肯定是有来意。
“庄先生实过奖了,孤数年前已听闻庄先生之名,一直想与庄先生一会,把酒品诗,只可惜,南郡是荆州之地,与蜀地相隔过远,使得这一愿望拖至如今。而现在,南郡已是处于风口浪尖,如今尚好,你我二人还能这样坐下闲谈,若是再过些时日,怕是两军对峙,身为南郡大族出身的庄先生,便不得不避嫌了。”
庄兴闻言,长身而起,向着上首的王弘毅一拱手,终是说出了此行的来意。
“国公已攻克襄阳,接下来无意外,难免与南郡一场兵戈,可兴既为南郡人,自是不能坐视不理,国公能宽容几日,兴愿亲往太守府,劝说太守归降国公,南郡是一要地,既国公想要,兴愿为国公谋之。”
庄兴的话一出口,王弘毅顿时大喜。
他虽然早已隐约猜出庄兴的来意,但之前并不能太确定此事。
能不费一兵一卒便能得一大郡,对王弘毅来说,实是好事一件。
“若真是如此,庄先生此举,不仅避免了一场兵?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236 237 238 239 240 241 242 243 244 245 246 247 248 249 250 251 252 253 254 255 256 257 258 259 260 261 262 263 264 265 266 267 268 269 270 271 272 273 274 275 276 277 278 279 280 281 282 283 284 285 286 287 288 289 290 291 292 293 294 295 296 297 298 299 3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