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易鼎 作者:荆柯守(起点vip2012-06-20完结)
“……秘书阁承事郎石谦,其人素有贤德之名,为官以来,功绩卓著,此次战役中,立有战功,特追封其为青余伯,世袭罔替,赐五千亩,荫一百五十户,赐兵甲三十副,白银八百两……”
“……水师卫将钟大有,为将来,毫不畏死,屡立战功,功绩卓著,特追封为东田男,世袭罔替,赐一千亩,荫五十户,赐兵甲十副,白银三百两……”
“……战死将士,都赐白银五两,家属三年全俸,七年半俸,免去一代劳役,以示恩典,以养子息……”
“……”
除追封张范直为长亭侯,石谦为青余伯,钟大有为东田男,别的十五个有官职的战死官吏按功绩大小,各有追封,各个家属都含泪谢恩。
王弘毅又令人取来一份命令,交给虞良博宣读。
这份命令,是为了战死兵卒所下。
“……汝等都殉国战死,孤岂能让汝等流落,是故都入褒忠祠……”
这是王弘毅准许此次战死所有将士都入褒忠祠,享人香火。
同样给予他们家属五两白银抚慰金,并且按照生前的薪水,三年全给,七年半给,以赡养老人、抚养子女,宽慰其家眷亲人。
这两道命令一下,蜀军中,本来低落的士气,顿时有所好转。
家属更是痛哭谢恩,磕头行礼,在他们退下后,殿中气氛就轻松了一些。
“主公,此次战役,我军损失很大,需尽快补充大批火器以及士兵。”张攸之上前一步,出班说着。
王弘毅说着:“水师不能一日无将,吕肃海何在?”
吕肃海出班,上前行礼,伏身待令。
“孤令你为权水师大都督,统帅水师,挑选兵员之事,就由与张卿拟定,连同火器,一并补充。”
“臣恭谨领命!”吕肃海领令,话才一落,只见其顶上金印又发生变化,淡青色的气运涌在其中。
“众卿,此番赏罚已定,务必戮力而战,击败敌军,一统楚地。”最后,王弘毅看着群臣,说着。
“臣领命!”众臣一起伏身应命。
冥土
黑墨一样天空,群星不见,只有灰蒙蒙的光照耀着。
雾气组成的大道,一排排灵魂组成一条长龙缓缓蠕动,这是一群灵魂,有的残缺不全,有的身着盔甲。
一个路处,三百个军魂手持长刀,在一个大旗下,石谦与张范直观看着这些,看见有着类似蜀军的人,立刻举旗召唤之。
不过并非次次成功,一旦成功就会恢复些。
这段时日,它们也知道,这里是冥土,是人死之后所达之地。
死人魂魄并非都能在此存活,许多都会随时间推移魂飞魄散,而想存活下去,一是自身凝聚形体,二是进入被福德之光庇佑之地。
前者他们已是做到,至于后者,因为打听到有蜀国的存在,其中威灵公王遵之的威望最盛,帐下可御之鬼神众多,蜀国别的鬼神都与之交好或是臣服,听到这里,还再不明白这位威灵公是谁,这些蜀军将领是白活一世了。
“大都督,现在军魂越发稀少,我们去投靠威灵公吧!”石谦说着。
“也好,再过今日,就去投靠。”张范直说着,决定前去投奔威灵公。
就在此时,虚空中飞来一道金光。
这道金光似乎找到了目标,一卷喻令悬浮在半空中展开,虽只有三尺长度,却大放光明,照的区域内一片通明!
张范直和石谦猛的站起来,都突然之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连忙跪下接旨。
喻令悬浮在半空中展开,里面的文字,字字绽放着金光,这些金色文字一出现,就有着灵音自动颂读,和阳世一模一样。
张范直和石谦跪倒在地,冲着金光落下之处谢恩。
谢恩完毕,一道金光降下,这些蜀军将士都被罩在其中,以张范直石谦为首,形体瞬间凝固,脸上出现黑白纹路,身上发出光芒。
都身具法身!
别的士兵,魂魄和形体,都有所增长。
只明显的变化,就是原本残破的身体,以及身上的血污,全部消失不见,个个衣甲鲜明,官袍崭新。
这正是阳世间,追封众将士以及令战死士卒入褒忠祠的正式旨意下达之时。
君无戏言,王弘毅此时虽非真龙,但已聚集龙气,自是一语而出,就成事实,对自己军中阵亡军魂,更有着极大的影响。
张范直和石谦听完了旨意,都不由感激涕零,磕头谢恩。
“大都督,现在怎么办?”
“主公既封爵位,又建家庙,还建褒忠祠,自然能化成大小不同的宫殿。我等理应先去拜见威灵公,再回我们的宫殿受命。”张范直突然之间,明白了许多,毫不犹豫的说着。
第一百七十八章 意定(上)
和大部分人想象的不同,这种大战,都是先僵持,彼此消磨,最后突然之间一方崩溃,使战局产生质变。
赤壁之战十月打到十二月,而朱元璋鄱阳湖之战,苦战三月,使敌师士气低落,才一鼓灭之。
吕肃海为权水师大都督,统帅水师,补充兵员和火器,水师这块,实际上可以放开大半了,现在就是他慢慢磨着,积小胜待大变。
所谓的“权”,就是“代理”,这是吕肃海资历不高的缘故,但是只要王弘毅愿意提拔,只要能打胜,他的位置就稳固了。
此时八月初,天气一天比一天炎热,北方都酷暑难耐,南方各省,河流众多,土地又有湿气,在这时节,自是越发让人难受。
不过南方多雨,这时隔了几日,就会下得一场雨来,微凉雨气中和了空气干燥。
襄阳城
襄阳城是一郡之首,大燕南迁后,就是以襄阳为据点进行修缮,才有着天下第一城的美称,只是经过时间推移,朝廷越发衰微,连这城都控制不住。
蜀军攻占后,襄阳城的越来越重要,城中贸易数量丝毫不减,各商贾往来,在蜀军的统辖下,变的越发繁盛起来。
只是这几天,城中戒备森严起来。
街道上巡逻的马队,虽这些骑兵不曾扰民,来来去去,让不少百姓心中惴惴不安,生怕又是要迎来战争了。
已修缮一新的外城上此时更是增派了人手,一队队巡逻士兵,都穿坚持锐,虎视眈眈的盯着外面,一有风吹草动,就会给予还击。
不过城门却没有进行封锁,每日照常是早起开门日落关门,护城河水日日汩汩流淌,不寻常中,又透着平常,让人琢磨不清。
这时,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分,金色的洒满着天空,西方已现朵朵晚霞。残阳如血,晚霞似火,归来返去的行人奔走于途中匆匆赶路。
城中炊烟袅袅,大部分人都开始作晚饭了。
城楼上,一批人上了去,登着墙凹看着远处——城要关门了。
“主公!”
葛钟走了进来。这是个汉子,脸上还有寸许一道伤疤。
见是王弘毅,怔了一下,跪了下去,说:“臣葛钟拜见主公。”
“葛钟,哦,想起来了,守城的副将!”王弘毅平淡的说着:“起来吧,孤只是上来看看,不要声张。”
“是!”葛钟应着。
王弘毅摆手:“你先退下,孤有事会叫你进来。”
“是!”
王弘毅身后,除了几个侍卫,还有就是张攸之了。
“卡!”一阵声响,从下面传来。
原来到了每日关门时,下面的城门官还在喊着:“今日已到时辰,若有想出城,明日一早再来关城门!”
城门随即关紧,吊桥高悬。
不久前还有车辆行人出入,此时寂静一片,唯有护城河水,声音渐响,在暮色降临之时,缓缓流淌着。
王弘毅倚墙而望,晚霞的色彩,落在他的脸上,衬托得一片金光。
站着的张攸之见了,微微凝神。
过了一会,王弘毅问着:“张卿,依你来看,襄阳城如何?”
这问题只是随口一问,张攸之却丝毫不敢怠慢。
“主公,这要看从哪些地方去看了。”张攸之回望主公,微笑的说着。
“哦?”张攸之的话,让王弘毅兴趣顿时起来。
虽是心有所想,刚才的确是随口一问,张攸之不曾直接回答,却让他注意起来。
王弘毅看向他,示意他继续向下说。
张攸之立刻回话,行礼说着:“襄阳城的确非比寻常,当年大燕南迁,襄阳就是朝廷安康的关键,这城池结构和防御,在荆州是第一,说是天下第一城有些夸张,但是前五绝对没有问题。”
“襄阳城分为内外二城,外城的城墙高厚,昔日我军连用霹雳车和陶雷,许久方攻破一缺口,入得城去,坚固程度,可见非一斑。”
“城墙外更有着一条连绵不绝的护城河,河道宽险,要不是发明了土龙车,大军连日向河中投放泥石布袋,想要度河极为艰难。”
“只是防御工事,已是宜守而难攻。再调集大量军卒在城上防御,十万大军,要是没有霹雳车和陶雷,要攻上几年都不可下,襄阳城的内城虽建的仓促,不能与外城相比,可布局合理,地方宽裕,可改建,利用得当亦有着防御。”
“襄阳地处险要,退可至汉中,进可控荆州全地,实是一军事要地。以此城作为治所之地,是目前不错的选择。”
王弘毅听了,点了点头:“继续说。”
“诺。”张攸之微笑着一躬身。
“主公坚持水战,却不用陆军攻打江陵,臣一直有着不解,现在才知道主公睿智圣明,早就洞鉴烛照了。”
“首先就是荆州多江河,水师关系命脉,水师打不赢,各郡县就随时可以被分割攻破,再多的军队也疲于奔命,一筹莫展。”
“其次就是主公占领荆北时日不长,本部不过五万,郡内人心不稳,水师失败,还有陆军在,要是陆军败了,民心立时便会散开……因此宁可水战,拖延时日,后方进行统筹管理,多一日就有增一分安稳。久治自然凝聚民心嘛!”
“现在精练已经近三月,百万治民渐渐安心,十万大军也熟练安定,这是主公深谋远虑之致,我看主公就要水陆动兵了吧!”
顿时城上一片静默……
渐渐,张攸之渗出了些冷汗。
“好个张攸之。”一声大笑,王弘毅笑的说着:“果没让孤看错你呀!”
王弘毅当上了上位者已经许久,渐渐融合了稳重、雍容、睿智、冷静种种的气质,这一笑就打破了宁静。
这时,张攸之只是站着,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一时间,二人的周围安静了下来。
只听得外面的河水汩汩,远处的巡逻士兵来回走动的声响。
他们在这里说话,附近除了几个侍卫,别无他人,却不怕别人偷听或是打扰,当然,也没有人敢。
“不过,孤的根本大计,就是以水战拖延时日,荆南初平,郑平原二万大军在江上作战,单是粮草就不是小数字,初平的荆南能承担?十三司报于我知,随着时日,荆南怨气已浓了。”
怨气这事,假如没有外力干预,也没有大不了,但是一旦有外力,就是摧骨拉朽,这就是民心了。
“而吴地更是这样,千里迢迢运输粮草,虽有着长江也不是易事,这大军拖在这里,初平的吴地也不堪忍耐,十三司报告,忠于大燕的人,已经在后面煽风点火了。”
“唯有孤全平蜀地,已经修养一年,又清理过一遍,这时政通人和,根基稳固不可动摇,气运消长,攻守异势,是时候了。”
张攸之心悦诚服,一拱手说着:“主公深谋远虑,洞察万里,臣的见识浅薄,闻之茅塞顿开,心悦诚服。”
王弘毅笑笑,才不相信他不明白,过了会再次开口,只不过,问的又是另一件事了。
“张卿,你对天下之局,有何看法?”
张攸之沉默了一下,先后两个问题,没有联系,其实并非如此。
“主公,天下局势,瞬息万变,诸侯纷起,都在吞噬,以求一搏。南方二龙一蛇,纠缠不清,北方是众蛟龙四起,龙气已经出现,离成形亦不远矣。”
“更重要的是,十三司汇报,今年草原上战争已经接近结束,胡人要建立汗国,就算大战之后要修养,也最多二三年的太平时间,再多,只怕边患要多了。”
“主公,现在已到大争之时了。”
“好一句大争之时。”王弘毅听着,眸子里闪闪发光,感慨说。
“孤一介布衣从军,继承义父帅位,南征北战,四处吞并,已过去五年,这五年时间里,沧海桑田,天下局面大不同以前了,特别是胡人之患,只有你才注意到,果然,现在已至大争之时了。”
“主公早知晓了这些,今日突然问臣这些事情,可是有了什么犹豫不决之事?”张攸之沉默少许,在一旁微笑着问着。
“本是有,不过,听你这一番话,又没什么可问了,回去吧。”微笑着说着,王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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