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易鼎 作者:荆柯守(起点vip2012-06-20完结)
“这群山贼,和我们不一样,他们是十年前才进山,有上千,常年居于山上,桀骜不驯,不服王化,依仗山林险阻,屡屡下山劫掠,从前因为本县局势动荡,无人理会他们,结果就让他们越发猖獗了,这次,居然跑到了县城附近做案……”
“上千人?”王守田不由一惊,这样多人,就很值得重视了。
“大人切忧,说是上千人,实际上就是原本百姓上山,多是老幼,真正精干壮汉,有三百人就不错了。”
“原来如此……寻个和他们熟悉的人,去和他们说,只要他们肯交出掠走的钱财,我可以算他们无罪。”王守田思索后,冷笑的说着:“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最好尽快做个了解。”
“大人的意思是?”
“勿谓言之不预也!”王守田冷笑一声,说着。
与此同时,齐罗山寨里,喜气洋洋。
这次下山抢掠,收获颇丰,无任何人员的伤亡,这次的胜利,极大的鼓舞了齐罗山寨上上下。
春来之时,大家觉得都要作一票,以备上半年的吃穿。
对于齐罗山寨来说,能有肉吃有酒喝,就是好事。
山寨上,有人警惕的眺望远方,山寨内,却在分粮分肉分银子。
热闹了几日后,终于,有人进山了。
齐罗山寨,寨主房间。
“大当家,有人进山了。”一道声音到来的同时,门被人推开了,一人向着中间的人说着。
中间的人,中等身材,五官普通,却全身皆是彪悍之气,若是几个遭抢的苦主在此,定然能认出,此人便是带头抢劫的人。
“二当家,来的是何人?”大当家问着。
“是山下镇子的王员外,说是来求见大当家。”二当家说着。
“王员外?”想到自己过世的媳妇和王员外是堂兄妹,总要给对方一点面子,大当家站起了身,说着:“他现在何处?”
“让他在忠义厅侯着,他还送来了一些礼物,也都摆到那里了。”二当家说着。
“王员外来就来,还带什么礼物,我们十年前都是一镇上的乡亲,哈哈,这就过去瞧瞧去!”大当家说着,就要向外走。
“大当家!”二当家忽然想到了什么,在后面喊着说着。
“怎么了?”大当家停下脚步,奇怪的回头看他。
二当家皱着眉,说着:“大当家,我觉得,王员外这次来,很有可能是为了前段时间那件事,前几日,我就跟您说过,有陌生人到山下询问咱们的事,王员外和官面上若是有了牵扯,您说怎么办?”
“他敢!”大当家本来还笑眯眯,听到这话,眼睛立刻露出了寒光:“若是他真是来做说客的,我就剁了他!”
“大当家,真下的去手?”二当家淡淡的说着。
大当家一愣,略有些尴尬的回答说着:“杀他倒还真下不去手,不过……若他真是来给官面上的人做说客的,就割了他一对耳朵,以做惩戒!”
二当家不由沉思了会儿,认真的说:“不如,大当家您不要出去,由我去见他,听听他到底来做什么,如何?”
“这个……”
“大当家,咱们什么时候怕过官兵?难不成,您还真怕了不成?”二当家冷冷的说着:“又或者,大当家你害怕我会杀了王员外不成?”
大当家被说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终于忍不住一拍桌子:“胡说!我什么时候怕过官兵?”
“那不就成了?您若去见了那个王员外,他真说出什么来,您又不忍心下手,这可是妇人之仁,只会灭了我齐罗山寨的威风!请大当家允许我代您去问王员外来者为何,若是他不是为了那件事,自然一切好说,若是他果然是为此事而来,就少不得割了他的耳朵将他赶下山了!”二当家态度强硬的说着。
看的出,这个二当家也掌握了山寨不少的实力,见他这样要求,大当家只好点点头,说着:“既然如此,你去问吧。”
二当家脸色一喜,即道:“那小弟就去了。”
二当家走后,这大当家的便背靠在座椅上,叹息了一声:“王兄弟啊,莫要让我失望,我现在可不是以前一起的老兄弟了,身后有千条人命呢!”
一柱香左右时间,门外又传来脚步声,随即二当家从外面走了进来,嘴角带着冷冷的笑意。
“王员外……”
“大当家,他果然是来做说客的,难怪来时见了我神色有异,这是官老爷给您写的信,若是您怕了,把我交出去就是了!”将一封信函交给大当家,二当家阴沉着脸说着。
拿起那信,展看一看内容,大当家的脸色变幻了几次,冷笑着将信撕成了碎末。
“有本事,他们就来好了,齐罗山寨可是他们能攻下来的?”随后,看向二当家:“王员外他……”
“他是大当家从小的兄弟,我没要了他的命,这是割了他一只耳朵,赶了下去。”二当家撇撇嘴,说着。
“那就好,饶他一命,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大当家无奈的说着。
第一十八章 大怒(上)
王守田正研究着兵事。
亲兵当然是重中之重,不但要忠勤,也要有武艺,关键时能挡着。
记得清初,每家王府里都养着这类甲士,数目在十数到数十之间,都是勇士,可是这等人,都是战场上拼杀十数年培养出来,现在没有这样的条件。
“内政之事,千头万绪,已经辛苦了,军事本不应烦扰你们处理,但是赏功却和土地相连,这事必须和你们商量一下。”王守田凝神思考,良久,叹息一声抬起头来说着:“我有些章程,不过未曾统筹考虑,你们听听看。”
“请主公明示。”赖同玉和薛远,按膝端坐。
王守田说着:“我亲经练兵,仔细想想,这练兵也是辛苦事,体魄,武艺,军纪,能合格者,十成中只有六七成!”
“不合格退到田间,还是编成厢兵(后勤)先不说,这合格的就要安排——上次你说平常人家给田三十亩,我觉得不行。”
“一户之家,自耕的话,三十亩已经是极限,再多也不觉得有奋斗流血的需要,不利刺激耕战,二位先生,若是勉强够用,需多少亩?”说到这里,王守田扫过二人。
“主公,若是耕作,每壮汉每天需用粗米1斤5两才为基本,老人孩子妇女稍少,但是如果算上油盐醋等,也差不多,平均每人的每月粗米数,应是50斤,一户五人,是二石半,一年需食三十石。”薛远想了想,说着,这是一个十分有用的数量概念,在他口中,立刻说出。
“五口之家,每家有两个壮丁,上限可耕三十亩,水旱互济,亩产大概在二石半到三石左右,是故善养百姓,需十亩之地。若是抽一半赋税,二十亩方可养之。”
这样一说,王守田立刻清楚了。
“主公,农户田亩外,还有其它收入,纺织,短工,工匠,鸡鸭等等。”赖同玉补充的说着:“二十亩,已经可善养之。”
“善,那就第一批居民,以二十亩为基本田发放,第二批以十八亩,第三批以十五亩,使之困苦,却不至于影响基本生存。”
“在此基础上,厢兵可给口粮,不予增田,经过训练合格之正兵,额外授其家五亩,以奖其能,这是一!”王守田屈下一个指头,说着:“促使民间尚武,士兵忍其操练,立杆见影是也!”
由于先前发放的田地,在温饱线上,因此增益的田地,就很重要了,就很容易在民间划分出水平线。
半饥半饱(糠米)到吃饱(白米),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其促进作用,甚至可能大于温饱到小康的刺激性。
王守田行政,就要压榨出民间最多的力量,又不至于破坏底线,并且在这个基础上,引导社会向他想要的目标而去。
王守田又说着:“士兵训练合格,为正兵,这是一级,若能斩一首级,就是老兵,怎可不赏?”
王守田的目光扫视二人,见二人只是凝神聆听。
见目光对看,薛远躬身说道:“臣对军事不懂,不过民使之利,而驱之,自然远胜于使之威而逼之,这老兵怎么样利之,还请主公明示。”
王守田笑了一下:“人患不平,老兵可专门有个称呼,比如精卒就不错,军中相遇,正兵遇到精卒,必须行礼,吃饭时,必须精卒先吃,这类细节很是重要。”
“主公,这是正礼制,以分卑尊。”赖同玉听的眼睛发亮,大是赞同。
“说的不错,还要益田五亩,以作赏赐!”王守田又屈下一个指头,说着:“这样就是家有三十亩,在农村可称富足,自耕自足了。”
“主公说的不错,家有三十亩,却是相对富足了,应可使士兵用命。”薛远盘算了下,也点了点头,说着。
“若是能斩首二级,再赏十亩,可称上卒,礼大之!”这就是家有四十亩了。
“若是能斩首三级,再赏十亩,可称甲士,赐皮甲武器,以显其能,免其家劳役!”这就是家有五十亩了。
“若是能斩首四级,再赏十亩,若是无官,必为伍长。”这就是家有六十亩了。
“若是能斩首五级,再赏十亩,若是无官,必为火长,亲属有罪,可减免一等,以恩之,无罪,赐一小牛,其名加以士录之上。”这就是家有七十亩,赐一牛正好耕作,恰到好处。
“火长以上,是计官制,不以斩首论之。”
薛远冥思苦想,片刻说着:“田亩还可分之,只是耕牛却来之不易……”
“能斩首五级者,武者也,怎可不重赏?怎么样弄牛,这是我们的事了。”王守田说着:“无论牛羊马,我欲专门建牧场,专门配种,以生养小牛小马。”
说着,摆了摆手:“我知道这样以后,无论哪一方面,必有舞弊,只是只要维持十年,就已经可以了。”
赖同玉听了,已经大笑,说着:“主公英明,这样就人人奋战,为主公效死了。”
王守田又说着:“火长以上,就不一样,以火队营总体战功计!”
这出于秦法二十级军功制,但是王守田认为,官和兵,其军功标准本来不一样,对士兵来说,斩首五级,成为军官的入身之阶,已经足够了。
别小看这点,兵和官的界限非常大,当了官,才有提拔的可能。
说完这些,三人默不言声,仔细考虑着利弊。
不过,这样的气氛没有维持多少时间,过了片刻,一个消息打断了这气氛,不仅使一直面带微笑的赖同玉脸色严肃,就薛远,也是一脸阴沉。
这一切的源头,都在传递来的消息,以及面前的人。
王守田此时很愤怒,一张脸,带着几丝扭曲,他狞笑的说着:“反了,真的反了,这些反贼,以为自己是谁?”
“啪!”的一拍桌子,坐在一旁的几人,都是一惊。
“区区山贼,我给个机会,已经是恩典,竟然还学诸侯,撕我信件,赶我使者,还割耳以辱我?这些贼子以为自己是谁!”说到这里,寒气森然,杀意入骨。
自从得知自己派去齐罗山寨的人被赶下山,而且还被割了一只耳朵,王守田就大怒。
齐罗寨的这个做法,就是在扇他的脸。
这个齐罗山寨,必须剿灭!
王守田一怒,让众人惶恐,其中,又以一个头上缠着布带的中年人为甚,也许是之前就受到过惊吓的缘故,此时王守田一发怒,他吓的一哆嗦,几乎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王择义,别怕,大人怒在山贼,不会迁怒于你!”坐在一旁的赖同玉忙小声安慰的说着。
“哦,大人英明,大人英明,当然不会怪我!”这位王择义早就吓的语无伦次了。
这位王择义也倒霉,被王守田选上,他再怎么样,也不敢违抗,只得去送信,本想着他和大当家有着交情,就算事情不对,也不至于怎么样。
不想只不过一个送信,就被人割了耳朵赶下了山。
赖同玉将茶盏递给他之后,看向了王守田,微微叹了口气。
“王择义,你有功无过,不必担心,我事后必会赏赐,你们二个,就先去安排,先给王择义一家安排个住处,这齐罗镇,他暂时是不能回去了。”王守田这时候也想到不能在外人面前失态,于是看向了王择义,在他头上缠着的布带上停顿了一下,目光随后转向赖同玉,吩咐的说着。
知道王守田接下来可能要和军队方面谈话,薛远和赖同玉站起身,温和的对一旁的王择义说着:“王择义,请随我们来吧!”
“是!”这位倒霉的王择义忙冲座上的王守田行礼,跟着二人退了下去。
虽然这次上山受辱的不是自己人,可王择义代表着他,这口闷气不出,王守田实在是不甘心。
本想调戏下山贼,不想给山贼给调戏了。
“甘厚,你说,若是我们出兵去剿灭这帮山民,会有多大胜算?”见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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