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易鼎 作者:荆柯守(起点vip2012-06-20完结)
这时,也不掩盖了,立刻吩咐大将黄茂:“黄将军,你带一队兵卒,连夜将张刘二人抄家,务必不能让他们逃走。”
“末将得令!”
“卫诚,你带一队兵卒,将这几人,一一抄家……”
“末将得令!”
吴王魏越召见众心腹官员,布置下去抓捕命令,这时,已经入夜的金陵城,立刻热闹起来。
寂静的夜里,街道上,一队队的兵卒,开始出发。
城门处,更是戒备森严。
不断的有臣子,被披衣散发的从门里抓出来,院落内,更是传来家眷的惊哭声。
不知内情的百姓,虽被这种动静惊醒,却无人敢出去观看,一些事,都有所耳闻,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稍有不慎,就可能丢掉性命,连累家人。
只有少数百姓,敢在门缝冲着外面观看,于是见到了,被抄家推搡着向大牢走去的男男女女。
大臣之中,反抗者也不是没有,对待这种,军队已得命令,一律杀无赦。
回到金陵城,吴王魏越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完全撕破了脸,不再有任何的余地,对怀疑的名单进行清洗。
一时间,刀光凛然,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第七卷 楚王与吴帝
第一百八十四章 禅让(上)
帝宫,宫室显得简单朴素了许多,几缕月光穿透空荡荡的大殿!
“出了何事?朕心绪为何突然如此不宁?”皇帝在宫殿内来回走动着。
灯火下,年轻的皇帝实际上很英俊,长身玉立,文质彬彬,只是脸色却白中透青,似乎是酒色过度。
皇帝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可眼下手中,既无人也无权。
身为堂堂大燕天子,连可驱使心腹也无一个了,这是何等悲哀之事!
感受到了心绪中一阵阵的不安,皇帝再也待不住了,向着殿外走去。
“请陛下留步!”守在殿外的一个禁军大将站出来,面无表情的说着,虽向皇帝行了礼,但这种凛然的态度,却让皇帝的脸庞一下子涨红了。
“朕只是觉得殿内憋闷,心情不畅,想去御花园里转上一转……”皇帝忍住心中闷气,口气温和的说着。
与其说是下达命令,不如说是请求对方放行。
到底他还是在位的天子,禁军大将思索片刻,知道自己也不能做的太过,于是点头说着:“现在城中局势混乱,就算是皇宫,夜里也不甚安全,陛下出游并不安全,请让臣随行保护。”
“将军是忠心之士,朕不好麻烦将军。”皇帝心里苦极,这哪里是什么随行保护,明明就是寸步不离的监视!
可到底是寄人篱下,手中无权无兵,只好温言说着,想让对方不必跟着自己。
禁军大将自是不肯,淡淡一笑,说着:“陛下说的哪里话,保护陛下安全,是臣的责任,请吧!”
见此,皇帝只好作罢,能出去转一圈,总比闷在殿内强。
深夜天上墨染的黑暗,但繁星及那轮月,却是极亮。
抬起头,望着头顶的星与月,小皇帝站在原地,感慨了一句:“美哉悲哉!”
觉得星与月美,是受夜空繁华所感,而言说悲字,却是在感伤自己。
想天上明月,在天空恒久皆在。
而大燕王朝,却已是走向末路。
世间之事,本无长久。
皇帝曾经天真的认为,自己会是大燕中兴之主,可随着心腹渐少,直到被完全囚禁在偌大深宫中,再无能力改变大燕命运以及他自己命运时,他的心情,也开始由有着期待变成了麻木不仁。
连随口而出的戏言,都会很快传到魏越耳中,这种情况下,这位大燕的末代君主,只能借月来感伤心事,抒发一下郁闷忧伤之情。
身边的将军,站在那里,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小皇帝在心内轻叹一声,向着花园走去。
刚走到花园前,有人从远处快速奔跑过来,口中高呼:“吴王殿下,已至大殿外,请陛下速速返回!”
这话一入耳,本来就已经躁乱的心,越发慌乱起来。
吴王魏越为何深夜来到这深宫之中?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因被完全困于深宫而对外面所发生事情一无所知的皇帝,这时有些怔住了,心中更是本能的一缩。
浓郁的不安浮现出来。
跟着的禁军大将,朝着来人询问了几句,就上前一步说着:“陛下,既吴王殿下已至大殿之外,陛下还是速速回去为好。”
皇帝人在屋檐下,不敢不低头,只能跟着回去。
一到所住的大殿前,远远见丹陛上下灯火辉煌,果看见了吴王魏越的身影。
可来的,并非只是吴王魏越以及一些侍从,陪着吴王来,还有着大批侍卫,只见首先就有着上百个侍卫钉子一样,站在台阶上,手持长刀。
而殿内,各按方位点燃着红烛,又有几十个侍卫一字排开,只一眼望过去,皇帝的腿就有些发软了。
“陛下……”身旁的人催促着。
皇帝心中虽害怕,可还是向着吴王魏越的近前走去。
“陛下,您深夜不睡,去了何处?”
身着冕服的吴王,本就身材高大,生有异相,此时问起话来,甚是威严,只一句话,就让皇帝脸色发白。
“朕只是觉得殿内憋闷,去花园那里转了转……”小皇帝小心翼翼的回答。
吴王魏越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说着:“臣有一事,要与陛下禀报,请陛下随臣到里面说。”
“就、就依吴王。”皇帝又怎敢说不,只得继续小心翼翼的说着。
“请陛下先走。”吴王魏越面带笑容,说着。
被这一笑,吓的身体一哆嗦的皇帝,不敢反抗,向着殿内走去。
吴王魏越紧随其后,只带了一个大将进去,别人留守在了外面。
“快给吴王奉茶……”
“不必了。让他们都下去,臣要与陛下,讲些机密事,事情紧急,不好让他们知晓。”魏越淡淡的一挥手,说着。
“你们先且退下吧!”小皇帝对左右人说着。
这些人,其实都是魏越的人,不需要皇帝说,就已经立刻退了下去了,只是片刻,大殿里除了远处的侍卫,就别无它人了。
“吴王,深夜到此,又是何事?”这时,早就做了最坏的打算,皇帝反而镇定了下来,见人都下去了,对着坐着的吴王魏越说着。
“陛下可知,前几个月,臣为何不曾来看望陛下?”魏越开口说着。
皇帝摇头,微微苦笑,说:“吴王劳苦功高,定是去讨伐逆贼了,朕不能及时为吴王后盾,实是有愧。”
“陛下只是年纪尚幼,不必如此自责。”魏越淡淡的说着:“臣前几月带着吴军水师,赶赴了荆州江陵,与蜀贼大战了一场。只是天命磨难甚重,臣只取了小胜,回返了金陵,不能为陛下扫除叛逆。”
说到这里,微顿了一下。
“而就是在昨日,臣才回金陵城外水路,就与逆贼刘成俊相遇,当场击杀贼首,杀敌七百,可就算如此,城中百姓,还是心中不安,更有流言在城中四起,都不利于朝廷安定,更有诸多心怀叵测之臣,借着陛下之名,行反叛之事,被臣一一抓获,现已将他们家族一一抄家问罪……”
皇帝听到这里,脸上一下子血色全无,变的煞白,腾的站起身,惊的说着:“有这事吴王,请相信朕,此事朕真的不知啊!”
“但心怀叵测之人,却常有之。即便不关陛下的事情,也有损陛下之名。”说到这里,魏越慢慢开口:“臣已拟好一份圣旨,只等着陛下按它颁布下去,到时,自能平定已起风波,利国利民,只要陛下做到这件事,自会被后人称道。”
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份拟好的文,让身边的武将,递送到小皇帝手中。
小皇帝心中的不安,越发的强烈,他颤抖着手,展了开来,定睛去看。
不看还好,一看,脸色顿时大变,变的再无半点血色,甚至笼罩了一层死气。
“吴王……”皇帝的声音里,甚至带上了一丝哭腔:“你是先父所说之辅佐能臣,何苦……何苦逼朕至此……朕做的还不够么……”
对皇帝的哭泣之声,吴王魏越丝毫不理,只是淡淡的说:“陛下,您所言可要慎重……”
“臣现在所做,是为天下苍生考虑,非是为臣一人,眼见着,各地诸侯起兵造反,天下苍生,饱受摧残,身为一国之主,陛下难道就要眼睁睁看着百姓身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而不施与援手不成?”
“可……可朕不退位,爱卿依旧可做这些……”
“陛下此言差矣!”吴王站起身,慢慢走向小皇帝,口中说:“本王的确有心,匡复社稷,让黎民百姓皆能不再受着战乱之苦,可欲做到这事,又岂能无名无份?难道本王不知道,让陛下禅位与臣,会造史官唾骂?但即便如此,本王亦不能弃天下苍生而不顾!”
“陛下主上如此相求,你还不肯禅位么?到了今日,主上要想强取,你还能守的住不成?莫要不识抬举,否则某家就在这里捏死了你,到时看你从还是不从!”跟着魏越进殿的武将,这时冲着小皇帝喝着,手摸上了刀柄。
这一声,身上所带的杀气,将皇帝骤然惊醒。
以现在处境,又有何凭仗,敢对吴王说不?
现在禅让,说不定还能保全了性命。
罢了,罢了!
皇帝最后一丝反抗消去,他面无表情,说着:“就依吴王的意思办吧,朕……朕同意禅让了!”
说到这里,泪水飞溅而下。
听到皇帝亲口答应下来,吴王的表情才稍缓一些。
让皇帝当即亲笔,将魏越拟好的诏书,再抄写一遍,同时盖上玉玺。
看着这卷圣旨,魏越仰天大笑,声震大殿,片刻,长袖一挥,冷冷说着:“夜深了,陛下就休息吧,臣告退!”
这次讨伐王弘毅失败,吴越局势更是不稳,魏越已豁了出去,趁着最后机会,再搏一把,以求占了先机,有了名分,先得皇位,再平诸侯。
只要建立新朝,鼎立了名分,自然可以渐渐消除旧朝的影响,到时就算一时不能平定,自己太子也可接手一个新朝,不受束缚了。
魏越这时,已经把希望寄托在下一代身上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禅让(下)
垂正十六年十月中。蜀
蜀道难,难于上晴,这处关路,经过了里口,陡然间变得峥嵘,壁立千仞,高耸云端,乱石嶙峋,飞湍流急,老树参天,荆莽丛生。
不过就算这样,也有着县治和驿站,还有着沿途店铺。
此刻黄昏时分,“哐”一声响。
是门开着的声音,不轻不重却正好惊醒店里的所有人。
浑身一颤,正在忙碌的小店掌柜脸上立刻浮现出习惯性的笑容:“诶,客官您来了,您坐好!”
一行人进来,掌柜年纪有五十岁,在这个年代已是老人,经营这个店有二十年,什么样的人他没见过?
这行人一露面,心里面就跳了一下。
这中间一人,中年人,虽身着半新不旧的青袍,但是这气度是隐瞒不了,后面跟着四个人,其中二人隐隐带着一股凛然之意,还有二人却相对年轻,风度翩翩。
拎着一壶茶,拿着茶碗,掌柜的赶紧走到桌前,倒上茶水,小心恭敬的问着:“客官有需要的么?”
中年人微微一笑,说着:“来几个菜,弄壶小酒,给他们弄大碗的饭!”
“好,您稍等。”
小店空间不大不小,一共摆了八张桌子,现在有着一半有人,对面的一桌,看样子就是商人。
“客官,您要的酒菜!”速度很快,痕迹托着木盘来到桌前。
一盘切羊肉,一只卤鸡,一盘炒菜,一盘汤,还有着一壶米酒,至于四大碗米饭,随后送来,四人都坐了,等中年人动了筷,就默默的吃饭,不时打量着周围。
“今年庄稼长得邪乎,您算算看,一亩地三石半,官府收一成,你说说粮价要不要跌了?”对面有个商人说着,中等身材,略有些发福。
“你没算租子呢!”
“什么租子,这里太平了,地多人少,官府许了开垦荒地,现在哪有去当佃户,都领了地契开田了,新开田出粮少些,可也比佃户好上几倍——话说佃户四六租,算是仁慈了,可又要收多少?”
“是啊,原本庙会挤满了难民,弄些馍就有大批的伙计,现在找遍了全城,都找不到人来干活,我的坊子都不足了,开了比往年多三成的钱,才凑合着。”
“我说你别抱怨了,你—天弄好了,也能挣三吊新钱,话说现在蜀钱个儿大,铜又多,看上去黄灿灿明闪闪,比以前值钱多了,你每天有三吊钱入帐,没几年就弄出田产了……”
“说的也是,太平了,就有奔头了。”
商人健谈,中年人默默听着,也不说话,心中却暗叹。
蜀中太平三年,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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