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易鼎 作者:荆柯守(起点vip2012-06-20完结)





  “诺!”贾斗应声说着。
  见他应下,王守田坐下,面色略缓:“贾斗,你带领骑兵,准备出发,今日大胜,太素县还没有接到消息,我们可奇袭之,贺益,你整顿一下骑兵,等会随我一起出军,余部在今天夜前赶上!”
  沉默少顷,众将互相望了一眼,齐齐出列,应着:“诺!”
  刚才审问了一下,现在众将都知道,现在太素县里,只有一百兵,必是一攻而下。
  正事议完,下面王守田面容冷峻的看着眼前整整齐齐的二堆尸身。
  命令的说着:“敌人卸下军械,就地埋葬,我军检查尸体和姓名。”
  在古代,大量的尸体若是不管不顾,弃之荒野,极易发生瘟疫,将尸体聚在一起埋葬,显是最正统的方法。
  王守田又说着:“人死入土为安,不必堆积,分具掩埋。”
  “诺!”
  看着士兵艰难的辨认着自己战友的尸体,有的尸体被砍到了头,血肉模糊,实在不好辨认,王守田心中一动,召见一个随军文吏,说着:“以后就制军牌。”
  “请主公明示。”这个文官也是第一次看见这样多尸体,刚才呕吐过,脸色还有些苍白着,恭谨应着。
  “士兵都用木牌,就是半个把掌大的木牌,新兵和厢兵只有正面雕刻其姓名,反面是简单雕刻的乡籍,以备查寻。”
  “正兵有着犬首,正面雕刻其姓名,反面是乡籍。”
  “精卒、上卒、甲士,各有狼首,以爪划分,一根、二根,三根,同样有姓名乡籍!”
  “伍长、火长,副队正,都用铁牌,同样有狼首狼爪划分之!”
  “队正和营正都用铜牌,以犀牛标记。”
  “姑且就这样,你记下,作些样品给我。”王守田吩咐的说着。
  “诺!”这文官应命。
  这时,又有一个文吏上来了:“主公,此一役统计,我军战死五十三人,死了三个伍长,二个火长。还有四十三人负伤,要运回本城。”
  这时,何胜、柴嘉、贺仲、张毅、贺益五人都来了,他们虽然有着皮甲保护,或多或少,负了点伤,都是面色阴郁的看着眼前整整齐齐的尸身。
  不管怎么样,都是半年内日夜相处的人,一战后,就只剩了尸体了。
  “斩首多少?”王守田问着。
  “斩首九十六级,还有十数人是敌军重伤给予处决,首级依制折半。”王守田看了看天,说着:“立刻统计军功,不要拖延。”
  “遵命!”现在人数才五百,又有大批人在现场,这数据并不难统计。
  这时,俘虏已经被驱赶着,挖着坑,幸亏不是大坑,不然这些俘虏还以为要坑杀。
  人多力量大,半小时后,所有坑都挖好了,由于是给战友埋葬,这些俘虏倒很卖力气,挖的很深,不少人还流泪。
  “军功检查完毕了?”先没有下葬,王守田问着文吏。
  “大人,已经检查完毕了。”
  “下葬!”王守田简单的吩咐,顿时,一具具敌兵尸体,被放入土坑,又迅速掩埋了起来,没有多少时间,就埋了。
  当然,有些身份贵重的敌人,就保留着。
  “斩首一级,以及以上者出列!”王守田命令着,片刻后,二十一个士兵出列,有不少带着伤。
  杀了上百人,只有二十一个算是有军功,王守田不由浮现出感慨。
  要这军功可不容易。
  “谢大人!”
  “斩首二级者出列!”出来的只有七个。
  “斩首三级者出列!”七个中,又只有三个出来,看上去就是剽悍之士。
  “斩首四级者出列!”但是没有人回应。
  “斩首五级者出列!”一个人昂然出来,王守田看了上去,发觉这人有着黝黑的皮肤,甚至显得有些憨厚,不由一笑,这人就是勇猛又运气好了。
  “你们勇猛杀敌,斩首得功,回去我必有赏赐!”王守田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你叫什么名字?之前有无官职?”
  “大人,我是杨牛,以前没有当官。”
  “好,杨牛,你杀得五级,是好汉子,是勇士,我也不食言,我立刻提拔你为火长,赐你总田七十亩,加一头小牛!”
  “谢大人,谢大人!”杨牛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只是呐呐的说着。
  拍了拍杨牛肩膀,王守田微笑的说着:“你是好样的,本官最重勇士,你们该得的东西不会少一分!”
  这一战,全军并没有太大损失,牺牲和负伤的人,没有超过百人,并且大胜了,俘虏了五百人左右,士气大震。
  经过了战争的考验,回去再整顿修养一段时间,军队就真的是军队,不是新军了。
  即使如此,王守田莫名其妙,有些落寞和感慨,这来自地球的灵魂。
  不过,王守田并没有沉迷于这种情绪,他对着五将说着:“此战胜利,还不算什么,此时太素县空虚,正是取下此县的良机,你们整顿一下,尽快跟上来!”
  “诺!”众将没有任何意见,应声说着。
  当下一道道命令发布,收集着全部的战马,竟然有着四十匹可用,当下,五十个黑衣卫兵,加上连王守田在内的四十骑,换上了川中卫的衣服,向着太素县奔去。
  二个县之间的距离并不远,只有一百余里,快马的话,二小时就到了。
  下午时分,雨过天晴,午后的时光特别悠缓,阳光下,远处林梢随风波动,溪水也仿佛静止了。
  映入眼帘,是一座县城,有着护城河,并且已经引进了河水,高十米左右,不算高也不算矮了,吊桥跨卧在护城河上,可见的确花费了些工夫。
  城门此时开着,还有几个百姓进出。
  “过去吧,速度慢些,不要太快。”王守田命令的说着。
  “诺!”
  于是一行人,不急不徐的策马上前,很快就出现在城门前二百米之内。
  城守兵凝神看去,看见是川中都的军服,于是站起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马匹速度何等之快,就算不急不徐,也在十几秒后,就到了城门前。
  “不对,将军没有这样多骑兵!”看门的伍长突然之间惊觉,高声喊着:“快,关上城门。”
  不过,这时已经晚了,县里才区区百个士兵,城门口才一火兵,哪能来得及关门。
  贺益狞笑一声,猛的策骑冲上,只听马一声嘶叫,就已经冲入了城门。


第三十五章 轰动(下)
  成都府,宋家。
  望湖之楼,扬扬细雨,今日,临窗而坐的二人面色凝重,虽不至于愁容满面,这本来风雅之极的气氛,却因这二人这番作态而变的压抑起来。
  有那七八仆人,身着青衣,头戴小帽,皆小心翼翼从楼下上来,手捧着饭菜水酒,一一在玉石桌上摆放妥当。
  主家如此,他们自是万分小心,不敢有丝毫失误。
  又有几名乐手,弹奏着清幽乐曲,在这小楼隔断处,隔着纱帘,那乐声叮咚咚的传来。
  这二人却一直对坐无言,直到仆人们将酒菜皆摆放妥当,其中一面白长须者才一挥手,淡淡说着:“都下去吧,我不发话,不得让任何人上来。”
  看向纱帘,又说着:“你们也暂且下去。”
  “诺!”仆人们连同这几个乐手,皆低低应了,随即陆续退下。
  踏踏踏的脚步声渐远了,二楼上又恢复了宁静。
  楼上此时只剩下兄弟二人,酒香弥漫在空气之中,饭菜也是香气诱人,窗开着,虽已时至酷夏,可这二楼高处,却时不时有那细风吹入,将一楼的闷热全部扫去。
  远处湖面上,才子佳人们少了许多,倒显得湖面上敞亮起来。
  这等时候,纵是爱风流耍弄,却也知道酷夏时节一走一身汗,绝非书中那长衣飘飘、尽显风流的好时候。
  偶有那游船上的乐声传过来,也带着几分暑气,沉闷让人心发慌。
  宋恒抬头,看向兄长,却见兄长表情淡淡,只转头望那远处湖面,面上并无表情,一时倒让外人看不出喜怒来。
  知兄莫若弟,他和宋涵乃是同父同母的嫡亲兄弟,自小关系便好,如他,自能分辨出对方是何情绪。
  对方今日突然叫自己过来,虽是饮酒谈心,却半点喜气皆无。
  他倒是有心转谈其他话题,可此时此景,却实是不敢开口。
  自从获知那王守田有一平妻之事后,兄长宋涵就一直心中不快,这让当初有意促成此事的宋恒着实不安。
  想到市井上现在传言,宋恒真恨不得抓来王守田,好好的教训一番。
  自家的侄女,是何等的贤淑聪慧,难道就不如一平民女子?
  本来侄子归来后,他还原想着,自家这样拖着婚事不应,对方自然知道用意,还不尽快的休了那平妻?
  那个女子再好,论家世,论学识,论相貌,必都不如自家侄女,有些抱负的男儿,决断起来也很是顺利才是。
  等到现在,依旧不见汲水县传来消息,他这心里,也开始郁结了。
  心里直骂这王姓小儿实是愚蠢!
  早知如此,当初他就不该促成此事!
  竟害得宋家成了这蜀地的笑话!
  愈想,愈是生气,待宋涵转回头时,所见便是自家兄弟这一副表情。
  见此,宋涵倒是笑了。
  只这笑里,多是无奈:“二弟,你说,我宋家,是不是真衰败在为兄手里了?”
  转着手里的琥珀杯,宋涵有些自嘲的问着。
  这支小杯极为精致,却是前朝魏侯珍爱,放在外面绝对价值连城,可拿着这样的一只杯子喝酒,他却依旧不觉得其中酒有多香甜。
  “大哥,何出此言?”宋恒何时见过大哥这副模样过,忙说着:“大哥手段了得,宋家在大哥手里,一直有所发展,为何突然说这些?”
  “为兄心里着实不安啊。”宋涵少有的叹气,心情黯然的说:“想我宋氏一门,从数百年前迁移到此,就是蜀地大族,便是州牧也不敢轻视小看,可现在……可现在,我宋家竟成了这街头巷尾的笑话,实是让为兄心中黯然!”
  说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宋涵心情郁结,使得对坐宋恒心中对王守田越发不满意了。
  “大哥,不过是王家小儿愚蠢罢了,大哥何必为一无知小儿如此介怀?若他不肯休了那平妻,我宋家便不允了这婚事,反正未曾正式确定这婚约,便是不允了,这王家又能耐我宋氏怎样?”
  宋涵摇头,淡淡笑:“你呀,莫非以为,我只气那王家小儿?”
  “怎么?大哥不仅仅是为了这婚事不快?”宋涵这话倒让宋恒讶然了,他一直都以为,大哥是在为王守田之事郁结于胸。
  宋涵又自斟自饮一杯,语带叹息:“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说来,这王家小儿虽可恶,却也并不隐瞒。”
  “二弟你细想,若他隐瞒不说,待这事情正式订下,你我又能如何?莫非,真能毁了婚约不成?若真如此,我宋氏之女的名声,便毁了。还有何面目,再在这蜀地行走?”
  见宋恒面现沉思之色,他又将一杯酒仰头饮下,眼底现出寒意来:“我气的,却是二点,第一就是这王家小儿迟迟不肯贬之,第二就是这些搬弄是非之人。”
  “大哥所指,是造成市井传言之人?”宋恒一点,他立刻明白了。
  “正是,这王家小儿,是王遵之属意继承人,虽未公开,这有眼睛的,却都能看出,本来,这样一年轻人,日后有些作为,倒也配的上我家悠儿。”
  “现在,整个蜀地皆知,这里面打击的不仅仅是王家小儿,也是我宋家的声望。”
  “这二件事,一表一里,前者不能使这王家小儿决断,后者无所顾忌,都证明我宋家声望和威名大不如前,我心里因此郁积啊!”
  “若早上百年,谁敢对我宋家如此行事?”
  “大哥,你说的没错,只是错不在您,现在是乱世,向来武夫当道,我宋家虽有人脉,也有金银,并无衰退,却到底境转时移了。”
  听了弟弟的话,宋涵也再次叹息起来:“你说的不错,所以我才犹豫,若是百年前,区区一个镇帅之子,再怎么样出色,出了这事,我也不应了。”
  “现在武夫当道,我们必须找个掌兵权者作为后盾,可现在镇帅,要不年老,要不已有元配,没有妻子的继承人,又宁可找着更有政治利益的家世,现在想找个合适的人选,很难啊!”
  这也是宋涵一直未曾正式表示拒绝的原因之一,但凡能有回转之地,他也不想简单拒绝掉,可这回转余地,却有些难了。
  “王家小儿,倒是个有情意的人!”虽气恼王守田不休平妻,这份风骨作为,却让同样有女儿的宋涵有些感慨。
  若这分情意,能落到自己女儿身上,也算是给悠儿寻到良人了。
  这等乱世,有抱负作为者,为前途,休妻再娶者,大有人在。
  这在宋涵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