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鸭子遇上权贵 上





В鞘焙蜃约旱闹粗岵换岜涞煤廖抟庖澹?br />   方信看着云朵,汤执看着方信。 
  汤执暗暗感谢马凌远的告别会,若非如此,方信是很难如此积极地从岛上出来。一年多来,汤执甚至分不清楚这个美丽的小岛,到底是方信的修养之地还是困兽之处。日子一天天过去,方信不听不想不看,却偏偏听了看了想了;一副麻木不仁的样子,偏偏敏感得连自己说话都小心翼翼。跟了自己,他本是一副追逐享乐、肉体相交的态度,但又越来越在意自己跟方家的联系,不自觉地维护和自己的简单相处,汤执感到这是一件好事,郁闷的是方信却不自知。 
  小睡了一会儿,方信被空中小姐温柔的声音唤醒,“本次航班的目的地新加坡樟宜国际机场就要到了,请您……” 
  “睡得可好?”汤执问。 
  方信看看汤执,好像仍在懵懂的梦中。当他们脚踏上了新加坡的土地,汤执发现方信的眼中露出些许迷茫。方信突然意识到,马凌远的去逝对自己来说,除了震惊只有震惊,惊讶过了,自己也来了,但还真没有多少悲伤在心里,时过境迁啊! 
  “想去哪里?”汤执等待方信的决定。 
  “先住店!”方信说。 

昨日之岛 2
  告别会设置在天府墓园,只是个单纯的告别会,甚至没有下葬的环节。布置大方的灵堂正中,是马凌远的一张黑白照片,就算是平时的照片也有些显得剑拔弩张。方信走到门口抬眼看见遗像,驻足看了一会儿才进去。照例做了祭奠的程序,只见亲属的位置站着赵慈,赵慈见了他,眼神闪烁,微微点头示意。拜了灵,便到一边坐下,在这里,方信算不上什么大人物,自己乐得清静。
  汤执可不一样了。 
  还没进来,就有人从门口跑进来,对赵慈附耳这般,紧接着丰瑞一伙人集体出迎,后面还跟着颇为仰慕的其他祭奠者。丰瑞的丧事,来的大部分是地产同行,在这里,有谁不知道汤执的大名呢?
  看着丰瑞的作派,方信有些不屑一顾,他几乎能从一些人的脸上看出得意的表情,始终肃穆的赵慈不卑不亢,看不出是因为悲伤还是疲惫,总之他没有浪费精力在不相干的事情上。至于徐沐,方信的目光早就扫遍全场,哪里有他的影子! 
  “汤先生,请到贵宾室里休息吧!”一位引路员说。 
  “不必,”汤执看看坐在一边的方信,径自走过去,“我坐这里就好,这里有我的朋友,你们不要客气。”汤执话说得客套,语气却有些不容置疑的味道,引路员张张嘴,没说什么。人们的目光看过来,方信有些烦躁,皱着眉头说:“一定要这么引人注目?” 
  汤执深深地看着方信,“我早就说过,无论走到哪里我都会陪着你。” 
  “很动听,但不合时宜。”方信咬着嘴唇。 
  “方先生,好久不见!”赵慈走过来,方信站起身。 
  “不如和汤先生一起到贵宾室休息,说话也方便一些。”赵慈说。 
  方信看了看赵慈,点头听从,汤执跟在后面,自视为理所应当。走进贵宾室,倒是见到了大把熟悉的人。东南亚各国地产集团的老总,平时生意往来甚多,这样汇聚一堂的情形还真少见,谁也没有死人的面子大。汤执迅速展开了新一轮的话题,方信和赵慈坐在一边,当年,因为马凌远,两人也颇为熟悉。 
  方信看着赵慈疲惫的面孔,说:“你真是辛苦了!” 
  “走了,一切就都结束了,以后想辛苦也没机会了。真的没想到你会来。”
  “好歹相交一场,最后怎么能不来看看?” 
  赵慈点点头,沉默片刻后转移了话题,“现在在做什么?” 
  方信一笑,“什么都没做,休息。” 
  看了看不远处的汤执,赵慈说:“我听说了你在香港的行事,干得漂亮!”
  轻轻叹了口气,方信笑道:“再漂亮,也不过是离开,就好像凌远的告别会,再庄重也不过是对他的告别,什么都不能改变。” 
  “人死了,什么都做不成了。但是活着的人,还会有许多可能。”赵慈悠悠地说,“如果从那时起,汤先生就在你的身边,那这份缘份也值得你珍惜。” 
  方信有些惊讶地看着赵慈,若是从前,他可不会这样直接地表达自己的看法。也许,是马凌远的离开让人变得更加和善宽容。但是现在,方信不想讨论这个话题。方信看看四周,“今天来的人还真不少,各路诸侯齐聚。” 
  “不过是想看看丰瑞的将来。”赵慈说,“可惜,他们注定讨不到便宜。”
  “接任的主席……应该是徐沐吧!”方信说。 
  赵慈笑了,“说说理由?” 
  “徐沐的遗嘱受益人是马凌远,马凌远的受益人也应该会有徐沐的名字。除了徐沐,他能放心把丰瑞交给谁?” 
  赵慈看着方信,深沉地微笑,“结局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但如果是徐沐的话,别人就只能喝汤了。” 
  两人相视一笑。 
  “徐沐……怎么没有来?”方信问道,“他应该还在新加坡吧!” 
  “还在。”赵慈点点头,“知道他在罗嘉利道的房子吗?他现在住在那里。”
  方信沉默良久,“我本该想到,这种场合,徐沐……的确有不出现的理由。”
  “缘份是个奇妙的东西……”在这个特殊的场合,有些话不必说得太清楚两人就能心领神会。
  没过多久,方信起身要走,赵慈送汤执和方信离开。在灵堂门口,方信突然淡淡地说:“遗像是徐沐选的吧!” 
  赵慈有些惊讶,“呃……没错。” 
  “怪不得!”方信说,“只有徐沐才会有这样的心思,如此真实直白,也只有这张照片才是真正的马凌远。” 
  赵慈回头看看照片,作为遗像,这张照片的确透出与众不同的精气神,遗像一般会流露出安详、宁静的神色,但在这张照片里,似乎马凌远并没有因为死亡而做任何妥协……
  回到住处,方信一副疲惫的模样,脱掉外衣,斜靠在沙发上。 
  “打听到了徐沐的消息?”汤执轻描淡写地问。 
  方信点点头。汤执没有再问。 
  那日汤执深夜回来,不意外地看见方信坐在炉火边。 
  “怎么还没睡?”汤执到方信跟前,分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 
  方信皱着眉头,“不是说过夜里不要坐船吗?在港口睡一晚又怎么样?”
  “这些天有点累了,想早点回来。”汤执坐在那里舒服地叹气,“还是家里好啊!”
  “夜里海上出的事故不是一起两起,每个出事的人都觉得不会有事。” 
  汤执看着方信,笑了,“好,听你的,以后不会了。没想到会让你这么着急。”
  方信“哼”了一声,“你自己不当回事,我急什么!”说着便站起身来,看样子打算休息。路过汤执,衣角被他拉住,“不陪我坐一会儿?” 
  “我也累了。” 
  “这次出去,听到了些徐沐的消息。” 
  方信转头看看汤执,回身坐下,看着汤执,固执地不肯开口询问。 
  汤执暗自觉得好笑,沉默一阵,只见胃口吊得足了才缓缓开讲,“徐沐离开了金宝集团,而且走得悄无声息。” 
  方信有些惊讶,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好像有一段时间了。金宝集团一个董事长助理的去留似乎还不足够重要,政府没有规定这个职位的人员变动要告知公众,新闻里没有提及也不奇怪。若是不刻意询问,金宝的人也不会说。”
  “这次去香港,见到了李维岩?” 
  汤执点头。 
  “那他气色如何?” 
  汤执想想,“这次金宝与庄氏狭路相逢并未吃亏,算是一场漂亮的演出。李维岩本该风头更盛才对,但是……别人恭维他,他的反应的确有些……兴致缺缺。”汤执仔细地考虑,应该选用怎样的词语描述才恰当,“这次战争中,庄氏的大小姐一直坚定地站在丈夫身边,下了不少幕后的功夫,本来觉得实属不易,后来听说她已经怀有身孕,这就不奇怪了。” 
  方信听了,思索着,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上的神情变得悲伤无奈。他狠狠地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汤执似乎在炉火地映照下看到方信眼角有些湿润。方信努力地睁大眼睛,看向炉火,不管是段什么样的感情,既然有如同炉火般的明艳温暖,就也一定有被火灼烧的疼痛,也许还会留下经久不去的伤痕…… 
  “徐沐现在人在哪里?”沉默良久,方信问。 
  汤执摇摇头,“没有人知道。” 
  方信再次陷入了沉思,直到汤执走过来,吻上他的额角,方信仰头看向汤执,炉火映照,只见汤执眼中一片流光溢彩,“帮我找找他吧!”方信略带恳求的声音让汤执有些嫉妒。点点头,拉起方信一同往楼上走,汤执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少见方信显出柔弱的神情,而今天这样动人的表情却不是为了自己,也许在自己面前,他永远都是张牙舞爪的小兽,远不及他人面前的彬彬有礼、温文尔雅。 
  走到方信卧室门前,汤执抱了抱方信,然后放开,“早点睡吧!”刚要转头,手却被方信拉住,方信悠悠地说:“今晚不陪我?” 
  汤执看向方信,只见他一脸的落寞,这曾经被自己千方百计抹平的表情,不知为什么又出现在他的脸上。这是方信少见的邀约,汤执没有迟疑,拥着方信走进去,黑暗中两人倒在床上……
  这是方信得到的有关徐沐的最后消息,这个夜晚却是汤执的美好记忆。 
  经过润滑的手指直捣黄龙,方信的呻吟声渐渐从嘴角溢出,汤执耐心地开发多日没有碰触的禁忌之地,欣赏着眼前的美景,有时候,看着也是一种满足。方信皱着眉头看着汤执,开始发出不满的喘息,虚弱的手无力地捉住汤执的臂膀,在催促他的进入…… 
  “嗯啊!”方信媚眼如丝,汤执一路追击,毫无保留地在方信身上“隆隆”开过,眼前的人似乎因为落寞而更需要肉体接触的温暖……汤执不遗余力地冲撞着方信,眼看着身下的小兽变得战栗、驯服、娇媚…… 
  在同样的激|情中,汤执固执地想着,妩媚也好,迷乱也好,只有“落寞”这种表情,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人的脸上……方信应该如多年前的初见……温暖而明亮…… 
  从那时开始,方信就在追逐徐沐的消息,可惜一无所获。汤执在一边默默观察,他知道这是为什么。 
  追逐,不为别的,因为方信知道徐沐受了伤。金宝与庄氏的对战、李夫人怀孕的消息、徐沐离开金宝集团……种种迹象只表明了一件事。如徐沐那样傲气,在马凌远之后再次遭遇背弃,不知道他会怎样面对这场变故。难过的不是说再见,而是先说再见的总是别人……香港没有他,新加坡没有他,就连欧洲市场和美国业内也都不着痕迹地查过,这一年不知道他躲到了哪里,怎样默默舔舐伤口……想到徐沐,方信就想到自己,有些际遇是如此的相像。 
  夜里,方信支开汤执,驱车开到曾经去过的罗嘉利道,将车停在门口,抬眼便看到院子里露出的昏黄灯光,让人有种温暖的感觉。徐沐……应该在里面吧!不知道他会怎么样。在黑暗中坐了一会儿,刚想打开车门便看见宅子大门打开,一个人走了出来。门前的灯光柔和,映照出似曾相识的脸庞,这是……方信仔细分辨,是……“静雅”的叶家晖?只见他站在关闭的门前,默默地站着,良久,才发动了停在路边的汽车。方信低头想想,笑了。关上车门,调头离去,看来,徐沐并不需要自己的安慰。既然朋友安然无恙,自己当然也就没有出现的必要。 
  新加坡整洁宽敞的街道上,方信心情愉快地飞驰,这还真是个公平的世界,徐沐痛苦的时候还有叶家晖,自己失意的时候,汤执恰好出现……得与失之间还真的做不出合适的选择……

昨日之岛 3
  方信毫不怀疑这是个良辰吉日,看,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去往“静雅”的路上连红灯都少见,一路顺畅。身边坐着汤执,没有人能否认他是地产界的风流人物,有他出现的宴会都会凭添光彩,何况这样的人愿意做他方信的陪同。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方信一点都不敢怠慢,不但自己会表现出色,而且还带了汤执这样的人去——今天,是江舒文的大喜之日,是方信爱人的结婚之日。
  爱人?是的,爱人。爱人要结婚了,站在身边的人不但不是我,甚至,连站在那里的资格都没有……方信笑着,心里发苦,不管怎样,这是最后一天,没想到走到最后是这么容易的事情,这么快就来临。 
  恨他?这才是最不容易的事情,即使走到了最后,仍是他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