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是恰巧相遇





咦判∏?br />   傻瓜?
  就算是我在找借口,可我好歹也是为他着想吧?他居然就这么说我?
  一时间,真有拂袖而去的冲动。
  忍字头上一把刀,而且这把刀还是被自己磨得噌亮噌亮的。
  也真是奇怪,我算是脾气不错的人了,却每每会被这相识不久的白谬真气到无语气到跳脚却又对这不会武的文弱男人毫无办法,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克星?
  我有擦冷汗的冲动,虽然这天热到让人想昏厥。
  “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从刚开始就看见你一直这么傻坐着。”身后,他贴了上来,刚沐浴过后的湿热和清香像是无形的线将我缠绕。
  “没,没什么。”刚才在想什么?我觉得我的脑袋开始混乱,不自在地挪了挪,回头看向他,却见他只穿着单衣披散着长发粘在我背上。
  “没什么会想得那么入神?”他微皱眉,可疑地瞧着我,一会后突又笑着从我背上爬起,取了布巾丢我手上。
  “干嘛?”给我找工具勒死你?
  他拉着我站起,拖着我走到床边,按着我坐下,然后背对着我坐在我身前,用理所当然的口吻道:“头发湿着不能睡,帮我擦干吧。”
  我怒,我勃然大怒,一扔布巾站起。“白谬真,我是镖师,不是你的下人!”
  你粘着我也就算了,你随口那么说我傻瓜也算了,我这些都能不和你计较,但是,帮你擦干头发?
  你真以为我季佑轩是个什么人了?
  他回头,很奇怪般瞟了我眼。“你干什么啦?大不了等会你洗完,我也帮你擦就是了嘛。”
  “我不要。”斩钉截铁的拒绝,想抽身离开,衣袖处已经被他牵着不放。“放手。”
  “不要,佑轩不要生气嘛……那,我帮你擦背吧?”他的眼晶亮晶亮,一点也看不出有什么委屈,反而像是中了什么好运般。
  灿烂得,让我无法再说什么。
  他替我擦着背,一下重一下轻,既不会让我生疼,又不会让我觉得像是搔痒。
  闭着眼睛趴在桶边,第一次发现洗澡原来也是一种享受。
  其实当我真的坐进浴桶里时,我还是有一丝犹豫,可是他却兴致勃勃地样子不容我拒绝,只能顺着他的意。
  反正怎么看,我都该是获利的,我犹豫什么?
  “舒服吗?”他轻声问道,像是怕打碎了什么般。
  我有些懒洋洋地提不起劲,连开口都懒得,只是点点头。
  然后,传来他的笑。
  一根手指,从我的颈部顺着脊梁下滑,直直延伸而下……
  我一惊,张开眼在木桶中猛地转身,一手抓住他的手腕。“你干什么?”
  他眯着眼笑。“佑轩,你的皮肤很滑嫩哦。”
  “是,是吗。”我愣了下,也不知道是不是要感谢一下他的赞扬。
  他举起手,连着我的。“还不放开?我怎么帮你擦?”
  “不,不用了……你转过头去,我要起来了。”我放开抓着他的手,用手勺水往身上浇了两下,又胡乱地在身上抹了两把。
  “你又不是女人,怕我看见什么?反正,你有的我也有,你没有的我也不会多……”他突然不怀好意地瞄向水下。“还是,你比较羞于让我看见你的——大小?”
  我的脸一下子涨红,本想掩饰地咳嗽几下却不料真的给呛着了,连连咳地趴在了木桶上。他轻轻拍着我的背,用安慰的口吻认真地说道:“放心佑轩,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这就当作我们的小秘密好了。”
  我……我……
  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沉默地站起,擦干,穿衣。
  刚想坐下,又被他拉着拖向床边。“来,我帮你擦干。”
  “不要。”我发誓我没有像个小孩子般在赌气,我真的只是觉得太麻烦我的雇主了。
  “那可不行呢,”他不容我辩解地压我坐下,自己爬上床坐到我身后,拿着布巾细细地开始帮我拭干头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佑轩想逼我做小人吗?”
  我沉默。
  不是被他说得沉默,而已因为眼下的情形。
  从来没有人帮我擦过头发,除了我娘还在的时候。
  而现在,一个还算陌生的男子,居然在为我做着这些。
  鼻子有些酸,眼睛有些涩。
  我闭起眼,什么都不再想。
  我怕我会忍不住,为这小小的温柔感动。

  第七章

  睡到半夜果然有人在撬窗,翻身而起悄声走到窗边,就着微弱的光看见有根细长的竹管从被撬开的缝隙中探进,没一会有淡淡的烟从竹管中缓缓弥散。
  我扬手,猛地拍回那冒着淡烟的竹管,立刻听见窗外一声凄厉的惨叫,马上像是被人捂住嘴般归于寂静。
  我不敢大意,照情况看来外面不止一个人。
  只是他们是什么来头?劫镖的,还是那些贪图白谬真美色的淫贼?。
  窗外脚步声响起,渐远,应该是三人,其中一人是被拖走的,看来就是那被竹管贯穿的家伙。
  我没有追出去,而是仔细将窗重新关上。
  想了想,走到床边。
  他睡得正香,刚才的动静是全然不知晓的。轻轻帮他盖好薄被,心里是有些妒忌的。
  什么时候,我才能像他这样,全然地睡个安稳觉?而不用总是崩着根神经提防?
  不是厌了,因为我还没有厌的资本。
  我只是累了。
  所以,更想快点将这趟镖送完,回去后娶了小茜,就此脱离镖行。
  以后男耕女织,过着平淡地生活,如此,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
  出神,突然听见他不满地嘟囔,看去,原来是几根落发在他脸上。
  像个小孩子似的……忍不住这样想到,一边蹲下身伸出手轻轻帮他挑去。
  他的皮肤真好,吹弹可破般,朦胧的月光下像是块温润的玉。他的睫毛很长,还有些上翘,像是江南人家的飞椽。他的唇有些薄,如醒着时候般微微向右边扯起,像是梦见了什么让他高兴的,又像是在讥笑那么看他有些出神的我——
  天,我在干嘛?
  我猛地站起,快步走到桌边倒了杯凉茶灌下。
  我居然会看着一个人男人发呆?而且居然会看得入神?
  而现在,即使已经背对着他,他那安稳的睡颜却仍像是在我眼前般……
  “扣扣……扣扣……扣扣扣”
  窗外,突然有人轻扣窗格,正是我们镖局的隐秘暗号。
  我回首,看了仍是好眠中的他眼。
  走到门口将房门关紧,然后打开窗一跃而出。
  不知何时外面开始下起了雨,不大,细细密密的像是牛毛,像是针尖,像是谁在不经意地撩拨。
  青石板上有些湿滑,街上上早已没人,只听得细语丝丝;屋檐上,乌黑的瓦片看着竟有种朦胧的柔和,却泛着冷;在这么一个闷湿的午夜,世间的一切就像这清凉的雨和潮湿的天气般,矛盾又和谐。
  可我现在实在没有心情去欣赏这宁静如画的夜景,因为我知道镖局没有重大的事情,是不会使用这套联络方式。
  快步走在无人的街道,看见前面那黑影一起闪进了条暗巷。我放慢了脚步,走到暗巷口,磨蹭了会突然一闪而入。
  既怕身后有跟踪的,也怕刚才的黑影其实不是镖局的人——或者,是已经叛变的。
  那人静静地站在黑暗中,这时才踏前一步,伸手将头上的斗笠摘去——
  “少总镖头,你怎么来了?”我一惊,立刻醒悟。“莫非,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缓缓点头,一脸凝肃。“你们走后第二天,赵镖师通宵未归。本来我们以为他又去了妓院也没有多在意,傍晚时分却有人抬了具……抬了赵镖师的尸首回来,那早已已经不成|人样的尸首……”
  “你说,老赵他、他……”饶是知道出了变故,听得这个消息,还是受到了惊吓。
  “嗯,他死了……那抬尸首回来的两伙夫说,那伙人有话带给我们镖局,说是‘嘴再硬,最终还是撑不住,不如乖乖交出玉貔貅,省得押镖的那位落了个同样下场’。我觉得事情重大,还是来通知你一下的比较好。”
  “……嗯,看来以后我们更要谨慎行事。少总镖头,赵大头他的后事……”
  他了解地拍上我肩。“我知道,他这也是为镖局牺牲,自然不会让他那么寒酸地走了……他家里我也已经送去了纹银二十两。”
  我点点头,想想从怀里掏出掏出些碎银,放在康德手中。“这么些年来,老赵对我照顾也是颇多……这些银子,请你帮我给他买些好酒洒在他坟上。”
  他合拢了手掌,包住还没有收回的我手。“小季,别想太多,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注意安全。”
  “你放心,少总镖头,我一定会完成这次任务的。”我以为他在担心玉貔貅的安危,怕镖物丢失我们不仅没有办法赚进镖钱还要倒赔,便扯了笑安慰他道。
  他却一把将我抱住。“如果……如果真的来了什么厉害的对手,不要管那么多,保命要紧,我会和爹解释的……毕竟我们都知道,这次的镖对我们这样一个小镖局而言,太沉重了些……”
  忍不住感动。“少总镖头,你真是个体恤人的好人,您放心,我一定会竭尽所能将镖物运达的!”
  他一震,沉默半响才抬起头。“小季,你以后能不能不要这么叫我?直接叫我阿德就可以。”
  我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话题突然转了方向,而且那么的突兀,不过我还是点了头。
  他慢慢松开围在我肩上的手臂。“那,你回去吧,一路小心。”
  “嗯。”
  才走了几步,肩上被他拍住。不解地回头,却看见他严肃到有些狰狞的脸。“小季,答应我,一定要好好保重!”
  生怕刚才那些人再次前来,我快速赶回客栈,进了房内,见他仍和之前我离开时一般,睡得正香。
  可我却已经没有了睡意,于是趴在窗台上,看着朦胧的雨景。
  老赵死了……
  那个老是大着嗓门说着只有他觉得好笑的笑话、爱上妓院的女子却又惦记着家中孩子的、总想给我做媒一副大哥样子的男人,走了。
  想起那日晚上我整理行装时他好奇地问我要去哪里,我不能告诉他,只是说有任务要出远门,他还体贴地叫我一路上多喝些凉茶,小心别中暑……
  想起平日里他问我借钱时的样子,涨红着脸却又嘴硬地说这肯定是最后一次……
  想起他偶尔说起来镇江的初衷时,那豪情满怀的样子……
  想起每次贼兮兮样和我说晚上不回来不用帮他留门时的样子……
  想起他每次让我担忧时那满不在乎地大笑……
  我一直担心老赵会因为沉迷于花酒而离开,可如今我能为他做得,却只是买壶好酒洒在他的坟上。
  康德说大头的尸体已经没有了人形,我想那伙人一定用了非常残酷地手段逼迫他说出来吧?
  他还真的是很冤枉,他知道些什么?最多只是那天有个姓白的公子来我们镖局过而已,最多只是这些。
  不过,我知道,依着大头的性子,就算他全部都知道,也是不会说的。
  那人,还是重义气的好兄弟,我季佑轩的好兄弟。
  “怎么了,半夜里不睡却瞧着外头,有什么好风景?”身后有人贴上我的背,头靠在我颈窝里,柔顺的发丝摩擦着我的肌肤,细细地痒。
  他什么时候醒来的?又是什么时候走到我身后的?他看了多久?
  心下有些生疑,却一点也没有细思的心情。
  “没,没什么。”
  可是,他不觉得这样的姿势,有些,不妥?
  可是,却给着我别样的温暖,让我不忍避开。
  他的头越过我肩,往外看了看。“没什么特别的风景,佑轩,你果然是没有床就不能睡着吧?”
  他像是很了解般哼哼,边在我背上蹭来蹭去,像是在寻找一个最舒服的地方依靠。“所以嘛,佑轩,早就和你说了,和我一起睡床我不会介意的。”
  也不知道现在的他是不是真醒了,看他慵懒的样子听他说着嘟囔的话,刚才的伤痛似乎像温水冲刷过坚冰般,融化了许多。
  “刚才,我出去过……镖局有人来通知我,消息可能泄露,让我们更加小心行事。”许是夜色撩人,许是他的憨憨地样子让我心柔,即使不想承认我也还是觉得,我的口气温柔了许多。
  他听了,却低了头整个脸埋进我肩窝,过了会才抬起头,一脸的笑,眼睛亮晶晶地,像是在夜色中闪烁的宝石。“我还以为你不会说呢,佑轩,真好,你还是肯告诉我的。”
  “……你怎么会知道我出去过了?”我记得我离开时和回来后他都沉睡着,又怎么会知道我的行踪?
  他呵呵笑,拉着我的袖子拖我到床边坐下,他自己爬上床,自动自发地枕上我大腿,扯着我的衣角。“佑轩的脚上有湿泥,外面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