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安 作者:莳惟一(晋江2015-02-11完结)
榈馗潘吡擞冶叩穆贰?br /> 又是这样走过了几个没有岔路口的转角,然后又是一个岔路口。这次K在两个路口前面停了下来,转过身,他手中的电筒的光打在了后面的一个僵尸的身上,那个僵尸立即用手挡住射来的光线,往后退了两步。这个僵尸还是小孩子的模样,衣服的袖子已经有了好几道口子,看上去也就只有十二三岁,头上扎的辫子也散得差不多了。
“东西拿来。”K对着那个女孩道。
女孩用力拽着自己的衣角,又往后退了两步,其他的僵尸都像在看戏一样,找了个便于观看的位置。女孩慢慢从脏兮兮的衣服包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球状的东西,又不知道被谁推了一下,踉跄着往前走了几步,离我只有半米的距离。
这么近的距离,我一下子就看出来了那个小球是一个定位器。在我现存的记忆当中自己并没有见到过这样的东西,我能认出来的惟一原因就是以前的自己认识这个东西,当时在这个地方时我认出了这个东西。
女孩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掌心里面放着这个小球。K给了我一个眼神,我还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就看见自己的手已经从女孩掌心拿过了小球抛给了K,然后反手从背上的包里面摸出了一把折叠式的刀。我熟练地打开刀,利落地从上而下将刀刃全部没入女孩的头颅,手腕用力,骨头碎掉的声音,随即又轻巧地取出刀来。
我把刀放在袖口轻轻擦拭,上面暗红色的血液就一点一点消失了。我惊异于当时处在这个环境下的自己的冷静,当时的我像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杀戮,这样的杀戮就像是无聊时的消遣一样。女孩的身体倒在了地上,几秒钟之后,那些原本站在一旁看戏的僵尸却像是疯了一样将女孩的尸体团团围住,抢夺着那一团对他们最具吸引力的东西。而那时候的我,就靠在壁面上,看着这一切,无动于衷。
我很想闭上眼睛,我对这样的场景还是很抗拒的,但当时的自己显然不是这样子想的,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盯着那群僵尸,看着他们将女孩的头颅掰开,很多只手都想抢到那头颅里面的一点点内容物。因此,我完完整整地看到了女孩死亡后又被很多只手抢碎头颅的全过程。
我的大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处理看到的这一切,但当时的自己已经跟着K的步伐,往岔路口的其中一条走去。
身后的那些僵尸看到我和K已经往前走去,也提起脚步跟上我们,女孩的尸体就这样被丢弃在了那里,整个头颅已经脱离了脖子掉在地上,周围是一块块的碎掉的头颅,还沾着殷红的血迹。
我不敢再去想刚才的那些情景,那些因为曾经的我而被制造出来的情景。我努力让自己去注意到其他的事情,我才发现原来我们一路走过的这些地方的墙壁并不是那么光生,也会有裂痕,也会有渗出的水渍留下的痕迹。墙壁的材质还是看不出来,但看上去是蒙上了厚厚一层灰尘,这条姑且可以称之为密道的地方已经存在很久了,也是很久都没有人进来过了。
又不知道继续走了多久,走过了多少个岔路口,只知道自己在一步一步往前迈,机械的,重复的,我们这一群僵尸都是这样。
终于,前路被堵死了。一堵墙面,挡住了我们的去路。K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举起电筒从上而下将这面墙扫了一遍,三米高的墙将路刚好堵得没有一点缝隙。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地方,电筒的光照射到了墙面上的每一个地方。
K终于伸出了手,就像在冰囊里那样,四下摸索了一下,轻轻一摁,一小块地方凹陷下去,随即这面墙就塌陷了下来,碎屑凹凸不平,覆盖了我们的去路。K头也没回地继续往前走去,我的身体跟了上去,鞋子踏在墙的碎屑上有“咯嚓”的声响,我像是踩断了什么东西。
刚才吃到脑子的僵尸都很兴奋,一步一步跟在后面,没有吃到的都坠在队伍后面,盘算着什么。
突然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队伍中有一个看起来瘦弱一点的被坠在队伍尾巴上的饥渴的僵尸给袭击了。K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他们,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组织他们。我看着这一切,就像是电影一样一幅幅画面出现在眼前,我想阻止这些事情的发生,但当时的我没有这个想法,当时的我就和K一样,站在这里,没有任何动作。
那些饥渴的僵尸疯了一样抢食着脑子,大脑、下丘脑、脑干、脊髓,所有的都被他们刮分地干干净净,没有一点残渣。
等他们吃完了这惟一的还不够他们塞牙缝的脑子,K就继续带着我们往前走去。那一具没有头颅的身体一样被丢弃在了这里,没有任何怜悯,还有一块一块的头骨。
我不知道这条路究竟还有多长,在这条路上又有多少个僵尸会像前两个一样被丢弃在这里面,我的脚步并不听我的使唤,它们还在跟随着K的步伐。
经过了很多个转角,经过了很多的岔路口,走了很久很久,我闻到了泥土的味道。成为僵尸之后我的嗅觉灵敏了很多,相反的,我的味觉几乎消失掉了,只有在吃人脑的时候才会有满足的感觉,才会尝到那种无法言喻的美妙的味道。
泥土的味道越来越浓,越来越近,夹杂着的还有青草的那一种独特的气味,脚步一震,我知道那时候的自己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再闻到过这样的气味了。
身后的那群僵尸已经开始讨论起来了,声音很小,语速也很慢,只是断断续续的词语和句子。我没有加入他们的讨论,而是加快了脚步,向前方迈去。
隧道变的宽了,已经可以两人并肩前进,变得蜿蜒了,我两步上前走在K的旁边。壁面也不再是不认识的材质,也不再是光光整整的,而变成了砖砌的,凹凸不平的,抹上的水泥很粗糙,还看得见一些木板做成的支撑柱。路面也不再平整,最边上还有未干的水渍,长着枯黄的草和青苔。
沿着弯弯曲曲的隧道走了很远,电筒光线的尽头已经可以照射到整条路的终点。我听到了滴滴答答的雨声,忽大忽小,这还要感谢于我味觉的迟钝让我的听觉和嗅觉变的灵敏。
这里的尽头是一架梯子,有四五米高,用竹子制成,看着已经没有那么结实了。沿着梯子的上方有光线透进来,只有一两缕,投射在地面上。
K顺着梯子爬了上去,用力打开了顶部的关上的窗,光线一下子铺满了整个空间。
我下意识的眯上了眼,有什么东西打在了我的肩头,一滴一滴。
下雨了。
我握了握拳,手心里并没有湿漉漉的感觉,回过神,发现自己正坐在车子的后座上,身上还盖着毛毯。安然正在前面专心地开着车,我已经没有在梦里面了,车窗外飘着小雨,淅淅沥沥的。我不知道安然把他的车也一起运了过来,车牌照也都没有换,让我感觉他在提防着什么事情的发生。
我总觉得有人在跟着我们,回头后面却只有几辆私家车,看不出端倪。
我总是在任何地方都可以接触到和K有关的东西,都可以看到K的身影,我来了成都,K或许也会来,这也是我离开小组的原因,只是现在安然也在。
安然告诉我他是来监视我的,我也没有多诧异,K和我从ICPO的冰囊出来,还有和我们一起出来的那些僵尸,我进了ICPO,K却没有,ICPO有足够的理由提防着我,只是我没想到我的危险程度竟然到了需要安然来监视我的地步。
安然还没有发现我已经醒了,眉头微微皱起,在思考什么。我叹了口气,摇摇头,自己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叹气这个动作呢?
有了刚才梦里的那些经历,对于K,还有我的从前的那些经历,都没法再去逃避,逃也逃不掉。我想去找K了,喝下那些药。一瞬间拿回所有的记忆,总比一点一点抽剥掉自己,一点一点看见自己阴暗的一面,再经历一次那些黑暗的经历要好的多。我不想让自己一点一点地讨厌自己,不如直接来个痛快的。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的意思,一滴一滴划过车窗,留下模糊的痕迹,就像梦里滴落在我肩头的那场雨,落不到掌心。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9 章
到成都的第二天我去了怪物博物馆,前来参观的人依旧没有几个,吴馆长多数时间都在实验室里面呆着。馆长看到我来了很高兴,二话不说就拉我进实验室抽了一管血,边抽还边嘀咕怎么血的颜色和去年的不太一样。
血液的颜色是和去年的不太一样了,看得到一点点的红色了,颜色深了许多。我没有告诉馆长这一年之中发生的那些事,没必要再拉几个无辜的人进来。
我在博物馆里待到了晚上,安然去找中介,在成都待两个月住酒店没有租套房子来得方便。
Steven今天没有来,准确地说是他这几天工作很忙,这一周都不会来博物馆。
到成都的第三天我们从酒店搬了出去。安然租了东区音乐公园旁边的一套房子,离怪物博物馆和近,安然也可以再东区找到消遣的东西。话说回来东区离秦潇潇的房子很近,这次我们来她肯定是不知道的,不过她那么想要安然,为什么那么久了都不来找我商量协议的问题呢?
我想了一下,可能是因为她不危险,不需要被监视,所以安然需要继续待在我身边。
今天安然去东区,我继续到博物馆去。
我到博物馆的时候那里才刚打开展柜的灯,几个认得到的管理员和我打了招呼,馆长昨晚很晚才回去,现在还没来上班。看看这些兢兢业业布置展柜的工作人员,再看看馆长,我明白了当没有人能管你的时候你就可以自由安排上班时间了,这对那些经常迟到的人真是一个好方法,当然,我不是在说馆长迟到。
展厅里面来来回回走动的都是工作人员,还没有其他人来参观。我在实验室外的房间找到了几本杂志,就地坐下来翻了翻。杂志的内页印有文化节的广告,从下周开始为期十天,四川美术馆、锦里、宽窄巷子、杜甫草堂都在其中,包括怪物博物馆。
我阅读了一下广告内容,没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就继续往后面看。外面的工作人员正在为这次的文化节做准备,看起来像是有一个主题展览,他们正在布置展场。
时尚杂志拿到我手上也就只有看看图片,正浏览着第二本杂志,隐约听到了电话铃声。我没去管,总会有人接的。但在铃声响过五声之后我还是起身了,大家在外面干的热火朝天,根本没人听到了电话铃声,铃声又是从馆长办公室里面传出来的,馆长人还没到博物馆。
为了彰显我的存在多么的有意义,我接起了电话。这不能怪我未经同意私自进入别人办公室,应该怪馆长没有把办公室门给关上,否则我也听不到电话铃声。
“怪物博物馆,馆长现在不在。”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接别人的电话,就直接开门见山告诉打来电话的人现在是找不到馆长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呵,Curro,好久不见。”
我紧紧握住电话,指关节泛白,一阵沉默。那个出现在梦里面比在现实里的次数还要频繁的声音,打来这个电话的竟然是K,K打电话来是干什么呢?
“我不找馆长,我找你。”K的声音幽幽的。
“。。。。。。”
又是一阵沉默,K为什么可以把时间拿捏地这么准,如此确定这个电话就会是我接到呢?我环视了一下房间里面,没有摄像头一类的东西,至少我没有看见。
“在成都玩得开心点,我忙过了就来找你。”
我没来得及反应电话就已经挂断了,K知道我在成都,我的动态他好像随时都掌握了一样,总是可以精准地找到我的位置所在。忙过了来找我,忙过了是什么意思,他在忙什么呢,和我有关吗?他在哪里忙呢?会不会就在成都。
我记下了那个号码,追查到源头是一部公用电话,而且监控已经被人破坏了,警方怀疑是街头的混混干的,新的监控还在安装之中。
我想找安然,他应该会有办法查清K的一些事情,但转念又放弃了,我不想在现在这种被动的时候把他拉进来,还是再等等吧。
我删掉了来电记录,打算去看看展场有没有地方可以帮上忙,让自己忙起来就不会去想这些有的没的了,但大家就没给我这个机会,转了一圈都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最后他们看我转了这么一大圈,觉得不让我干点事情都于心不忍,就让我帮忙订中午的外卖去了。我看看时间,现在距离中午吃饭还有两个多小时,这是要我把外卖从城南订到城北吗?
我还是很认真地找到了很多外卖的电话,从手抓饼一直到火锅都有,我是无所谓,于是就挨着问了他们要吃什么,问了十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