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情沙漠
“喂,你懂不懂?不准靠过来,不准再将手伸进我的衣服里。”他真遇到野蛮人了。靖柳羽拼命拨开阿冱特雷袭来的手掌,但两人相差极
大的体格与力量,注定靖柳羽赢不了阿冱特雷。
见靖柳羽不肯配合,阿冱特雷直截了当地用自己绝对强势的力量制住靖柳羽,并毫不留情地撕毁穿在靖柳羽身上的白色衬衫。
“我不是说不要脱我的衣服嘛!”
阿冱特雷是没有脱,但他用撕的。感到一阵凉意袭上心头,全身因刺骨的寒意而发抖着,靖柳羽真想抢下阿冱特雷身上的温暖棉袄与兽皮
。
救命啊!他好冷。
“不要乱摸我的身体!”快住手,他是聋子吗?就算警告他,他还是充耳不闻。
将靖柳羽压在软垫上的阿冱特雷张大双眸,带着饶富兴味的眼神打量他的奴儿。
他曾在南王府中见过洛科蒙的一名属下当着他的面侵犯一名脔童,然阿冱特雷却无法将眼前的靖柳羽与那名脔童联想在一块,毕竟那名脔
童才十多岁单薄的身子,在他看来手无缚鸡之力。绝大部分的汉人都是这样吗!
但眼前的靖柳羽却不像他所想的,虽然骨架稍嫌纤弱,但还算及格。
“你最好快放开我,否则……”
“否则怎样?”阿冱特雷用手指轻轻触摸靖柳羽时,便爱上了那弹性绝佳的肌肤,完全不像他所见过的汉人男子一副松垮垮的模样。
“你很变态耶!只有猪才听不懂我的话!”靖柳羽死命抵抗,他虽没把握能挣脱,但至少得尽全力保护自己,若连这一点都做不到,那他
很难想像自己能否活着回台湾。
“柳羽,你讲的话为什么我一个字都听不懂?”凝望着他倔强的脸,阿冱特雷叹了口气,松开束缚靖柳羽的手,起身走向挂着皮裘的架勾
,将极为昂贵的银貂皮裘丢向靖柳羽。
“你得记住,我是你的主人,你是我的奴儿,等回到库亲勒王府后,你可不能像现在一样,不然犯了错我可没办法再原谅你。”国有国法
,王府中也有其规定,况且靖柳羽的身份敏感,他不得不先提醒他。
“我才听不懂你说的话。现在我要去找我的同伴,你最好放我走。”
靖柳羽才穿好皮裘,下了软垫准备大方地从阿冱特雷眼前经过,离开这恼人的鬼地方,但随即又被捉了回来。
“你是不是笨蛋?我不是跟你说了我要离开吗?”被阿冱特雷紧抓住的手腕喀喀作响,靖柳羽真担心他的手会被阿冱特雷过强的手劲给扯
到脱臼。
“你先睡一会儿吧!有事等回到王府中再说。”
不让靖柳羽有抗议的机会,阿冱特雷一记手刀劈在靖柳羽的颈上,使得措手不及的靖柳羽当下眼冒金星,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瘫在阿冱
特雷怀中。
将靖柳羽安置好后,阿冱特雷彻夜无法入眠。他不是不晓得扰他不成眠的原因其实是靖柳羽,是他无意闯进自己的世界,使得自己对他产
生兴趣。
如果这消息传回库亲勒王府、传回南王府,甚至传到可汗那儿,会不会造成震惊?
他救了一个在蒙古人眼中身份低贱的汉人,他的好友们又会作何感想?
“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是谁。”阿冱特雷的双眸不曾从靖柳羽的身上移开过,他想静静地看着靖柳羽在他面前安睡的模样。
他拥有足以引以为傲的俊颜,但当阿冱特雷触摸自己的脸庞时,原先满心的期待全然破灭。
呵,他最引以为傲的俊颜早已布满凹凸不平的疤痕,难看至极,火神留下的证据教人不敢目睹。
“柳羽……”他的名字、他的身份,以及他所给予自己的感受让阿冱特雷无法不正视他。
他想问的是,为何自己会对一名陌生的汉人有这种莫名的感觉?但他无法回答自己的问题,甚至也无法拼凑出一个完整的答案。
篷外的风依旧狂袭着沙漠的每个角落,将万物的声音都掩没,连同他的心一起遮盖住。
2
头好晕。在睡意逐渐退去的同时,靖柳羽益发觉得颈部还有些疼痛。
那个白痴阿冱特雷真是手下不留情,害得他脖子上还隐隐作痛,不知睡了多久才清醒,如果能逃得出去,他铁定先烧香拜佛,答谢大慈大
悲的观世音菩萨。
“醒了吗?”突兀的低沉嗓音吓醒了靖柳羽,而此刻的他正紧巴着阿冱特雷的身子不放。
不可能,这是他吗?真是该死的反应!靖柳羽只想放开双手躲得远远的。
就在他下意识的行动即将付诸实行时,只见阿冱特雷往他身上一靠,逼近他的是一张大得离谱的脸。
幸好他的心脏够强,要不被吓死可就找不到申请理赔的对象了。
不过他真的很好奇,阿冱特雷这张俊邪的容貌为何会遭火神纹身?
照理来讲他应该先担心自己的安危吧,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的头发跟我所见过的汉人不一样,太短了。”这是他见过除了和尚外头发最短的人。
“够了吧!我的短发碍到你了吗?”靖柳羽有股想揍扁阿冱特雷的冲动,但他根本动不了,光是被阿冱特雷双目盯住时,他就感觉身体背
叛了自己。
他喜欢阿冱特雷那双银眸。
“还有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是怎么办到的?那如黑曜石般的颜色。”阿冱特雷被靖柳羽那双深邃的瞳眸所迷惑,他能清楚的看到映在黑眸
上的影子是自己。
拜托,他快吐血了!这白痴是打哪儿来的?宇宙的另一端吗?
他的眼睛是黑色又如何,他才想询问阿冱特雷那双银眸是怎么来的呢!
当然是父母遗传的嘛!阿冱特雷到底懂不懂中国人的一句话—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
“我快被你那无厘头的问题给打败了。”这人若活在二十一世纪,肯中会被捉去人体解剖,瞧瞧他的脑子到底是如何运作的。
“你还没告诉我。”在没得到答案之前,他不准备放开他对靖柳羽的束缚。
“好,我告诉你,但你得答应我,听完后立刻放了我。”他来个条件交换应该不算过分吧!
“奴儿,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你走吗?”蓦地,阿冱特雷眯起挟带危险的双眸,随即甩开靖柳羽,吆喝着守在外头的古涅。
惨了,谈判不成,他该不会要那个大块头一刀解决他吧?靖柳羽的脸色逐渐转为苍白,双手紧拉着覆盖在身上的毛裘。
“少主?”古涅一进帐内就瞧见靖柳羽坐在他们为阿冱特雷所准备的卧床上,霎时火气上升,但碍于主子在一旁,他是敢怒不敢言。
“少主有何吩咐?”他静待阿冱特雷的指示,当然最好是要把靖柳羽弃之荒漠,但是阿冱特雷的指示却差点让他骇掉下巴。
“帮柳羽找件适合的衣裳、皮裘。”靖柳羽的衣服早在昨夜被他撕毁,他总不能让靖柳羽光裸着身子示人吧!
“少主?”古涅迟疑,他希望主子是在与他说笑,而不是真要他为一个汉人准备衣裳。
“没听见吗?”阿冱特雷的目光微微一瞥,饱含愠怒之色,连鲜少瞧见少主发怒的古涅也吓了一跳,迅速颔首离去。
“他好像很怕你。”不可否认的,他刚才也瞧见阿冱特雷怒视古涅时的模样。
“干嘛那么凶?古涅又没惹到你,常常生气的人小心得高血压喔!”
“你说什么?”惟有后句他听不懂,但仍知道那是靖柳羽影射性的讽刺。
“没、没什么。”啧,那么精明!看样子他不能在阿冱特雷面前讲他的坏话,否则当场就会被抓包。
“我……”靖柳羽低吟着,犹豫着到底该不该提出这个不礼貌的问题。但好奇心使然,他根本顾不得那么多身份问题。
“什么?”靖柳羽的声音细小到有如蚊蚋之音,如果不是他屏气凝神注意着靖柳羽的一举一动,恐怕刚才的声音会被他视为喃喃自语。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靖柳羽起身,却觉得不太对劲,不对劲的原因就是他赤裸的身子。
瞥见阿冱特雷冰冷的眸光突然转变为炽热,靖柳羽直觉大事不好。
男人不该对男人产生情欲,希望眼前的阿冱特雷不是那种性取向的人。
当然他并不歧视异性恋以外的人,不过靖柳羽从不希望这般离谱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毕竟他是个正常的男人。
赶紧抓起搁置在床旁的皮裘披覆在身上,靖柳羽恶狠狠的怒视着阿冱特雷,传递出的讯息是—你若再看一眼,我就挖了你的双眼。
注视着这一切的阿冱特雷当然一眼就明了靖柳羽眼中的警告。
或许真在那瞬间他迷惑了,对眼前这白净的身子起了欲念。
然而不该是对他,阿冱特雷自嘲着,炽热焚身的欲望瞬间冷却,回复到之前寒若冰霜、不可侵犯,他所要的只是武装起自己罢了。
哇!这是另类变脸吗?靖柳羽看傻了眼,不过一眨眼,阿冱特雷的脸色说变就变,直逼红牌演员的演技。
就在两人处于静默的状态时,古涅适时的走进帐内,手中捧着几件衣物。
“少主,这些衣服……”
“放下、离开!”阿冱特雷冷冷道,并接过古涅捧在手中的衣物。
“你未免太酷了吧!”摆着一张臭脸,好像每个人都欠他钱似的。靖柳羽觉得很头痛,他最看不过去的就是这种表情。
“穿上它!”阿冱特雷不为所动,一双冷眸回避着靖柳羽。
穿就穿嘛!阿冱特雷能不能用“请”这个字眼?说个请字也不会死人,干嘛这般惜字如金。
靖柳羽瞧了瞧两人之间的距离,索性再将按覆在身上的皮裘将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风,蹑手蹑脚、小心翼翼的走到阿冱特雷面前。
“你很怕我?”靖柳羽的反应似乎有点过头。
“对呀,怕你突然扑到我身上。”那我就贞操不保了。后半段硬生生地卡在靖柳羽的喉中,他不是那般不识相,毕竟他还是害怕眼前的阿
冱特雷。
“你太瘦了。”就阿冱特雷的标准而言,靖柳羽的身材与体力处于不及格阶段,想必狂风一阵,靖柳羽便会被吹得飘远。
若真要靖柳羽当他的奴儿,恐怕不到三天光景,他就会因受不了折磨而消失在世上。
“你是在侮辱我!”一百七十公分的身高虽然不算很高大,但至少他已经很满足,再加上篮球校队出身的他竟然还被阿冱特雷批评太瘦了
?
要他吃胖一点,然后竞选相扑选手,成为台湾的贵乃花吗?
“这是侮辱?”阿冱特雷眯起细眸,微怒的表情上带着一丝不悦。
他是在关心靖柳羽,所以才把他所见的缺点一一点明,不过是要靖柳羽能尽早达到他的标准,可是他换来什么?靖柳羽的不领情。
“难道不是吗?”别看他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真要拼命他可不输任何人。
“我只是想说你应该……”阿冱特雷怔住。现在的情形好像愈描愈黑,他的原意早就变了质。
“算了,我原谅你。”靖柳羽不再计较,赶紧将阿冱特雷手中的衣衫抱在怀中,“可不可以请你先出去?”他要的其实再简单不过,换衣
服的时候不希望背后有一双监视的眼睛。
请他出去?阿冱特雷又傻住了。
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流逝,直到靖柳羽终于捺不住性子,献上他的第一次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换衣服。
啧,这件衣衫也未免太大了点,他穿上好像有点不太合身。靖柳羽也不能抱怨,阿冱特雷既然肯帮忙为他找来衣物,他就该偷笑了。
其实还是要怪阿冱特雷,若不是阿冱特雷昨晚把他的衬衫撕毁,现在的他用得着一身狼狈吗?
“看什么?没看过男人换衣服啊?”讨厌!又是那双偷窥的眼睛,赤裸着一双腿的靖柳羽面对阿冱特雷可没什么好脾气。
“有,但你换衣的速度特别慢。”由呆茫中回神的阿冱特雷不禁调侃着靖柳羽,但说老实话,他是鲜少看过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妄为
。
“特别慢?谢谢夸奖。”靖柳羽冷嗤着,套上裤管,将腰际的丝绳绑上,转过身子问向阿冱特雷:“怎样,还不错吧?”若给自己打分数
,勉强只有六十分,但尚能接受,至少他不用光着身子。
“什么不错?”靖柳羽又在问他一些怪问题。阿冱特雷忽觉自己今日的脑子特别迟钝,像是被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