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惑 作者:亚哲.siliks(鲜网vip2014-05-26完结)
也许是错觉,但此刻的我却突然察觉到,自己从未真正的讨厌过火乌的存在,或者是说,他的存在,其实对我,具有很大的意义。
我跟他之间的关系,并无关喜欢或是讨厌的情感,而是存在着彼此都无法剥离的联系。
「危险还未过去。」火乌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我的思绪。
看来我居然会在战场上放松心神,让他有些讶异了,需要到出声提醒的地步。
明白自己是真的有些松懈了,起身,我顺了顺长发,杂乱的心思一瞬清空,眼神回复锐利。
「我明白!」
虽逃离了白光,但从刚刚就一直莹绕在心头的危险预感,并没有一刻消去,代表着凯门法德并没打算放过我们。
有别於刚刚不顾生死只想伤害他的态度,现在的我已回复冷静,跟这种怎麽努力也打不倒的人物战斗,是无益的,而且只要能活下去,想报复也不急於一时。
想要摆脱对方,因为实力的差距,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就算逃到它界去,恐怕也阻挡不了他,唯一能够解除这个僵局的,目前在我脑中,只有两人。
赤兽和老师。
赤兽现在行踪不明,想找到他困难重重,所以这条路行不通。
亚兰德的话,本来凯门法德一开始的攻击,就是始於他们之间的恩怨,而且他一向固定待在魔界,也好找到,就算他不在,魔界也有小丑公爵、吸血女公爵和魔皇这三位强者的存在。
并不怕他们会不会出手的问题,天界和魔界向来是死敌,敢侵入魔界范围,别的人不敢说,身为魔界之攻击势力最强的玛古莎一系,和身为魔界之盾的魔界皇族们,必不会任由凯门法德扰乱魔界自然形成的秩序。
其次,以魔界人普遍好战的天性来说,进入魔界的天界人就算什麽事都没有做,也会被群起围攻,凯门法德就算强大,也必然逃不过这个定理。
当然,最好的结果是,他因忌惮魔界的力量,选择不再追击我们。
但看这股杀气,大概不太可能。
不管如何,为了活命,我跟火乌现在只有一条路可以选择,进入魔界。
** ** ** **
要从天界抵达魔界,没有强大力量可以撕裂空间的我们,势必须以人界为中转站,藉此抵达魔界。
火乌与我想法相同,几乎一刻没停留地往天界与人界的通道迅速行去。
然而,身後的危险迫切感,却随着时间流逝而渐渐加深,就好像……对方是用着超越我们现在的速度,正在追上来的感觉。
心中都猜想到这一点,但无论我或是火乌,此时都刻意忽略那股不适感,尤其是我,乾脆盘膝坐下,专心一致在回复功力身上了。
当我们以极速掠过人界的通道後,虽没说口,但心中确实暗暗松下了一口气,比起天界,其它各界的气围还是比较适合我,尤其是在日、月光充足的人界,虽只是短短的时间,功力成长的速度却已相当惊人。
除此之外,刚刚那场跟凯门法德的恶斗,带来的似乎也不只有伤害而已,还有出乎意外的成长,魂心的跳动频率并不平常快上多少,却能带出更充裕的功力。
当我有些讶异魂心的成长时,眼前就一暗,不知何时,我们的位置已相当接近人界与魔界之间的通道,因受到魔界的影响而显得特别阴暗冷僻的景色,就是人界与魔界交接点的证明。
就如同现在下方那片黑色大地,除灰色的碎石外,寸草不生的土地上再无它物,远方山峦的轮廓阴影,看起来就像某种具有压迫性的巨大怪物,斜斜的延伸至半空中。
那正是魔界的隐约廓影,看着那片狰狞的景色,我的内心竟意外的涌出些许……看到久违家乡才会有的隐隐酸痛。
真是奇怪呢?当初的我,明明是相当狼狈地逃出了魔界。
察觉到心中的异样,我忙定了定心神,专注於眼前的困境,就算进入了魔界,也不代表就此安全,只能说是生存下来的可能性增加了。
一切仍需小心注意。
眼看前方山峦的形状越靠越近,我们已处在人界与魔界的交接点,差几分钟的距离就可正式跨入魔界的领域,就在此时,後方一直传来的压迫感突然消失了。
这是……我转过头,难不成凯门法德这样强大的人,真的会因忌讳魔界势力,而放弃追击我们吗?
如果是的话,我们也太好运了。
火乌显然也注意到身後的追踪消失了,和我一样,思绪微微顿住,不再像刚刚那麽专心朝魔界飞去。
然後,就只是刹那间发生的事,一根银芒长枪突然从後方射来,直直的穿透火乌的身体。
凄厉的戾鸣声,瞬间响透天地。
脑中还未反应过来,我伸出手就想拉住火乌向下落去的身体,一股剧痛却毫无预料的传来,手臂被击中,从中断折,跟着前者一起往下掉落到底下的黑色深渊,再也看不见。
内心一瞬间感到冰凉,我有些僵硬地抬起头,只见凯门法德就站在前方,身後一白一黑的羽翼似爪张扬,占据了近半的天空。
「能逼得我现出完成形态,最近的小辈们相当了不起啊!」他语气平稳,冰冷的怒意却已在双眼中显露出来。
见我不回话,他也不再多说,右手微抬,银色长枪就回到手上,上面竟一点血迹也未曾留下。
伴随着他举起长枪,强大的压迫感也自上方压下来。
但在全身气机被锁死的情况下,我动也不能动,加上适才火乌被射落的景象还印在脑海里,无法去除,一时间竟完全失去反抗的心理。
只看见……眼中的长枪利刃越放越大,然後剧痛传来,当长枪穿透我的身体时,枪身带有的澎湃力量突然炸开来,将身体连同其中的魂心一起粉碎。
意识的保持只有几秒的时间,感觉到身体被长枪的力道带向後仰,像破布娃娃般完全使不上力,失去了控制。
也不知是否为大脑受创所产生的幻觉,耳中听见了属於女性的尖叫声,然後就消失了,就像魂心的下场般,意识归於虚无。
想起来了,这就是死亡的感觉,让人无比眷恋的平静,想这麽永恒地沉睡下去,任由这世界的规则,将『我』这个存在一一分解,直至消失。
只是……心中有着执念,无法被分解消散的部分。
在一片黑暗中,凭空的光芒点点生出,像是拼图般,一点一点拼凑出记忆,由执念为主体的意识存在,再一次成形。
充斥着怨恨不甘的内心,持续不断灼伤的仇恨焰火,其刺激,让意识再一次彻底醒来。
「不可原谅。」
自心中深沈冒出,而後传达出口的声音,带着以往不同的质感,像馀烟般的缓缓漫延。
我睁开双眼,只觉胸中盈满了从所未有的情绪,些许悲凉,更多的是憎恨,眼中所见,尽是想毁坏的欲望。
温热的液体自眼眶中溢出,满满落下滑过双颊,溅满身上点点血红。
不用思考,身体就自动往既定方向前去,那片满是战斗炫丽光芒的天空,充斥着吸引我前往的逝者气息。
因生死相斗,导致这四周尽是因死亡而失去归所的亡魂,正对阴界的召唤发出回应,却因为我的到来,一瞬间停滞所有行动。
厉鬼魂天生的煞气,已镇压住方圆四千里的所有亡魂。
生前不管是多麽强大的生命,一旦死去,未曾修练过的魂体,除非有着强大的执念支撑,否则都只会沦为一般魂体,置於灵魂界最顶端的厉鬼,可以毫不费力的镇住他们。
几近本能的,我轻易明白到这些事,也不理会这些亡魂,自顾自的往前寻去,那个男人……杀掉我的人,在哪里?
找到了!
寻着灵魂留下的轨迹,我终於看见那个黑白双翼的天界强者,即使是在与人交战中,但身上残留的血味,不会有错。
直直盯着那抹迅速移动的身影,我几乎压抑不住想立即扑向前的冲动,但随着越看越清楚,目光微微黯淡。
不是这个人,他不是我要找的人。
在哪里?那个人到底在哪里,我向左右搜寻,却怎麽都找不到记忆中的那个味道,他的存在,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般,完全找不到。
** ** ** **
正当我迷惑间,一个少女的嗓音突然响起。
「你还好吧?」那是充满善意的声音,我转头朝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却换来一个极其惊讶的抽气声。
「……你的眼睛在流血。」
那是一名有着明亮大眼的娇美少女,纯真无垢的气质让任何站在她面前的人,都会在第一时间内生出疼爱呵护的想法。
尤其是现在,她那双大眼中正隐含着无尽悲伤与忧虑的情况下。
只是,这样的一名少女,在看清我的模样後,脸上所浮现的竟是想保护什麽的神情。
这让我开始深思,现在的模样看起来竟有那麽糟吗?
这样的想法,让自睁开双眼开始就一直占据在脑中的憎恨想法,瞬时间缓和了不少。
「没事吧!会不会痛?」她关切道。
我望着她,微微凝眉,脑中有着什麽东西在一直在蠢动着,心情无法镇静下来。
对这名引起我浮躁心情的少女,明明是想毁尽四周事物的内心,此刻却毫无动手的想法。
「这是被天翼族伤害的吗?我马上帮你疗伤。」
连对方是谁都搞不清楚,就要帮忙疗伤,也不怕是敌人,还是一样……笨到无可救药。
掠过心头那略带嘲讽的话语,让我突然的一怔。
「这血怎麽会止不住?」此时,少女正尝试对我眼睛使用治疗法术,却一点用处都没有。
奇异的,我任她作为,没任何反抗,果然,有哪里不对劲。
「你的名字?」我听见自己开口问。
少女这时才领悟到什麽似的微微一笑,虽笑容中仍带有几分愁意,但看起来已经比刚刚好多了。
「也是,我们都还未自我介绍,我是漾真,你呢?」
我的名字?
到此时此刻,我才发觉,脑海中毫无这个资讯,似乎除了寻找那个杀害我的执念外,什麽都空空的。
领悟到这一点时,我下意识地想压抑住心中那沸腾的怨恨情感,却成效甚微。
努心想思考出更多事,却始终被心中的执念干扰,无法专心。
直到少女发出一声惊呼,我才回过神,顺着她的目光朝远方天空望去,只见刚刚看见的黑白双翼者已停下移动的身影,手上血淋淋捉着什麽,而他的对手则停在另一头,遥遥对立着。
凝注功力於双眼,让视野更清楚後,我才看得出捉在黑白双翼者手上的是一缕染血黑发。
像是示威似的,他嘲讽地向对手扬起黑发,然後放至嘴边吻了下。
我还未看他的对手有何反应,身边少女剧烈的颤抖就引起我的注意。
只见她目眶发红,手中握紧了几个小木雕,全身散发野兽狩猎前才会有的气势。
「你打不过他。」很自然的,我开口说道。
虽不知是怎麽一回事,但如果对手是前方的那位超卓强者,她连伤到对方一根毛发的可能性都没有。
话声刚落,我思绪突然一顿,往少女身後看去,总觉得……好像有什麽人应该站在那里似的,站在少女身边。
然而,那里却是空无一人。
楞了一会,直到名为漾真的少女回复理智,并开口道谢我提醒她别妄入战场为止,都还未反应过来。
我忘了似乎不只是自己的身份而已,还有着什麽更重要的事,比起执念想到找寻的人,更重要的事。
答案似乎,就在这名少女身上。
就在我思考时,原本太阳西下时特有的昏黄光芒己熄灭,转换成渐渐展露光辉的银月。
我注视着比其它夜晚更显清亮的月轮,一直因为执念不得解脱的内心,缓缓放松了。
就在此时,战场有了极大变化,不知是从何时开始,周围冒出了近千名身负双翼的人,密密麻麻的布满整片天空,他们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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