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惑 作者:亚哲.siliks(鲜网vip2014-05-26完结)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放开手。
「这样不是漂亮多了吗?」他笑道。
我伸手摸摸发带,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麽,沉默了好一会,才张开口。
「谢谢。」道完谢,我顿一下,怎麽觉得有哪里怪怪的,抬起眼,我看向面前的米欧,发现他居然没对我迟来的道谢乱开玩笑时,心下更是觉得古怪。
而且,不知为何,米欧看着我的目光明明没有很冰冷或凶狠,却让人有点害怕。
这种奇怪的感觉,直到卡莉米亚穿着米欧给她的可爱礼服出来後才消失。
米欧撇开目光,迷人笑意再次跃上俊脸,对众位女士赞美的话顺畅出口,刚刚的一切似乎全是我个人的错觉。
偏开头,我不再思考这些无意义的事,注意力开始转到因难得穿得漂亮而感到欣喜的卡莉米亚身上。
忍不住猜想,米欧的空间里到底有多少件各种尺寸的女性衣服,我在人界的衣服好像也都是他拿出来的,这麽说起来,他的空间里大概有一处服饰专用店吧!
当大部分人都换好衣服并走入宴会大厅後,宴会从不知由何处冒出的悠扬乐声中正式开始。
在场的魔界人本来就都容貌姣好、气质出色,穿上礼服的他们一走进来,场面立即变得光彩华丽,不管是随着乐曲跳舞的人,或是站在一旁聊天的人,全流露出中古世纪特有的优雅。
不过,我一点兴趣都没有,拿着一杯果汁站在角落里,我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说老实话,对於舞会我一直以来兴趣都不大,虽然因为亚兰德的缘故,我也熟稔各式舞步,但不知为何,我对跳舞这种事一直都有点反感,除非有必要,我是绝不下场跳舞的。
这次我也是抱着同样的想法,在亚兰德的弟子中,因为相处过一段时间,他们都知道我这项怪癖,大都会避免向我邀舞,但这里的人可不一样。
他们身分又不同,虽女士有拒绝男士邀舞的权利,但若是拒绝,在面子上终究有些过不去。
想了那麽多,结论只有一个,要避开跳舞,我就不能继续待在这个宴会厅。
想清楚後,我脚步微转,离开热闹的舞会,当我关上那扇门时,充斥着舞会眩丽风光的世界立刻就被隔绝掉,所有的一切安静了起来,只剩眼前走道两旁静静燃烧的灯光。
我站在原地想了想,这个地方我并不熟悉,不要乱晃会比较好。
幽灵船长这个人可不比卡特.尤布斯,并不好惹,不!是根本惹不起,就连同这艘船也一样,里面肯定也有相当多我无法应付的事物。
唯一可以去的地方,就只有到最上层的甲板或是继续待在这个走道上。
在走道上的话,如果有人突然出门看到我傻傻站在这里,这样的事还蛮愚蠢的,而且丢我的脸事小,丢老师的脸事大,所以不行。
只能到上层甲板去了。
我找到上楼的阶梯,然後向上走,因不赶时间动作慢悠悠,直到推开尽头的那扇门,我脸上才微微变了色。
夹缠着湿气的冰冷空气涌入窄长的楼梯间,我都忘了,外边正是狂风暴雨时刻,除非我嫌功力太足,想出去消耗这些功力做挡雨的防御层,不然出去只是自讨苦吃。
最重要的,单是看着外面那滂沱大雨加暴风雷劈的可怕气势,我也不敢出去。
幸好,这个门口似乎有个简单的小结界挡着,虽能感受到外边湿冷的空气正不断流进来,但那些雨水却一滴也没泼到我身上。
既然如此,也无妨,就暂时待在这里,等舞会完毕。
趁这段空闲时段,我开始检视体内的状况,在那次海啸的攻击中,我的功力不只是又一次耗尽而已,更因为强行使用了土遁,内丹的情形就像是把水壶中的最後几滴水都倒得一乾二净,连一些许的水气都不见影,完全的枯竭。
可是却没有难受的感觉,没有空洞的感觉,反而在那一瞬间,有什麽东西填上来,一股偏阴寒的力量。
并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情形了,本想好好细究,但当内丹微一转动功力回复些许後,这股力量又消失无影。
我蹲到地上,手指伸出去承接外边雨水,那种冷透骨子里的冰冷,并不是一般人类世界中普通的雨水
这股阴寒力量,我想找出来,一下定决心,雨水中的手就缓缓散出光芒,我将魔力和妖力一齐催发出去,在密集落下的雨水中,功力的冲击划出一道直直的轨迹,毫不间断,直到最後一分力量也逼出体内後,轨迹才消逝在雨水造成的帘幕中。
就在那一瞬间,那股阴寒的力量又若隐若现了起来,我不敢大意,一边不断催发出功力,一边开始探究那股力量的性质。
然後,也不知道後来的事情是怎麽发生的?
也许是因为不停将力量逼出去对身心而言都是件疲惫的事,时间一久,我精神竟有些恍惚了,看出去的事物也有些模模糊糊。
甚至,在我眼中的黑漆夜色也改变了,变成午後阵雨时的微弱日光,透过一丝丝的雨水看出去,眼前的风景是人界常见的水泥地和种植在附近的花草树木。
「要过来吗?」一个温文沉和的声音突然响起。
听到这个声音时,心中竟无半点惊讶。
我抬起头,只见一名穿着学生制服的少年手撑着伞,看不清面容的脸上却有着温暖的笑,在大雨中,伞缘向我偏斜过来。
「要过来吗?」不应该存在的声音,却是如此真实。
我缓缓缩回在雨水中的手,低下头看着湿漉漉的手好一会,再抬起头时,那个撑着伞的少年已经消失,天空依旧是漆黑的乌云,视野内的景色依然是破烂的木头甲板。
这是幻觉?
或是,记忆。
然而,我并没有花太多时间思考这异常的现象,很快就放弃思索站起身。
也没什麽,无论是哪一种都无所谓,反正我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了。
虽然可能还掌握得不太好,但我已经可以使用这个力量,在妖力和魔力都消失後才会出现的力量,正好用来弥补功力的不足。
这股力量性质偏阴,并不是後天修来的妖力或魔力,而是我本身就具有的能力,就如虎妖拥有的爪牙,鹰妖拥有的翅膀般,我所拥有的本源之力。
也许,小小当年明明毫无妖力,却能不因时间流逝老去死去的原因,就是这股力量吧!
只可惜当时的我根本不知该怎麽使用力量,平白浪费了那麽多年。
我看向外边的暴风雨,虽然有着雨声雷声等吵杂声,但却又有一股异样的安宁,让我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有些事,不要想得太深入会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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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乘幽灵船,花了整整六天,我们才回到城堡,因为刚好撞上了莉蒂亚总管回城做一年一度报告的日子,所以亚兰德并没有马上召见我们,就连卡莉米亚都被搁在一边。
不过让人觉有些奇怪的是,以往莉蒂亚总管来报告时,通常只花几小时不到的时间就结束离开,最长纪录也不过半天,但这一次的时间却持续了约四、五天仍未结束。
就像发生了什麽重大事件一般。
我缓步走在廊道上,身上已换了一件仕女服,很久没穿这种荷叶边的裙装,一时间倒有些难以适应。
当我走到亚兰德的房门前时,莉蒂亚总管正好开门走出,看见我,她很有礼貌地行了礼。
没想到会遇见她,我心里微一怔,外表也回礼如仪,目光不可避免地滑过她显得有些凝重的表情。
身为对外权力第一人的莉蒂亚有着淡金色短发和浅蓝瞳色,身上的服装样式相当简单俐落,容貌虽不如雅丽艳丽,但沈敛的气质自成一种独特美感,是个无论是对谁都很有礼貌,行事谨慎,几乎挑不出毛病的人。
我跟她虽无深交,但面对她,我是丝毫都不敢大意的。
互相打过招呼後,我们擦身而过,正当我要走向亚兰德的房门时,莉蒂亚突然回身叫住我。
「朱华小姐,可以打扰一下吗?」
我脚步一顿,这可真稀奇,从未交集过,而且也没必要有所交集的人,跟我有什麽好谈的。
但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请不用客气,莉蒂亚大人。」回过身,我礼貌说道。
她先示意我跟她并肩同行,直到一处窗台旁才停住脚步,看向我。
「事态紧急,我就直说了。」
似乎真的有点急迫,点点头,我保持沉默等她解释。
「近来,领地并不平静。」斟酌用词,她缓缓道。
领地不是一向不平静的吗?
魔界各族彼此互斗的情况是常态,若是平静才奇怪。
莉蒂亚大概也是明白自己形容不恰当,秀眉微凝,脸现忧虑。
「领地间本来就常有争斗,但是,这次不同,我能感觉得到,」她用词更为谨慎,「有人正试着凝结出反抗公爵大人的势力。」
我一楞,反抗身为领主的公爵,这在魔界倒是第一次听说会有人做这种事,虽然莉蒂亚是说『试着』,但能让她如此说出口,这股势力恐怕早已大成了吧!
「莉蒂亚大人这次回来,也是为了这件事吗?」我说道,已经到了她无法处理的程度,不是小事件。
莉蒂亚点点头。
「我这次回来,本打算请公爵大人出面处理。」
如果亚兰德出面的话,确实连打都不用打,领地的民众就会服从,不过,前提是那股势力还是在形成中,如果已经形成一个组织的话,就算老师出面,作用也不大。
「跟老师的放任态度有关吗?」
亚兰德一直放任领地不管,本来就会出问题,这数百数千年累积出来的麻烦,绝对是大雪球,难怪莉蒂亚会不好应付。
「是的!」莉蒂亚脸上微露忧色,「我这次回来,屡次请公爵大人出面处理,他却似乎另有想法。」
是吗?
到这种时候还要偷懒,亚兰德果然是我所不能理解的人物。
「我有什麽可以帮上忙的地方吗?」虽心里腹诽,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莉蒂亚绝不会是会无缘无故来找我闲谈这些事的人,她是想要我做什麽?
莉蒂亚目光移到我身上,相当认真地看着我。
「朱华小姐,我希望你劝劝公爵大人。」
劝?
原来只是这样简单的事,还以为她要我参军去打击那股叛军,是想太多了,大概每个弟子她都会闲谈了一下吧!
「我明白了。」我点头表示答应,反正劝说一下也不会少块肉,最多浪费点口水罢了。
见我同意,莉蒂亚也不再多言,告退离去。
我也转过身走回去,然後,敲响了亚兰德的房门。
在听到一如以往要我进去的声音後,我走进去,却讶异地发现亚兰德并没像平常那样坐在沙发等我,而是站在壁炉前盯着跳跃的炉火,地狱三头犬则如一般家庭竉物般,亲腻地靠在他脚边。
看着他被阴影遮掉一半的侧面身影,这倒是我第一次能够那麽自然地直视着他,即使那张映在火光中的脸仍会让人产生目炫感,但有阴影的遮蔽,并不会让我脸红心跳到难以自制了。
他不说话,我也不敢开口,只好静静地站在原地。
「会剑吗?」突然的问话让我一楞。
「不会。」我老实回答,无论是西洋剑或是中国剑,确实都没学过。
听完我的答话,他走到边角,取下墙上交叉挂着的两把古西洋剑,然後将其中一把扔给我。
「到击剑场。」那张俊艳脸上瞬间流露出的笑意,跟以往并无不同,仍是无比绝伦的魅力,但又有所不同,带着某种深深的压抑感。
让人生出无法喘息的错觉。
不敢再多看他的笑容,我低头看向手中的剑,镶金十字的红色剑鞘和银边握柄,即使我不懂古董,也知这把剑价值不菲,肯定年代久远。
再一次的,我完全摸不清他的心意,但是──俯首,我向他微一躬身。
只能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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