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享用的男人





 
  “你到哪里去了?”  欧阳曙首先发难,夜枭一样难听的声音刺进众享的耳膜。 
 
  房间虽然人多,但是很安静,大家都用凶狠的目光瞪着众享,等待他的回答。 
 
  众享抬起精致的脸,幽幽看向欧阳曙。 
 
  欧阳坷脸色没有表情,他的眼睛同样望着黎众享。深邃的瞳孔黑得发亮,却找不到任何的感情,不再有怜爱、温柔、痛惜,连憎恨和厌恶也欠缺。 
 
  冰冷的感觉被欧阳坷没有温度的眼光传到心上,众享一点不让地盯着欧阳坷,冷笑:  “那批重要的货被劫了吗?” 
 
  仿佛从这一句中得到所有猜测的证实,众人立刻破口大骂。 
 
  “果然是你!” 
 
  “没有人性的东西,亏我们少爷这样对你。” 
 
  “叛徒的儿子就是叛徒!” 
 
  “真是阴险啊…………。。” 
 
  “下贱!” 
 
  ………………………………。。 
 
  辱骂惊涛骇浪般扑来,众享面不改色地站着一一迎接。 
 
  他的眼光,只停留在一个人的身上。 
 
  也许是欧阳坷平日对众享的宠溺,大家都按捺着没有动手。只有恨不得撕碎黎众享的眼光和任何可以说出口的话狠毒的攻击着。 
 
  欧阳曙却不想再等下去,他忍受这个肮脏低贱的人待在他重要的侄子身边太久了。他站起来,走到众享面前,给了他清脆的一巴掌。   
 
  “啪!” 
 
  俊美的脸立即肿了半边,众享侧头,环视众人快意的神情,举手擦去唇角的血丝,轻蔑地看了欧阳曙一眼。 
 
  “你竟然敢把机密出卖给敌人,就要受同心的判决!把他捆起来,明天…………。” 
 
  眼中闪动着残忍兴奋的光,欧阳曙的话忽然被冷静低沉的声音打断。 
 
  “叔叔,把他交给我吧。” 
 
  欧阳曙愕然回头望着欧阳坷,看见他一脸的坚决。 
 
  “可是……。。” 
 
  “我说了,交给我处理!”  散发的威势夹带愠怒,让欧阳曙收回嘴里的话。 
 
  恨恨瞅那漂亮的脸蛋一眼。 
 
  哼,反正到了这个时候,他也绝对不会饶你。欧阳曙悻悻松手。 
 
  才想上前抓住众享的众人见欧阳曙不再争取,只好乖乖退下一边,犹用不甘心的眼睛烧着没有反应的黎众享。 
 
  欧阳坷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向众享走去。众人纷纷让开一条路,连欧阳曙也急忙闪到一边。 
 
  “跟我来。”  站定在众享面前,欧阳坷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感情。 
 
  众享没有说话,跟在欧阳坷身后。 
 
  欧阳坷选择的道路,是上悬崖的路。 
 
  众享一步一步紧紧跟在他后面。每踏过一块熟悉的石头,心就抽疼一下。 
 
  一直到登上狂风呼啸的悬崖,欧阳坷都没有回头看众享一眼。他似乎肯定众享会紧跟着他。 
 
  依然迷人的景色,崖下隐约的海浪扑打岩石的声音,依然令人胸怀豁然开朗。   
 
  欧阳坷站在众享面前,冷然问:  “为什么?” 
 
  “为什么?你至少应该先问一下有没有、是不是我干的。”  众享站在悬崖边上,面对欧阳坷冷笑。 
 
  身后,是高绝的空悬;心,也挂在其上。 
 
  欧阳坷没有理会众享的冷笑,他从口袋里掏出早准备好的手铐。 
 
  众享没有反抗,他冷漠又温顺地让欧阳坷把他的双手拷起来。大大的眼睛流露出无法言喻的伤心和痛楚,太过强烈的感情,反而让他的眼睛看起来没有任何温度。 
 
  “我记得,你说过永远不会伤害我。”  众享望着手上的手铐,抬起头幽幽说道。 
 
  欧阳坷眼皮猛烈跳动一下,沙哑着说:  “我不伤害你…你自己跳下去吧。” 
 
  心,从高处急剧坠落…………。。 
 
  众享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落下。 
 
  跳下去………。。这里的日出、黄昏、子夜,这里在耳边刮过的呼呼的风,在心间流窜的甜言蜜语,这里曾经跳跃的欢快人影…………。。 
 
  是谁?在这里象个孩子似的,对着大海喊:  “我永远爱众享!我永远不会伤害众享!” 
 
  那么厚实,那么层层叠叠的回音…………。。 
 
  是谁?那个人是谁? 
 
  眼睛太模糊,看不清面前的人。他是不是同一个人?那个高喊着爱的同一个人。 
 
  从没有让任何人看见的泪珠,发誓绝对不流下的泪珠,以为已经不可能再有的泪珠,从眼眶滚落… 
 
  还没有滴进脚下的尘土,就已经被风干。 
 
  “这颗眼泪,送给你吧。”  众享笑得哀怨惨绝。 
 
  他后退一步,踏空………。。 
 
  身在半空,最后入眼的,是欧阳坷扑前的痛苦的脸。看得很清楚,那张英俊的脸上,也有一颗晶莹的眼泪。 
 
  你始终还是为我流泪了……… 
 
  众享微笑着闭上眼睛,感受飞翔的喜悦,享受风的自由。 
 
  所有解释的权利,我放弃。 
 
  我心甘情愿,被你误解。 
 
  这样的爱情,太苦太苦。 
 
  这样的坚持,我已经不能继续。 
 
  请原谅我不够坚强,请原谅我让你失望。 
 
  你唯一的过错,在于你爱上的人不值得你去爱。 
 
  不能否认我在恨你, 
 
  我要用最惨痛的方式,让你失去我; 
 
  我要你在每一个夜晚,心碎成片片地哭泣; 
 
  我要你用一生的时间,来怀念我。 
 
  其实,这样的幸福,并非我可以拥有。 
 
  在很久以前,我就已经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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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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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风还在呼啸。 
 
  这个风景美丽的悬崖,是同心的禁地。 
 
  这里的每一根草、每一块石头,都很平凡。但你千万不能碰。 
 
  这里的每一根草、每一块石头,都是触动同心龙头欧阳坷火山般怒气的导火索。 
 
  没有人敢得罪欧阳坷。 
 
  他把友迪的老大阉割后亲手按在油缸里闷死。 
 
  他把从小将他抚养大的叔叔,关在疯人院里,只因为他泄露了组织机密。每天,从那里经过的人都可以听到同心这位老臣子的悲嚎。 
 
  欧阳坷是恶魔。 
 
  在今天,已经没有人会怀疑这句话。 
 
  据说他曾经深爱过一个男孩,对这男孩的宠溺到了百依百顺的地步。 
 
  怎么可能?   
 
  如果是真的,那个男孩到哪里去了? 
 
  这也是欧阳坷的禁忌,没有人敢问。 
 
  知道的人,也不敢说。 
 
  那个悬崖是禁地。 
 
  欧阳坷也许会对触犯他的兄弟微笑着给一点点处罚,只要有利用价值,会为同心所用,他一般不会轻易屠杀。 
 
  但玷污禁地,就万无生机。 
 
  这是每一个进入同心的新人,都被反复叮嘱的一件事。 
 
  每天,欧阳坷都会到这个悬崖坐一会。 
 
  有人说,他会在上面大哭。 
 
  真可笑,上面风声这么大,怎么可能听见人的哭声? 
 
  再说,欧阳坷是谁?怎么可能大哭? 
 
  不过他每次下来,脸色都很难看,这倒是真的。 
 
  喻棱一直跟在欧阳坷身边。 
 
  三年了,三年………   
 
  从欧阳坷领着众享上悬崖,而只有欧阳坷一人下来的那一天算,已经过了三年。 
 
  他看欧阳坷与众享相遇、看欧阳坷与众享相恋、看他们互相折磨,直到今天欧阳坷自己折磨自己。 
 
  欧阳坷没有情人。他没有女朋友,也没有男朋友。 
 
  垂涎他权势和俊容的人,会被他一个冷漠的眼神吓跑。 
 
  这种冷漠的眼神,有一点象众享…那个不允许在欧阳坷面前提起,却每天从欧阳坷的口中漏出名字的男孩。 
 
  那种绝望的冷漠,不带希望的冷漠,不相信幸福的冷漠,还搀杂着欧阳坷对自己的怨恨、对世界的怨恨。 
 
  喻棱非常后悔。 
 
  每当他听到欧阳坷在悬崖顶处扯着肝肠痛哭时,他就后悔,不应该把当年的调查真相告诉欧阳坷。 
 
  就当众享真的背叛,就当众享活该被推下这风景美丽的悬崖,是否会更好? 
 
  喻棱曾经下了决心,要断了欧阳坷对众享的爱恋。 
 
  众享留在欧阳坷的身边,两人都不会有幸福。 
 
  但,现在看起来,没有众享的日子更糟糕。 
 
  喻棱曾经下了决心,有一个秘密永远不说出口。 
 
  他答应了某个人,让这个秘密烂在心里。当他做这个承诺的时候,他认为自己这样做是对的。 
 
  但,三年后,他发现自己开始后悔。 
 
  他发现时间并不可以清洗一切,他发现痛苦原来可以在一个人的生命里停留这么久,他发现欧阳坷坚毅的神经,也会有崩溃的危险。 
 
  喻棱是一个称职的心腹。他知道怎么给欧阳坷留个人的空间,他知道欧阳坷痛哭的时候应该走开,他知道不应该开口的时候把嘴巴闭上。 
 
  每次欧阳坷踏上悬崖的时候,他会守在悬崖的入口。 
 
  那个地方,喻棱自知不应该踏入。 
 
  可是今天,喻棱踏了进去。 
 
  他的脚步稳重,象在表示他的决心。 
 
  今天是失去众享的日子。 
 
  三年前,欧阳坷在这里失去众享。 
 
  “谁?”  欧阳坷的声音在喻棱踏上悬崖的瞬间响起。 
 
  他霍然旋身站起来,看见喻棱,有一点惊讶。 
 
  “喻棱,下去!”  欧阳坷红着眼睛低吼:  “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 
 
  喻棱没有听欧阳坷的话。他一向非常服从命令,今日却诡异得叫人惊讶。 
 
  他走到悬崖的边上,侧头看脚下奔腾的大海。 
 
  “从这里跳下去,还能不能活?”  喻棱问。 
 
  欧阳坷的脸色大变,仿佛这个问题剐了他的心,他的神态就象会随时扑过来将喻棱推到悬崖下一样愤怒和失望。 
 
  喻棱冷静地望着欧阳坷:  “如果在悬崖下面架一个很大的网,应该还有活路吧。” 
 
  他对欧阳坷缓缓地、一字一句地说:  “最先进的材料织成的、世界一流的防护网。美国特工专用的逃生的……防。护。网。” 
 
  欧阳坷站在风中,喻棱看不清楚他是因为风,还是真正地在战抖。 
 
  “你说什么?”  欧阳坷沙着嗓子问。他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又不能置信地暗了下去。他终于可以控制自己的手脚,拧起喻棱的衣领,激动地问:  “你刚刚在说什么?” 
 
  瞬间,喻棱甚至以为他会激动得晕过去。 
 
  “我说,这里跳下去,不一定会死。”  喻棱任欧阳坷拧着他的领口,平静地说:  “那天,从码头带着伤回来,你就一直对着悬崖望。”  喻棱想轻松地笑一下,却没有办法在唇边扬起弧形。  “所以我在悬崖下面安置了防护网。不过是……以防万一。” 
 
  欧阳坷蓦然安静下来。他深邃的眼睛盯着喻棱一动不动,似乎在防备喻棱撒谎。 
 
  终于,他把要说的话从牙缝里挤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