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舞苍穹 by 火桑离






  “对内的也不用告诉我了。”

  “你不想离开这里?”

  “哦?你肯让我出去么?”

  准备离开的人回头用眼神询问,无缘无故的他才不相信会被允

许出宫,否则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一流高手监视着他了。

  把玩着细致的酒杯,狄休穹胸有成竹。

  “对,只要你和我一起去。”

  一起去?这不会是什么陷阱吧?虽然是很动心啦,但是和狄休

穹一起去他就没那么大的兴趣了,在皇宫束手束脚还是面对那张脸

,对他而言是件很难决定的事。

  哪个好一点呢?是维持现状,还是先出去再作打算,看来他已

经有了答案。

  “你要去干什么?”

  “当然是去离陌好好教训一下姓齐的,让他别想赖朕的地盘撒

野!”

  “啪”的一声,他捏碎了酒杯,眼冷得仿佛要结冰。

  风朔烈悠然转身,洒落一地风情。

  “我以为这些事不是那么简单就行得通的。”

  不第二次进入侵入过却被发现的地方是他的准则,况且对方有

过一次经验一定会把守得更加严密,何况就凭他们两个能改变齐凌

渡的主意么,他对此可不抱希望。

  “呵呵呵,放心吧,朕自有打算。”

  “是吗?”

  他是无所谓,只是代理政务的人还真是倒霉,有这种喜欢往外

跑的皇帝。


  前脚刚说完,后脚就已成行了。

  不过,不只是他们两个人。

  坐在摇晃的马车里,风朔烈瞪着眼前的车帘,内心相当不解事

情为何会变成这样。

  被侍卫左右包夹的马车从泉争向离陌行进。有侍卫包围这问题

不大,故意从泉争和翔宇的交界取道离陌也不是问题,被巧夺天工

的易容成为另一个人也没什么所谓,但是,他的身份为什么会是…

…男宠?


  “经商的富豪带着男宠一起走比较能掩人耳目,还是说你想扮

成小妾?”

  脸上写着“恶作剧”三个字的狄休穹心情愉快。

  “……我能不能不去?”

  风朔烈觉得也许在狄休穹离开后自己找出路出宫比较明智。

  “你说呢?”

  示意站在周围的贴身影卫,狄休穹得意地看着他接受这一屈辱

的事实。


  “我说,为什么我是男宠?明明你的年纪比我小。”

  缓缓拉回视线,风朔烈对于这一点还是相当不满。虽然现在的

他被人用特殊药物改变了容貌,顶着一张十四岁左右妖娆的脸,但

观察力强的人仍可以从他冷静自持的眼神中看出他的本质。

  坐在风朔烈身边的男人不自禁的弯了嘴角,对于扳回一城而感

到痛快。

  “你以为以朕的身份能屈尊当你的男宠么?”

  “……难道我就可以么?”

  郁闷啊,这段日子的运气怎么就么不好呢,总是被别人占了上

风,处处受到压制的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头啊……

  估算过双方的实力,风朔烈放弃了逃跑的打算,四个绝顶高手

再加上实力在他之上的狄休穹,肯定没胜算的啦。人家用内力一下

子就能将他摆平,就算有手枪助阵恐怕也不行,更何况那东西早被

姓狄的给搜走了,他也不知道放在哪儿了。


58

  “就凭几个人你打算怎样让他打消开战的念头?”

  问是这么问,风朔烈倒觉得他们一行像是送上门去的开战借口

。玉玺丢失一事齐凌渡应该不会大声嚷嚷的当做是与翔宇开战的借

口,除非他不要离陌的面子了。

  “咦,我没说是要他们去呀。”

  讶异的转头,狄休穹的脸现在已经是一张过了而立之年的人的

脸了,比普通人稍微英俊了那么一点,除了是不是精明眼神,他已

经是一个很普通的商人了。

  “不是他们,难道是你去?……难道让我去?”

  见到对方倨傲的神情,风朔烈大叫了起来,有没有搞错?不是

他要去离陌的么,怎么突然莫名其妙让他去完成这件不可能的任务



  “事情是你一手造成的,当然由你负责。”

  靠在车厢壁上,狄休穹就对明明和自己长得一样,个性却南辕

北辙的风朔烈很有兴趣,是什么造就了这样的性格呢。

  一句话堵住了所有的抱怨,早知道这样,当时就不要太挑剔,

随便拿几样不那么贵重的意思意思好了。

  “让我劝阻他是没可能的,还不如让我上战场呢。”

  “你不是很喜欢弄些小动作抄捷径解决问题的么?怎么这会儿

想光明正大的上战场了?”

  丝毫不见窘态的推推故意靠过来的男人,可惜势均力敌的形成

被人半抱在怀中的姿态。

  “谁说上战场就得光明正大的决战了?至少我可以做出一些很

好用的工具。”

  像是投石机啦,火药啦,顺便还可以找人试验一下这段时间里

他研究的一些药物,同样也很省时省力,而且还不用像现在这样冒

着生命危险。他是喜欢冒险没错,但在能简单解决问题的情况下,

这种没必要的危险还是不要轻易尝试的为好。

  “是吗?谁让你在朝上不说,现在只好请你另想办法了。”

  长得虽然一样,但是身材明显比自己单薄嘛,虽不是以前抱过

的男宠那般瘦弱柔软,手感却很不错,仗着有内力强抱住别人的狄

休穹终于占了上风。

  明白自己现在敌不过他的风朔烈索性放弃抵抗,反正狄休穹的

接触还不是那么令人讨厌,想象成美丽的女人就行了。他喜欢抱男

人就抱吧,在进一步动作之前,风朔烈就将就着他了。眼下他关心

的是如何解决那个引发他不幸根源的齐凌渡。

  “办法么……不知道齐凌渡重病之后会由谁主持朝政?”

  “不知道为什么,离陌至今还没有妃子,更谈不上子嗣了。”

  “那么……”

  “没错。”

  对于思路相近的两个人来说,后面的话已经不重要了,狼狈为

奸的两人已心知对方的想法。抛开以往的成见,与对方合作似乎是

件很轻松的事,提了开头就知道结尾,完全不必多费唇舌,而且想

法相近,不必担心道不同不相为谋。心中暂且达成共识的两人相视

一笑,眼中的阴险能让人吓得心脏停顿。


  高而窄的农堂,阴暗的青石板路,潮湿的空气孕育碧绿的苔藓

不时让人脚下打滑,这就是上次风朔劣偷盗时经过的那条小巷,也

是上次狄休穹的隐藏地点。连续日夜兼程的回到离都,由于形势紧

张,各处的城门重兵把手严密,不时地有巡逻的士兵在眼前走过,

不过凭着狄休穹手中绝无造假痕迹的通行证他们还是很顺利的通行

无阻。

  这里……貌似就是自己上次潜藏过的地方,环视一周,他点点

头,决定将这件事埋在心底。

  除了防守严密的城门以及增多的征兵处之外,离陌上下也没多

大变化嘛。果然百姓是最容易满足的一群人,只要有吃有睡安居乐

业,谁管头上的那片天是谁撑着。

  “……所以说,现在的问题是怎样让齐凌渡迷上这个。”

  摊开手,风朔列所指的“这个”正是躺在他手心里白色的一吹

就散的粉末。

  “用这个真的行?”

  不是他怀疑,实在是让人很难相信那用不知名植物调出来的粉

末真的又如他所说的那种让人欲罢不能的依赖性么?

  “当然,使用后还会感觉精神很满足。”

  “能提神?那你留点给我试试。”

  “……会上瘾哦,而且死得很快。”

  除非戒了这个瘾,否则不能不依赖这个药物。

  “……当我没说。”

  移开话题的狄休穹摆脱可能会来的危险,目前是国家大事比较

重要,至于用什么东西还是留待以后在研究吧。

  “那么怎样让齐凌渡吃下去就交给你了。”

  真是可惜,原本想让狄休穹当一下试验品的呢,风朔烈也没料

到云屿山脉的热带雨林中会长有罂粟这东西,而且这种植物在别的

地方都没有生长,他一时无聊就带了一些回翔宇了,想不到会派上

用场。

  别怪他心狠手辣,若对方可以息事宁人的话也就不用如此大费

周章了,何况有毅力的话,还是可以戒掉的过程可能痛苦了点,至

少能保住性命不是么。

  “不行,说了让你自己解决就是你自己去解决。”

  “……我不认为你有那么多时间等我想到办法。”

  “无所谓,一时半会儿我也不急着回宫,还是说将你直接送给

齐凌渡好了。”

  明显而恶质的威胁被人用只能称之为优雅的态度表达,对于别

人可能会有迷惑盲从的效果,但是风朔烈只看到他在公报私仇,挑

战自己的容忍极限。

  “……我明白了。”

  既然打不过你,那就现忍着,最好别让他找到机会,否则一定

会狠狠的修理一番。


  高高的宫墙随着岁月沉淀,不管经过多少次修补,依然难以遮

盖那些斑驳的记忆。宫中此起彼伏的阁楼高耸入云霄,各种绿色的

植物连绵起伏,像丛生的女萝。

  虽然是春末,但已然是一片夏天的景象。

  “小柱子,快过来端菜!”

  “哎,来了!”

  在偌大的皇宫一角传来几声喧闹,御膳房的工作可不会因为季

节的变化而有所改变,这里的忙碌一如往日。

  随着交换,一个穿着深蓝色外套的年轻人小跑向御膳房,和以

往无数个日子一样,端起菜匣站在一干端菜的人员中,立刻分辨不

出了。

  经过一路的排查,将菜一个个摆在桌子上,在循原路返回,时

间差不多花了一个时辰。

  然后,才是他们的用餐时间。

  “哎,小柱子,你觉不觉得这些日子的菜特别好吃?”

  在集体卧室中,其中一个正在夹菜的人用手碰了碰身边的人问

道。

  “大概是在尝试做新菜吧。”

  被叫到的随口答道。

  “或许吧,听说皇上他们也很喜欢,可惜你病了只能吃清淡的

。”

  另一边的人接过话茬。

  对于他们这些在御膳房做事的人来说,吃饭的时间往往比较迟

,在这个时间里所有人都会到齐,毕竟这里的伙食是各个宫中最好

的,分量也足,所以时间虽然比较晚,他们还是有聊天的闲暇余地




  作为皇帝,每天处理的国事众多,而且山珍海味从小吃到大,

对于御膳房的伙食更早有了免疫力了。

  离陌的齐凌渡亦是如此,只是近日来有些反常的对御膳房的食

物亲睐有佳,食欲好得令人意外,但这又不是什么病症,也就无人

对此多加留意了。

  等到有所察觉,那也是相当一段时间之后了。

  异常好味道的菜肴在经过一个星期的时间后又恢复成了一如既

往的平凡,对于那佳肴恋恋不忘的君王无精打采,习惯了那新菜色

的一些宫人也是一样。

  萎靡之后是暴躁,心神不宁仿佛有猫在心里挠,但在四处求治

未果之前总会有一两顿是他们所依赖的滋味,派人调查御膳房也没

什么结果,每个厨子的做菜流程和佐料从来没变过,也不知道为什

么味道会变得不一样。

  随着这般轮回往复,齐凌渡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太医也查不

出什么病来,脾气暴躁一时间人人自危。


  “小柱子!”

  刚打扫完庭院的小柱子坐在松软的草地上,还没等他躺下就听

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急急忙忙的站起身的他手忙脚乱的整理衣服

之后才抬头看向已经走到近前的来人。

  “什么啊,原来是你,我还以为是公公发现我在偷懒了。”

  看清来的人是和自己住在同一间房里的太监,小柱子松了口气

,又坐回草地上。那个人也跟着坐下来,左右张望一番神神秘秘的

凑过去。

  “听说皇上犯病了,这几天吃不下饭,总说味道不对,御医也

查不出什么来,最近连早朝都不来了。”

  “真的?”来了兴趣,“那么攻打翔宇的事怎么办?”

  “大概只好就这么放着吧,先别说那个了,要是皇上在这么下

去还不知道宫里会乱成什么样子呢。”

  宫中主事的只有皇上,连个最微小的妃子也没有册封,大臣们

不是没提出过上诉,但都被皇上用各种借口回绝掉了。现在万一皇

上有了意外,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