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九霄by乔白(先虐受后虐攻 帝受he)
话说拍戏空档,诸位年少有为的青年少年共聚一堂,共话个人爱好。
小珏抢先道:“我爱武功……”萧棠奶声奶气:“我爱奶嘴。。。”萧萧咳嗽:“我爱美人。”慕容笑嘻嘻:“我爱QJ。”众将慕容暴打一顿,转头看龙,龙脸红,低头,小声:“我爱装逼。”
第 46 章
正在沈吟,竹帘微动,进来一个人。俊秀无匹,风姿洒落。我正靠在床头,见他进来,不禁一惊,却见他也呆呆站著不动。许是不曾想到我已醒了,十分吃惊的样子。
我回过神,道:“龙卿救驾有功,朕回宫後必有重赏。”他如梦初醒,神色便又十分平静,推脱了一阵,仍是站著不动,怔怔看著我出神。
我笑了笑,道:“我已如此……你还是放心不下麽?”他对我实是有些惧意,不会担心我现在还会对他非礼吧。我有点自嘲,本以为波澜不兴,但见著他时,仍是有些心神激荡。
他已经褪去了青涩的模样,样子仍是十分温和无害,令人不由有亲近之意。或许惟有这般,才会令人防不甚防。
他听我说完,有些恍惚,命左右退下,慢慢走到我跟前,跪了下来:“臣请陛下日後好好保重龙体……”
我早知他会说这句,此时果然听到,心里却是有些茫然,道:“是我多事。朕无谓痴缠,让龙卿见笑了。此时想来,宛如一场大梦。日後再也不会如此。”
他看著我,神情有些迷惘,说道:“陛下,你……”
我笑了笑道:“龙卿,朕错了太多,若是沈迷,怕是误了国事。你将我安置在这里,其中一个目的,便是软禁罢。若是我余情未了,不知此生还能否回京?”
“原来陛下已经看出了。”他有些吃惊,随即镇定下来,慢慢说道:“陛下若能醒悟,臣纵是一死,也是死得其所。”他说得渐渐低沈,道,“陛下为情之故意志消沈,我本来想,如果我死了,你便会死心吧。於是三番五次逼迫你,故意对你不敬,让你一怒之下杀了我。那个女子,我是故意娶了她的,她是北燕的奸细,娶了她,既可慢慢探听她的口风,也可让你难过。後来事情果然暴露了……”
我心里有些发苦,说道:“谁知,我却一直下不了手杀你。是麽?龙卿不惜以己之命,让朕回头,真是煞费苦心。”
他苦笑一阵,说道:“我本以为,你是一时迷恋。对你的不择手段,我很不以为然。没想到我对你那样不好,你还是肯为了我不顾性命。”
他平和的声音於我听来,不啻最尖锐的嘲讽。我淡淡说道:“我杀不了你,於是就成了僵局。南朝有国君如此颓靡昏庸,留之无用,於是你便起了杀机。那次围猎时,是故意让我得到消息,前去救你,再被人乱箭射死。”
“不!不是!”他略微有些激动,“我没想到你会去,若是知道你会去,我……”他浑身微微发颤,竟似有些支撑不住,咬牙道:“我便是因为见著你被燕帝所擒,才会放了燕帝离去。否则岂能让他逃脱?”他沈寂端肃的面容有些冷意,让我有些吃惊,良久才道:“你若是将我二人杀了,岂不一举两得?”
他神色又沈寂下来,低低道:“你真心实意待我,……无论如何,我不会杀你,也决不会让你死在别人手里。”
我冷冷道:“你要将我软禁在此,我倒是宁可你杀了我。”
他慢慢道:“原先我是这麽想的。这里是一处别苑,很是安静。你病得不轻,正该好好调养。我陪你一些日子,多半你便会厌烦。到时你杀了我,自可回京。但是现在,我不想死了,你也是不肯放过我的吧。”他淡淡笑了一笑,竟有些萧索。
第 47 章
他说得迟缓,但一字一句,仍是十分清楚。我慢慢道:“被我发觉,你便要放弃麽?这不像你所为。”他为人固执绝傲,若非有突来之变,不会令他改变心意。我虽是低估了他,但他心性,仍是一清二楚。
他沈吟不答,过了良久,说道:“自从陛下落入敌手,臣便时时在想,若是陛下爱的是别人,臣自当有别的方法令你移情,但……但我却是用了不死不休的手段。此时想来,当时心中对你十分惧怕紧张,一时无措,实是不知所为。”他自嘲地一笑,道,“陛下回心转意,民之福也。我虽没有做,但动了此念,实是大逆不道……你赐了我的罪罢。”
听他所言,到底不曾恨过我。心中有些茫然。无论如何,我不能再为情爱之事分心,否则於国事无益。我道:“你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南朝,朕也自愧不如。虽不赏你,可也不能饶了。龙靖羽!”
他不由得一震,跪下道:“臣在!”
“今日免去你侍郎之职,你可服气?”他心思缜密,才堪大用,却是恃才自傲,任性妄为,不可纵容过甚。无论用不用他,此时也该免了他的官职,日後再行擢升也不迟。
他呆了半晌,道:“陛下圣明。臣……草民谢过不杀之恩。”
既是平民,要朝见天颜,自是难於登天,日後见面便少了。我心里有些茫然。他忤逆之事做的不知有多少,我却是第一次罚他,自是让他知晓我再也不会徇私。他谢恩之後,伏在地上,只是不动。想来他时时为著手握重权,做出一番功业,今日被贬,难免有些不痛快。我二人均是有些伤感,但缘由却各有不同,倒也可笑。
他慢慢起身,说道:“陛下,草民还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
他笑了一笑,十分温和,“这些日子,你昏迷不醒,一直是由我服侍的,今日临别在即,我再帮你束一次发吧。”
我有点吃惊,不知他为何竟是提出这个要求。想起我神志不清时那般痴缠,抓住他不放,不禁有些尴尬,又不愿被他看了出来,便颔首答应。
他的手指十分细长,轻轻按在头皮上,说不出的舒服。我不禁闭上眼睛。早朝时匆忙,侍女敏捷麻利,实是无这般闲情雅致。这般束发,竟是享受了。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他为我戴上玉冠。我不禁叹息一声,说道:“龙卿好手段。”忽觉失态,立时不语。
他恍若未觉,说道:“我整日与机括术数为伍,常常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比起常人,自然是细致一些。你若是不嫌弃,我可以天天为你束发。”
他明知我不能忘情,却又说出此等戏言,我不禁有些恼羞成怒,道:“不必了,这些事情,本就不是你做的。你堂堂男儿,怎可与刑余之人相提并论?”
他轻声笑了笑,似乎对我的怒气不以为意,道:“一些小事,也不算什麽。”他放下梳子,却是没有离开,说道,“很多年前,我曾想过,若是遇上一个疼爱的女子,我爱她怜她,此生足矣。後来为了你,不得不立下重誓,终身不娶,心中很是有些怨言。”
这虽不是我迫他所为,但是也跟我强迫的一般无二。我有些喟然,道:“过去的事情便让它过去吧。龙靖羽,你我之间所有之事,一笔勾销。日後你大可娶妻生子,不必再把这誓言放在心上。”我十分心平气和。虽然爱他如故,但却是能放下了。这次谈话,竟是我们最投机的一次。想来因为往日我一心要他屈服,从未顾念於他。直到现在,才真正留心。
他犹豫一阵,说道:“其实,我……”
正在这时,忽然有人传报,说是宫中已有太医到了。龙靖羽面露喜色,道:“飞鸟传讯,再快马赶来,正是此时。我出去迎接!”
他似乎忘了已是平民之身,这些事情已轮不到他去做。我也不去提醒。很快地,太医已经进来,却是叶和安。这个人本是秦霜海的医官,我担心他泄了秘机,便将他移至宫中的太医馆。此人医术超群,精通脉理,能在人行走之时看出所病之处,若在民间,早已有神医之名。若是他也治不好,只怕我这双腿便是无望了。
叶和安面无表情,诊脉之後,又用手按了按我的双腿环跳穴之处,虽有痛楚,却是毫无反应。我不由有些寒意,说道:“太医,你看如何?”
叶和安捻须一阵,说道:“这经脉虽断,所幸尚未萎缩,若是以接驳之法,自然能接上,但要恢复成原来那般,再也不能,这轻功便不免打了折扣了。不过陛下日後不会用到武功,只需行走无碍足矣。”
我不由得脸上抽搐一下,说道:“你说什麽?”
叶和安看了左右一眼,我便命人退下。他沈吟一阵,说道:“陛下的外伤不足为惧,但内伤之重,便是臣也无可奈何。这是因陛下所练武功烈性暴躁所起,近日又中了剧毒,却是强行以内力催逼,更是伤上加伤。想来陛下也早已明白,陛下五脏六腑,早已破损。如今之计,只有慢慢调养。一不可动武,也不可再练武。二不可动七情六欲。喜怒哀乐,实是伤身,从今往後,不可欢喜快活,也不可愤怒悲伤,情爱仇恨争强斗勇之事更应断绝。三要忌口,辛辣烈性之物不可再碰……”
我哼了一声,道:“什麽都忌了,岂不是跟和尚一样?”
叶和安叹息一声,道:“陛下若是讳疾忌医,怕是再无一年之寿。”
我只觉轰然一声巨响,听到自己的声音道:“若是依你之言,便能安享天命麽?”
他道:“不好说。虽然不能长寿,但三五年总是有的。”
想来萧南允也早知如此,所以晚年参禅修炼,清心寡欲,也不再勤於朝政。但像他那般活著,也枉费了七尺之躯。男儿行之於世,便当轰轰烈烈,方不负大好头颅。我沈吟一阵,道:“朕病重之事,不可再让第三人知晓。回头你把避忌之事写一写,呈上来,朕看一看。”能活得久一些总是好的,若能办到,尽量办到便是,若是不能,便装作忘了吧。
他叩首领命,开始著手为我治腿伤。
第 48 章
叶和安随身煎药的太监没有带来,便让龙靖羽的侍卫代劳,煎了一碗失魂散。此药可以令人浑身毫无知觉,便於叶和安动刀。
我看了一眼黑漆如墨的药汁冒出腾腾热气,心底不由得有些发寒,道:“叶太医,朕的性命今日交到你手上了。”叶和安难得地笑了起来:“陛下放心。”
他从药囊中取出两个布包,轻轻抖开,放在床畔几上,竟是一排金针,一排薄刃。那薄刃大小不同,却都薄如一纸。我不由赞道:“好刀!”叶和安忽然有些得意之态,道:“自然是好刀,倘若切入胸腹,一刀毙命,怕是连血也来不及流出。”
我不由得眉心一皱,叶和安却是毫无所觉,将称手的刀具放在火上烘烤,道:“此刀是王铁匠所铸,用的是蒙龟山的精铁,七七四十九天锻造而成,分肌剔骨,锋利无匹。臣当年用此刀救活了不少人,可惜……”他忽然住口不语,只是瞧著火上的刀。
可惜後来被我一纸诏书宣进了宫。他当年很是不愿,後来要告老还乡,我也不肯。此人嗜医如命,当真奇才。当初我让他进宫是为私事,到此时,是真舍不得让他走了。虽然不能救我性命,但是此人医术已远超侪辈,如果能继续在朝里军中,必是大有裨益。我不由得叹息一声,道:“要走的总是留不住。日後你若是要离开,朕就不留你了。”他呆了一呆,道:“陛下……”脸上神色又惊又喜。
我笑了笑,饮下药汁,几乎在忽然之间,眼前一团漆黑,手一松,碗已掉了下来。
醒来时正是清晨,黯黯的天色,仿佛昨夜刚下过雨,风过无尘。
腿上仍是剧痛,白布缠著,却已止了血。正要支撑著坐起,看守的仆从已迎了上来,说道:“陛下可要喝些水?”
听声音我已十分吃惊,一抬头看见是他,便已说不出话来。
龙靖羽淡淡一笑,轻轻道:“你还没回宫时,便由我来伺候你吧。我总比别的人要细心一些。”
既然已决定要忘记,自然是不愿此时再见。他这麽做,难道不甘被贬,要我收回成命麽?如果是别人,或许毫不犹豫便会如此做了,他这麽心高气傲,怎可能向我低头。不然就是知道我心中不能忘情,故意前来报复,令我难堪。我心中有些冷意,淡淡道:“不必了。你骐骥龙骧之才,朕若是当成仆役驱使,岂不令天下英雄齿冷?仆役卑贱之事,还是让别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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