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裂碑记(出书版) 作者:楚国(2013-1-24出版)
贞调笑。
过了一会儿,司马贞道:「刘大哥,你叫你这些手下去办那事吧!」
刘义真道:「你说派谁去?」
司马贞笑道:「你府中高手如云,随便叫一个,也比我那六个脓包强!」
刘义真饮了一口酒,道:「嗯,那些贱民见到我的贞妹对我这么好,若将贞妹说成了不堪入耳的女子,可真教人生气。」
司马贞嗔道:「你还气我!快去杀了他们,我想到他们还活着,心情就不舒坦!」
刘义真突然摸了司马贞的脸一把,笑道:「怎样你才舒坦?」
司马贞俏脸飞红,反倒有些忸怩,道:「刘大哥……」
刘义真一把揽住了司马贞,道:「贞妹,你今日对我说的话,让我感动万分,我们门世相配,你又如此多情,我若再犹豫,岂不是天下第一愚笨之人?」
司马贞欢喜得微微颤抖,道:「你……你说的是真心话?」
刘义真道:「现在时局混乱,我们又是在这北地,不如一切从简,你就与我洞房花烛,你愿意吗?会不会委屈了你?」
司马贞声音哽咽,道:「我,只要能与你同进同退,我再怎样委屈,也是千百个愿意……」
「来吧。」刘义真揽着她,转身走出小厅,贴身护卫们也都尾随在后。陆寄风却感到有点奇怪,那名最强的高手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刘义真与司马贞进了一间华丽高轩,将两名整顿房间的婢女赶了出去,并对众卫道:「你们全到廊外,不许接近。」
众卫全都退下,刘义真亲手关了房门,回身对司马贞一笑。司马贞低下了头玩着衣角,咬唇不语。
刘义真吹灭了灯,抱住司马贞,屋顶的陆寄风听见两人登床上榻,想道:
「再不出手,等一会儿可就尴尬了。至少在他们衣服脱了之前,得先发出警告。」
陆寄风无声地跃了下来,悄然推窗,飞身纵入屋内,没发出半点声音。房内寂然,厚厚的纱帐垂覆在床,隐约可见床内人影。
陆寄风随手抽下刘义真放在桌边的剑,倏地一剑正欲刺入帐中,突然眼前青辉一闪,竟是一把剑横面刺到!
陆寄风一惊,随手举剑格去,帐中伸出的长剑横地挥去,像是活的一般,溜往陆寄风的手腕,顺势一挑,击取双目,逼得陆寄风往后退了一大步。
一道身影随着剑势闪出床帐,手肘一屈,手腕却略往下沉,手中青剑向前挥抚,有如被轻风吹动一般,教人完全看不清剑刃的方向,陆寄风东闪西避,又退了两步,突然脚下一虚,整个人笔直地往下落!
陆寄风暗叫中计,没想到刘义真会在床帐中藏了个高手,将自己逼至机关陷阱内。但是陆寄风身负绝艺,才一往下落,便真气一提,凌空拔高数尺!
刘义真没想到他落下之后,竟能不藉任何外力,凭空飞起,不由得惊呼了一声。一旁的守卫一掀机栝,启动网罩,噗的一声,兜天盖地的网子封住了陆寄风的去路,将陆寄风网在其中。
被网子套中的陆寄风,重重地摔落足有四五丈深的陷阱内。
陆寄风登时明白了,刘义真聪明过人,看出自己的打算,所以故作不防,把他引到有机关的房间,同时暗藏高手,困住陆寄风。
陆寄风努力拉扯网子之时,刘义真走至陷阱边缘,微笑道:
「英雄好身手。」
陆寄风扯开了网子,对他怒目而视,司马贞也走到刘义真身边,道:
「可恶,这个小子竟然杀到王府中,还有没有王法……」
「你闭嘴,否则就滚出去!」刘义真冷冷地说道,态度和方才截然不同。
司马贞极为吃惊,不敢置信地看着刘义真。刘义真道:
「英雄,我知道你是担心小王会残害百姓,所以必会跟踪而来,幸好小王早有准备,否则这项上首级怕已不在了。以这种方法将英雄落我彀中,实不得已,请英雄见谅。」
陆寄风一方面猜他用意,一方面却觉得那名躲在帐中之人的剑法,似曾相识。
刘义真又道:「虽然小王不愿伤残百姓,可是为了顾及宗室颜面,可能也得不仁。不过,如果英雄你肯投在小王的麾下,小王便不去为难百姓。」
陆寄风冷眼看着刘义真,原来他说来说去,就是要以百姓生命为要胁,逼他投效。
陆寄风冷然道:「你以为这个小地洞困得住我?」
刘义真道:「就算困不住你,我府中高手总困得住你吧?呵呵……」
陆寄风道:「不妨试试看!」
他内力一提,竟然斜地窜高了两丈,足尖在壁上一点,又跃上了一两丈,眼看就要出洞,刘义真大惊,喝道:「柳衡!」
一剑斜地劈至,封住陆寄风跃出的方向。陆寄风一惊,胸间真气陡散,稳然又落在陷阱下,刘义真这才松了口气,以为是柳衡的剑逼退了陆寄风。
陆寄风在陷阱里仰头唤道:「柳衡!止君,是你吗?我是陆寄风啊!」
柳衡听见,也大吃一惊,上前两步,借着灯火往陷阱内看去,虽然已隔十年,两人容貌声音都已有变,还是很快认出旧时的容颜。
一时之间,惊喜交集,柳衡道:
「兄弟,是你?」
陆寄风道:「没错。」
刘义真笑道:「你们认识,那更好了。柳衡,你这位朋友的武功比你还要好啊!他竟能凌空飞行,这个陷阱也困不住他!」
柳衡道:「呃……兄弟,你的身手怎么如此高明?你拜了师父?」
陆寄风道:「说来话长,止君,你可知你母亲已经亡故?」
柳衡道:「我知道。」
陆寄风道:「你母亲已经过世,你还需要钱奉养她吗?想不到你这十年来,还是在官府中做事,看来你是乐不思蜀了!」
柳衡道:「兄弟,你如今有了武功,又是个饱读诗书,极有学问见解的人,不如投在王爷麾下,保证你一辈子荣华富贵,享受不尽。」
陆寄风道:「止君,你以为你的剑法,以及这个陷阱困得住我吗?你自己要在这里担任贵人家奴,是你的事,可是休想叫我同流合污!」
两人十年不见,没想到一见面就话不投机,柳衡不悦地说道:「我是希望你与我共享富贵,你为何说得这么难听?」
陆寄风冷笑,道:「说得好听又如何?若是我不肯与你们共享富贵呢?你会顾着旧日情谊,忤逆刘王爷,放我离开吗?」
「这……」
柳衡无言以对,刘义真道:
「听你言下之意,你的武功比柳衡还高了?嘿嘿,你想不想出来与他决战一场?若是你胜了,小王也不去动那些村民。」
刘义真将他和柳衡当成斗鸡斗犬,果然还是旧习不改,陆寄风冷着脸道:「我不会与他决斗,可你也关不住我!」
说完便往上一跃,奔势极快,刘义真大惊,叫道:「关上!」
「喀」的一声,陆寄风正要窜至洞口,洞口的巨扉却也在一瞬间关上,陷阱下变作黑暗一片,陆寄风的头撞到顶上铁板,痛得眼冒金星,正要去推动,却听见几声轻微的「喀啦」之声及铁链震动。
只听上面的刘义真笑道:「这个铁牢有八条重铁交扣,铁链埋在地下,与八座塔的地基相连。除非你能拉动八座万斤宝塔,否则绝不可能翻动板盖!」
陆寄风道:「你将我囚在这里,我也不会效命于你,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刘义真道:「那么我便将你活活饿死,免得你去效命他人,成为我的祸患。少一个敌人就是一种好处。」
柳衡默然不语,陆寄风更感火大,道:「止君,你袖手旁观我被囚在铁牢中,不出手相救也就算了,连阻止也不略加阻止吗?」
柳衡道:「兄弟,我……」
「你还有脸叫我兄弟?」
柳衡道:「我……唉,我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你说的好听!当初你将母亲托付给我之后,你弃母自走,我就已经看清你的为人了!」
陆寄风的话,令柳衡脸上一热,却也没说什么,只道:「你为何不肯投效王爷?王爷礼贤下士,最是敬重有才能之人……」
「哈哈哈……他若敬重你,会要我们互斗吗?你只不过是他豢养的鸡狗,还沾沾自喜?」
柳衡恼羞成怒,道:「罢了,人各有志,你好好想一想,我会尽量设法救你。」
刘义真道:「柳衡,你的剑法高强,还是他的内力高强?」
边说声音边往外远去,只听柳衡尾随在后,道:「启禀王爷,在下的剑法乃家传绝学,而他的内力,却不知是哪里学来的,况且根基不过十年,绝对不是正统的内功……」
脚步声已经听不见了,对于柳衡的话,陆寄风只能笑他敝帚自珍,有眼无珠。陆寄风也不期待柳衡对他伸出援手了,以他巴着刘义真的样子看来,其实是希望陆寄风不要来投效刘义真,以免抢过自己的地位。陆寄风对他的个性老早就一清二楚。
陆寄风摸索了一遍地牢周围,不禁心中一冷,想道:
「如果是我,我定会在外面以八条铁索扣住机关,让陷阱下的人再用力也顶不出去。这个陷阱的四壁及地面,都是以玄铁为之,光滑之极,没有半点着力处,实在是太厉害了。」
刘义真从小就努力地收募能人异士,作为食客,王府中确实有些高人,指点刘义真做了这么一个坚固的地牢陷阱,连陆寄风都束手无策。
陆寄风独自心急,在陷阱中搓手不知所措,想道:「我真是太大意了!十年来我几乎没有与人相处过,忘了人心是这么险恶!唉,以后我得更加小心。」
其实陆寄风从小机智世故,若不是十年未染俗尘,心智停留在十二岁的少年层次,他绝不会空有一身武功,却三番两次轻易中计。不过现在他既然提高了警觉,以后要骗他自然是较难了。
陆寄风在陷阱中细心地寸寸敲打,试着找出可能的破解之处,忙了大半天,徒劳无功,叹着气坐在地上,想道:
「陷阱地牢,是用来关敌人的,就算有开口之处,也不会笨到做在陷阱里头,我真是异想天开!」
他索性不去挣扎逃生,反正他已经有了辟谷的道行,不吃不喝也于修行无碍,而他被关过十年,对于练功时的时间飞逝,也习之久矣,用囚禁的方法对待他,根本就没有用。
陆寄风唯一担心的,还是蕊仙的下落。
他焦急了片刻,不禁长叹,凡人皆有其命,他也没法子事事皆顺己心,只好听凭上天安排。
陆寄风知道急也没用,索性就地打坐练功,静心等待刘义真放他出来。
出乎意料的是,感觉上才过没多久,便有人接近地牢,一人说道:
「他已经七天未曾进食?不知是不是还活着?」
另一人说道:「死了就算了,若是没死呢?」
原先那人道:「小姐索要之人,王爷便给,不过可不管死的活的。」
陆寄风听了这些话,不禁暗想:「我已经在这里七天了?呵,等机关一打开,我就冲出去,把刘义真也抓去饿个七天!」
他打定了报仇的主意,便屏气小心,等着对方打开地牢。
纵横交扣的铁链被拉开了,一道明亮的光也顺着铁板的移动而透了进来,陆寄风气沉丹田,经过七天的调养用功,他的精神更见奕奕,绝对可以轻易跃出此牢,大打一场。
然而,当铁盖要被移开之前,其中一人所说的话,却陡地令陆寄风改变了主意,决定任由他们安排。
第十二章 猛兽咥骸骨
陆寄风听见其中一人说道:「云小姐专找南边的人,在这里有多少南边的少年可以抓?唉!」
另一人道:「有时王爷为了讨她高兴,就找个皮肤白一点的北边少年,冒充作南人,送去云府,真是造孽!」
原先那人道:「可是得要活着的,万一这个……」说着,铁板已整个打开了。
陆寄风想知道这位「云小姐」和长安的云若紫是不是有什么关系,便瘫在角落装作奄奄一息。
不料铁板一打开,那两人之一便奇道:「咦?好香,你闻到没有?」
「是啊,真怪,一般人被关了七天,发出来的应该是恶臭,这个人怎么是香的?」
陆寄风自己也莫名其妙,其实是因为他练功之后,体质至净,又有天婴血气,所以运功之际,周身毛孔散放出一股极淡的幽香,被封在小空间里七天,香气没散,才会特别明显。
其中一人探下头道:「喂!小子,你还活着吗?」
陆寄风装作动弹不得,那两人由上面坠下绳套,套住了陆寄风,将他给?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