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若清风–醉清风(女尊)
“哼!”我不满的蹭蹭脑袋。
“哎,络儿还是个孩子啊!”
“才不是,”我闷闷的开口:“我就是害怕了!”
“络儿怕什么?”
怕什么?我什么都怕啊!我怕的实在太多了以至于不敢再有一点点失去,我心里默默的想。“哎,清儿只要记着,别扔下我一个人在这里!”
良久,听到清儿轻叹一声,把我拥紧些慢慢睡去。
紫涵宝贝
第二日,迷迷糊糊中被清儿推醒。
“我想看看孩子!”
我揉揉眼爬起来,是啊,是男是女我还不知道。虽然那家伙把爹爹和娘折磨的不轻,想起这是我的第一个孩子不免又有些兴奋,昨日的不快和淡淡的怨愤也无影无踪。迅速的爬起来,怕大冷天的冻着他,我唤侍仆进来伺候清儿洗漱,自己草草洗脸漱口,一溜烟的跑到隔壁房间。小家伙正在睡,手指头含在嘴里,偶尔“吧唧”一下。长的,咳,真丑啊!
保父见过趴在孩子旁边忙笑着说:“小公子长的可真俊,像小姐多些,长大不知要迷倒多少小姐贵女呢!”
“嘿嘿~~”虽然事实上是个胖嘟嘟的肉包子,但是有人夸自己儿子,我心里还是小自豪了一下。我里三层外三层的把臭小子裹了个严严实实,小心的搂在怀里,怕冷风吹着,猫着腰快步走到堂屋。
清儿见我进来,忙坐起身,侍仆上前垫了被子在背后。我扯掉宝宝外面的两个褥子,把他放到清儿手上,见他又闭着眼“吧唧”一声,忍不住用手轻轻戳戳他的小脸。清儿见状似是松了口气,把他往我身边送了送,我坐在床头,搂过夫君和儿子,心里美滋滋的,我也是有夫有子的人了,以后的一切努力都会多一个理由。
“清儿,咱们儿子就叫紫涵吧,李紫涵!”
“紫涵?可有什么寓意?”
“呃,也没有!我就是喜欢,一早想好了的,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就叫紫涵。”
“嗯,好!”说着又低头看还在熟睡的宝宝,满脸都是慈爱的笑。
薛瑜在紫涵过九天时来过一次,封了厚礼。吃饭喝酒之时还不忘嘲笑我在清儿生产时的怂样儿!想是稳公都一次见我这么没出息的妻主,回去后当成笑话讲了去,却不想传的倒快,这么几天就‘名满平遥’了。我不在意的笑笑,反正我也不想有什么大本事,小女人又如何。举杯间,见薛瑜似是有心事,她不说我也不便多问。酒间薛瑜突然冒了一句:“李络,你说真的可以一生一世,矢志不渝吗?”
我斜她一眼道:“这是自然,不过得是双方一起经营的爱情。若是你不能一心一意的为对方,又怎能体会到那份甜美!这样的话,一生会错过很多美好的东西!”
薛瑜举杯在嘴边轻轻啜了一口:“哎,是会错过很多东西!清风公子看你的眼神……只是,又有谁能像你这么洒脱,毫无羁绊呢?有很多……也会不得已啊!”
我看着她满脸愁思的模样很是不适应,推了一把道:“嗳,榆木你怎么了?哪里来的这么多感触?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哼,我会有什么难处,堂堂薛府二小姐会有什么难处,偶有感想而已。”
我看着她明显不快的表情有些莫名所以。书院已恢复动工,再有个月把就能落成,夫子也请的顺利,甚至县上深有名望的韩夫子也答应书院落成后,隔上一段儿会来讲学数日。一切都很顺利,不知她因何生愁。
之间,辰儿进来添了两次菜,薛瑜垂头不语。辰儿拿眼神询问,我耸耸肩表示无解。
清儿的身体恢复的很快,想来之前确实是自己吓自己了,到快满月时已经可以下地走走了。这里男子若是身体健康,生子也不会有大的危害,清儿之前一直操劳,身体相较与其他的公子还是要健壮些。
紫涵还真是幸福,有个疼他的小舅舅,有个时时关注他的小爹爹,当然,虽然我不满清儿满眼都是他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宠他宠的厉害。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对我又有特殊的意义,再说我也不计较什么男儿女子,满岁就大大方方的办了。
满月酒当天,相熟的商贾都上门道贺。苏起也派人前来道喜,贺礼里有几件缝制精致的小衣,绣工很是出色,不知是哪个绣庄的绣品。薛瑜当然也不落下,厚厚的备了份儿礼,只是不知什么原因,道过喜后也不待开席就离开了。辰儿见薛瑜没有招呼一声离开,有些失落,但还是满脸笑意的忙前忙后。
这里有‘洗满月’的风俗。满月当天小儿要洗香汤,用桃、李、梅的根熬汤给孩子沐浴,可以去不详,保一生无疮疖。虽然是二月底,草木有些反青,天还是冷的可以。洗礼时只让保父洗了头脸和手脚并没有浸浴,这样小家伙还大声的抗议,我不忍看他哭闹,从保父手中接过抱在怀里轻轻的摇着。紫涵似是感觉到是我,嘤嘤两声就停了哭闹,乖乖的吧唧吧唧吮手指,哎,真是宠坏了。不知是我特招小孩子喜欢还是怎的,前生今世都很有孩子缘。曾听人说过,小孩子最是能感应到大人的感情,若是真心待他好,他就会粘你多些,看来是一点儿不假。
紫涵出了满月我也该到酒楼去好好整顿一番。好久没有出新菜品了,楼前的展板上也没了新鲜诗句,我只是让王书找些现下的好诗句每日更换。倒是好享来的生意最近似乎好的不得了,看来确实不能悠哉游哉的过啊!
转瞬即逝的温暖
日间,我正在账房与王婶做结算,二喜匆匆冲进来。
“小姐,我听说……”
我抬头看了看王婶道:“说吧,听说什么了?”
“小姐,刚才我按您吩咐到干果铺给主夫大人买果脯,听到旁边的人说,说薛小姐要和柳家定亲了!”
“啪”手里的毛笔不堪重握的断成两节,我把毛笔扔进一旁的纸篓,“哦,知道了!”
“小姐?”
“果脯可买好了?买好了就准备回去吧,我这里也结束了。”
起身向王婶告别,转身离开,二喜急忙抱上物品跟着。
已是三月天,万物苏醒,杨絮纷飞。走在街上,天空竟然飘起了小雨,细雨牛毛。我袖着双手走在前面,不知不觉就到了家门前。定定的看着院子,院前这棵细弱的柳树还是刚搬来时和辰儿一起种下的,一年的光景虽没有长粗多少,却也枝条茂密有了些样子。叹了口气,转身对二喜道:“你先回去,莫要提起刚才的事。主夫大人若问起,就说我留在酒楼晚些才回!告诉他,要是我回来晚些,就让他、小公子和辰公子先吃,不用等我。”说完不待二喜回应转身向薛府方向走去。
远远的,一双石狮出现在眼前,薛府笼在灰蒙蒙的雨里,竟让人感不到意思温暖。
敲了门,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厮开了门。报了姓名,大门复又关上。我看着关上的朱红大门,心下黯然,辰儿若是真的寻这么个没担当的妻主,以后能好过到哪里?朱门打开,刚才的小厮行礼道:“薛小姐今日不见客!李小姐请回!”
“你去告诉她,今日若不见,我们的情谊就到此了。”小厮犹豫着去了。当厚重的朱门再次关上时,我产生了一种特别奇异的感觉。这里我所熟悉的生活根本就是不真实的,怎么会有穿越的事?即使真的有了,我们又是谁手下的主角?那些触手可及却又变化万千生活啊,我自以为可以把握,却不知,其实那只不过是指尖流沙,转瞬即逝。扭头看看细雨蒙蒙的大街,心里竟陡升恐慌。这次门很快开了,薛瑜低着头走出来,我心里的怒火与恐慌被细雨湮灭竟只剩下悲凉。
“听说你和柳家定了亲?”
薛瑜沉默良久才点了点头。
“你可有什么话让我转给辰儿?”
“我,你,你告诉他,我会娶他的。”
“不用,你娶你的正夫去吧,告辞!”
我转身离开,怕忍不住拳头落在她脸上。薛瑜你还真有种,到底是想享齐人之福。哈,我心底暗嘲,李络你竟然拿这么一个女人当知己,真是瞎了你的眼了!
“李络,我也不得已的!李络!”
我头也不回的摆摆手,告别这怒目喷张的石狮大院,也替辰儿告别这不名一文的爱情。哼,不得已么?怕是自己就没有争取。说穿了,还是感情不深罢了,又或许她就从没有把辰儿当作要牵手一生的人,亦或许她心里本来就没有也不会有这么一个人。
穿过一条长长的街,我竟然不敢再举步向前,转身进了一家小酒馆。
“哟,李小姐怎么到我们这个小酒馆来喝酒了!快坐,李小姐想喝点什么?”
我摆摆手,“随便吧,别来吵我就是!”
小二姐利索的上了酒和小菜,我盯着小碗里乳白色的琼稣,心里空落落的。愤怒散了,恐慌散了,伤感散了,无奈散了,心里应该什么都没有了,可是有那么一团棉花不上不下的堵在心口。我猛灌了两碗希望能压下去一些,不想它竟然越蓬越大,越蓬越大。
恍惚间,看见清儿和二喜,我冲清儿招招手咧嘴笑了。
梦里,是一片金黄的油菜地,蝴蝶翩飞,蜜蜂忙碌。似乎是回到了从前,辰儿短胳膊短腿儿的冲我跑过来,手里攥着块儿糖举到我嘴边,“姐,吃糖!隔壁王夫送的!”李络伸手接过,辰儿舔了舔手心满是自豪的仰头看着她。朦胧间我看到爹爹,李络的那个美的有些妖娆的爹爹,在厨房用黑不溜秋的面蒸馍馍,最后又包上一层白白的,揉搓的光滑无比的外衣。恍惚间见到有人对街上走着的李络和辰儿指指点点,李络愤恨的一一瞪过去,辰儿一路低着头。细细的声音传来,“姐姐,什么是野种?我们为什么是野种?咱们有娘么?娘在哪里呀?我想娘了”。我湿了眼眶,李络转头冲我微笑。我想说,我就是李络,早在我来到这里的那一刻,辰儿就是我的亲人。画面散去,我惊慌的想抓住些什么,“辰儿!”我突然坐起,看到眼前熟悉的纱帐,不远处空着的婴儿床。
嗨,李络为什么离开了,是终于不堪生活的无耐与艰辛?是终于心生倦意,选择离开?
二喜推门进来,“小姐洗漱吧!主夫大人和小公子公子都在饭厅等着呢。”
“我昨日怎么回来的?”
“主夫大人见小姐一直不回,非要到豪享来看看。我,我把薛小姐的事告诉了主夫大人,我们到薛府找小姐,薛府的人说小姐并未进府早就离开了。后来路上碰到来府上送信的小厮,我,我和主夫大人把小姐弄回来的!”
我默不吭声的洗脸。
“小,小姐昨晚一直哭,还说什么‘你升官发财去吧,休再惦记我家辰儿’。辰儿公子当时在边上,我觉得,觉得……”
“哎,我知道了。”
来到饭厅,清儿刚喂饱紫涵把他交到保父手上,见我进来,看了辰儿一眼低下了头。辰儿低头坐在那里,朱玉低头站在辰儿身后,气氛安静的让人难挨。我心下叹息,在辰儿身边坐下,拉过他的手捧在手心。辰儿因为我这样一个动作,轻轻的颤抖起来。
“辰儿可要再见薛瑜最后一面?”
我轻轻搓着辰儿的手,一遍又一遍,似乎想要驱散他内心的悲伤。
“唉,辰儿,薛瑜她要娶柳家公子为正夫!虽说姐姐之前……并不是姐姐势力,非要你做薛家正夫才行,以咱们的身份,薛知府恐怕也只同意你做薛瑜的一个侍夫,哼,那和暖床的有什么不同!唉,庶出的孩子有几个好过的?你若真的过去,你以后……薛瑜她,她既然……可见你在她心里的地位并比不上一个‘权’字,你只当在错误的时间遇到错误的人可好?”
“我,我能不能再见她一面?姐,你不用为我伤心!我想了一夜了,我再见她一面,把她的东西还她!”
“哎,姐帮你约!你,辰儿只要记着,在姐和你清儿哥哥心里,辰儿都是没人能比的宝贝!辰儿值得更好的!”
跨过叹息桥 一
自那日起,家里气氛就一直很沉闷,我不知该如何打破这个僵局。
辰儿一切正常,正常的让我感觉不正常。照常吃饭、读书、练字、绣帕,每日里都会在这边呆上一阵子,逗逗紫涵,帮着清儿给紫涵做小衣。他什么也不说,我也只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倒是二喜每天苦大仇深的样子,我说过她几次,她只是哼一声从不多说什么,我也只好由她继续苦着脸下去。
薛瑜的亲事一定下,整个平遥镇的人都羡慕不已。柳无双在平遥是数得着的大户,又有京都徐相这么个靠山,为了攀上柳家这棵大树,不知有多少大户上门求亲!薛瑜结了这亲事只会百利而无一害。我再鄙视门第与世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