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未晞
噬弦谎男朔堋?br /> “小槿,你来了。”皇上的声音如往常一样温和,如对待自己最亲的晚辈一般。
我扯出笑容,道:“嗯,皇上您找我啊?”然后望望他背后的地宫大门,露出疑惑的神情,“为什么来这里呢?”没问出来的是,为什么地宫出口以及我来的路上见不到一个侍卫呢?
皇上笑道:“小槿,你先随朕进来,下面的事,朕会慢慢解释给你听。”
我点点头,随他进入地宫,李海和白夷跟随在我们后面。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却分不出是好是坏。
萧楚曾说,这地宫是皇宫的禁地,擅闯者杀无赦。我隐约有感觉,大概,今天我就会知道,这个神秘的地宫除了那个三百年前的幽魂,还会有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皇上问:“小槿,你可听过诅咒一事?”
我想了想道:“有,但那些事我向来不信。”
皇上道:“可世间真有此事,这地宫里便存在一个诅咒,而且它已经存在了近三百年了。”
我心一惊,莫非他指的是久罗族族长身上的蛇咒?我觉得自己的惊讶之情显得太过明显,便立马开口道:“真的有这种事?”
皇上叹道:“说来话长,三百年前这天下遭遇了百年大劫,西北干旱无雨,东南洪水泛滥,天灾不断,百姓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幸而昆山老祖派了先祖与纯鸢皇后下山,解救了苍生,建立了锦绣皇朝。那昆山老祖传说是仙人下凡,一直一直隐居在昆山,一生只收了三个徒弟,除了先祖和纯鸢皇后,还有一个就是北界久罗族的少主。这久罗少主素来与先祖不合,见先祖开创盛世,又有美人在怀,内心十分嫉妒。于是他用计离间帝后,致使纯鸢皇后离宫,事后又言语挑拨,在西边以慕容氏之姓建立国家,是为西瞿国。其实,纯鸢皇后离宫之时已有了身孕,诞下的孩子成为西瞿国的第二任国君,也是先祖的骨肉,可先祖并不知晓。那个误会直至多年后才解开,可是西瞿皇朝分离已成定局,纯鸢皇后不忍天下间再起干戈,所以决定让两个国家共存。谁想那久罗少主见先祖与纯鸢皇后重归于好,嫉妒之火再起,对萧氏皇朝下了诅咒。”
皇上说的与芷若说的相差无二,可是芷若说是萧乾对小久下了蛇咒,怎么这会儿又成了萧氏江山被小久下了咒?难道当年的局面是两败俱伤?
“那人下的咒是让萧氏江山每隔就百年遇上一场浩劫,直至灭亡。”
我惊讶出声,“百年浩劫?”
皇上表情凝重,点头道:“皇朝建立将近三百年,前两次浩劫都险险避过,而这第三次的浩劫,恐怕将近了。小槿,为了永除后患,保我萧氏江山千秋万代,只有破了那个诅咒。”
又是破咒?我问:“是不是只有我才能解除这个咒语?”
皇上点点头:“萧氏每一代都会耗费大量财力去寻找这个破咒之人,寻了三百年都没有找到,直到十二年前,白夷才算出那个破咒之人的所在,便是西瞿后宫。可是朕派了许多人明察暗访,都未找到那一年在西瞿后宫出生的那个孩子。而在三年前,久罗族的人突然出现在西京,且极月剑出鞘,朕派白夷亲自前往,才发现你就是那个天定的破咒之人。”
我顿时明白,原来这才是你们去西瞿联姻的真正目的。可是我不明白,我这个身体,亦或者是我这个与众不同的灵魂到底有什么秘密,为什么会和这一切一切不可思议的事情扯上关系?
说话间,皇上已经带着我来到一个密室,密室的正墙之上是一副壁画,雕刻的是龙腾祥云,麒麟护驾。
皇上面对着那面墙,表情凝重,道“小槿,朕不瞒你,从始至终,朕心里定下的人都是楚儿,至于太子,他还没那个能力。日后,楚儿登基,你就是这锦绣皇朝的皇后,朕这么说,你可明白?”
我不由握紧拳头,萧楚并不是想篡位夺嫡,而是这个皇帝根本就想把这江山交到他手上。
我道:“我明白,小槿既然是萧楚的妻子,以后便是萧家的人,萧氏的事情,小槿怎能袖手旁观,不知皇上要小槿如何做?”
皇上大笑起来,“好,朕没看错人。朕赐你这把弓,让你学会射箭,就是为了破这个咒语,李海,把箭给她。”
李海应了一声,躬身递上一个木盒,对着我打开,明黄色的丝绢中,躺着一支褐色的木箭。
降龙木!我的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个词语,芷若口中的降龙木,破久罗族族长身上蛇咒的降龙木!
我掩不住眼中的惊奇,忙看向皇上,却见他对白夷示意,白夷领命,从怀里取出玉笛,对着那面墙,吹出一曲悲伤绵长的曲子。
“小槿,昆山老祖所传的咒语都是依附圣灵而存在世间,当年久罗少主从昆山捉来一直麒麟,将这咒下在了麒麟身上。麒麟与龙、凤、龟合为四灵,本是征兆祥瑞。可是中了咒语的麒麟,却是邪恶之物。这支箭是朕派人从昆山顶的降龙树上折的一支树枝做成,能压制邪恶,只要你把这支箭射入那麒麟的体内,困扰萧氏三百年的咒便可破了。”皇上一边说一边把箭取出拿到我眼前,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兴奋而期待,“小槿,拿着这箭,射死那个麒麟。”
我依言接过降龙木箭,触到手心之后,心里的慌乱少了许多,原来降龙木还有安神作用。
想起上次在地宫见了芷若的幽魂,她说过破解蛇咒的方法,与皇帝所说的破解麒麟咒之法无二,也是用降龙木所做的兵器射入圣灵体内。如果她真的就是芷若,萧氏是她的后代,那为什么她独独提起了蛇咒,却不提这萧氏所中的咒语?不可能啊,难道自己的子孙,她和萧乾留下的基业都没有那个害过她的小久来的重要?
我越想越不对,隐约记得芷若隐去之前说过一句话,是什么呢?
白夷停下了吹奏,不一会儿,那面墙从中间裂出一条细缝,将墙壁一分为二,缓缓向两边移去,显出里面别有洞天。
那一方别有洞天中,一直红色的麒麟被玄铁铁链锁在靠墙的圆柱上,除了它身上的颜色,以及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简直与蓝蓝无二。而那火红的身躯上,缠着一条金色的蛇,头部金光最为刺眼明亮,尾部最为暗淡。
即使他们如雕像一般一动不动,我仍旧止不住心里冒出来的恐惧,把头转向一边不去看它。
那条就是芷若口中的七色黄金蛇是么?原来七色黄金蛇并不是说有七种颜色,而是全身的颜色亮度从头部呈阶梯变暗,一共七段。
……
七色黄金蛇依附血麒麟而生……你要记住,不可伤血麒麟半分……因为血麒麟是另外一个咒,此咒不可破……
……
我想起来了,芷若说得就是这句话,麒麟咒不可破!
“李海,扑血。”皇上一声令下,李海从身后拿出一个黄金制成的罐子,一个飞身上前,在空中迅速的将罐子打开,朝麒麟扑去,紧接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传来,我不禁连退几步,捂住口鼻。
那血麒麟通身火红之色,沾了血液之后颜色更加鲜艳妖娆,那一双红色的眼睛仿佛也越来越亮。而七色黄金蛇身上的血液却慢慢渗入它的身体,它像是因此苏醒了,缠绕着麒麟的身体慢慢转动。
“小槿,轮到你了,还不动手!”皇上兴奋的叫到,扭头一看,却见我早已后退了几十步,他眉头一皱,猛的吼道:“你在干什么?!”
我逼迫自己对上他愤怒的眼光,微颤着开口:“皇上,我最怕的动物是蛇,最不想闻的味道是血腥味,小槿本来射术就不好,我怕……”
皇上眼中闪过一丝凌厉,冷冷道:“朕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今天这箭必须给朕射中了!”说完顿了顿,缓下语气又道:“朕见过你的射术,那一方小洞你都可以射中,何况一个麒麟?小槿,别怕,朕相信你能做到。”又对白夷道:“封了她的嗅觉。”
白夷应了一声,迅速来到我面前,两根并指伸向我的脖颈。
我闭上眼睛,猛地一甩手,打掉白夷的手,相碰之处一阵清凉。待睁开眼睛之后,却发现白夷捂着胸口躺在三四米之外,嘴角鲜血流下,惊奇的看着我。
我从地上站起来,望着手中的弓和降龙木箭,微笑起来,脑子也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明。瞥了一眼那穿着明黄色龙袍的皇帝,以及横在他跟前保护对我虎视眈眈的太监,冷笑一声:“这么拙劣的借口,亏你想得出来。”
说完不再理会他,径直走到血麒麟跟前,血麒麟是温和之物,三百年来都守在这里,也算功德圆满了,至于这七色黄金蛇,三百年的时间,太够了。
我转身向外走去,耳边一阵劲风,我拿着弓的手往后一挡,又赶忙缩回来,一个华丽的转身退后几步。
降龙木箭沾了凡人的浑浊之血便不管用了,刚刚险些犯了大错。
那皇帝站在入口看着我,而那太监刚刚被我水气所伤,扔到了墙壁之上,又沿着墙壁滑了下来,现在靠着墙壁理顺真气。
“放心,你们两个伤的不重,等出去之后,见了阳光便没事了。现在我要开始破咒,你们离的太近,会伤到的,先站到我身后十米之外。”
他们三个如何表现我没空理喻,只是看着那沾了昊的鲜血的血麒麟和缠在它身上因血而苏醒的七色黄金蛇,然后,架起弓箭,对准血麒麟。
箭“嗖”的射了出去,正中七色黄金蛇的七寸之处,它挣扎几下便没了气息,通身的金色慢慢褪去,转而成黑,如木屑一般掉了下来。
它终于死去了。
我露出一个微笑,转身看站在那里的三人,那个皇帝瞪大了眼睛望着血麒麟,眼睛的颜色仿佛有点红,他的胸膛强烈的起伏着。见我看他,他也转而瞪我,眼神十分不善。
我叹道:“血麒麟身上的咒自有它的定数,你做好你的皇帝就行了,管这么多做什么?”
皇帝一口血就喷了出来,半跪在地,头却依旧倔强的抬着,他年纪已高,做皇帝的时候又劳心劳力,身子已经不行,恐怕时日无多了。
我视线扫过扶着皇帝的太监和白衣人,道:“他今日经历大喜大悲,心境起伏太大,把积压已久的病患都给引了出来,你们快把他抬出去,找个干净的地方好好修养吧。”
太监和白衣人对视一眼,那太监背起皇帝,在白衣人的扶持之下,匆匆奔向地宫的出口,白衣人仍不忘回头看我。
我心道:这个术士耗费毕生精力想参透这世上的玄机,这种人痴迷于修行,不适合为官,若不是他对皇帝来说还有有用之处,恐怕早就被放逐了。
等等,我还没出去呢!
我忙跟上他们,心想这个太监还挺忠心的,走的这么快,很是担心这个主子啊!
出了洞口,已不见他们的身影,我抬头看了看天,碧蓝的天空,白云占了大半,白云边界,太阳渐渐露了出来,刺眼的太阳光洒了下来。
一股热流从气管直冲而上,鲜血从我口中喷涌而出,染红了我眼前的空气。
眼前黑色红色的影像不断交织重叠,使我头痛欲裂……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我不是在地宫的么?
头好晕,身体好疼,好累……
第十九章 选择
毓暄王府,清雪阁。
萧楚静静的守在床边,眼睛一直盯着躺在床上昏睡的槿儿。
萧楚还记得那天赶到地宫门口的时候,槿儿昏倒在地,前襟被血染红了一大片,气若游丝。他只觉得他的心正接收这世上最痛苦的酷刑,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害怕失去槿儿。那个时候,真觉得这世上的一切一切都比不上槿儿好好的站在他面前,然后给他一个暖暖的微笑来的更加珍贵。
多少次,他将她拥入怀中,怀里的她温顺可爱,他心里是满满的幸福。可是这样虚弱的槿儿,他竟不敢,她脆弱的仿佛一碰就会碎就会消失不见。直到萧楚那颤抖的手,真实的触碰到她冰凉的身体,他一下将她抱在怀里,不是紧紧的,而是保护性的,占有性的。
槿儿全身如水一样冰凉,没有半点体温,那微弱的呼吸和心跳丝毫没有让萧楚的心安下来。然后他发了疯一般抱着她的身体闯出皇宫回到王府,在清雪阁外,空□人已经等候在那里。
空□人检查了槿儿的全身,整个过程,他都守在一旁,满眼都是她,再也没有其他人。
萧楚本来就因失血过多,需要修养,这一折腾,使得他的身体更加虚弱,连素来对他没有好脸色的老头都忍不住嘀咕:“别让我救了一个再救一个。”而他哪里听得进去。
空谷说,只是有点失血体虚,其他的都没什么问题,至于体温,他很早就发现槿儿的体温较一般人低,能忍受一般人忍受不了的低温,而且她如水一般冰凉的温度似乎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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