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未晞
我叛逆的想,走不走是我的事,和你无关!
萧楚来的时候,慕容珏刚好走,萧楚自然也知道我明天要走,而这一走,就有好长时间不能见面。不论那场即将来临的战役萧楚是输是赢,锦绣和西瞿的联姻都会往后推迟。
萧楚拥着我,说:“槿儿,我们分开的这段时期内,关于我的消息无论是好是坏,统统不要去听,你只要记住一点,等明年花开的时候,我一定亲自去西瞿,把你接回到我身边。而你,要好好的待在西瞿皇宫,把身体养好。到时候,我希望看到一个白白胖胖健健康康的新娘,槿儿,听到了没有?”
我叹道:“萧楚,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会让我走不了的。”
萧楚低笑:“这是最后一次了。”
“什么最后一次?”
“嗯……最后一次分离……”说完,萧楚热热的气息就扑了上来……
岚陵的事我拜托给了萧楚,我相信岚陵不是轻视生命的人,因为骄傲的人同样不允许轻贱自己的性命,可是她离开我,又是怎么个想法呢?
慕容珏昨日就安排好了马车,今天一大早就把我从被窝里拉了出来,我心里直嘀咕,平时怎么教训我的,老说男女授受不亲,这会儿自己又把那一套说辞丢到九霄云外去了,竟然未经允许闯我的寝室!
收拾完之后,就上了马车,直奔城门,一路上,萧楚都陪在我身边。
我想起《天下无双》里面的一段,梁朝伟送王菲上路,这一送就是一个月,如果萧楚也送我一个月,估计就只能到西瞿当驸马了。
在城门口分别的时候,萧楚满眼的柔情和不舍,简直能把我毙溺了,我红着脸躲避他,东张西望。真是的,再怎么不舍,你也不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表现出来啊。
然而,我这一望,就望出个人来,那从马车里由别人搀扶着下来的不正是晋王妃,慕容淑仪么?
“皇婶。”
“大皇姐”
萧楚和慕容珏这么一叫,辈份可就出来了。
淑仪看着我有些歉意,道:“听你们今天就要走了,我就特地过来为你们送行。”
慕容珏看了看我,笑道:“槿儿在京城这段时间里,给大皇姐添了许多麻烦,还希望大皇姐念她年幼,不要和她计较才是。”
淑仪看着我,轻声道:“槿儿,为何不和大皇姐说你的身份呢?”
我一副抱歉的样子,回道:“是槿儿不懂事,不该瞒着大皇姐,让大皇姐误以为槿儿是勾引六王爷的狐……”我连忙用手捂住嘴巴,偷偷的看了看萧楚,一脸无奈,然后继续道:“使得大皇姐说了一些与身份不符的话,还让梦歌和槿儿比试,伤了一家人的和气,的的确确是槿儿的不对。”
“慕容槿!”慕容珏脸色铁青,怒视我:“你别太放肆了!”
我哼道:“我可是真心实意的道歉呐。”
淑仪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的,表情十分尴尬。
萧楚轻咳几声,道:“槿儿,你们该上路了。”
“知道了。”我留下一句话就转身钻上马车,留他们三人在外,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过了一会儿,慕容珏才上了车,黑着脸冷冷道:“慕容槿,不要以为父皇宠你,你就可以无法无天,长幼有序这个道理你学的不好,以后我可以代父皇慢慢教你!”
我道:“我做事自有分寸,用不着你教训我!”
气氛陷入僵局,马车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我们两个都很有默契的当对方不存在,自顾自的想着心里的事。
到中午的时候,慕容珏丢过来一盒糕点,表无表情的说:“这是大皇姐做的,给你路上吃的。”
我打开盒子,里面都是很精致的糕点,口味也都是我喜欢的。
唉!收买就收买了,以后总是避免不了见面的,我也没打算和谁做敌人。
我拿起一块吃了一口,味道还真不错,看了看跟门神一样脸色的慕容珏,也递过去一块,道:“喏,你也尝尝吧,她……那个不怎么样,糕点做的还不错。”
慕容珏面无表情的接过,机械般的张开嘴,然后机械般的嚼着。
过了一会儿,慕容珏眉头轻轻的皱了一下,然后看向我,我心虚的低下头。
慕容珏叹了一声,道:“槿儿,不论穆凌风是不是逍遥,在这个时候,我们都不该插手,除非他愿意,否则只会害了他。萧楚也已经答应他会尽全力保住他的性命,我们能做的也尽于此。”
“以后,也不可像现在这样任性,萧楚和父皇不同,你对父皇来说是独一无二,所以他可以那样宠你。可是萧楚不同,日后,他有权利拥有全天下美丽的女子,你对他来说只是千万人中的一个,他现在对你好,却不能保证他一辈子对你好,所以,你不可太随性。”
“我承认,一直以来我对你都不是很好,说话行事也顾不上你的感受。可是,三哥还是喜欢你这个妹妹……三哥心里装的是整个西瞿,不是为了什么权力地位,只是为了自己的国家,所以,我可能又要自私一次了……你要小心……”
慕容珏声音轻了下去,慢慢睡了过去。
我坐在他对面,叹了一声,“三哥,其实我一直都知道。”知道你其实并不讨厌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也知道你的抱负没有那么肤浅,其实你心怀天下苍生,是真正的仁者。
我从袖口拿出一封信,放到他的怀里,又拿了件袍子替他盖上。
其实,父皇虽然最欣赏慕容朔,可是最让他满意和骄傲的却是你啊。
“三哥,我以我的一切起誓,只要我活在这世上一天,西瞿就会平安无事。”
望着绝尘而去的马车队伍,我衷心的希望他一路平安。
如果那个血麒麟咒语真的和西瞿的兴亡有关,我就要赶在萧楚继承大统之前将它扼杀,这样萧楚就不用背负所谓的使命,我们才有未来。
因为,我会害怕,我害怕萧楚会像我做的那个梦一样,做出那样的选择,所以,就让我将这个选择彻底的从你眼前消失。
我问破月:“三娘人现在在哪?”
破月道:“依公主吩咐,三娘昨日已经到了,落脚在城外的一家山庄。”
“我要的人有没有带来?”
弄影道:“回公主,紫燕卫全部到齐,公主要的那两个人也一并带到。”
“很好,破月,弄影,从现在开始,该改口了,叫我公子。”
“是,公子。”
其实在我醒来后的那天,我就传书给三娘,让她放下手中一切事物,召集紫燕卫来京城。紫燕卫是专属于我的暗卫,一共六人,均是我走遍西瞿上下在乡野市井间搜寻来的奇人义士,武功不高,却大有用处。
我们三人来到三娘落脚的那个山庄,说是三人,其实暗中自然有黑衣卫守着,那十二个人原本只听父皇的命令,可是,我有一次让他们无条件听命于我的机会,所以,今日的事,才会进行的那么顺利。
三娘见到我,很是高兴,道:“公子,可想死奴家了。”
我笑道:“三娘,我也想你啊,怎么样,最近过得可好?”
三娘叹道:“为了南京秦淮河那档子事,可把我累死了,光是与官府打交道,就花了不少银子,心疼死我了。我也想明白了,那些事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我也不指望自己能做什么了,好好打理公子的生意才是正事。”
我道:“这些以后再说吧,三娘,京城的形势你也了解,我的时间和精力都不多,许多事都需要你的帮忙,你不会怪我没和你知会一声就把你拉进来吧?”
三娘道:“公子说得什么话,这么见外,三娘这条命都是公子的,能用我那是看得起我。”
我心里一阵感动,可现在时间不对,还是正事要紧,问:“三娘,那两个人你怎么会这么快就弄到手,就算是你飞去江中,再飞回来时间也不够啊?”
三娘正色道:“我一接到公子的书信,就尽快让紫燕卫去了,原以为至少也要一月半月的,可谁想,那女的也正好往京城赶,而她丈夫,也正好随行。我们就顺道掠了他们俩,一直到现在,他们还都昏睡着。”
我疑惑道:“珈蓝门的人据说武功都不低,紫燕卫这么轻易的就得手了?”
三娘道:“那个安少夫人武功的确不低,可是她有一个弱点,就是他丈夫,我们也是略施小计,才擒住她的。”
“她丈夫是她弱点?”
三娘笑道:“再厉害的女子,内心也是渴望一个疼爱自己的男人,只要动了情,就好办许多。据我所知,那安少爷知道她要去办事,心生怀疑,就偷偷的跟在后面。”
“办事?你是说她来京城是为了办事?”
三娘点头道:“应该没错。”
如果是来京城办事,那就是说是珈蓝门的人招她回来的,那这个安少夫人在珈蓝门里是个什么地位呢?够不够资格和夜珈蓝这个门主见面呢?
除了这个安少夫人,还有多少人正赶来京城凑热闹呢?
“三娘,你在秦淮河这段时间可有和人贩子打过交道?”
“有过,秦淮河出入的人贩子可不少。”
我问:“那他们本事如何?”
三娘想了想道:“都是些下三烂的手段,说起来不光彩,可是做起来……就算是江湖上的女侠,恐怕也很难逃出他们的手心。”
我笑了笑,“三娘,你派人去将这些人贩子请到京城周围的那些城镇,告诉他们,凡是替我们抓到一个会点武功又美貌的外来赶路女子,不论是死是活,我们都以三倍的价格买下。”
三娘笑道:“没问题,那些都是见钱眼开的东西,手段几近卑鄙下流,保证达到公子要的效果。”
“嗯,三娘,带我去见见那个安少夫人,我要审她。”
第二十二章 逼供
那个安少夫人名叫阮桑竹,是江中安仁县的大富安一方的妻子。五年前,安一方父亲病重,招榜求医,开出的条件是以一半家产相赠。而阮桑竹正是在这个时候进入安府,医好了安父的顽症。安父感谢她救命之恩,又念她无亲无故,就做主让儿子娶了她进门,只是不久之后,安父还是撒手人寰。
安父死后,家中的生意就落到了安一方的身上。安一方生意头脑一般,也不热衷于此,而阮桑竹却相反。那安一方不是墨守成规之人,也从不以妇人的三从四德约束这个帮他良多的妻子,反而让她放开手脚大胆的去做。
阮桑竹手段精明,将安家的生意扩大到安仁县之外,短短三年,就已经在江中一带作出了不小的名气。外人都以为是安一方的功劳,阮桑竹只是在一旁协助而已,却不知正好相反。
我也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去拜访这个安家家主的时候见过这个安少夫人,也是在那个时候才知道,安家的生意正真拿主的是这个女子。
萧楚说起珈蓝门的时候,我便想到了她,或许真的就是珈蓝门的人,而现在,事实也证明我猜的没错。
阮桑竹的确长的不错,鹅蛋脸柳叶眉,皮肤莹白如玉,秀发乌黑如瀑,看起来就是那种小家碧玉的柔弱女子,而她现在手脚都被手铐锁住固定在墙壁之上,脸上没有血气,头发也有些凌乱,更为她添了一份楚楚可怜的味道。
我在太师椅上坐下,悠闲的拿起一旁的碧螺春品尝,破月和弄影分别站在我两边,看着阮桑竹慢慢苏醒过来。
阮桑竹微微睁开眼睛,往我们这个方向看了一眼,再闭上,又立马睁开,像是被所看到的场景惊吓到了一样,但只一瞬,惊吓的表情就不复存在,那双从迷茫转为惊吓的眼睛,此时已经像狐狸的眼睛一样,充满计算和戒备。
我淡淡道:“醒了?”
方才短短的时间内,阮桑竹已经将所处的环境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很显然这里是个密室,并且与外界没有半点联系,整个密室全靠自己右手边的一个微弱的油灯照明。在微弱的光线下,依稀可以看见对面暗色中的三个人影,其中一个坐着,而另外两个分别站在他的身后。阮桑竹定了定神,想起昏迷之前的那些人,知道自己是被人擒住了。
黑暗中,那个坐着的公子淡淡的开口了,阮桑竹一听,就知道这是个女子,虽然他故意放粗了声音,可是女子和男子的声带毕竟不同,这个辨别的本事,阮桑竹还是有的。
我见这个阮桑竹不答话,反而镇静下来,就觉得这个人还真的如传说中的那样不简单。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不是该先问你们是谁这是哪里或者你们有什么目的这样的话吗?看来这次审问必须用点特殊手段才行。
一般来说,大人物就该话少一点才显得神秘,所以我用眼神示意破月开问。
破月上前一步,歪着头看了看阮桑竹,道:“安少夫人,我家公子想问问,你这大老远的从安仁县赶到京城,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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