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未晞
?br /> 我的一口抽泣猛地呛在那里,剧烈地咳嗽起来,我错愕地瞪他,“圣……圣女?”
拓跋久律很严肃地点点头。
“哈哈——圣女?大叔,你是不是还想说你是什么拜月教的教主?得了吧,这种老掉牙的东西你逗谁呢?”我斜着眼鄙视的看了看他。
“是月族圣女,”拓跋久律仍旧很严肃的样子,“守卫整个久罗族,族中地位仅在族长之下。”
我看他一副办正事的样子,心道,这人不是脑子有病就是玩真的啰。我停下狂笑,问道:“为什么我是你们拜月……月族的圣女啊?还有什么罗九罗八的,是什么东西?”
拓跋久律深吸一口气,视线越过我,仿佛飘到很远的地方去了,这个往往是长篇大论的开端。我摸过枕头旁边的包袱,拿出糕点填肚子,万一要逃命也要力气不是?
“久罗族是久罗山上的一个神秘的家族,久罗山地处五行阴阳交界处,集天地之灵气,聚山川之精华,久罗族族人也受此处仙气熏陶,族人多有特异功能。也因这异于常人的能力,久罗族的繁衍极为艰难,新生婴儿往往未足月便夭折了,所以几百年来久罗族每代人数不过百人而已。
久罗族传到第六代时,因族中人过于干涉世间俗事,天降大难,全族几乎灭绝,幸而族中一长老以身涉险,深入西瞿,取得极月剑,借助月亮的能量,才使得久罗族逃过此劫。从此,久罗族以月为尊,是以又称月族。
极月剑乃是至阴之物,从第六代开始,族中都会选一个女子来守护极月剑,那位女子也就会成为月族的圣女。圣女的选择极为严厉,久罗族人丁单薄,往往不能选出圣女。所以从第九代开始,圣女也可以由族外的女子来担任。圣女的职责是保佑我久罗族长盛不衰,而极月剑是我久罗族的命脉所在,故而,圣女与极月剑必须做到心灵相通,至少能够控制极月剑。可是,除了第一个圣女能够使得极月剑发出感应外,其余的都不能,甚至都不能使其出鞘。
不久前,极月剑突然产生异动,族长闭关占卜,却无丝毫成果,唯恐是天威不可测,为了查出异动的原因,族中长老决定派人带着极月剑前往西瞿,希冀能有所果。族中人因第六代几近灭顶的前车之鉴,一百多年来,每代出山的人不得超过十人。此事又关系重大,故而久律亲自带人深入西瞿。”
拓跋久律又将视线定在我身上,“上次遇到姑娘,姑娘竟然能冲破在下的幻音,并引发极月剑的威力,重伤在下。所以,极月剑和姑娘关系匪浅,姑娘绝对是百年来最适合的月教圣女。”
我不以为然,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才不想当什么月教的圣女!
“你会不会搞错了,可能只是个巧合而已,况且我对圣女这个身份根本就没兴趣,你还是另找他人吧!天下这么大,我不信找不出几个你们觉得合适的人。再说了,我是西瞿人,你们那个什么罗九罗八族的是为北漠效力的,我们本来就势如水火,你怎么还指望我去当圣女守护你们族人呢?”
拓跋久律自信的笑道:“圣女不但在久罗族人心中地位崇高,就是在北漠人中,也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就算是北漠皇帝都得礼让三分。这样的地位,难道你不动心么?有多少人为了可以成为久罗族的圣女费尽心机。你既然不想当西瞿的菁华公主,那么北漠至高无上的圣女怎么样?”
他知道我的身份,竟然还这样理直气壮,我就是不稀罕!
“阁下既然知晓我真实身份,作为皇室成员,我更加不可能投奔北漠了!这几年西瞿和北漠关系紧张,就算我答应,北漠的皇室和百姓不知会如何想我这个圣女,你们难道不怕有人告你们通敌卖国吗?你知道我不想当什么皇室公主,就该知道权势富贵于我只是脚下粪土,你就这么笃定我会动心?”
“你说的也不错,不过西瞿皇帝将你困在冷宫,等到你母亲死后才放你出来,加上你用火假死的事,我自信你对西瞿没有半点留恋,说不定还有恨。你父皇心机深沉,你的死遁你以为可以骗他多久,你能逃多久,又能逃到哪里去?锦绣皇朝与西瞿交好,出海没有通关文碟也是妄想,所以你只能去北漠不是么?”
拓跋久律的话说的我一时语塞,可是我也不是好欺负的主,“大不了重新回宫当我的公主,西瞿皇帝对我还是很不错的,这次的事他必定不会怪罪我。”反正就是不去当什么圣女,武侠书中的圣女就是尼姑的代名词,我可不想孤独终老。
拓跋久律不以为然道:“据在下所知,公主思想不同于常人,性格潇洒,不喜拘束,想必对于自己的婚事也有主张。可是皇家的女儿有几人的婚事能够自己做主,西瞿和锦绣皇朝历来有联姻,只怕你也得做这政治婚姻的牺牲品。你父皇再疼你,也只不过是他觉得亏欠你罢了,何况你先是对皇后下手,又诈死,这两件事够他对你失望了,在你和江山伟业之间,你认为他会选谁?”
“住口!”没想到心中的事就这样被他□裸的摆到眼前,我怎能不气?想用激将法吗?我这人就是不吃这一套!别说我本来就没兴趣,就算我有,被你这么一说,我也断不会如你所愿!不过,你这人对我倒挺了解的,看来西瞿皇宫有北漠的密探。
拓跋久律见我大怒,收敛方才的那个气势,转而恭敬的说道:“久律多有得罪,请姑娘见谅。不过,圣女只是我久罗族的守护女神,不需要参与国家之间的事情,所以姑娘不必担心叛国之说。”
我压下怒火,问道:“那你们想怎样?我答应如何,不答应又当如何?”
“久律恳请姑娘随我回久罗山,净身闭关之后成为我久罗族的圣女,与族长一起统领久罗族族人,守护久罗山。如果姑娘不肯,久律宁愿冒犯姑娘,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将姑娘带回久罗山。”拓跋久律神情坚定,任谁也不会怀疑他说的话的真实性。
这样说就是绑也要把我绑回去,这绝对是侵犯人身自由!
“你说我上次引发极月剑的威力,那剑在哪里,我要看看那东西长什么样。”
拓跋久律以为我有所松动,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转身从桌上的一个大包袱中取出一个长长的木盒,双手奉上。
我心里盘算着如果这剑真这么邪门,那我就再伤你一次,我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如果不是,那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久罗族圣女跟我就没啥关系,你们认错了人,还要留下我不成?
木盒朴实无华,一般商人为了保护货物的安全,往往选择这样的木盒,也难怪不会被人发现不对劲的地方。我打开木盒,看到的是几株细长的珊瑚树枝,下面才是那把极月剑。
极月剑剑身古铜色,剑柄一圈圈的纹路清晰均匀,咋看之下,只是做工精致而已,仔细一看,仿佛看到纹路千变万化,如流水淌过蜿蜒的沟壑一般,迷人眼球。剑鞘之上漂浮着流动的云彩,凹凸有致。剑鞘正面,一弯下弦月;背面则是一只麒麟,麒麟的模样与我在山洞中所见的蓝蓝一模一样。不过,蓝蓝是热情奔放的,而剑鞘上的那只却是神情冰冷严肃的。
我不懂得如何去判断剑的好坏,可是这把剑分量不轻,如果光是用铜或者铁,不会这么重,应该是一种密度较大的金属铸成的。摸上去冰凉如水,碰触的瞬间,体表的热量就被吸走,不是普通的剑,再加上麒麟的图案,连我都相信这剑绝非凡品。
余光撇向一边的拓跋久律,他望着极月剑的眼里全是敬畏敬仰,仿佛此刻,他的世界里只有这把冷冰冰的剑。
是什么使人对一件物品产生这样的膜拜之情,不知道是可悲还是可叹。
我往上一抛,拓跋久律想要上前接住的身形一动,我又轻松的接住下落的剑,再看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是因为担心这剑呢,还是恼怒我的戏弄?
“哗——”一声,剑出鞘,眼前闪过白光,半间屋子顿时亮堂,强光刺激之下,我本能的闭上眼睛。再睁开时,极月剑已经收敛了光芒,与普通的剑无二,刚刚的那一瞬间如南柯一梦。
拓跋久律在剑出鞘的那一刻已经完全被震住了,只听见“扑通”一声,拓跋久律跪在地上,额头触底,双手撑在头两侧。
门外两人惊觉屋内有变,破门而入时见拓跋久律这等姿态,又见我手中的极月剑,脸上的表情仿佛见到天神一般,也跪下,整个身子几乎贴在地上。
其实这一刻傻的还有我。
良久拓跋久律激动的对我说:“你真是上天赐予我久罗族的圣女,一百多年来,从没有人能够拔出极月剑,有了圣女的保佑,我久罗族必定能够长久不衰,与天地同春,日月同寿。”
第二日,拓跋久律吩咐下属备好马车,伪装成商人的摸样,带着我继续上路。昨天那一幕之后,除了拓跋久律之外,其余人都不敢看我,一触到我的目光,立马低下头做小绵羊。而拓跋久律虽然没他们那么夸张,看我的眼神和昨天比起来已经是有天大的变化了,恐怕之前他没有真正把我当作他们久罗族的圣女。
不过还是有人例外的,那个人一看就是很猥琐的那种,眼睛小小的,长着阴沟鼻,身形瘦弱,落在队伍之后,经常低着头。但是从余光来看,就能发现他总是盯着我看。每次等我也看他的时候,他总能不着痕迹的把目光移开,我猜他不是北漠人,至少不是久罗族的人,因为他和我一样,对极月剑没有什么特殊的崇拜,说不定是北漠收买的奸细。
总之,我被囚禁了,要做什么都有人代劳,连出恭都有人陪!发个脾气,也没人和你抬杠,我说什么他们就应什么。一路上唯唯诺诺的,在我面前看似一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样子,但遇到我的自由问题时,立场坚定的很,关键时刻也会点我穴道,一个空隙也不留给我,想逃?这难度系数比离开皇宫要大多了。
我现在是他们认定的圣女,极月剑由我保管,谁敢有意见?既然你们好死不活的硬要拉我上这条船,让我不好过,我怎么可以让你们好过?人家孔夫子都说了,唯小人与女人难养也,既然这样,我不做点与小人看齐的事,也太对不起他了不是?
所以……
烤鱼啰,这个当铁板也不错啊!
“不要啊——属下替您烤就是了,这剑使不得啊!”
哦,火不太旺啊,那就拨弄拨弄柴火吧。
“小姐,求您了——”
咦,这坨大便怎么这么大啊,让我看看下面是什么。
“小姐不要啊——不能用极月剑啊——”
我还会劈柴的,你们看!
“万万使不得啊——”
一天下来,拓跋久律脸色铁青,其余人都是一副提心吊胆的样子,我稍稍有所动作,他们就打起十二分的戒备,对我无可奈何。
夜色降临,入住一个小镇的客栈,我要洗个热水澡,要花瓣裕,还要用香精、乳液。拓跋久律无可奈何,他可不能对他未来的上司发脾气,可是他的眼神分明在抗议:你怎么这么麻烦!哼,我就麻烦,我就要享受,怎样?
“今天走的路人少,小姐怎么样都没关系,可是如果人多的地方,小姐再这样特立独行,难免引起旁人注意,真到了那个时候,就不要怪久律冒犯了。小姐要记住,在未经过净身闭关之前,你还不是我久罗族的圣女,我的地位仍旧在你之上,就算久律有所冒犯,族长也会体恤久律的。”拓跋久律强压住一天来的怒气,低声告诫我。
“我又没做什么,你们担心那把破剑,收回来就是了。小二,水好了没?还有我的香精呢?”我朝内屋大喊。
一个身穿粗布,头带四角帽的小厮弯着腰,提着木桶出来,笑脸相逢,“回您的话,都准备好了,水温正好呢。这香精可是镇上最有名的,叫念奴娇,有钱人家的小姐都用这个,洗过之后,皮肤跟瓷娃娃一样光滑,不过,这价格可不低啊。”
拓跋久律目光扫过那小厮,随手抛出一定银子,道:“好了,你可以下去了。”
小厮欢喜的接住银子,连连道谢,“这足够买两大瓶念奴娇了,小的看大爷们都累了,要不要小的沏壶茶,给大爷小姐解解乏,睡个安稳觉?”
拓跋久律眯起眼睛,盯着那小厮,小厮忍不住打了个寒蝉,把求救的目光投向我。
“咳咳”我咳嗽两声,拓跋久律恢复如初,道:“不用了,下去吧。”
“等等!”我唤住正要退下的小厮,一抹诡笑浮现于我的脸上,“你去沏几壶茶来,回来有赏。”
小厮欢喜的去了,拓跋久律叹了口气道:“你又想干什么?”
这几天他们都有条件反射了,我笑得越灿烂,说明危险系数越高,不过我做的都是些小搞的事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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