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未晞
?br /> “啊?”他……他这人怎么这样?
萧子恒挑眉,“啊什么啊?叫你过来就过来。”
我急急道:“我要帮谢老伯的忙。”
“哼,那老头又不是离不了你。”
“你看我笨手笨脚的,许多事都不会的,一定不合你心意的,还是……”
“不会的可以学,做错了,打顿板子就记住了,你哪来这么多废话?”
“那如果我不想去,可不可以拒绝啊?”
“你敢!不想现在就屁股开花的话,你可以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好,能屈能伸才是好姑娘!我深吸一口气,咬牙道:“小槿听从世子吩咐。”
萧子恒笑眯眯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以胜利者的姿态大步走出营帐。
哼,我才不会天真的以为他是真的瞎了眼看上我那三脚猫的按摩手法,肯定是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皮痒了!
乔峰屁颠屁颠的跑进来,说:“小槿,你运气真好,世子这么快就放过你了啊。”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好你个头,他要我去伺候他呢!”
这辈子除了娘和环姨,我还没伺候过别人呢?怎么伺候?!
谢老伯和乔峰“依依不舍”的给我送别,递上我的包袱,“小槿,你……你多保重啊!”
我冷哼,猫哭耗子假慈悲,有难的时候,把我往外推,现在倒做起好人来了,算什么啊!
“小槿,总会过去的。”
“哼!”
“小槿,那个……以后有什么忙,我能帮的一定帮,你要乐观啊,人生啊,总会有……”
“哼!”
……
不知为什么,萧子恒在他们看来到这里也不过半月,却在他们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听他们说,萧子恒的大名在京城可响的很,整日流连于烟花场所,一掷千金,挥金如土,为人放荡不羁,从不回家。一年中,有十一个月是在外面沾花惹草的,还有一个月是躲在萧楚府中。
最讨厌的就是这样无所事事到处惹风流债的花花公子了!他怎么不会纵欲过度精尽人亡?!我坏坏的想着。
萧子恒住的地方倒不讲究,简单朴素,不过干燥舒适,比起谢老伯的条件好多了。我被强行留在他这里住下,白天和他斗智斗勇累的筋疲力尽,到了晚上却不见他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萧子恒似乎从不再这里过夜,反正我来了之后就没在晚上见过他。这样一来,我倒像个主人,萧子恒反而像个客人了。
有时候,会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往往被萧子恒一闹,那种直觉就立马逃开。那个时候,我只有生气的分,什么对不对劲都抛到脑后。
今天,萧子恒一句“饿了”,我就得去厨房帮他端吃的,炊事营的掌勺大叔煮了碗瘦肉粥,又加了些银耳红枣,尝了尝味道觉得挺满意的,才让我端了过来。
香喷喷的热粥,闻得我肚里的馋虫都蠢蠢欲动了,可是萧子恒尝了一口,一板脸,说:“太甜了,重做。”
“哪有啊,大叔尝过的。”我舀了一口,尝了尝,“明明不甜的。”
“我说太甜就太甜了,怎么,你有意见?”
我是有意见啊,可是跟你说有鸟用?
于是大叔又按照他的吩咐,做了碗不甜的,萧子恒又说:“怎么放那么多红枣啊?不知道我不喜欢吃红枣的吗?”
我气结,“那你干嘛刚刚不说?!”
“刚刚又没吃到红枣。”
“可是你看见了啊?”
“那又怎样。”
是啊,那又怎样。我就知道此人面善如佛,心黑如墨。这脾气和空谷老头挺像的啊!
我拿起筷子,“我把红枣挑出来总行了吧。”
萧子恒看了看那碗粥,嫌弃道:“有味道。”
好!你一定要这样是吧!
我深呼吸,端起碗,“那你等着,我再去拿碗没放红枣的,你还有什么要求,都一次性说完吧。”
“一时想不起来,就这样吧。”
半个时辰后,我面无表情的把碗往他面前一扔,“好了,折腾了这么久,你若真的饿了,肚子早该造反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尽管说,锅里多的是。”
萧子恒挑眉,拿起调羹,就要往嘴里送,看样子这次应该不会再重演历史了吧。谁知他刚把粥送到嘴边,动作就停了下来。
老兄,你又想说什么?!
萧子恒把调羹往碗里一扔,点点头赞道:“闻着挺香的啊。”
是啊,我特地加了些东西在里面,怎会不香?
“不过,我突然不想吃了,小槿这么辛苦,就赏你了。”萧子恒一副慈善家的模样。
我嘴角抽搐了,拳头握紧了,怒火被点燃了,小宇宙要爆发了!
不过,还是压下来了。忍!这功夫我不差。
“多谢世子抬爱,小槿不饿,世子若真的体谅小槿的一片苦心,多少吃一口吧。世子能吃一口,就是对小槿今天工作的肯定。”
萧子恒不买账,“本世子说出的话怎么能这么容易收回,赏你就赏你了。小槿,趁热吃了吧。”
“我……我吃过了,已经饱了。”
萧子恒誓不罢休,“吃饱了尝一口也成,又没叫你全部下肚。怎么,要本世子亲自喂你?”
我立马摇头,“那我拿回去再吃。”
“不行!这个面子都不给,你眼里还有我这个主子么!”
萧子恒把碗塞到我手中,微抬下巴,那挑衅的眼神分明在说,我看你怎么办。
我算是明白了,怪不得他不吃呢,敢情是看出什么问题了。
我是决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的,所以在粥里加了点泻药,明明看不出什么问题的,他怎么就知道了?可是眼下,他是要亲自吃下这碗被我动过手脚的粥,我总不能明知道它有问题,还要硬着头皮吃下去吧。
我手中拿着粥,瞪着一旁等着看好戏的萧子恒,越想越气。索性重重的往桌上一放,“没胃口,不吃!”
萧子恒一挑眉,正要说什么,外面就传来小泉子的声音,“世子,六殿下叫您过去。”
萧子恒懒洋洋的说:“知道了。小泉子,站在外面干什么啊,进来,本世子今天高兴,有赏。”
然后就见到小泉子一脸苦瓜相的进来领赏。
萧子恒看了看我,笑着说道:“小槿煮了粥,味道还不错,还剩下些,倒掉可惜了,就便宜你小子了。”
小泉子明显的一愣,把询问的目光转向我。
我有些尴尬的笑笑,把粥递了过去。小泉子,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啊,放心,待会我就送些止泻的药过去,你不会痛苦太久的。
小泉子疑惑的接过,见萧子恒和我一直盯着他,一个期盼,一个同情。眼珠子一转,说:“世子,殿下找您有事,您看……”
萧子恒不耐烦道:“能有什么事,还不是让我……哼,什么时候你小子胆子变大了,也管起你小爷我的事了?”
小泉子忙说不敢不敢,萧子恒一甩手,“下去吧。”
小泉子端着粥,飞快的退了出去。
我纳闷,他怎么不要求小泉子当场就喝掉它呢?
下午,就听说小泉子拉肚子拉到虚脱,我到谢老伯那里找了些药丸,让石笺送了过去。
于是,我学到了一招——欲擒故纵。
我躺在萧子恒的卧榻上假寐,反正这厮晚上不来,白天出现的时间也不多,我可以尽情的享受一人世界,多好啊。
睡到迷迷糊糊的状态,听见一声响声,我惊醒过来,转过身,就看见萧子恒一脸的兴奋,右手抓着一条粗壮的乌色大蛇,蛇的身体在空中扭动舞摆,蛇口大开,透明的液体从牙齿中分泌出来,粘粘的挂在嘴边,火红色的舌头又细又长,嘶嘶作响。
脑袋里“嗡”的一声,空白了几秒。
“啊————————”
我缩着身子一边后退,一边大叫,反酸恶心呕吐痉挛什么难受的感觉通通一股脑儿的朝我翻涌而来。
“啊————————”
我紧闭双眼,手脚不停的发抖,已经吓得七魂少了六魄,我最怕的就是蛇了!
突然有双臂膀把我圈了起来,紧紧地抱着我,我头埋在他的胸前,鼻子一酸,眼泪就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挽越,不怕,没事了。”
萧楚紧紧的抱着我,手轻轻的拍我的背给我压惊。
我听见萧子恒说:“不是我做的,你别冤枉好人呐,刚刚我进来的时候,这丫头睡着,有蛇进了营帐也没感觉,要不是我及时出现,她早就被咬了。”
萧楚很生气的说:“那你也不该吓她。”
萧子恒说:“我刚抓住,她就醒来了,这可不能怨我,是这丫头醒的不是时候。”
萧楚说:“还不把快它处理了。这守营的士兵是怎么回事,蛇进了营帐也不知道。”
“元帅饶命,小的疏忽了,元帅饶命。”两个士兵一起讨饶,如捣蒜一般磕着头。
萧楚冷冷的说:“下去自领三十大板,罚俸一年。”
士兵又磕了头连声说谢,踉踉跄跄地滚出了营帐。
萧子恒说:“这蛇可是难得一见的金不离,对治毒疗伤都是极好的。小槿懂药理,一定如获至宝啊。”
我身子一抖,萧子恒,你这个变态!
然后沉默了几秒钟,只听见萧子恒有些无奈的说道:“好了,本世子怜香惜玉的本事在京城也是出了名的,怎会做出此等事情?萧大将军,好好和这个小槿叙叙旧啊。我不打扰了。”
我稍稍抬起头,营帐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那条金不离也该不在了吧,可是还是很怕,好像这里随时都会钻出新的一条蛇。我从小就怕蛇,一直觉得蛇是世界上最恐怖最危险的动物,就算是蛇的照片,我也是避而远之。
“萧楚,能……不能先离开这里啊?”
萧楚温柔的一笑,手紧紧的握住我的,柔声道:“别怕,我在这里,谁都不能伤害你。”
我的心稍稍安定下来,萧楚扶我下了卧榻,脚一着地,我才知道被吓得腿都软了。
讨厌的蛇,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种动物?
我腿软走不了路,萧楚索性抱着我到了我原先住过的那个帐篷,小泉子给我倒了杯安神茶,我双手握着杯子,慢慢消化刚刚受的惊吓。
“挽越。”萧楚轻轻的叫了一声,把我从恍惚中拉了回来。
“啊?什么事啊?”我傻傻的问。
萧楚微一皱眉,长臂一伸,将我搂在怀里,“原来你这么怕……挽越,不要去想了,都过去了,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哦。”我傻傻的点点头。
良久,我才从萧楚怀里跳起来,被蛇吓得脑子停止运作的我终于反应过来,我被耍了!
我指着萧楚的鼻子,质问:“你……你知道我是谁?你一直都知道是不是!”
萧楚一笑,伸手又将我搂了过来,手臂圈住我的腰,让我挣脱不得,“傻丫头,不然你以为军营是这么容易混进来的?那我这主帅也不用当了。”
是啊,我说我怎么老觉得哪里不对劲啊,一切都太顺利了不是,原来都是他暗中安排好的,可是萧子恒进来插一脚又算哪门子事情?
我气道:“那你还眼睁睁的看着萧子恒这个大变态欺负我!”
萧楚突然板起脸,“你一个女孩子家,整天待在男人堆里像什么话?帮忙弄些草药也就算了,什么时候你大胆的敢给赤身的男人上药了?!”
啊?我回想了一下,前几天好像是有个士兵的后背在训练的时候被划伤了,那天我反正有空,就帮他处理了伤口,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他只是背部受了点擦伤,只脱了上半身而已。”这有什么问题吗?
萧楚冷着脸道:“你还想他脱哪里!”
“不是没脱裤子嘛,干嘛这么介意。”又不是第一次看没穿上衣的男人了,在21世纪,夏天夜晚出去溜达一圈,那里没有赤着上身的人招摇过市,这话我当然不敢讲出来,因为萧楚此时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
我拉了拉他的衣角,讨饶道:“我保证下次再也不敢了。”
萧楚脸色稍稍好转,“子恒把你带走虽未和我说过,却也是我的意思,把你留在那里总是不放心。你到子恒那里之后,我便因为军中的一些事暂时离开,也托了他照顾你,只是……子恒生性不羁,他也只是和你闹着玩,”萧楚忽而一笑,手指弯曲勾勾我的鼻子,“再说,挽越岂是这么容易让人欺负的,子恒恐怕也并未占多大上风。”
我回想了一下,好像是这样,“怪不得我这个小厮没大没小对他大吼大叫他也没把我怎么样,原来知道我是谁啊。”我手不由摸上我的脸,人皮面具啊,这都知道?
“你说,你是不是又派人跟踪我?”
萧楚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眼中尽是柔情,我被看的不自在,想找点话说,“其实也没那么严重,我只是不喜欢……”
突然,右脸颊凉意慢慢溢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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