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主金安 作者:祈容(晋江vip11.20完结,1v1,温馨宠夫)






    “其实,女皇也不信是念川知县一人所为,只不过苦于没有任何证据,无法轻易动手。”闫宁叹气道,“官吏贪污**历来是个问题。”

    “我知道一点,念川知县曾与商道林家勾结,由林家为她分担贪污的赃款,并利用大灾狠赚一笔。如今,念川知县已被斩首,林家却逍遥法外。不如,从这条线索追踪,查询林家和谁有过密切的来往,说不定能追查出什么。”

    “林家吗?”闫宁眉头一皱,道,“好,我会调查一番。”

    “对了,君逸贤侄,已经快三年了,你在宋家过得如何?”闫宁叹了一口气,“当时我让你进入宋家,实在是委屈你了……”

    沈君逸恍惚了一下,轻轻道:“多谢伯母关心。我过得……很好……现在,我只想尽快掌握证据,所以,明日我想与宋晓重返次益州。”

    闫宁苦笑道:“若我非身为丞相,无法擅自动身,否则我真想再去益州念川一趟,调查出真相。”

    沈君逸紧握双拳道:“这次,一定不会让他们逍遥法外的……一定……”

    从那天起,宋晓致力于帮助沈君逸调查五年前沈若轻一案。在沈君逸的建议下,她和沈君逸先后重返了益州和念川。因为她当初救灾的举动,对很多人有恩,不少当年的人极力提供她线索,但很多都是徒劳无用的。因为,五年的时间太过遥远,很多证物皆被抹杀,可能大部分人证也被抹杀了。

    就这样零零碎碎收集拼凑了一下当年的事情,五年前,沈若轻担任益州知县,然而不久洛水河决堤,瘟疫横行,一名姓严的钦差大臣奉女皇之令将沈若轻押解回京,随后沈若轻认罪,被处斩。

    等等……姓严的钦差大臣……

    宋晓连忙翻开那本菜谱,指着上面的盐震惊地长大了嘴巴。

    严——盐……

    一瞬间,宋晓恍然大悟。此盐不就是彼严嘛!

    当年,押解沈若轻回京的人正是名单上的人!

    严,严,严,不就是严家嘛!

    严家一直视占据凤凰城大部分商业的宋家为眼中钉,三年前月星楼一案正说明了这一点。他们想独霸凤凰城!

    严家不但商道发达,官员也有不少,简直撑起了朝堂一小半天。更重要的是严家出了一位得宠的贵君,和两名皇女,所以更加的有恃无恐!

    “晓晓,你怎么了?……”

    “君逸……我觉得我可能猜到什么了!……”宋晓拉扯着沈君逸的衣袖,慌张道,“菜谱的盐其实就是严!”

    她将字笔画在沈君逸的手心里,严肃地对他点了点头:“只要调查出当年是哪位严家的人成为钦差大臣押解沈若轻,或许就能了解所有的真相……”

    沈君逸面色一沉,从怀中掏出闫宁飞鸽传书给他的书信。

    对比书信上的内容,当年任职的官员里的确没有姓严的,唯有将母亲押解进京的钦差大臣姓严——严武。

    当年母亲押解进京已经重伤,昏迷不醒。而与她接触最多的唯有这名钦差大臣严武。她作为名单上的一员,亲临益州毁灭证据,再栽赃陷害给母亲,威胁母亲签字画押,主动认罪。

    是的,一定是她!严武严武,只要找到她!

    沈君逸激动得握住宋晓的手,道:“晓晓,我们得迅速回去!”

    宋晓被沈君逸迅速拉上了马车,见他一步步对照着菜谱和书信上的名字,脸色越来越沉,散发着杀气,她疑惑地问道:“君逸,你怎么会有当年任职官员的名单和钦差大臣的名字?”

    “母亲生前有个至交好友,一同共事多年,是如今的丞相闫宁。当年,母亲被押解回凤凰城时,我曾赶回凤凰城,然而沈府被重兵把守,所有的人全部被关押在沈府中,不得外出。而母亲被关押在东沐最大的地牢里。那时,我一心擅闯地牢想解救母亲,不料被官兵发现,一路追捕时,撞见了闫伯母,她将我藏了起来,才躲过了一劫。之后,我恳求她让她帮忙见母亲一面,她也冒着危险将我带入大牢……”

    沈君逸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想起当年见到母亲的场景,就如同有颗大石压抑在心中,抑郁得让人想要哭泣。

    “母亲浑身是伤,显然被人动用了私刑。突然见我而来,她沉默不语,眼泪却止不住得流淌而下,那双眼睛我至今都无法忘怀,带着绝望和悲戚。那一刻,我就知道,母亲是被人冤枉的,母亲是不甘心的,但是却遭受着这样的委屈和迫害。我当场便哭了起来,闫伯母一边安慰我,一边在母亲面前发誓,一定会为母亲洗刷冤屈的。这时,母亲突然张口想说什么,但怎么出声,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一定是听到了闫伯母的话,想要说出她所知道的事情,想要为自己洗刷冤屈,但是,她最后竭尽全力,却吐不出任何话语……”

    沈君逸至今还清楚地记得,母亲的手越过大牢的栏杆重重地握住了他的手,一下一下地轻拍着,就像儿时,他时常卧病在床时,轻拍着他的手,诱哄着他安睡。

    “但是,不等闫伯母找齐证据,不,应该说闫伯母费尽心思,却找不到任何可以翻案的证据。”沈君逸的目光黯淡了下来,“不久,母亲却突然认了罪,画了押。几日后,刑部判决母亲贪污巨款成立,至灾情于不顾,造成百姓死伤无数,国库亏损。朝堂上众人递奏折要求处斩母亲,唯有闫伯母一力反抗,声称有疑点。最后案子交由宗人府审查,十日后,宗人府仍然判决母亲处斩。”

    沈君逸的拳紧握着,带着强烈地恨意:“最终,女皇下令处斩母亲,沈家一百三十几口人流放,但在半路上却遭到所谓的马贼劫杀,我赶到时,血流满地,无一人生还。”

    “出了这件事后,闫伯母一直很自责,若当时她能找到什么,说不定能救下母亲,救下沈家的人。但其实,这不能怪她。若非她的鼓励和安慰,我或许早就恍恍惚惚,随着亲人而去了。她跟我说,她会努力爬上丞相一位,做一个像母亲一样的清廉丞相,致力于调查官吏**一案,为母亲洗刷冤情。而我,不能因此轻生,我应该为母亲翻案,还母亲清白。”

    “这些年,我找过很多人,当年接触过母亲的,调查过母亲的,判母亲案的……然而,证据找了那么多年,却仍然一无所获。他们太过奸诈狡猾,几乎将所有的证物证人全部抹杀。”

    在沈君逸几乎绝望的时候,有人告诉他,母亲曾在死前不久见过宋鑫,所以,他才接近宋鑫,进入宋家。

    为母亲翻案,需要一大笔钱,而宋家,有这样的财力。这样,一举两得。

    马车缓缓地朝凤凰城驶去,在穿过凤凰城城墙的时候,宋晓突然不安了起来,她慌张地望向沈君逸,见他头低垂着,青丝垂下遮掩了他漆黑深邃的双眸。他的唇紧抿着,牙齿紧紧地咬着下唇,双手紧紧相扣着。一路上,他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

    宋晓忐忑不安地开口:“君逸,你等会要怎么做?”

    “我想先见一下闫伯母,将我调查的事告知于她。”

    ——念川知县曾说母亲惹了不该惹的人……

    不该惹的人……

    沈君逸的脸色难看了起来,眉头越皱越紧。若真与严家有关,那不该惹的人不就是两位皇女嘛!

    太女凤琳以及七皇女凤清歌……

    如果真与皇女有关,想要翻案,只能求见女皇……所以,必须拜托身为丞相的闫伯母……

    他的手紧紧地相握着,指甲早已刺入掌心,血迹斑斑。

    进城不久,沈君逸便跳下了马车,嘱咐宋晓在家等待后,施展轻功离去。宋晓恍惚地回到了宋府,刚在房中歇下,心中的不安却越发的强烈。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朝堂之上。

    “陛下,臣追踪念川一案,察觉出一丝眉目,原念川知县,曾与某奸商勾结,私吞灾款,抬高粮价,造成数人饿死,导致灾情加重。当时,知县府里并没有搜查出大量的钱财,臣怀疑,所有的钱财早被某奸商暗自挪空。如今念川知县落网,然而那个奸商却逍遥法外至今,甚至前不久,雪灾时再次利用灾情收敛巨额。臣怀疑他们筹集巨额有非法的企图。”

    闫宁弯腰,将奏折放于掌心,至于头顶,朗声道:“臣已将详细调查的内容写在奏折上了,请陛下查阅。”

    凤琪翻开递上来的奏折,只是看了第一行,目光便是一凌,冷冷道:“竟然将粮价抬到十两银子一斤,足足翻了百倍之多。在朕管不到的地方,竟然如此为所欲为,赚取私银!”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会保持一段时间日更……

 107妻主金安

    “不止这些;此奸商还将欺骗世人,将受潮的陈米酿做成便宜的米酒,竟然一壶卖到十五两银子,简直是信口开河的天价!而且受潮的黄米竟然也卖到七两银子一斤……”闫宁上前一步,义正言辞道,“按照陛下布下的政令;若是粮价上涨,知县必要压价;用朝廷拨下的米粮和灾款救济百姓,然而念川知县却没有做;正是因为;她利用买卖粮食的权力与豪□商狼狈为奸;大肆侵吞国家的赈灾款项,再加上平时克扣仓储的粮食;足以狠狠地赚上一笔!而长年累月下来,可能有十几万两!但,臣在知县府里却只搜到了不足万两!”

    凤琪静静地听着,脸色越来越沉,她将奏折狠狠地扔在地上,冷冷道:“就算知道这些,但没有决定性的证据,念川知县已死,根本死无对证,朕没有理由将其压入大牢审问。  ”

    闫宁淡淡一笑,沉着道:“陛下,这一切交给微臣吧。若是真一同贪污赈灾款项,府内必有没有摊销的官银,这就是致命的证据。奸商必要处之,臣必会让其人赃俱获,无法抵赖!”

    柯黎昕成为状元后,原本应该被女皇授于翰林院修撰,从六品的官员,然而,却被女皇提拔为侍讲学士,从四品,负责起草诏,论撰文史,稽查史、录等,当然,他刚任职,又是男子,自然被众人忽视,终日无所事事,做些打杂的闲活。

    从四品是不能上早朝的,今日,他在翰林院任职的时候,听闻几位翰林院学士正小声交谈着什么,他暗自靠近侧耳倾听,才知,原来益州念川一案又被人掀开了一角,念川知县曾与奸商勾结,将粮价上涨,并大肆侵吞国家的赈灾款项。只要找到哪些流失的官银,就能将其人赃俱获了!

    柯黎昕思索了一下,突然想到宋晓曾经说过,念川知县与林家勾结,曾将粮价抬高至十两一斤,那她们口中的奸商必然是林逸。

    宋晓回来后,曾多次诉说着在念川吃得亏,对林逸气得牙痒痒。如今,林逸即将被捕,这对宋晓来说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他嘴角浮现淡淡一笑,思索着回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宋晓。

    晚上的时候,正忐忑不安的宋晓突然听到了一串脚步声,她欣喜地开门,原以为是归来沈君逸,却见到了浅笑着一身官服的柯黎昕。柯黎昕自从成为了状元,便被赐了状元府,离开了青墨别庄,两人也许久不见了。

    起初,互相寒暄了一下。

    “怎么今日想来找我了?”宋晓倒了一杯水递给了柯黎昕,随意扯了一个笑容道。

    “林逸与原念川知县勾结的事情已经败露了,女皇已经派人调查他和流失官银的下落了。”柯黎昕直勾勾地望着宋晓,疑惑道,“这不是好消息吗?为何不见你有所欣喜?”

    “前几日,我去了一趟益州念川,岳母的案子也有了眉目。你可知道严武?当年押解岳母的钦差大臣……”

    “严武,好似是如今的刑部尚。”柯黎昕微微敛眉道,“具体我也不清楚,明日,我去翰林院查查当年女皇的诏,说不定还会有新的发现。”

    “谢谢。”

    等到子时的时候,宋晓仍不见沈君逸归来,外面开始下起了大雨,大雨滂沱的声音让宋晓越发焦急,她觉得自己已经无法听从沈君逸的嘱咐,静心地呆在房里等待着她的归来。

    宋晓从床上爬了起来,草草地披了一件外衣,撑了一把油纸伞,急匆匆地冲出了大门。

    然而刚冲出门不久,宋晓就见沈君逸浑身湿漉漉在大雨中缓慢地挪动着。

    绷紧的脸稍松了些,宋晓敛住袖子,连忙撑着纸伞,急奔了过去。她的双颊被冻得通红,眼里的焦急几乎快溢了出来。

    她将纸伞撑过沈君逸的头顶,有些嗔怪道:“君逸,你怎么去那么久?还傻呆呆的呆在雨里……”

    沈君逸伸出手,轻轻抚着宋晓的面容,单薄的双唇牵起淡淡的笑意,墨色的双眸藏着窥不见底的深邃。

    “我刚才去见了严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