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魔借犊 作者:一稻丰
猖在四大疫魔里面排行第二,虽然不及尾魃的影响力大,也是相当可怕的妖怪,它能从空中散播疫病,飞到哪里,哪里就会爆发瘟疫。”
张良自嘲:“原来老子是瘟神?”
四只疫魔被分散镇压,至今只确认白伏镇的地下祭坛是镇压尾魃的场所,尾魃本来也不是老鼠,分散魂气是为了便于消耗。照这么看来,张良呆过的娘娘庙遗址很可能就是镇压飞毛猖的祭坛。
当年张良坠下盘山路,阴错阳差被吸入山洞里,靠吃蝙蝠来延续生命,那些蝙蝠像有灵性一样,自愿送到他嘴边成为食物。吃了蝙蝠后,张良曾有段意识不清的时期,等再度清醒过来时,山洞里的蝙蝠已经被吃空,他却灵魂脱体,上了徐师傅的身。
徐师傅原名陈华亭,曾被诬陷杀人,判处死刑,在张良受枪击的同一路段、同一个时辰执行枪决,像冥冥中有注定一样,盘山路再度塌陷,陈华亭在中弹后跌落山崖,被吸进蝙蝠巢穴里。相同的事故和场景让山洞中的灵场记忆发生转变,回到了张良被击毙的那一天,灵场重叠,张良的灵魂受陈华亭的怨气所吸引,脱出自己的身体,转而上了陈华亭的身,形成了两魂一体的共生关系。
这种情况和鬼上身很像,问题是张良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脱身,总觉得被一股无形的引力束缚上别人的身体上。此后不久,黄半仙找到山洞里来,告诉张良,如果想要从陈华亭的身体体解脱出来,就必须先消除他的怨气。陈华亭什么也不要,心心念念只想着报仇雪恨。照黄半仙的意思,可以走正规渠道替陈华亭沉冤昭雪,将真凶绳之以法,事成之前,由他负责保管张良的身体,日后再完璧归赵。
但张良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杀人,陈华亭的怨气是由恨而起,越是直接的手段越能消解仇恨。但杀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杀得了,陈华亭气虚体弱,行动不方便,连杀只鸡都困难,更别说杀人,所以他俩化名徐师傅,缩在观音村里窝囊度日,这报仇计划前前后后拖了十年,等身体完全恢复才得以实现。
田洋手里有张良的全部档案,却没想到徐师傅和张良有这层关系,他本以为龙兴集团挂名董事张越和张良是同一个人,可经这么一说,张越出道时间早在碎尸案发生之前,时间对不上:“张越不是你吗?”
张良阴阴地说:“是我,我的身体,借尸还魂,老狐狸把我的身体拿去给一个死老鬼用,那老鬼本名张华强。”
田洋知道张华强的事迹,此人创建的黑社会性质帮会正是龙兴集团前身,但现在提起张华强,没人记得他是黑社会大哥,只记得他曾被评为十大杰出企业家,不过早年做的杀人到货勾当在警方那儿还留有案底。
张华强的死是黑白两道合作出来的结果,因为名声太好,走黑行走得太风光,高层觉得再让他做大下去不好收拾,于是私下授意,让几个知名黑棍联手把他做掉,事后把动手杀人的小卒子推出去顶黑锅,其他人和和乐乐,日子照过。
张华强冤魂不息,时常徘徊在龙兴集团附近,影响很不好。黄半仙受委托去驱魂,协商后决定把张良的身体借给张华强报仇,前提是要走正规渠道。张华强改名为张越,利用半仙提供的关系进入龙兴集团,调查当年黑吃黑的究竟哪几个混蛋,同时也替黄半仙拓展了在黑道上的关系网。
最后凶手是查出来了,证据也掌握到手了,可还没等到着手处理就被刘向又杀了一次,这一次是再起不能,因为张良已从徐师傅的身体里解脱出来,黄半仙必须履行约定,把身体完完整整地归还原主。
张良杀那几个黑棍并不是出于私怨,而是为了替张华强了却遗愿,让他安心升天,不过原定计划是通过法律途径让黑棍们自食恶果,张良倒省事了,命抵命直接了账,黄半仙根本管不住他。至于刘向,这才这真正是私仇,也不是多大的事,就是因为刘向在张良后脑上砸出一个凹洞,害他还魂后因脑部受损而动弹不得,硬是在土里埋了两天才爬出来。
张良记恨得很,觉得走私贩本就该死,顺手就把人给杀了。
田洋在接触过张良后有种不协调的感觉,张良的行事作风和世故老成的张越相差太远,张越很懂得伪装自己,接触的是社会上层人士,有道上君子的雅称。张良纯的是土匪作派,离“君子”距离遥远。
这其中的差别曾让田洋百思不得其解,越不解就越纠结,听张良这么一说才释然,原来确实不是同一个人。张良附身在陈华亭身上,作为徐师傅苟且偷生时,张华强已经借着张良的身体还魂重生,化名张越混得风生水起。
等张良讨回自己的身体后,第一件事就是摆脱张越的身份,退居幕后,张良能干流氓土匪,却不擅长黑道上那一套商业交际,于是在黄半仙的建议下高调办洗手宴,免得露出马脚。
月秀觉得有件事特别不可思议:“你说那些蝙蝠自动送到你嘴边当食物?”
张良点头:“像献祭,先群起咬死同类,再把尸体叼到我脚边,每天都不间断。”
月秀说:“看来这些蝙蝠还有思考能力,白伏镇的黑鼠也是这样吗?”
张良说:“那些黑鼠只知道吃,吃完虫子吃同类,除了掠食本能什么也没有。”
月秀想了想:“有思考能力说明飞毛猖的元神还有残留,我怀疑那些蝙蝠想通过你的身体聚合魂气,传承元神,再造出另一个疫魔。”
妖怪的繁衍不仅只有生殖这一种方式,还能通过传承元神来制造基因相同的后代。
张良冷笑:“那不也挺好?瘟神过境片草不留,该死的全死光了,说多爽就有多爽。”
经过特刑部这一出戏,张良总算是认清了现实,自己再怎么说自己是正常人也没用,别人不当你是人,你就不是人。那正好,他正好顺理成章就不当人了。
田洋听说飞毛猖还有元神残留,倒是想到了一个老法子——借犊。把元神托身在犊里,虽然自己不能向自己借寿,但通过中间媒介转送魂气也许能达到控制异变的效果。这法子有个致命的弱点,就是在托身期间,一旦犊被毁,里面的元神轻则受损重则消散,到时非痴即呆,还有可能魂飞魄散。
张良无所谓,等不及了想尝试,不能血化蝙蝠,他就成了个累赘。田洋的时间不多,说干就干,选定妙光山上一处风水宝地排下法阵,让张良亲手雕出木犊造像,刻下生辰八字,淋上血,由月秀以蛛丝引出飞毛猖的元神。
蛛丝经由浑元穴深入张良体内,沿着经络血脉在各大关窍探索,探了半天没探出结果来,月秀奇了:“你体内没有飞毛猖的元神也就罢了,怎么连你自身的元神也找不到?”
元神是秉受于先天的灵气,人生来就有,和魂气交杂在一起,需要经过后天修行才能凝聚分离。张良失去了元神还能活蹦乱跳,说明他的元神还在,已经托身在别的东西上面,头疼的是张良自己一头雾水,什么也不知道。
田洋越想越不对劲:“怪,太怪了,据说搜查队在观音庙地下山洞里迷得晕头转向,连路也找不到,怎么就黄教授能找到你?还有那些蝙蝠,为什么被困在山洞里出不来?也许黄教授早就在那地方做了手脚,他那么着紧白伏镇的祭坛,不可能不对飞毛猖的镇压地不闻不问,你的事,他可能比你自己知道得还多。”
作者有话要说:张良的经历顺序:出生土匪世家,混迹社会底层谎报年龄参加志愿军,在部队结识叶卫军、炮筒为救战友被敌方俘虏战争结束后被送进昌图归管处接受再教育回家吃老本和叶卫军、炮筒在白伏镇聚头,三人一起开兄弟连铺,早餐摊点由张良负责,馄饨手艺就是在那时练成的接到清扫坏分子的风声,举家逃进竹山林地避难避难期间听闻白伏镇发生动乱,挂心叶卫军炮筒,持qiang杀回,在闯警戒线时被击落山崖被吸入蝙蝠洞,吞吃蝙蝠吸收魂气,变成人魔,神志不清清醒时,灵魂脱出自己的身体,上了陈华亭的身,形成两人一体的共生关系黄半仙出现,回收张良的身体,借给张华强复仇,张华强借用张良身体,化名张越,成了龙兴集团挂名董事张良本人和陈华亭共宿一体,化名徐师傅,隐居在观音村,以挑馄饨担为生,借机打探消息,熟悉环境。张华强借张越的身份查出当年谋害他的真凶,正打算着手处理时意外被害,时限已到,黄半仙如期收回张良的身体。张良在浣溪镇犯案后饮弹自杀,灵魂脱身,被吸引回原本的身体。然而张华强旧怨未平又添新怨,灵魂无法超脱升天,缠在张良身上不肯走。张良也正好利用他来熟悉身边环境,了解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为摆脱张越的身份做了一系列准备工作。黄半仙教给张良一些把式,让他在克制异变的基础上学会控制蝙蝠。张良为了早日送张华强升天,在给黄半仙打工期间(这段期间开了游戏厅,接收了胖子猴子这几个还魂鬼兄弟),利用蝙蝠先后杀死当年谋害他的凶手。在平复张华强的怨气,让他彻底解脱后,张良进而把矛头对准刘向,在驱使蝙蝠杀害刘向时被“魏淑子”撞见。也就展开了人魔这一系列的故事。(张良相关事迹在《白伏诡话》里有涉及,救叶卫军和李安民时,张良还没完全摆脱张华强和张越的身份,用的都是张越的人脉资源。另,张良小时候家境很好,土匪转地主嘛,所以当初和叶卫军、炮筒合开兄弟连铺的本钱基本上都是他出的。)至于女主,也有另外一段故事,不过可以确定的是,男女主是忘年恋……张良年纪要大上很多,人生经历也更丰富
☆、第十六章
张良没傻到把黄半仙当衣食父母,他俩可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既然是利用,不能不允许人揣点自己的小九九。
不过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现在心境处境都和以往不同,张良急着想彻底摆脱别人的约束,决定去找黄半仙问个清楚。
!!!
魏淑子才回技术局就被召唤去办公室,白敏仲正坐在办公桌后等着,自从事故发生后,他所剩不多的黑发也给熬白了。虽然主要责任在田洋身上,上级领导也没过多苛责,但两名重要的实验体丢失仍是让白敏仲大受打击。
魏淑子对面坐下,助理端上茶就识相地退了出去。
白敏仲捏着鼻梁,疲惫地问:“这几天没看见你,都在总部忙着?”
魏淑子喝了口茶说:“是在总部,也没多忙,就是帮忙整理田洋留下来的报告。”
白敏仲抓着头发,实在想不通:“田洋他为什么?怎么突然说反就反,一点预兆也没有?”
魏淑子也想不通,听说田洋也是从小就被带进总部接受培养,虽然所在区域不同,也都算是在组织里长大的。田洋工作能力强,办事认真又肯吃苦,上级对他抱有很大期望,不知道他是哪根筋搭错了,非要做这种自毁家门的事。
田洋这次的行动一看就不是临时起意,事先肯定经过详细的筹划:“搜查队在冈加河谷地带发现蜂鸟三号机,机舱里有田洋留下的耳牌,他是打定了主意要脱离组织。”
白敏仲问:“上面有什么指示?”
魏淑子摇头:“我没见到节令,听陈副长的意思,目前以修复安保系统和损坏的机关设施为主,其他照常。”
白敏仲不可置信:“不管田洋那些人了吗?”
魏淑子笑了笑:“不知道,没提,听陈副长说机要处在追究责任,节令目前处境不妙,总部可能会发生权利变动,现在里面都乱了套,哪还有心思管外面。”
白敏仲见魏淑子还能笑得出来,心里泛起酸来:“张良自由了,你很开心?”
魏淑子收起笑,换了张冷淡面孔:“他是我费尽心思带进来的。”骗人骗感情,缺德事干尽,如今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前面做的事全成了笑话,换谁能开心?
白敏仲意识到自己带上了情绪,揉揉额头,说了声:“抱歉,是我失言。”
魏淑子能理解他的心情,也不多废话,拿出一张调职申请放在桌上。
白敏仲不看申请,只看魏淑子:“你想离开技术局?”
魏淑子说:“不是我想,是上面的指示,申请是走个程序。”
白敏仲问:“要把你调去哪儿?”
魏淑子迟疑了一下,如实汇报:“特案组,田洋走了,外围得有人照顾。”
白敏仲想握住魏淑子的手,魏淑子早一步把手从桌上收回来。白敏仲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跳动了一下:“你不是流动人员,如果不主动提出申请,上面不会考虑让你到处跑动,怎么?是我让你不愉快了?”
魏淑子避如蛇蝎的态度让白敏仲小伤自尊,除了中年白发,他要模样有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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