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魔借犊 作者:一稻丰
顾易贞眼圈一红,马上说:“不,不行,桥本社不会放过我的,我不能再连累你。”
周坤弹掉烟灰,撇嘴一笑:“别太看得起他们,中国和日本不同,跟着我,谁也找不到你的麻烦。”
顾易贞捂住嘴,呆呆地落下泪,哽咽着说:“我……我现在甚至不是个中国人。”
周坤掏出手帕递给她:“怎么不是?名字和户籍随时可以改,但骨子里的东西改不了,你当然是中国人。”
顾易贞摊开手帕蒙住脸,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周坤平常倒是挺会安抚人的,这会儿却有些不知所措,她身边几乎都是些强悍的女性,连苗晴、李安民这两个看起来弱势的女人也是刚强得让人自叹弗如。可面前这位却像是水做的女人,周坤明知道顾易贞有不下于其他女性的坚韧,但看她显露柔软脆弱的一面,抽抽噎噎的低泣,谁能不揪心呢?
这样的顾易贞总是让周坤想起一个难忘的故人,更是放不下了。
!!!
一路无波回到白伏镇,镇上的情况并没有好转,仍被当作重点疫区严密封锁。周坤颇费了一番周折才得到进入疫区的批准,他们一行人先被带到鹿山自然生态林园,这里被当作临时行政基地,绿化大道上停满了各种车辆。
在机动警备队的园区内,周坤见到了老搭档吕青春吕队长,两人击掌打招呼。
吕队说:“王局刚联系过我,说让你们以防暴特派员的身份进镇。”
“防暴?不是救援志愿军吗?”周坤调侃了一句,很快收起笑容,问道,“怎么?情况控制不住了吗?”
“太糟糕了,病患越来越多,染病的人情绪变化大,有些变得狂躁,攻击性强,像是发了狂犬症,还有些连身体上也会出现病变,发狂暴死的多,发病原因不仅是鼠疫,上面很重视,正召集各行专家研究病变原因,已经有人提出他国间谍在地下搞生化攻击的可能性了。”
周坤只能笑笑,他们当然不会是敌国特务,暗里从事地下活动倒是不假,但这次疫气外散还真不能怪他们,那些老鼠也不是他们投下去的。
“跑出老鼠的那个防空洞,我们在第一时间就搜查过了,没发现任何异状,旧城重度感染,上面只能在新城设绿区,所有救援队和医疗基地全部搬了过去。”
吕队一边讲解白伏镇的情况,一边把人带到军备仓库,办好手续后,让周坤领了枪弹,其他人发放电击器和气喷枪。在周坤的要求下,又从车队A来三台嘉陵JH600B军用双轮摩托车,周坤载顾易贞,张良载魏淑子,炮筒单飚,在吕队的陪同下,众人跟随消毒车队开向白伏镇。
作者有话要说:收藏终于有200了,自己给自己插朵花,会让张良和魏淑子逐步升温,觉得有前期的生死患难,后期纠葛才能更有感触一点,男女主都很奇葩,但执着这点都是一样的,不知道会不会有种燃烧生命的感觉,谢谢捧场和支持^_^吃饭看的话可能会有点不适吧……
☆、九菩头二
下了高速后,远远就看见一道铁铸的防护栏高高耸立在城区入口,将环形街道包围起来,各个路口都拉上醒目的警戒线,全副武装的特警排成一列,守备在栅栏前。
负责执行戒严任务的特警队长严格审查了周坤等人的资料证明,确认无误后让他们签署免责协议,发下防护服和临时通行证,并提醒他们:“你们进去务必要小心,前面有个志愿者被得了疯病的市民活活砸死,这是在特殊时期,一旦进入疫区,我们将不负责你们的生命安全,但受到袭击时允许自卫反击,该做到什么程度,相信周警官能自行把握。”
说起这防护服也奇怪,从外面看,看不出什么稀奇来,顶多这防护服注重灵活度,样式设计得更为精巧。翻过来再看,内层竟然有用红线绣出来的符文图案。
“这是特案组提供的防护服?”周坤拎起来抖了抖。
吕队耸肩:“据说里面还夹了特殊的辟邪材料,也不排除闹鬼的可能嘛。这次召集的专家中就有风水师和玄学教授。”
魏淑子嗤的一笑,插嘴说:“上面也不笨啊。”
吕青春还有别的任务,先行撤了,特警队长指示电控员打开铁门,放一干人等通行。骑车缓行在三官街上,随处可见打砸抢留下的痕迹,行人脚步匆匆,走路时左右张望,像是惊弓之鸟。城隍庙前的广场上有小团伙持械斗殴,把前来调停的警察也卷了进去,花花绿绿地一群人像马蜂似的群聚在一起,闹成一团,不时传出杀猪般的惨叫。
进入隧道后,众人发现防空洞崩塌,入口被砖石掩埋,这是他们进入地下祭坛的通道,这一来就头疼了,因为在场几个人当中,没人知道其他通道在哪儿。
周坤给叶卫军打手机,提示不在服务区,再联系李安民、苗晴、小商等人,没一个能接得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可就更让人担心了,周坤灵光一闪,拨号给李安民的死党高涵,镇上乱成这样,以李安民仗义的性格,绝对不会置朋友不管。
手机接通了,那头传来高涵的鸡猫子鬼叫,嗓门儿大到连站旁边的魏淑子也能听得到。两边一交流,说赵小薇跟随巡逻队来了旧城,就是要看周坤张良等人回来了没,叫他们先联系赵小薇。话没讲清楚就毛毛躁躁地挂了电话。
周坤看着手机直叹气,没办法,只得再找赵小薇的手机号,很快就接通了,简短地通了几句话后,周坤挂了机,对其他人说:“小薇在亲子广场的苏果便利店里,巡逻队和市民发生了冲突,我们赶快过去吧。”
穿过半塌的隧道就上了北京路,亲子广场在北京路中段。只见街道上垃圾遍地,沿街停靠的车辆多被冲砸过。这北京路本来就是龙蛇混杂的三不管地带,这时更成了流氓群聚的场所,那些社会人士成群结伙地聚在广场上,几乎每个人手里都拿着钢管、球棒等攻击□械。还有些人坐在被砸扁的车盖上抽烟谈笑。整条街道乌烟瘴气。
魏淑子左右张望,说:“这些人胆子够大,也不怕被感染,全都跑出来晒太阳了。”
周坤抬抬下巴:“已经被感染了,看他们的颈子和胳膊。”
魏淑子定睛一看,发现那些人的手臂上长着一块块黑斑,有些斑纹微凸出于皮肤,坑坑洼洼的,上面交织着浅紫色的细纹,像是毛细血管。
巡逻队和市民在前面广场上闹得不可开交,依稀听到这样的叫骂:“不是早说疫苗快开发出来了吗?到现在屁都没一个,啊?要把老子当狗一样关起来?没门儿我告诉你!什么隔离?隔你妈B!”
周坤大致看了下情况,觉得基本能控制得住,也就不准备插手,先去便利店和赵小薇会和。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赵小薇惊慌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你们想干什么?我身上没带钱。”
几人赶紧停车靠岸,跑进便利店,小店里柜倒货翻,店员也不知上哪儿去了,没有顾客,只见四五个留青皮头的社会青年把两个穿防护服的人围堵在货架旁。这两人里有一个就是李安民的朋友赵小薇,还有一个矮不隆冬的小家伙,通过透明头罩能看清五官长相,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娃。
魏淑子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小姑娘,脸蛋粉粉嫩嫩,大眼睛黑白分明,睫毛长得能当刷子,漂亮得像个假娃娃。
如果天下间的小朋友都能长成这样,魏淑子再也不会说自己讨厌小孩。
见小流氓步步逼近,魏淑子高喊了声:“干什么呢?”大踏步迈过去。
小混混们闻声转头,魏淑子一看,乐了,这不就是被她踹过蛋的小高及其同伙吗?真是冤家路窄,前不久才被教训得当狗爬,怎么还不知收敛?
小高见了魏淑子,立即两眼充血,脸部肌肉抽搐不止,恶狠狠地大叫:“又是你这个臭丫头,看老子这回不宰了你!”
一声呼喝,混混们齐动手,拿匕首的拿匕首,举钢管的举钢管,你挤我我挤你地冲了上去。魏淑子发现他们的胳膊上也长满黑斑,不敢直接冲突,左右闪避,躲开攻击。穿防护服的弊端就是行动起来不方便。但没关系,张良和炮筒很快跟了上来,他俩就算没速度也有力量,没两下就把混子们放倒。
张良把小高按伏在地,反扭住双手,一脚踩在他背上,笑着说:“小高,几天没见,你又牛起来了嘛?嫌你的金蛋蛋银蛋蛋挂得太牢了不是?”
小高这次倒没犯怂,冲着张良咆哮:“我都快死了,还管什么蛋?”这声音里竟然带上了哭腔。
张良按着小高的后脑,把他的头往地砖上撞,一连撞了好几下,把额头也给磕出血来。旁边同伙一见惹上煞神,哪还管什么兄弟情深?脚底抹油溜之大吉。炮筒嘲笑小高:“这就是你的好兄弟呀?真够义气。”
魏淑子走过去问赵小薇:“没事吧?”
赵小薇握住魏淑子的手,激动地说:“我没事,你们终于回来了!太好了!”
缩在赵小薇腿后的小萝莉一步三颠地跑到张良身边,抱住他的腿,仰起头,奶声奶气地说:“阿叔,抱高。”
张良叫炮筒来踩着小高,一把抄起小姑娘往高处举,扬着声调吆喝:“飞啰,飞啰!”连转了三圈,把小娃娃逗得咯咯直笑。张良是真喜欢小孩,魏淑子看他笑得露出了一口大白牙,禁不住打哆嗦,掉开头,不忍直视那逼人的父爱光芒。
张良抱完了,小家伙还要周坤抱,周坤也玩了一次“人体飞机”,让小家伙骑在颈子上,笑问:“丽丽,你怎么会和小薇在一起?不是和婆婆去外地玩儿了吗?”
丽丽说:“婆婆去做事了,是老叔带丽丽回来的。”
张良、炮筒和周坤对望一眼,张良和周坤各自露出了然的表情,唯独炮筒一脸大惊小怪。
周坤问丽丽:“那老叔人呢?”
丽丽指向赵小薇:“在小姨家里。”
魏淑子听得一头雾水,问道:“老叔是谁?这丫头又是谁?”
张良把魏淑子拉到一边,小声告诉她:“老叔就是黄半仙,这小鬼头叫丽丽,跟你一样是灵媒,无父无母,目前归周坤收养,偶尔我们也帮忙带带。”
魏淑子看张良神神秘秘的,也凑着他的耳朵问:“这奇了,你们老板既然在白伏镇,那我们之前在璺青山看到的是谁?他孪生兄弟吗?”
这个问题没人能回答,因为大家也都奇怪着呢。
炮筒用力踩踏小高的屁股,揪着他的耳朵,让他抬头看向赵小薇:“小高,你不挺清楚这女孩儿是谁罩着的人吗?啊?你堵她干什么!还想吃人小姑娘豆腐?”
小高呸的啐了口唾沫,狠狠地说:“老子都快给鼠瘟搞死了,还吃他妈B豆腐!我是想要她的识别卡!”
赵小薇把一张带有芯片的磁卡拿出来给周坤他们看,这是进出新城安全区的识别证,相关部门把安全区设在新城别墅区,没染病的市民全都被隔离在安全区内,有特殊需要必须外出时,不仅要做严密的防护,还要佩戴健康识别卡,没有识别卡的人不允许进入安全区。
☆、九菩头三
小高说:“前两天来了一拨子国内外的专家,全进了安全区,大家都说其实疫苗早就研制出来了,但是不够用!要先给关系户注射,别墅区住的都是大佬有钱人,他们肯定是要先给那些人用!你妈我们没钱?没钱就该等死吗?我不服气!老子不服气!我要进去,就算用抢的,我也要把疫苗给抢过来!”
说完这话后,小高的眼眶湿润了,看着身上的黑斑一天比一天大,看着身边兄弟们不是发狂就是猝死,他的承受力已经到了极限,每天都有巡逻车开着大喇叭安抚市民,说情况很快就会好起来,可全是空口白话,什么实际作为也没有。
镇上的医院和诊所全都住满了人,像他们这些住不进去的,就被遣送来旧城区,说是隔离,谁知道是不是被当成了弃子?兄弟们成群结伙在街上打砸闹事,不就是为了宣泄心中的恐惧?再这么下去,谁能扛得住?
赵小薇心里不忍,蹲在小高的头前,说:“这识别卡里有卡主的资料,还需要靠指纹来激活,就算你拿了也用不了。”
小高像被判了死刑的囚犯,最后一点光也从瞳孔里消失了,像条离水的鱼似的,伸出舌头,趴在地上干吐着气,把唾沫也吐了出来。
他胳膊上的黑斑迅速鼓起,紫红色血管蠕动着,暴突于皮肤之上,把整片外皮绷得发紧。小高背上拱出了一块,软软的,像个扁平状的肉瘤,把炮筒的脚给撑得抬了起来。
炮筒扯下小高的背心,发现后背的皮肤下凸起一个五官模糊的怪头,大约有巴掌大小,正在皮肉下翻搅,看似想破肉而出。这怪头的形状令炮筒想到了在地下洞窖看到的石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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